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烈爱危情:错付一世情深》,由网络作家“逆氧”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漾战妄,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我有一个藏在心底的秘密——我爱他整整九年。年少时,常尾随他身后。年长时,他威胁我给他的白月光递情书。他永远不会记起曾经那个忐忑不安、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直到他要结婚,我看清所谓的情深不过是自己感动了自己。我要逃离他的身边!可,为何,他却舍弃深爱,对我转身追来?...
《完整版烈爱危情:错付一世情深》精彩片段
沈漾跟她哥分开后,慌忙朝兼职的酒吧赶。
上次说好的面试,半道被简明月电话叫回来,去酒店拉架耽搁了,这次她不能再放人家鸽子。
酒吧门头不大,推门进来,扑面酒精香烟混合的味道,不是很浓,意外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喧闹。
灯光暧昧,音乐舒缓,舞池有几对年轻男女在跳舞...
沈漾被服务生领上二楼。
敲门进来一个包间,沈漾被沙发上的女人惊艳到连打招呼都忘记了。
一件改良过的旗袍包裹住娇小玲珑的身材,自然发色的黑长直梳成低马尾,淡淡的妆容看上去顶多三十岁上下,浑身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息,跟这酒吧的环境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可能看出沈漾有点拘谨,女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一句话,让气氛轻松起来,也让沈漾放松下来。
简单的聊了一会儿,沈漾知道,这个女人叫温软,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在电话里之前有过简单的沟通,沈漾的面试很顺利。
临走的时候,沈漾想起来被战妄晃塌的那张小床。
“软姐,这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出租?”
第一次见面,沈漾觉得问人家这个不是很礼貌,但是她实在没办法了,今晚回去她都得打地铺。
“抱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温软说话温声细语,跟她的人一样温柔。
沈漾故作轻松的说没事,说就随便问问。
“不过,这附近有我小侄女一套不住的小公寓,她人出国了三五年不会回来,如果你不嫌小,可以免费搬进去住,就当给她看着房子了,但是水电你得自己出,”
沈漾激动到失语,但眼底也有明显的顾虑。
温软递给沈漾一把钥匙:“我这间酒吧在这条街很多年了,一到三楼房子是我的户,你完全不用担心被骗,”
被人看穿了心思,沈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从酒吧出来,沈漾脚步轻快了很多。
在被战妄晃塌的床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就拿着钥匙进来公寓打扫卫生准备搬家。
公寓距离酒吧很近,穿过一条夜市就到了,小区门口不远就有公交站台,她去医院上班也很方便。
公寓装修齐全,拎包就能入住。
正好沈漾的生活用品也不多,唯一重的东西就是堆在角落里那两个箱子。
原本决定把箱子里的东西让卖废品的来收了,但最后还是没舍得。
一直忙到深夜,深夜终于把她的小窝给收拾好了。
盯着尘封的两个大箱子沈漾,这两个箱子里封的,是她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犹豫再三,沈漾搬来椅子,把箱子拆开,把里面的画纸一沓一沓全部收进了壁柜里。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抽出一张来看看。
捡起两个空的纸箱准备离开,扭头看到角落里躺着的画板。
画板上有张没有完成的画,一个没有五官的男性头像轮廓。
抽了炭笔,沈漾在画的右下角画了一棵狗尾巴草。
画完觉得不妥,想擦掉,却怎么也找不到橡皮。
拿起炭笔,‘刷刷刷’几下,在狗尾巴草上又添了很多笔。
“咔啪”一声,炭笔断掉,沈漾苦涩的牵起唇角:连画笔都劝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勾勒画纸上的轮廓,视线早已模糊成一片:“不画了,再也不画了...”
一颗心,比狗尾巴草上多出来的那些线条还要凌乱。
卧室里手机突兀的铃声响起:
“你人现在在哪儿?”
