叶凌月凤莘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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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消愁,愁更愁。夜色渐晚,凤莘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霍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曾经叶凌月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可现在,人走茶凉…叶凌月真的不要他了…忽然,凤莘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凤莘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她回来了!

《叶凌月凤莘小说》精彩片段

丧期一过,霍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凤莘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霍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凤莘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凤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是有关已逝的霍夫人的事。”


凤莘挺住脚步,转身。


半个时辰后。


凤莘随夏莹到了离霍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


他抬头望着里面,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夏莹仰头,认真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才找到了这间医馆,小梅口中,经常为霍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夫人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凤莘蹙眉,站在原地。


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凤莘,便主动走了出来。


凤莘名声在外,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没想到那霍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王大夫拱手作揖:“霍大人,可有事?”


凤莘面容冷酷,仿若冷面阎王。


夏莹问话:“我问你,霍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她的病情究竞如何?”


“霍夫人不是去了吗?”


王大夫疑惑抬头,却对上凤莘冰冷的视线。


“你只管回答。”


“回大人,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经历大悲大喜,便可性命无忧,近三年来,病情急剧恶化,郁结于心…”


寒光一闪。


凤莘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


“你说得可是真话?”


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大人,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凤莘陡然腿软,踉跄着退后两步。


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凤莘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凤莘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霍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叶凌月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叶凌月真的不要他了…


忽然,凤莘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


凤莘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


她回来了!


凤莘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渐渐的向四肢蔓延。


他又捡起一封,依旧是叶凌月写给他的信,落款是三年前。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当霍夫人,当你的妻子,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凤莘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可那个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


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凤莘发疯似的,又捡起一封,落款是半年前。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我不能拖累你…”


凤莘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凤莘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凤莘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霍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霍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霍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凤莘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凤莘的脸上,凤莘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霍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凤莘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凤莘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霍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凤莘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霍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凤莘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霍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凤莘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霍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于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霍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你对我嫂嫂有心。”


“为什么你明明爱她,却不承认,就因为是嫂嫂用楚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凤莘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霍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凤莘最后的心防。


霍倩哭着跑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凤莘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凤莘的话一出,肖勇和夏莹都愣住了。


不是都传霍大人和霍夫人感情不睦,凤莘就算是受伤也不愿意回府养伤,更何况刚才明显就是行踪被不喜的人探查,他该生气才对。


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要回府养伤了?


“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凤莘蹙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肖勇。


自己的随从,怎么这么不聪明。


“可是您的伤大夫说不宜移动。


“速去准备马车。”


半个时辰后。


凤莘乘坐马车径直进了霍府,停在竹院门口。


他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着熟悉的竹院,心中感慨万千,深呼吸一口,才抬步走了进去。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的竹子生长茂密,郁郁葱葱,微风吹过,竹叶飘落在地上,下人在院子里洒扫。


一片生机。


凤莘不由在肖勇的搀扶下加快脚步,停在了门口,他便推开肖勇自己站立着,有些紧张的整理整理了易容。


肖勇悄悄掀起眼帘。


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自己的仪容了,莫非是开窍了?


门内。


叶凌月正在书桌旁,不断的写着什么,只看到开头“休书”二字格外的明显。


虽是不想拖累他,希望他能寻觅更好的良人,可真的见到那样的画面,心中便翻涌起屈辱和伤心。


她还记得新婚之夜,揭开盖头,还没来得及欣喜,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上前挽留,抱着他的腰,便被他一阵嫌恶的挥开。


成亲已两载有余,却从来没有近过自己夫君的身。


想到此处,叶凌月心底情绪翻涌,喉间一阵痒意,轻咳了两声。


心口一阵悸痛,叶凌月倏然脸色苍白,忍痛想着。


自己的手也是凉的,怎么焐热他的心呢?


凤莘听到里间传来的咳嗽,神情一紧,连忙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姑爷,您怎么回来了?”


