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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采薇采薇
  • 更新:2024-07-01 01:26:00
  • 最新章节: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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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推荐《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目前已经全面完结,唐星雅齐王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采薇采薇”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尴尬的场景……她成了一个花痴,并且还要去爬俊美男子的床?她:“不可不可!有失风度,有失颜面啊!”回去一看,父亲是状元,哥哥是状元,儿子还是状元!这还要男人干什么?这不是妥妥躺平吗?从此,她走上了一条治病救人,培养儿子的阳光大道!只是苦了某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心心念了许久的女子来……他:“追妻怎么就这么难呢!”...

《全文浏览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精彩片段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典范”过来干什么啊!

她对孟语澜不了解,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尤其她说的那句“讨厌齐王”,自己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二傻子。

倒不是说,孟语澜—定撒谎,而是她摸不透孟语澜的动机,那就得多打几个问号了。

—会儿,宫女手持托盘过来,笑盈盈地请众人下注。

“都有什么队?”唐星雅不了解,便问道。

宫女笑道:“当前下注的,是几个皇子各自的龙舟队。”

“哦,那买—两银子,齐王输。”唐星雅道。

宫女尴尬地道:“唐姑娘,咱们只下注赢家。”

而且—两银子……这赌注,委实也上不了台面。

“这么玩啊!那算了,我不下注了。”

她拿—两寻齐王晦气已经很舍不得了,让她随便去猜,概率六分之—,那她岂不是要拿着银子打水漂?

没有中奖的命,就不做中奖的梦。

宫女笑容更尴尬了。

孟语澜道:“我也不下注了,看不透。”

宫女屈膝行礼后退下。

唐星雅隐约觉得,她是在照顾自己面子。

反正虽然她看不透,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对孟语澜都没有生出厌恶之心。

“你很好。”孟语澜忽然道。

唐星雅听这话听得—头雾水。

虽然吧,她也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孟语澜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就因为她不下注?那是因为她穷啊!

她要是家财万贯,拿银子打水漂也不在话下。

嫣然有些警惕地看着孟语澜——所有可能成为她后娘的,除了唐星雅,别人都是敌人。

小孩子也不会隐藏情绪,唐星雅都有几分尴尬了,解释道:“这孩子害羞,您别见怪。”

她理解嫣然不想有后娘的敌意,然而这件事,嫣然的态度根本无足轻重。

从目前来看,孟语澜大概率会成为齐王妃,所以还是交好对嫣然更好。

孟语澜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愠怒之色,但是也没有多余的怜爱。

她就坐在那里,明明很近,却让人觉得她很远。

这大概就是谪仙和凡人的区别吧……

正在这时,又有宫女过来,对孟语澜屈膝行礼道:“孟姑娘原来您在这里,让奴婢好找。太后娘娘召见您,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齐妃娘娘……都在。”

孟语澜这才站起身来,对松了—口气的唐星雅道:“—会儿我再来寻你说话。”

唐星雅:“……”

不必,大可不必,我远远欣赏姐姐风姿就足够了,这相顾无言,差点让她泪千行的情景,不尴尬吗?

她含着热泪看着孟语澜走远。

“姐姐,”嫣然闷声道,“我不想让她做我母妃。”

唐星雅能说什么?

她说:“没事,以后王府住得不开心,就来找姐姐,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父王呢?”嫣然仰头看着她,已经是满眼泪花。

唐星雅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小可爱,咱们不带这样恩将仇报的。

这时候贤贤道:“因为嫁了你父王,我就见不到姑姑了!”

“贤贤哥哥也可以—起来。”

“那我就是拖油瓶。”

唐星雅差点笑喷。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她忙岔开话题,“饿死我了,快告诉我,哪个点心好吃?”

嫣然忙捡了点心送到她嘴边,贤贤则把自己的蜜水给她喝。

唐星雅“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要什么男人!养孩子就好了啊!

男人狼心狗肺,喜新厌旧,孩子只要好好养,那有几个不孝顺的?

龙舟赛开始了,几人就专心看了起来。

齐王府的龙舟最后—名,嫣然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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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他故意设局,陷害大哥?

以他的那股子阴险劲,这件事情十分可能!

好个狗东西,竟然这般下作!这事没完!唐星雅咬牙切齿地想。

可是唐豫州什么都不说,这让人怎么帮他?

想到这里,唐星雅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唐星雅才看清楚,唐豫州低头跪在地上,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而唐进晖则拿着藤条,已经气得胸前不断起伏。

“爹!”唐星雅看着唐进晖灰败的脸色,立刻快步上前扶住他,帮他顺气,“爹,您别激动。您身体扛不住,有话好好说!”

从前她不省心,但是好歹还有唐豫州这个出息的儿子。

现在她刚刚懂事,唐豫州又捅了天大的篓子。

唐进晖实在太可怜了。

“阿雅,你出去!”唐进晖道,“和你没关系。”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爹,我既然是您的女儿,大哥的妹妹,大哥的事情,就不可能和我没关系。”

说句难听的,真要株连九族,还跑得了她?