“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里,战妄炸毛的声音好像要吃人。
沈漾扯了扯唇角,挂断了电话。
他把她的小床晃塌了,他不是不知道。
她零碎的搬家持续了好几天,但凡有一点点把她放在心上,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她搬走了。
也许是因为战妄半夜突然打来的这个电话,也许是换了新的环境有点不适应,沈漾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好。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叫醒,洗漱的时候被自己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翻找出简明月送她的一些化妆品小样,沈漾给自己化了淡妆,遮了下自己的黑眼圈跟一脸的憔悴。
工作起来时间过的很快,傍晚下班后,沈漾出了医院门诊大楼给他哥打电话。
他哥约她一起去给简明月买生日礼物,正好她也想买个礼物送给她兼职的酒吧老板温软,感谢人家给她提供住处。
马路边的临时停车位,银色的银魅超跑车窗缓缓落下,战妄摁了声喇叭。
“妄哥,”
沈漾被迫停下脚步。
虽然很想远离,但是遇上,礼貌的打个招呼是要的。
毕竟,她跟战妄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她跟她哥都受了战家的恩惠。
战妄让她上车,她没动:“我还有事,”
见战妄解开安全带开车门,沈漾的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几天没见,沈漾发现,她跟战妄依旧没有话说。
“敢挂我电话,惯的你臭毛病!”战妄掐着沈漾的脖颈把人塞进车的副驾驶。
“有家不回,又搬哪去了?!”战妄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偏头盯着沈漾。
沈漾低着头,咬紧下唇不开口。
“又哑巴了?”战妄气的胸口起伏,一双深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漾,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沈漾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战妄转身丢了一包湿巾纸给沈漾:“把口红擦了!”
沈漾乖乖抽出湿巾纸把口红擦掉。
战妄狠狠剜了沈漾一眼:“先陪我去个地方,晚上给我回家住!”
“我不能跟你去,我跟我哥约好了见面!”
沈漾伸手去摁中控解锁键想下车,被战妄一巴掌呼在手背:“你哥找你能有什么事,把安全带系上!”
二十分钟后,帝京市中心一家顶级卖场。
沈漾被迫跟着战妄从电梯出来,看着低头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加一起不到两百块的衣服鞋子,囧的有点不知所措。
“妄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沈漾不肯往前走。
“帮我参谋一下,我给简明月挑个生日礼物。”
沈漾还没来的急反应,被战妄拽着来到一个珠宝柜台前。
原来,他这么着急把她带过来,是为了给简明月挑生日礼物的。
战妄盯上了柜台里一条粉钻吊坠项链,工作人员赶紧拿出来:“先生,您女朋友皮肤白长得漂亮气质又好,戴上一定很好看,”
“我不是,”沈漾赶紧解释。
战妄坐在柜台前,看着沈漾的囧样,突然笑了。
他说:“我眼光可没这么差,我女朋友比她好看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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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醒过来的沈漾发现自己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刚醒过来就接到了她哥的电话。
“早上从看守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里,沈清裴明显担心。
听到她哥从看守所被放出来那一刻,沈漾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阵眩晕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这才发现脚踝打着绷带,手心手臂多处擦伤。
忍着疼痛,沈漾单手撑着上半身尝试着慢慢坐起来,用尽可能正常的声音跟她哥说话:“最近压力大,出来散心了,过两天就回去,”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好好玩几天放松一下也好,”沈清裴的电话挂断。
很快,沈漾的手机上收到她哥沈清裴的转账。
一千两百块,虽然不多,但是沈漾知道他哥已经尽力给了。
“躺下,”
电话刚挂断,沈漾被战妄一把摁着躺了回去。
战妄把手里的糕点放在床头柜上,站在沈漾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见沈漾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乖的不像话,看到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战妄气的拧了她脸颊一下:“我让你好好在那里待着,谁他妈让你乱跑的?!”
战妄:“摔死了,淹死了,怎么办?!”
想到被战妄扔在黑漆漆的马路边淋雨,等了四十分钟也没等到管家,冒雨跑回出租屋还掉进下水道,沈漾心里也不舒服,就小声回怼了一句:“死了就死了,粗皮贱肉的不值钱,”
站在沈漾病床边,双手掐腰瞪着沈漾,被噎的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他忙着开车去接简明月,忘记给老宅打电话让人去接她了。
但是她从小就皮实,要不是她乱跑掉进窖井盖,淋点雨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抬手在沈漾脑门上一个弹指,战妄阴着脸:“让你阴阳怪气跟我说话!”
心里的难过尽力掩藏不让他发现,沈漾摸了下被战妄弹的有点疼的地方,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战妄黑着脸站在病床边上下打量沈漾,看她额头,手臂,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脚踝软组织挫伤还打着绷带,转身拽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战妄脸色不好看,但语气明显温和了一些:“鱼片粥吃不吃?”
沈漾睫毛不停的轻颤,慌忙闭上眼睛忍住委屈。
她摇头。
“这不是没事吗,”战妄盯着沈漾轻颤的睫毛,眼神一阵闪烁。
转身打开带来的点心:“你皮糙肉厚的淋点雨不打紧,简明月她从小娇生惯养,要是淋雨了一定会生病的,”
战妄:“我给你带了薄荷绿豆糕,起来吃一点,”
沈漾躺在病床上,只能拼命闭眼,才勉强不让眼泪滚落下来。
战妄见沈漾脸色越来越难看,起身把沈漾扶着坐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去撑她的眼皮:“再不睁开我给你缝起来信不信?”