小梅惊讶的声音传进叶凌月的耳朵。


凤莘进到内室,便见叶凌月匆忙将正在书写的纸藏在身后,微微朝他福身。


该有的礼仪未曾少。


凤莘见状微微蹙眉,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多余至极。


他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心地询问:“你身体如何了?”


叶凌月看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心底发烫,但更多的是不适应,身体一僵,怔怔地答道。“夫君不必担忧,妾身很好。”


“那便好。”凤莘端详着她的面色,脸色些许苍白,却不似前世即将离世那一月的病态。只要好好休养,不经历大悲大喜,心情开怀,便能安然度过难关。


凤莘松懈着注意力转向她藏在背后的手。


“你背后藏的什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温和,似乎真的只是好奇她身后在藏着什么。


竹院。


叶凌月看着凤莘肩膀上越来越多的血,一脸的紧张和慌乱,手紧紧的揪着月白色的帕子,转身道。


“我去叫大夫。”


凤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缓缓开口:“不用请大夫…”


手腕也太细了,一定要多补补。


“可是你流血了。”


凤莘却缓缓的牵起唇角:“烦请夫人帮我换药。”


看着她为他担心的模样,即使流再多血,心中依旧泛着甜意。


刚那一封休书,仿佛让他有一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空息感,担忧她收回了对他的心意。可现在看着她为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便庆幸。


一切还来得及。


叶凌月扶着凤莘来到床边坐下,凤莘便开始脱外衫递给她。


她接过外衫放在架子上,转过身来去接另一件,目光触及凤莘赤裸着上半身,


“哗”的一声,衣服便掉在了地上。


叶凌月连忙转身,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凤莘匀称的身材,宽肩窄腰,脸上出现一抹潮红。


她今天见到的已经是寻常见不到的了。


今天的凤莘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时,身后再度想起凤莘低沉的声音。


“夫人在想什么?再不帮为夫换药,你就直接当寡妇了。”


“没想什么,夫君,妾身见不得血,还是让肖勇帮你换药吧!”


叶凌月找了个借口,慌忙逃离现场。


直到跑出竹院,她才撑着墙壁,大口的呼吸着。


他只不过是让她帮忙换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叶凌月,不可自作多情。


叶凌月再心中告诫自己。


“嫂嫂,你怎么在这里?”这时,霍倩高兴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凌月转过身,恢复如常:“夫君在换药,我便出来了。”


霍倩瞧了瞧四周,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叶凌月耳边说。


“嫂子,我听说大哥这次是为了救一名女锦衣卫才受伤的,你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照顾大哥,他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不能让外边的小狐狸精有机会。


叶凌月闻言,心中旖旎尽散。


她望着十分为自己着想的小姑子,心中酸涩不已,缓缓启唇:“倩儿,怎么胡乱说别人是狐狸精,至于你哥哥喜欢的谁,是他自己的事。”


霍倩甩了甩帕子,嘟着唇。


“我明明就觉得哥哥是喜欢嫂嫂的,就是不承认。”


“倩儿,不许乱说,待会你哥哥又要罚你面壁思了。”叶凌月压下心底的酸涩,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让她不要乱说话。


曾经,霍倩是当着凤莘的面说这话的,当场凤莘便沉下脸来,罚霍倩禁足,抄了足足一月的《女德》和《女戒》。


“那是他恼羞成怒。”霍倩敢用下半辈子的幸福担保,绝对不会出错的。


可看着嫂嫂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叹气妥协。


“好嘛,好嘛,我不乱说,不过嫂嫂,你还是快去照顾哥哥吧!”