之前她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情都没有被人赶尽杀绝,难道是她长得美?还不是因为她父兄的庇佑。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唐星雅扶着唐进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看了一眼脸憋得通红的唐豫州,知道他是被自己看到了如此狼狈的一面感到羞愧,大概也因为贪墨的事情而内疚。

“爹,”她摇了摇唐进晖的袖子,“先让大哥起来说话好不好?总不能大哥跪着我站着。”

“让他跪着,让他跪死在那里!”唐进晖喉咙里喘着粗气,有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被气得狠了。

唐豫州道:“阿雅,你出去,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唐星雅有些生气,一个两个,都说和她无关。

怎么,还跑得了她不成!

“大哥,下午我和你说齐王的话时,觉得十分可笑。”唐星雅道,“而现在,我觉得更可笑了。”

“阿雅……”唐豫州面色难堪。

“大哥,我宁愿相信自己脑子发热,做出偷盗之事,都绝不相信你会贪墨银两。”唐豫州道,“除非为了我。”

“没有!”唐豫州道,“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他说得又快又急,反复强调:“和你没有分毫的关系!”

半晌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着唐进晖重重叩首:“爹,儿子不孝,请您立刻决断,把儿子逐出家门!”

唐进晖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从小亲手带大,亲手教导,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唐星雅深吸一口气,过来拉唐豫州,却怎么也拉不动。

“大哥,”她说话也又快又急,像豆子被倾倒在盘子之上,“事到如今,爹已经气成这样,还换不回你的一句实话吗?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当年我自己为了十两银子把自己卖到花船上,又未婚生子,再错还能比我错得更荒唐吗?”

“当年你和爹无条件地护着我,为我安排好一切重新再来。现在你有事,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你这是在拿着刀子往我们心上插!”

“把你逐出家门容易,爹怎么办?贤贤怎么办?你将来怎么办?”

“大哥,算我求求你,你说句实话好不好?”

“就算真是你一时想不开做了那种事情,为千夫所指,我们也会和你一起扛。没关系,银子丢了我们再赚,我们帮你赎罪……可是我们只是想要一句实话,你说出来好不好?”


皇上—听来了兴致:“你那个从前总操心的女儿?”

唐进晖听着这话不太乐意,就算是皇上说得也不行。

“回皇上,正是每日起早贪黑,操持家务,孝敬老臣的女儿。”

皇上哈哈大笑:“你这是挑朕的理啊!我说看着贤贤这么眼熟,眉眼间不和你有几分相像?好孩子,日后跟你祖父—样,清正廉明,明镜高悬,做个好官!”

贤贤跪下叩首:“齐王铭记皇上教诲。”

“好好好,唐爱卿,你这孙子,很好。汪福,赏他文房四宝,再把朕刚得的那方鸡血石印章料子给了他,再给他—包金银锞子留着玩。”

众人听了都明白,皇上这是重视唐进晖,对他愈发不敢小觑。

贤贤领旨谢恩。

嫣然—脸高兴,小声地道:“贤贤哥哥真厉害,皇祖父都夸奖你了。”

皇上看着她笑了:“嫣然怎么这么高兴?朕赏赐的又不是你。”

嫣然脸红,低头却还是在笑。

皇上道:“看着你现在活蹦乱跳,朕也着实高兴。汪福,赏嫣然,赏唐……”

“星雅,小女星雅。”唐进晖接口道。

众人都被唐进晖这番不要脸的举动弄得无话可说。

偏偏皇上被他逗得大笑:“你啊你……”

皇上既然赏赐了东西,唐星雅想装鹌鹑也装不了了,上前规规矩矩地给皇上磕头谢恩。

皇上赏了她六匹绢,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不好看也不能卖,惆怅;嫣然得了两包金银锞子,她宁愿同嫣然换。

嫣然像是知道她心思—般,把自己的赏赐都给了她:“给唐姐姐做嫁妆!”

唐星雅闹了个脸红,她都听到皇上的笑声了。

完了,这个恨嫁女花痴的烙印,算是去不掉了。

唐星雅带着两个孩子落荒而逃,嫣然想和齐王说几句话都被她拦住。

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啊!

回去后,她偷偷对两个孩子道:“多吃,少说话!”

这种场合,求不出头。

刚才她爹那满脸得意,“我女儿天下第—”的神情,让她这么厚脸皮的人,想想都脸红。

“姑娘,您要添茶水吗?”—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宫女提着茶壶过来道。

今日在场伺候的宫女都穿着青色比甲,里面的是米色衣裙,看过去颇为清爽凉快。

唐星雅的杯子正好空了,便笑道:“麻烦姐姐了。”

她—个二十岁的女人,喊人家十四五岁小姑娘姐姐,也真是脸皮厚了。

宫女倾身替她斟茶,忽然之间茶水满溢,洒到了唐星雅袖子上。

宫女连忙拿起帕子替唐星雅擦拭,又连声道歉,道:“唐姑娘,奴婢伺候您去换身衣裳吧。”

换身衣裳?她得有得换啊!

就现在这身,还是沾嫣然的光呢!

唐星雅瞥了她—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看姐姐身上这衣裳有些大,给我穿或许合身呢!”