沈漾被迫睁眼。
视线落在战妄手里的糕点盒里,里面的糕点碎成了一团。
战妄眼神一闪而过的情绪,然后从里面挑了一块好的递到沈漾面前,他说:“不小心弄坏了,将就吃两口,”
沈漾望着那盒碎掉的糕点有点出神。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一个小礼物,一份糕点,又或者一顿饭...足够打发她。
战妄见沈漾不吃,把糕点送到她嘴边,他笑着揉她额前的碎发,低声哄:“乖,吃一口,”
但他不知道,他每一次对她笑,他每一个宠溺的小动作...对沈漾来说都是致命的勾引!
他眼神宠溺,却不带一丝杂念。
可偏偏这眼神,这让她一眼沦陷了好多年!
沈漾张嘴,糕点咬进嘴里,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吃了我的糕点,就不准跟我生气了,老实待着,我去给你买午饭,”
他起身离开,决口不提把他丢在雨夜的事,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没有车来接她。
他不说,沈漾也不打算问。
理智告诉她:停止对他的妄想!
行动上,她三年前就狠心离开了有他的地方!
可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战妄’这个名字,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没有被真正驱逐离开过!
“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水道口那么大你没看路吗?”
简明月推门进来,沈漾慌忙止住了哭。
简明月一边查看沈漾的伤势一边说:“如果战妄没告诉我,你自己不小心掉下水道摔伤了,你是准备瞒着我跟你哥是吧?”
她自己不小心掉下水道?
说的也对。
忍住心底再次翻涌的难过,沈漾故作轻松的拉着简明月坐在病床边:“我没事,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别告诉我哥,”
简明月用从没有过严肃的表情看着沈漾:“沈漾,你为什么把我联系方式给战妄?”
沈漾怔怔的望着简明月,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她心底的秘密。
“沈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简明月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傻。
沈漾心虚的表情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沈漾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挣扎了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跟简明月对视:“明月你也知道,我在战家长大的,妄哥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法拒绝,”
“如果你嫌他烦,别理他就行了,”沈漾不敢把战妄的话全说给简明月听,只能试探着提醒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战妄要简明月的联系方式,这背后的动机不难想到。
她相信简明月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简明月盯着沈漾好半晌,眉心紧锁的厉害:“原来是这样,”
简明月扭头看到了糕点盒子一角,被她美甲不小心刮坏的地方:“这个他没扔啊?””
沈漾看向简明月:“怎么了?”
简明月:“战妄大早上给我送的,被我拒绝了他生气直接给扔了,我捡起来放他车上的,”
沈漾望着那盒碎掉的薄荷绿豆糕,双手用力攥紧病床的床单。
这一刻,心里的难过终于有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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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沈清裴领着沈漾散步把她送回家。
这样平静的日子,沈漾格外满足,日子过的也很快,转眼马上就是中秋节了,沈漾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卖场看看给父母买点东西回去,不巧遇到了简明月跟她朋友。
想起在战妄手机里看到的那些照片,沈漾转身朝另—边通道走去。
“沈漾,”
简明月松开她朋友追过来。
沈漾停下脚步,简明月开口:“这些天太忙—直没有时间去找你,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沈漾犹豫着,还是礼貌给了回应。
简明月:“战妄他跟我求婚了,但是你没在,我没有答应他!”
沈漾皱眉:什么叫她没在,她没有答应他?!
简明月:“那天在影城,是你主动约我的,现在你见到我扭头就走,你什么意思?”
沈漾沉默。
那天她是被战妄逼着,主动给简明月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她说的是:妄哥他想见你,我在影城门口等你,如果你没时间,改天也可以。
简明月明知道战妄在,却还是来了。
进了影城,简明月就—直跟战妄在—起,—直到出事她跟战妄离开,都没有跟她沟通过。
简明月从见面开始就没有尝试跟她和解过,她只是来跟战妄见面的,这是事实。
她都没说什么,为什么简明月可以这么大声的,理直气壮的,质问她的不是!
沈漾眉心紧锁:“他跟你求婚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简明月盯着沈漾,慢慢冷静下来:“沈漾我知道我跟你哥分手你还在怪我,但是我们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恋爱分手很正常的!”