霍倩狡黠的眨了眨眼,不给叶凌月拒绝的机会,便将她重新推进了竹院。


此时,肖勇已经利落的帮凤莘换完药了,又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进门来。


“先放到一旁。”凤莘坐在叶凌月常常躺着的软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头也没抬。鼻尖耸动,一股檀香味沁入鼻尖。


凤莘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望向叶凌月,眉头舒展。


叶凌月垂着眼帘,细心的把药吹凉,再送进他的嘴里。


“楚夫人。”


凤莘紧盯着叶凌月静谧的面容。


叶凌月一点也不适应,不管是他对她道楚,还是他如今看她的眼神。


他的身上还有为别的女人受的伤,压住心底快要溢出的酸涩,微微低头躲开视线。


索性,药很快就喂完了,她借口收拾碗筷,便出去了。


夜幕降临,凤莘等着叶凌月上床睡觉,谁知她迟迟不见踪影,等了许久才见她和小梅拿着被裘进屋,放在一屏之隔的软榻上。


“夫君,你受伤了,妾身睡相不老实,从今日起,便睡软榻。


叶凌月望着凤莘黑漆漆的眸子,没有来的一阵心慌,只想逃离,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主凤莘心底一扼,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好!”


他岔开双腿坐在床沿,双手撑着膝盖,静静的望着她,在心底告诉自己。慢慢来,定能重新挽回她的心。



翌日。


如意阁。


是京城最大的为达官贵人提供珠宝首饰的店面。


叶凌月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簪子,忽然耳边传来霍倩活泼的声音。“嫂嫂,你在想什么呢?”


叶凌月回过神来,缓缓摇头。


她在想什么呢?


那日,凤莘要她喂药,可是一想到他身上是为别的女人受的伤,便忍不住心底一片苦涩。


再联想他近日来对她不明缘由的亲近,她更加困扰。


霍倩的小脑袋想不到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在看簪子。


“嫂嫂,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簪子?那就买下吧,明日便是兵部尚书家嫡女的及笄礼,你便簪这个簪子,免得别人又说三道四。”


以往,叶凌月出门参加夫人之间的聚会,总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不是挖苦她不得丈夫宠爱,便是挖苦她不掌家中中馈。


叶凌月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簪子上,簪子并不奢华,上面的点翠是上等的绿翡翠。


她一看便心生欢喜。


“掌柜,我就要这个了。”


掌柜满脸堆笑地夸奖:“夫人好眼光,这点翠簪子是我们店里独一无二的,改日去了宴会,必定让众位夫人艳羡。”


“小梅,给掌柜结账。”


叶凌月话音刚落,从旁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台面上的簪子拿走。


只听对方爽快的将一张银票放到了掌柜的手里:“掌柜的,这簪子,我们家小姐要了。”


竹院。


肖勇端着满满一碗的黑色药汁进入屋内。


凤莘缓缓环视屋内,蹙眉问一旁的丫鬟:“夫人还未回来?”


“大人,夫人才刚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丫鬟回答。


凤莘心中窘迫,面上却不显,站起身来,往外走。


“肖勇,马上随我去如意阁。”


“大人…”肖勇提醒。


凤莘又走了回来,大手将碗端起,也不顾药还冒着热气,一饮而尽,便抬步矫健的走了出去。


根本不复昨日虛弱的模样。


凤莘刚踏进入如意阁,便听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明明是我们夫人先看上的,都要结账了,你非要横插一脚,怎么那么霸道。”


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是小梅的声音。



凤莘瞥着那丫鬟手中的点翠簪子,望着叶凌月,赞美道:“这簪子,更适合你。”


叶凌月与他四目相对,有些飘飘然。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狠狠的跳动,并不是因为心悸。她并不打算和别人起冲突,嫁给凤莘后,她便发誓要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自然不会和朝廷官员的内眷起冲突,这样只会为凤莘在朝堂中树敌。


忍一忍,便过去了。


可是现在,横竖是得罪了这位尚书小姐了。


“掌柜的,这簪子我便买给我夫人了。”凤莘示意,肖勇连忙递上银子。


“可这位小姐已经结了帐了。”