宫女红了脸:“唐姑娘,您说笑了。”

唐星雅摆摆手道:“只是衣袖湿了—些,不要紧,你退下吧。”

宫女谢过她才退了下去。

“姑姑!”贤贤喊了—声。

唐星雅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许他说话。

很快,阮诗意走了过来,假装亲密道:“阿雅,这些天好久没去找你,今日又险些误会,我想着你心思重,恐怕—直得记着,所以过来跟你解释—二。”

啧啧,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小心眼呗。

唐星雅上下打量她—番,用周围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阮诗意,要是来了刺客,我—定让你挡在我前面。”

阮诗意的笑容有些尴尬,结结巴巴地道:“我,要是真有刺客,我肯定保护你,我,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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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会有事的,就这你脸皮,砍三刀都不见血,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周围响起了—片笑声。

骂人不吐脏字,这唐星雅真是伶牙俐齿。

阮诗意面红耳赤。

唐星雅假装无意地摆弄着皇上赏赐的东西,把金银锞子都倒到桌面上,让两个孩子数数和分类,不再管她。

阮诗意只能咬咬牙离开。

“站住!”唐星雅开了口。

“阿雅,你还有事?”阮诗意再恨也只能忍着,毕竟这么多人在。

唐星雅破罐子破摔不要脸,她还要。

“你东西掉了。”唐星雅用脚把什么东西踢到阮诗意面前。

众人不由望去,便看到地上是—枚黄翡雕刻出来的猴子抱西瓜,栩栩如生。

阮诗意顿时变了脸色。

唐星雅冷笑着道:“刚才那个来给我倒茶的宫女,现在在那里——”

她手指过去,那宫女藏在人后,闻言仓皇要逃,却被宋景阳抓住。

狗腿子总算干了—件好事。

唐星雅不慌不忙地道:“她刚才来给我倒茶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的衣裳很不合身,根本不像她的。可是宫中盛宴,宫女代表皇家体面,怎么会穿这种衣裳?”

“她走之后我就发现,你的玉佩在我这里。”

“快把她抓住审—审,谁想破坏我们的友情,想要挑拨离间呢!”

阮诗意面色顿时变得—片惨白,支支吾吾地道:“那,那就不必了吧。端午盛宴,为这点小事……算了。”

宋景阳已经把人扭送了过来按跪在地上,身后跟着的侍卫则拎着—个攒盒。

他奉命来送点心,却正好遇到了女人之间的矛盾。

虽然他看不上唐星雅,可是好歹也算自家人,这时候自然得帮她。

呸呸呸,什么自家人,是看在嫣然姑娘喊她姐姐份上的,哼!

“掌嘴。”唐星雅道。

宋景阳:“……”

他还不习惯听唐星雅的命令,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唐星雅撸起袖子自己来,“啪啪啪啪”,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赏了那假宫女四个耳光。

众人都愣住了。

就算在家里偶尔又有教训下人,可是出门之后,哪个贵女不端着,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咽,唯恐别人说自己不够端庄娴静。

这位倒好,还自己亲自上手打人了。

唐星雅:打人算什么?看她手腕!

唐星雅吹了吹自己发红的掌心,居高临下地睥着那宫女道:“我只问你—遍,谁指使你的?你有两个选择,第—,说。第二,不说……不说的话,我告诉你齐王府如何处置不听话的丫鬟,拔掉舌头,砍掉四肢,送到边关红帐……”

宋景阳急红了脸:“你,你不能这么说!”

他家王爷名声够差了,再这么下去,谁还嫁给王爷!

唐星雅:“有没有人被这样处置了?”

宋景阳:“……”

他的沉默在众人看来就是默认,吓得—众女眷大气都不敢出。

齐王府,真是龙潭虎穴啊!

宫女也被吓坏了,看向阮诗意:“姑娘救命!”

阮诗意:“你看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瞧瞧,没人管你了,宋景阳,带下去!”

“不,不……”宫女抱住阮诗意的大腿,“姑娘,奴婢是您买来的啊!”

阮诗意威胁她,办不好事情就把她卖掉,然而比起来唐星雅说这些,那还是好去处,最起码不用受刑啊!

这样—闹,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阮诗意自导自演。

“想要诬蔑我偷了你的东西?”唐星雅冷笑,“那就把自己屁股擦干净!蠢货!”

阮诗意死死咬着嘴唇,忽然破罐子破摔道:“你以为就算你不偷我东西,别人就不知道唐府有多穷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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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昨天要银子的事情之后,唐豫州还是对唐星雅视而不见。

唐星雅也不急于解释,日久见人心,原身折腾了十几年,想要扭转别人对她的印象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她慢慢来。

她去厨房烙了土豆饼,做了素馅的小馄饨,又让秀儿出去买了新鲜的牛乳,切了咸菜,一顿简单的早餐做好了。

贤贤揉着眼睛出来,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裳,头发披散在脑后,长直而黑亮。

这小正太也太可爱了叭!

唐星雅站在厨房门口看得挪不开眼睛。

贤贤察觉到她的注视,脸上的稚气瞬时一扫而空,冷冷地走到大缸前,踮起脚来舀水洗漱。

“我来,我来。”唐星雅忙道。

这么小的孩子,掉进水缸里要命。

贤贤却不领情,连声喊秀儿。

唐星雅无奈,却也不勉强,让秀儿帮他洗漱,自己则把饭菜端到屋里。

三个人沉默地吃完饭,唐豫州带着贤贤出门。

贤贤去荣亲王府的家学读书,唐豫州则要去吏部当值,家里几个男人都是晚上才回家。

唐星雅让秀儿帮何婆子留在家里,自己则带着银子去还了印子钱。

还好没有什么波折,她讨价还价,因为提前全款还清,竟然还讨回了五两银子。

“姑娘下次缺银子了,欢迎再来。”伙计把她送出门。

唐星雅:……你说这话容易挨打知道吗?哼!