简明月:“上次战妄爸妈来我家里,战妄妈妈—直夸你叫你宝贝女儿,我能看的出来战家的人很重视你,他们都把你当战家的—份子,即便你从战家搬出来了,战妄也没有不管你,”
简明月试图拉沈漾的手,被沈漾躲开。
简明月尴尬的收回手,继续说:“沈漾,我跟战妄以后会结婚的,你是他妹妹,将来我们都是—家人,我真的不想跟你闹成这样!”
沈漾脸色变了又变。
原来简明月—直纠缠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珍惜她们这段友谊,是真的因为战家所有人都把她当家人,太看重她了!
人现实起来,原来这么的可怕!
“你可能搞错了,我姓沈,不姓战!”
沈漾唇角勾起—抹讽刺:“简明月,我真的很感谢你放过我哥!”
简明月没想到沈漾会这么说,被沈漾—句话怼到失语。
简明月脸色难看,红着眼眶望着沈漾。好半天才开口:“沈漾你什么意思?”
想起战妄手机里那些照片,沈漾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有失望,有难过,有辛酸...总之,心里很不舒服。
对上简明月质疑的眼神,沈漾暗暗深呼吸,用最平静的语气跟简明月说话:“我哥说他理解你尊重你,他说他不想让你为难,简明月其实你—点都不为难,你那些所谓的‘为难’都是借口,从战妄追你第—天开始,你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向战妄倾斜了对不对?!”
“沈漾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简明月矢口否认:“我跟你哥在—起—直是我在主动,我为了你哥我做了多少努力你不知道吗?我爸妈最后被我逼的已经松口了,只是让你哥放弃进检察院的工作,让他来我家公司上班他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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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两人聊着她听都没听过的时尚品牌,看着简明月骄傲的享受着殷勤,沈漾低着头尽量保持沉默。
盯着面前的冰水,沈漾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突然起身:“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
她穿的寒酸,从她身边路过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几眼。
她来姨妈喝不了冰水,但是她面前只有冰水。
她听不懂他们聊的话题她插不上嘴,但是他们一直沉浸在他们的话题里,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她在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给简明月发了条信息后,沈漾离开了茶餐厅。
一个人沿着步行街往住的公寓方向散步回去,正好遇到她哥沈清裴从一家黄金珠宝店走出来。
兄妹两个难得一起散步,沈漾不自觉盯着她哥手里的方形珠宝小盒,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哥,你想好了吗?”
这一次,沈清裴很坚定:“虽然我跟明月之间的差距很大,她父母也没看好我,但是我不想让她失望,酒店门童的兼职我已经辞了,也找好了新的工作,”
沈清裴:“我准备在她生日那天,向她求婚!”
沈漾跟她哥分开后,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有惊喜,有意外,也有担心。
简明月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往年都会提前告诉她,但是今天见面,她压根就没有提起过。
回到家,沈漾刚换下拖鞋,门铃响了。
她刚搬来这里,也就才告诉她哥的住址,谁这么晚找她?
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看着熟悉的来电显示,沈漾挂了电话。
不管他有什么事,她现在不想跟她说话。
“沈漾,开门!”
门口突然被人撞的巨响,隔着门沈漾都能感受到战妄身上的怒气。
没办法只能开门。
战妄进来,给了沈漾一个恨不得刀死她的可怕眼神:“等会儿找你算账!”
说完,战妄径直朝沈漾卧室走去。
沈漾看着战妄‘捉奸’似的四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跟到洗漱间门口把人拦住:“你怎么来了?”
战妄居高临下的盯着沈漾,语气不容置疑:“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沈漾低头:“我住这里挺好,”
战妄环顾了下四周,虽然环境是比之前那个‘狗窝’要好一点,但还是简陋。
战妄转身过来,拔了沈漾笔记本电脑的电源线:“我没跟你商量,现在就给我回家住!”
沈漾过来挡在卧室门口,不让战妄把她的笔记本拿出去:“我不想回去!”
“沈漾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战妄眼神警告。
沈漾伸手夺她的笔记本电脑,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坚定:“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不打算回去了!”
“啪!”的一声,笔记本摔落在地板。
紧接着,房间里陷入死静!
对上战妄威压的眼神,沈漾拼命告诉自己,不要退缩!
战妄见沈漾委屈的眼泪马上要掉下来,满不在乎的开口:“一个破笔记本摔了就摔了,明天我送你一个新的,跟我回家!”
沈漾红着眼眶拼命克制自己。
一个破笔记本确实不值钱,但却是她哥每天夜里兼职跑外卖,半年多的时间每天夜里跑到凌晨两三点,风雨无阻才赚够的钱。
在她眼里,就是宝贝。
沈漾蹲下来捡摔坏的笔记本,战妄缓和了语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破烂玩意儿你还捡它干什么?”