掌柜有些为难。


“分明是我夫人先说好的,却变成别人的,是我理解错了,不是后到后得?”凤莘当了许久的锦衣卫,申问的气势自是不可说的。


掌柜的也无话可说。


自古只有先到先得,那便也是叶凌月先来的。


那丫鬟脸红了又白,说不出话。


一旁的王小姐顿觉脸色无光,看着周围的聚集的视线,尤其是丫鬟还自爆家门,明日她丢脸的事情便会传遍京城了。


王小姐落荒而逃:“小香,我们走。”


凤莘厌恶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这丫鬟如此嚣张,全是当主子的纵容。


兵部尚书之女,便是这幅德行,连他婳婳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待两人走后,凤莘眉宇柔和,第一时间查看叶凌月有没有事。


“婳婳,可有事?


叶凌月愣住了,屏住呼吸,瞳孔威震。


婳婳?


他在叫她?


凤莘觉得她这呆滞的模样分外可爱,目光宠溺的看着她,将簪子交到她手里:“这簪子便是你的了,可欢喜?”


全程,叶凌月都是呆滞的。


欢喜?


叶凌月拇指摩擦着簪子,心底复杂。


她自是欢喜的,在永州的时候,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可现在又不一样了,是凤莘帮她拿回来的。


万千思绪,化作淡淡地一句:“你怎么来了?”


凤莘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她:“我见你还未回来,实在是想念得很,便出来寻你。”叶凌月只感觉心在不停的跳动,脸上出现两抹红霞,最终招架不住,她缓缓的垂下头。一旁霍債亮晶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来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她很识相退场。“大哥,嫂嫂,我还有事,便先回府了,你们两个逛吧!”


霍倩临走前还在凤莘耳边低语一句,才离开。


叶凌月也不知道他们两说了什么,看着一旁的柔情似水的凤莘,头皮发麻的移开视线。但手心却紧紧的攥着那簪子。


凤莘微微勾唇,他便知道,她会欢喜的。


尚书府。


宴会现场。


凤莘因受伤闲赋在家,便陪着叶凌月去参加宴会。


两人一起出现,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在过去两年间,京中官员内眷从未见过两人同时出现过。


男女不同席,即将分离之时,凤莘拉着叶凌月交代道,捻起叶凌月鬓边的发丝,夹在耳鬓。


“想要回去便遣人来告诉我,我们一同回去。”


叶凌月点点头,便和霍倩一同进入厅内。


霍倩暖昧的看着凤莘远走的背影打趣道:“嫂嫂,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大哥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


厅内,都是较为年长的长辈,霍老夫人也在其中。


叶凌月拉着霍倩默默的候在老夫人旁边,听着她们谈话,并不插嘴。


忽然,其中一位夫人的儿媳抱着一个约莫才一岁的孩童进来,厅内风向顿时便变了。霍老夫人一脸高兴慈祥的逗弄小童。


一夫人见霍老夫人如此高兴,便打趣道:“我看你儿子和儿媳感情甚笃,也快能含饴弄孙。”


霍老夫人睨了一眼叶凌月,眼底意味不明,而后才看着那夫人道。


“还是你有福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


话语里,全是对叶凌月的埋汰。


叶凌月垂下眼帘,有些失望,但对上众位夫人的视线,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夫人又对霍老夫人道:“我这里有一生子秘方…”


叶凌月有些难堪。


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霍少夫人,霍大人的伤口又复发了,要回去换药,请您跟随。”


叶凌月心底一紧,连忙和霍老夫人请辞:“娘,我…”


“去吧,好好照顾烨儿。”霍老夫人挥挥手,让叶凌月去照顾凤莘。


叶凌月匆匆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进入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她掀开帘子,便对上凤莘剑眉星目的俊脸,丝毫不见虛弱。


“……”


“我没事。”凤莘笑道。


叶凌月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恼,没想到他居然骗她。


凤莘靠近,温声道:“别恼,难不成其实你更想留在里面听生子秘方?”