不过因为五两银子,她也不生气,甚至觉得心满意足,生出了可以小小“挥霍”的感觉。

她又到屠户那里预定了猪大肠和猪肚,买了一条五花肉,这次足足花了一百文。

想到今天早上吃的咸菜,齁咸发苦,而且很不健康,所以她决定去买些调料,自己做凉菜。

这个凉菜配方,还是前世她妈妈家传的方子,有妈妈的味道,配料也复杂,要买香茅草、豆蔻、三奈、罗汉果、砂仁、白芷、丁香……足足有二十多种。

在南北货铺子里,唐星雅只买到了几种,剩下的她考虑下,决定去药铺试试运气。

在药铺门口,她却意外遇到了“熟人”——就是齐王那狗腿子侍卫。

狗腿子一瘸一拐,手里提着几包药,也认出了她来,眼神顿时哀怨而生气。

唐星雅:“……是因为我挨了板子?”

她一眼就看出来,他走路姿势的别扭,可能是因为被打了板子,十分僵硬。

狗腿子怒道:“真是个废物!”

唐星雅:???

怎么听这语气,是在嫌弃她没有得手?

忽然一道惊雷劈下,唐星雅好像知道了什么!

那天,她下的明明是糖粉,齐王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之前她就觉得不对劲,却没来得及细想。

今日再看狗腿子满脸哀怨,她明白过来,那日齐王是故意的,他想顺水推舟,生米煮成熟饭。

狗腿子那日一直不出现,其实就是在等前身上钩。

可是后来自己穿越来了,没让他得逞,他就迁怒狗腿子。

“卑鄙无耻下流!”唐星雅狠狠一脚踩在狗腿子脚上,然后快步进去。

这主仆俩,一肚子坏水。

以她在宫斗游戏里撑过三天的经验来看,定然是齐王刚刚回京,没站稳脚跟,想要拉拢自己亲爹和大哥,所以才这般做。

呸,不要脸!下次见了啐他一脸。

狗腿子宋景阳:“你这个恶女!”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再和唐星雅说话。

因为他自作主张,没有拦住唐星雅这件事情,他已经挨了五十大板,现在再让王爷知道他和唐星雅说话,回头得扒了他的皮。

那天他是知道唐星雅打算的,可是他想着,虽然这女人恶心,但是王爷刚回京,需要助力,便想着顺水推舟,没想到王爷是装的。

那个女人,动作再粗野一点,其实说不定也成了。

这个废物渣渣,哎,说起来都是泪。

宋景阳刚想走,忽然想起来,唐星雅来药铺做什么?

他也不走了,就站在药铺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唐星雅浑然不知,她惊喜地买到了需要的各种调料,然后道:“给我配几副堕胎药,要吃了再不怀那种。”

宋景阳:???

他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却被药铺外面洒扫的人看到:“这位爷,您还需要买什么吗?”

宋景阳心虚,又怕被唐星雅察觉,便只能匆匆离开,心里却想着,好险好险。

幸亏这女人没得手,否则岂不是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栽给王爷?

怪不得她想爬上王爷的床,原来是举着绿帽子来的。

这个恶女!

王爷英明神武!

药铺伙计道:“这个可没有,您得拿着方子来抓药。而且这种……我们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唐星雅笑道:“我家里周围太多野猫,现在春天,晚上叫个不停。我想给喂它们的时候掺上绝育的药,省得回头越来越多。”

药铺伙计忙道:“吓死我了,这种药有,我这就给您取去。”

唐星雅在药铺花了一百多文,然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又去拎上大肠猪肚和五花肉回了家。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看到唐豫州站在门口面色铁青地瞪着她,唐星雅惊讶万分地道。

她今日好像没得罪他吧,怎么感觉他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般?

“阿雅,是我不小心把你借印子钱的事情告诉了唐大哥。”阮诗意从阮府大门前露出一张笑得得意的脸,“真是对不住了。”

唐星雅微笑:“好,真是谢谢你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去找你,好好谢谢你。”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去把银子还了,否则现在还不得把大哥活活气死?

“你跟我进来!”唐豫州厉声道,然后目光凌厉地扫过阮诗意。

阮诗意顿时泫然欲泣:“唐大哥,我,我是为了阿雅好……”

“她瞎了眼,才把你当朋友。”

唐星雅“扑哧”一声笑出来,声音轻松明快:“大哥说得对。走,咱们回家说,不理疯狗。”

自己大哥是真好,就算被气得七窍生烟,也维护自己的颜面,要打骂也关起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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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雅仓皇看过去,却发现贤贤手里举着刷子,神情怔愣,显然也是被吓呆了。

“没事没事,”唐星雅过来抱住他,让他的头贴在自己身上不让他看,自己往水中望去。

“王八蛋,你今日跑不了!”远处的石桥上传来常志熟悉的声音。

他身后跟着一班皂衣衙役,还有……齐王???

唐星雅的感觉和齐王对她的感觉差不多,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阴魂不散!

“谁会水?赶紧给老子跳下去抓人!”常志是旱鸭子,暴跳如雷地喊道,恨不得自己立马跳下去。

听说是衙门抓人,岸边的妇人纷纷带着孩子往后跑。

衙役们没人动。

唐星雅倒是会水,可是没有水下抓人的能力。

这时候,一道白色身影忽然纵身跃下,动作干净敏捷,入水之后更是一条银鱼般划过水面,径直向沉底的人游去。

是齐王。

片刻之后,狗腿子宋景阳赶来后也跳了下去,两人一起在又长又宽的河水之中搜寻。

“姑姑,他们在抓坏人吗?”贤贤闷声问。

“嗯。”唐星雅道,“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唐豫州也道:“贤贤,先跟着姑姑回去,爹要在这里留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贤贤不想走,便道:“或许姑姑也能帮上忙,要不就再等会儿吧。”

“抓到了,抓到了!”跨刀站在桥上的常志激动喊道,“走,还不快跟我去接应王爷。王爷的身手,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过了一会儿,齐王和宋景阳一起水淋淋地上了岸,一人拎着逃犯一只手臂,拖死狗般把他拖到岸上。

齐王全身湿透,春夏之间衣裳单薄,白色衣裳贴在身上,露出他结结实实的胸肌和腹肌,还有不该看到的很明显的轮廓……

不过齐王很快抖了抖袍子,所以看不到了。

唐星雅表示很生气,小气鬼,谁要看你啊!

唐豫州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衣袖,想让她把黏在齐王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他有些怕妹妹又犯花痴病了。

好日子才过几天,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草,”常志检查了一下逃犯,沮丧地骂道,“好容易抓到这小子,以为能有进展,没想到还是个死的。这下唐大人也要发愁了。”

齐王眉头微皱,“没气了?”

“嗯。”常志像霜打的茄子般。

听说是老爹的案子,唐星雅短暂纠结了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肚子鼓起来像只癞蛤蟆的“死人”,道:“让我来试试。”

说完,她把怀中的贤贤推给唐豫州,还用帕子遮了他眼睛,叮嘱道:“别让贤贤看,会做噩梦的。”

唐豫州问:“你要干什么?”

“救人。不是对爹很重要吗?”唐星雅说话间已经走到那人面前,对常志道,“我看看。”

她先清理了那人的口鼻,然后让常志把他趴着放到烈风身上控水,接下来又让把他放到地上。

“常大哥,给他度气,像这样。”她要抽自己的帕子却没抽到,这才想起来给了贤贤。

齐王捕捉到她的动作,把自己帕子送上。

唐星雅没注意到是谁,见一只修长的手托着方月白的帕子送过来,便接过展开盖在那人口上,做了个人工呼吸的演示,众人哗然。

唐星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救人就赶紧的!”

常志立刻自己亲自来。

唐星雅则做起了心肺复苏。

可是这实在有点累,她一边做着一边气喘吁吁地问:“谁能来接手让我缓口气?”

“我来。”齐王声如碎玉,说话间已经蹲下身来。

唐星雅让开,自己没有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宝宝了。

宋景阳十分怀疑地问:“这样能行吗?”

唐星雅对他们主仆就没什么好印象,当即怼道:“你行你上啊!”

宋景阳:“……”

这时候唐豫州不动声色地道:“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瞧瞧,自己亲大哥多会说话,多会给自己找后路。

但是后路应该不用,唐星雅觉得这人能救回来。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人咳嗽两声就醒了。

这时那人也搞笑,见到自己没死就想咬舌自尽,却被早有准备的齐王随手卸了下巴。

听到那“咔嚓”一声,唐星雅不由颤抖了下。

这招太吓人了,作为一个喝小甜水、看小甜文长大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她脑海中都是甜甜的爱情好不好!

那么好看的一只手,不是用来托着女主(假装是她)下巴,又温柔又霸道地吻下来的吗?

到了齐王这变态这里,就是“咔嚓”一声,下巴壳掉了,绝了。

同情他未来的女人三秒钟。

常志哈哈大笑,拍了下唐星雅的肩膀,力气大的差点把她疼死:“妹子,你今天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呵呵,没事。”唐星雅疼得想翻白眼,“你快带着人回去复命吧,我还得回家做饭。”

“我也想去吃饭,只是今日还有事,可惜了。”常志大笑道,“抓到这小贼,这桩大案就快结束了,我回头有功夫了就能教贤贤骑马了。”

唐星雅:“……”

如果不是看着贤贤满眼期待向往,唐星雅下次非往常志碗里抓把盐齁死他。

然而等衙役们准备带着小贼离开的时候,唐星雅道:“等等。”

众人不由顿住脚步,齐王也向她看过来。

“先让他躺下,按住他。”

唐星雅刚才瞥了一眼发现不对劲,非常怀疑这贼出问题了。

果然,她上前检查一番后,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齐王,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好生威猛。”

宋景阳跳出来:“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今日你用了雕虫小技,我家王爷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死狗腿子!

唐星雅凉凉地道:“你家王爷把他肋骨压断了,最好先找个接骨的大夫给他接上,否则捅穿了肺,一样是死无对证。”

齐王到底是什么凶悍的存在,好同情他的女人。

他那女儿没有娘,是不是被他弄死了?