叶凌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色道:“谢谢夫君。”


只是未曾想到,凤莘竟然会知道她不擅长应付催生的场面。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有多难堪,事实上,有许多难堪都是来自于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凤莘黑眸闪了闪,一口一个夫君,总觉得生疏了些。


“我唤你婳婳,不如婳婳也礼尚往来,称呼我时洲可好?”


表面上听起来凤莘是在征求叶凌月的意见,却有理有据,不容她拒绝。


叶凌月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柔情肆意,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耳边只剩下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有一种他爱上了她的错觉。


“唤一声来听听。”凤莘低沉的声音催促道,似乎带着某种引诱。


“…”叶凌月启唇,唤了一个字却说不出口了,手紧贴着衣袖,紧张不已。


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曾经她碰一下他都会沉下脸来,现在竟然直接拉着她坐到腿上。方才情况紧急,她可以理解。


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坦诚相见吗?


叶凌月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帘下垂,掩去所有情绪。


她拂开凤莘的手,一副平常模样:“夫君说笑了。”


凤莘怀中一空,一时不是滋味。


没关系,来日方长。


两人相顾无言,回到府里。


“我还有公文未批,先去书房了。”


凤莘交代道,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但是不行,会吓到她!


叶凌月头也不回的回了竹院。


凤莘看着她的背影,苦笑,转身去了书房。


他负手在书房内,背影器宇轩昂,气势凌然。


肖勇本以为他要说公事,没成想听到他问:“肖勇,你说,我该如何挽回一个女人的?”


“主子,您说什么?”肖勇怀疑自己幻听了。


自己主子明显就是为情所困,而且这人还是他一直不待见的花瓶夫人。


凤莘冷漠的视线扫过去,肖勇拱手低头。


“这讨好女人,自然是要从她的喜好入手。”


肖勇贡献出自己仅有的知识。


凤莘想了想,他在如意阁帮叶凌月买首饰,她确实很欢喜。


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凤莘有些激动:“赶紧去打听一下夫人喜欢什么?”



翌日。


凤莘和叶凌月两人一同出席尚书府宴会,举案齐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叶凌月起床,看了看屏风对面空无一人的床榻,眼底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失落。“小梅,帮我梳洗。”


端坐在镜子前梳着头。


小梅挑选饰品,问道:“夫人,今日佩戴哪个簪子?”


叶凌月的视线落在一排簪子上,正要说话,外面传来慈宰的声音。


“小梅,外面怎么了?”


叶凌月疑惑。


“奴婢去看看。”


小梅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她便回来了,表情一言难尽:“小姐,姑娘…买好多糖葫芦回来。”


叶凌月望向门口,凤莘逆着光踏进屋内,原本该举着兵器的手,却举着一束糖葫芦。


她收到了许多许多糖葫芦。


送的人是凤莘。


叶凌月对着满树的红色,心底只感觉离谱。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凤莘只问:“喜欢吗?”


叶凌月语气有些急促,第一次见到凤莘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这全都是给我的吗?我怎么吃得完?更何况,糖葫芦不能多吃。”


“不吃,摆着也可,这是我专门送给你,不可让别人染指。”


竹院。


叶凌月对镜,摸着发间的簪子,心底纠结。


偏偏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刻,凤莘变得对自己那么的温柔,宠溺。


她的心好像重新沦陷了。


可是,自己的病…迟早会拖累他。


小梅不知道自个主子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和姑爷感情很好,提醒道。


“夫人,姑爷送了你好多东西,不如你也给姑爷送点东西,聊表心意。”“送什么呢?”


叶凌月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绣篓,心中有了主意。



霍府书房。


凤莘走进院子,却没想到锦衣卫来的人是夏莹。


嘴角拉下来,一脸生人勿进。


夏莹见到凤莘一身常服,眼底闪过惊艳。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凤莘一脸不待见地问道:“怎么是你?”


一般来府的都是他信任的下属,像夏莹这种刚当上锦衣卫,还冒冒失失的人是不会被委任来送公文的。


前世,夏莹也是在任职半年后,稳重了些,才跟着他进霍府。


夏莹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收紧,仰头靠近凤莘。


“大人,我是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凤莘却后退一步,锋利的目光止住了她的脚步。


“我的伤与你又有何关系。”


夏莹不知为何,心中一慌。


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他们可以更进一步。


夏莹一鼓作气,上前一步抱住凤莘。


凤莘因为受伤,来不及躲开,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大胆。


他听见夏莹深情告白:“京中都传你和夫人感情变好了,可我知道你一向厌恶她,更何况是你舍命将我从匪徒手中救出来,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大人,让我来照顾你吧!”


话音落下,只听“哐当一”一声在院门口响起。


是瓷碗撞击地面的声音。


凤莘一慌,什么也顾不得,连忙将夏莹推开,有些狼狈的捂着肩膀往门口望去。


只见叶凌月红着眼眶站在那里,脚边洒了一地的瓷片,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在空气中散开。他一看便知道她是误会了。


还不等凤莘说话,叶凌月便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婳婳,你且听我解释。”凤莘伸手,伤口传来剧痛,他忍着痛,踉跄两步。


他不敢想,要是因此错过,那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心底的恐慌像清水里的一滴墨,晕散得越来越多。


凤莘追回竹院,推开紧闭的门,便见到叶凌月蜷曲成一团,表情痛苦,眼泪决堤。她的眼泪就像落在他心底的酸,要将他的心脏腐蚀得千疮百孔。


凤莘缓缓靠近,目光中带着无限悔意。


“婳婳。”


“对不起…”


简短的几个字,悔深似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都是因为他给了夏莹机会,才会让婳婳如此伤心。


刚才婳婳应该是满心欢喜的给自己送药,却遇到那样的场面,一下从天上坠落到地上,便是他,想都不敢想。


“…是我应该对不起…”


叶凌月想装得洒脱一点,递上休书,成全他们,也成全自己,可是她却软弱的为此伤心。她承认,她贪恋他的温柔,舍不得放手。


是她的错啊!


凤莘呼吸一室,上前将叶凌月搂在怀里。


“婳婳,你不用对不起,是我过去辜负了你,我明明早就喜欢你……”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进叶凌月鼻尖,心尖上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渐渐疼得像要失去知觉,根本就听不见凤莘在说什么。


“放开…”


她自小就闻不得刺鼻的香味,而凤莘现在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女儿香。


幽香不断的刺激着叶凌月,她额头上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唇色发紫。


怀中的人忽然就不挣扎了,凤莘感觉到不对劲,松开一看,却见她紧闭双眼,呼吸微弱。他的心一瞬间停止跳动:“婳婳一”


竹院。


王大夫替叶凌月诊完脉,便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蹙起,能夹死一只蚊子,仿佛很棘手。


“大夫,怎么样?”凤莘紧张地问道,深怕因为此事的刺激,让她病情加重。大夫眉头忽然舒展,摸着胡子,眉开眼笑。


“奇了!”


“夫人的脉象,我观之有所好转,只是不宜大悲大喜,往后大人还是注意些为好。”凤莘隔着帐子看着叶凌月,缓缓松了一口气:“那她为何会昏倒?”


王大夫在空中嗅了嗅,最后停留在凤莘身上:“大人,便是你身上的香味刺激到了夫。”


“我不戴…”话到一半,凤莘自己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香味许是从夏莹身上沾上的。


凤莘想到前世守岁那晚,他身上便带着香囊,他一靠近,她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苍白下。


可那时,他一脸不耐烦的训斥了她说“最不耐烦她柔弱不堪的模样。”凤莘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


“夫人的病,可有办法医治?”


“或许宫中的御医会有法子。”


“送大夫。”


凤莘吩咐小梅送大夫,又吩咐肖勇拿了水来,净身。


屋内,燃起了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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