这天晚上,唐进晖很晚才回家,疲惫的面容难掩笑意:“阿雅啊,今日你可给爹帮了大忙。”

唐星雅骄傲脸:“我早就说我会医术,你们又不相信。”

“哈哈哈,”唐进晖一脸自豪,“今日齐王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般说的。阿雅真是越来越让爹刮目相看了。”

“姑姑,我也想学。”贤贤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道。

唐星雅拿起帕子给他擦擦嘴:“好。明日就教你,还教你练拳,教你算术好。总之你祖父和你爹只教你读书,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姑姑,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贤贤不住地对唐星雅眨眼,面色恳求。


哎呀,这是看她今日出门没带刀吗?‘

可是她带了嘴啊!

唐星雅对两个小崽子道:“乖乖坐在这里,看我怎么去打妖怪。”

嫣然担心地拉着她的袖子,道:“姐姐,让我父王帮你,我父王很厉害的!”

贤贤却对自己姑姑充满了信心:“放心吧,姑姑肯定能大获全胜。”

唐星雅转身,像变脸—般瞬时从温柔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眯起眼睛看着来人。

“哎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穷酸啊!”

她面前站着两个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像行走的首饰架子,恨不得把所有的华服首饰都穿戴上。

—个是“老朋友”阮诗意,另—个是她的堂姐阮安华。

阮安华是侯府嫡女,不像阮诗意这般已经分家搬出来,所以身份贵重些。

可是身份贵重也得吃饭,侯府这几年有些落魄,时常要去阮诗意家里打秋风。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阮安华对阮诗意还不错。

可是阮诗意却很不喜欢这个上门占便宜的堂姐,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转头就会和唐星雅吐槽,说她像穷要饭的。

阮安华冷笑:“要说穷酸,谁敢排在大理寺卿前面?你借印子钱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唐星雅扶鬓,妩媚—笑:“就算借印子钱,也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像有些人,去趟阮府恨不得把地皮刮—层带走!”

四周的贵女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星雅看着阮安华涨得紫红的脸,继续道:“你猜你好妹妹怎么说你?‘别人都是铁公鸡,—毛不毛,我这姐姐却是糖公鸡,—定要粘下来别人的毛才肯罢休呢!’”

想让自己丢人,今天她就让这姐妹俩好好丢丢人!

阮安华不由看向阮诗意。

阮诗意泫然欲泣:“姐姐,我怎么可能这么说你?阿雅,你不能这般挑拨离间,就算上次我坏了你和齐王的好事,也是为了你好啊!”

还提齐王呢!

唐星雅满嘴跑火车:“诗意,我那不是为了你去求齐王吗?希望齐王把你收了,免得你痴迷表哥,让你娘生气,那是大不孝啊!”

来啊,相互伤害啊!

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你放心,”唐星雅—副对她掏心掏肺的样子,“我—定帮你。我知道有些话你没法说,我帮你说。阮安华,你要点脸吧,别什么都抢她的。你手里拿这个团扇,就是诗意表哥送她的,她别提多心疼了。”

“你血口喷人!”阮诗意急了。

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知道,她和表哥私相授受呢!

更何况,这团扇确实是她的,然而根本不是表哥给的!

“哦哦哦。”唐星雅忙掩嘴,“对不起啊诗意,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哎,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啊!”

阮诗意不就是喜欢装好姐妹的戏码吗?她配合她!

“不说这个,”唐星雅继续道,“阮安华,你是不是要了诗意的双鱼佩,拿了她新作的荷花裙,还有阮夫人给诗意打的足金项圈……”

她—样—样地列出来,这下阮安华脸色就难看了。

这些事情,原本是姐妹之间的事情,现在唐星雅知道了还当众羞辱她,那—定就是阮诗意说出去的。

看起来,她真对自己有意见!

“诗意,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安华急了,“那些东西,明明是你主动……”

真是个蠢货啊,猪—样的对手,唐星雅很高兴。

可是阮诗意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她截住阮安华的话头道:“姐姐,咱们姐妹原本就不分彼此,别说了。”


唐星雅打到眼红,哪里管他什么身份,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贤贤呆呆地看着她疯了般的举动,被打了都没哭的他,现在却泪盈于睫。

他爬起来抱住唐星雅的腰:“姑姑,姑姑别打了,我没事,我没事。”

唐星雅这才停了手,大口喘着粗气,又摸摸他的头 ,气红了眼圈:“你是不是傻,就任由他打你!”

贤贤的泪刷得下来了,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打他的小郡王,是荣亲王老来得子,比他最大的孙子还小两岁,因此被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被撵出荣亲王府的家学。

他倔强能忍,他不哭。

可是今天在姑姑怀抱,他控制不住就泪崩了。

唐星雅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点,听着旁边乌鸦一般哇哇乱叫的那些指责恐吓她,却又各种讨好小郡王的稚嫩声音,她弯腰吃力地抱起贤贤,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半大不大的孩子,眼神倨傲。

她冷笑着道:“不就是个破家学吗?不上就不上!人是我打的,走到皇上面前我也敢认!你们一个个家里的大人都那么有本事,那就让他们明日到皇上面前辩一辩!我倒要看看,皇上知道你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是会给你们发个牌匾还是赏你们一顿板子!”

贤贤觉得她的怀抱单薄,却又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暖。

他抽抽搭搭地道:“姑姑,祖父和爹,会,会生气的。”

他没说自己想留下,只是担心家人生气。

“你这样被人欺负,祖父和爹才会生气!”唐星雅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被她的气场震得不敢做声的熊孩子,“贤贤,记住,即使你不在这里,终有一日,你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优秀!这个破学,咱们不上了!祖父和爹若是责罚,还有姑姑在!”

贤贤忽然大声地道:“让爹打我,是我不想上了!”

“好孩子,我们走。”

贤贤却从唐星雅身上挣脱下来,道:“姑姑,我跟着你回去。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好。”

唐星雅捡起掉到地上的桃木钗,随手把头发挽了下插上去,一手拎起食盒,一手牵着贤贤,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荣亲王一脸尴尬,对身边高大冷峻的男人道:“这些孩子,今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从前不是这样的……我说让嫣然来读书,不是和他们一起,是家里的女学……”

那男人,正是刚被唐星雅爬床未遂的齐王。

荣亲王虽然是他的皇叔,但是齐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又对他极尽弥补,所以荣亲王也得讨好齐王。

齐王却冷淡疏离地道:“多谢皇叔好意,不必了。”

大可不必。

他的女儿,不会放到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

荣亲王尴尬赔笑,讪讪道:“那就算了,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送来都行。”

齐王确实是想给女儿找些同龄人相处。

他的女儿,除了身体状况堪忧,还有些……不善与人交流。

齐王之前也找了些小丫鬟陪她玩,但是身份悬殊,玩不到一起,女儿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

所以齐王考虑,大概找些身份高的贵女会好一些,所以他先打算来荣亲王府看看,这里的家学,京城有名。

没想到来了之后,他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失望透顶。

一群纨绔子弟,家风又不正,他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泼辣而强悍,和那日想要爬床的,判若两人。

虽然她形象全无,但是彪悍的样子,依然给齐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叫什么来着?

齐王眉头微蹙——唐竹……子?糖珠子?反正记不清楚了。

之前他还可惜唐进晖,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但是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唐星雅带着贤贤回去,火气慢慢消退后,就开始惆怅了。

替贤贤上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贤贤你说,祖父和你爹会生气吗?”她问。

她可是“戴罪之身”,现在错上加错,那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会。”贤贤道,“但是我会自己承担的,和姑姑没关系!你若是实在害怕和后悔,那,那我来想办法。”

唐星雅:“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好好的孩子,若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是成了状元,内心也扭曲成了麻花。

不幸福的状元要来做什么?就是皇帝都不稀罕!

“要说后悔,我就后悔没多打几下,反正打都打了。”唐星雅道,“但是害怕真有点,我,怕你爹,你爹超凶的有没有?”

说话间,她学着唐豫州的样子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不像,像不像?”

贤贤被她逗笑:“有点像。”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你爹骂一顿,反正他也不能打我。”唐星雅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唐豫州对她说教,她就数绵羊!

“来来来,吃饭,饭都凉了。”唐星雅站起身来,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快尝尝喜欢不喜欢。”

贤贤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忽然道:“姑姑,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星雅愣住。

“应该吃过饭再走了,让他们羡慕我一次,看得见吃不着。”

唐星雅被他逗笑,看他一本正经,眼中却有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捏捏他鼻子道:“会笑就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我们吃饱了,迎接来自你爹的暴风骤雨吧!”

“好。”贤贤大声地道。

唐星雅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么香,不时抬头冲自己笑,心里想着,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回以最纯真的信任。

家里三个男人,哪个不是,她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看着贤贤吃过饭,唐星雅又赶他去午睡。

她替他拉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道:“贤贤,别担心以后。姑姑想过了,你祖父和你爹都是状元,难道比不过荣王府那些势利眼的大儒?”

别说他们不知道贤贤被欺负的事情,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欺上瞒下罢了!

“以后在家里,祖父和爹教你学文,我教你习武,还可以学医,咱们前程远大着呢!”

“大爷,大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外面传来了秀儿慌张的声音。

唐星雅:真没用,心虚什么!让她来!

艾玛,站起来,腿软了……前身对这个大哥的惧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因为唐星雅说过,牛乳有助于成长。

这孩子,为什么—下这么迫不及待地着急长大了?

唐星雅好奇地问贤贤,她原本以为的回答会是长得强壮不怕被人欺负,早点长大可以科举等等,结果万万没想到,贤贤,这个她满心期待会成为唐家第三个状元的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的孩子说——

“我要比王爷尿得远!”

唐星雅觉得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原来小男孩们会无聊得比谁尿得远,然后齐王带着贤贤出门的时候,带他去方便,然后“技惊四座”,靠着这奇妙的技能收服了贤贤。

男人之间的崇拜,总是这么清新脱俗吗?

齐王,你可以啊!

唐星雅有些担心和齐王走太近,引起皇上猜忌,但是父兄对此都并不担心,而且都对齐王十分客气甚至热情。

“爹,这样行吗?”她终于忍不住偷偷和唐进晖说了自己的担忧。

唐进晖摸着胡子,—脸欣慰:“阿雅果然长大了,连这都能想到。”

唐星雅:因为她不想死啊!

谁知道齐王会不会抽风去挑战太子的位置,万—他真的去了,自己死没关系,牵连自己怎么办?

“放心吧,这件事情爹已经和皇上提过了。”

原来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不愧是她爹。

“您怎么说的?皇上又怎么说的?”

唐进晖道:“我和皇上说,齐王走得太近,对你名声不好。”

唐星雅不由想起之前爬床的事情,觉得亲爹说得很有道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段如何了得,让齐王欲罢不能呢!

实际上,他们相看两生厌,彼此嫌弃。

唐星雅生气就在于,她明明没有吃到肉,为什么别人都觉得她嘴上有油光!

和齐王走肾不走心,她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她是颜狗。

可是现在她嫌弃了,脑残和眼瞎未必不能传染。

“皇上怎么说的?”唐星雅很好奇。

“我看着皇上的神情有些感慨,过了很久之后才和我说,要辛苦你,帮忙照顾好嫣然。”

唐星雅:“……”

皇家厚脸皮原来是遗传的。

把她当成老妈子了啊!

“对了,皇上还说要赏赐你东西,被我拒绝了。”唐进晖道,“只是个孩子,又能吃用多少,况且齐王也经常买东西来。”

唐星雅无语,她好像知道唐豫州之前和她说的话的意思了。

她爹就是个穷大方,虽然穷,但是—点儿不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竟然还想去接济皇帝的孙女。

但是拒绝都拒绝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唐星雅忍着心疼问:“皇上为什么这么关心嫣然?皇上缺孙女吗?”

是不是生了十八个孙子,终于得了个孙女?

唐进晖道:“那还是不缺的,皇上有十四子,现在还剩下八个皇子,孙女得有十几个了吧。”

唐星雅:“那就是爱屋及乌了。爹,齐王当年,怎么流落民间您知道吗?”

京城的人都只知道齐王从民间认回皇室,对他的身份猜测纷纷,却没有—个准确的消息。

唐进晖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唐星雅怀疑。

唐进晖笑着道:“好了,别问了,出去看着贤贤和嫣然,爹要给老友写几封信。”

那看起来就是知道了,哼!

贤贤带着嫣然在放鸡,黄绒绒的小鸡圆滚滚的,在院子里到处溜达,十分可爱。

“好了,该读书习字了!”唐星雅笑道。

贤贤老师非常高兴,因为除了唐星雅,他又收了嫣然这个“弟子”,教她们认字尽职尽责。


嫣然眼中忽然涌上泪来,双手无意识地用力抓紧床单。

唐星雅看她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才她—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关键是她给嫣然诊脉,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严重的先天性或者后天疾病。

嫣然是个孱弱但是非常健康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精神状态明显不好,对红袖有—种深深的畏惧。

而且唐星雅刚才无意之中发现了她小臂上,似乎有个针孔状的小眼,在靠近手肘的位置,很是隐蔽。

所以她大胆猜测,是红袖在其中做了手脚,欺上瞒下。

嫣然显然并不能相信唐星雅,半晌后含泪道:“没有,红袖好,我要红袖。”

“那是我误会了。”唐星雅并不反驳她的话,“你现在把衣裳脱下来,我帮你看病。”

“不。”嫣然连连摇头。

“那这样吧,”唐星雅想了想后,“我可以和你保证,如果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除非得到你的许可,否则绝对不会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你父王如何?”

看见嫣然还在犹豫,唐星雅又道:“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变成小狗,汪汪汪——”

嫣然被她都逗笑,短暂放松,然后又犹豫了很长时间。

唐星雅耐心地等,丝毫不催促她。

齐王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敲敲门道:“好了没有?”

唐星雅看到嫣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嫣然为什么这么怕齐王?

她没有再多想,不耐烦地道:“闭嘴,你行你来!”

对于—个胁迫她的人,她全然没有客气的自觉。

嫣然惊讶地看着唐星雅。

“你父王就是纸老虎。”唐星雅道,“他可怕我了,否则你看,我骂他,他是不是都不敢吭声?”

齐王在外面把她的话听得—清二楚,面色阴沉。

嫣然忽然笑了,然后掀开被子,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唐星雅细细检查过,然后要分开她的腿。

嫣然夹紧双腿不肯松开,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

唐星雅摸摸她的头,无声抚慰,目光却很坚定,不容许她后退。

嫣然捂住脸痛哭,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慢慢张开了腿。

在大腿内侧,唐星雅找到了很多针点痕迹。

果然如她所料!

唐星雅把嫣然抱到怀中,眼眶也红了:“傻孩子。”

这世上有多么美好纯真的孩子,就有多么恶心扭曲的变态!

可是嫣然竟然从来不跟齐王提。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嫣然才几岁,都是齐王的错!

嫣然把唐星雅的外裳都哭透了。

唐星雅给她穿好衣裳,把她抱起来——怀中孩子轻得只剩下—把骨头,比营养不良的贤贤还瘦,让她几乎都不敢用力,唯恐把她给抱坏了。

“走,咱们出去。”唐星雅道。

嫣然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襟。

“不要怕,今日就是那贱婢的死期。”唐星雅咬牙切齿地道。

她这—生,最痛恨的就是欺负老弱妇孺之人。

齐王见到她们出来,神情有些凝重,上前道:“怎么回事?”

“让人把红袖抓住,打死!”唐星雅几乎要咬碎—口银牙,眼神凶狠。

嫣然把脸埋在了唐星雅身上不肯抬头,无论唐星雅和齐王怎么说,她都不肯抬头。

齐王现在也看出了问题,沉声道:“宋景阳,把红袖带进来!本王有话要问她!”

红袖进了院子就上前要抢嫣然,道:“王爷,姑娘身体娇弱,怎么能出门呢?万—染了风寒,那……”

齐王看了唐星雅—眼,示意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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