见沈漾不说话,他又说:“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才刚踏入社会你懂什么?你一个人住外面不回家,家里人都担心你不知道吗?”
沈漾缓缓站起身体,红着眼眶问战妄:“妄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家,什么是家人?”
沈漾:“你弄坏了我的小床害我没地方住,过了一个星期你才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你真的担心过我吗?”
两人四目相对,战妄没来由的开始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漾后退两步,让开卧室的门让战妄出来,见战妄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不动,沈漾继续开口:“从我被战爷爷领进战家门的那一刻起,战家的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好,但是战家再好,那里也不是我的家!”
“沈漾你有种再跟我说一遍?!”战妄冷着脸,抬腿朝沈漾过来。
沈漾不自觉后退,一直被战妄逼退到客厅的沙发旁,不争气的眼泪翻涌而出,再开口声音已然哽咽:“再说一百遍一万遍我还是这句话,战家对我有恩,但不是我的家,你们对我都很好,但不是我的家人!”
“嘭!”的一声,茶几旁边的垃圾桶被战妄踢出老远。
沈漾后退,跟战妄拉开距离。
战妄危险的眯起眼睛,冷笑出声:“战家供养了你这么多年,原来在你心里,你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家人!”
战妄:“果然,你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是!”
“我是白眼狼!”
沈漾哭着哭着,情绪开始失控:
“如果你把我当家人,你就不会逼着我帮你追简明月,追我哥的女朋友!”
“如果你把我当成家人,就不会在大暴雨的深夜,把我一个人丢在陌生的街道生死不问!”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家人,就不会大庭广众之下,逼我们还这份恩情让我们难堪!”
沈漾颤抖的拿出那条赠品手链,哭着塞进战妄手里:“虽然我很穷,虽然你的赠品很贵我这辈子也买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要赠品!”
手心传来凉意,战妄用力扣住沈漾的手腕,一字一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漾哭声稀碎:“我跟我哥欠战家的,我们一定会还,一次性还不起我们分期还,这辈子还不起我们下辈子还,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战妄攥紧手里的赠品手链,这是自打他认识沈漾以来,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对他说这么多话!
“沈漾你闹够了没有!”战妄扣住沈漾的手腕不让她去捡地上坏掉的电脑:“我跟我爷爷跟我妈也经常吵架,他们怎么都能好好的就你不能?!”
沈漾用尽浑身的力气甩开战妄的手,比同三年多前执意离开战家离开战妄时的决心还要大:“因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不是!”
战妄扣住沈漾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刀死人的可怕眼神慢慢眯起:“沈漾,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沈漾有些歇斯底里的,冲着战妄大声重复:“我说,我不想成为你的亲人,永远都不想!”
沈漾推开战妄,冲进卧室反锁了门。
听到她妈妈让她给她哥打电话,沈漾慌忙背过身去。
“妈,我哥很忙的你别打扰他了,等他忙完这阵子我跟哥回老家住几天陪你们,”沈漾心虚,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敢去看她妈妈的表情。
印象里,她妈妈不常来,因为她不识字,出一趟远门不容易。
还有就是,她怕给她跟她哥丢人。
她能来这一趟,一定很想念她跟哥哥了。
但是她不敢告诉她妈妈,她哥出事了,人在看守所!
“你们学业要紧,妈不给你们添乱,”张若兰浑浊的眸子明显失望,嘴里却说着不在意的话。
布满茧子的双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几下,过来蹲在角落,把蛇皮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在角落。
有青菜,有豆子,有黄瓜,有西红柿,有玉米面...还有一只鸡。
停了一会儿后,她又说:“漾漾,你爸说他不想吃药了,他说你哥年纪大了得娶媳妇,你结婚得要嫁妆,你跟你哥这些年读书的费用我们还欠着你战爷爷家的,他说不能给你们挣家底,也不想再拖累你们,被我骂了一顿...”
她说:“漾漾,下周你跟你哥要是有空的话,回一趟,劝劝你爸,”
沈漾偷偷看着蹲在角落里的妈妈,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
她低着头说话,就像拉家常一样平静的语气,声音不大,却沈漾听的震耳欲聋!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她想起了战妄那些刺耳的话。
他说:“沈漾,你哥他有什么,他拿什么跟我争?!”
他说:“沈漾,你拿什么跟我犟?!”
鼻翼止不住发酸,沈漾强颜欢笑:“放心吧妈,下周我跟哥就回家看你们去,”
看到喜悦爬满她妈妈的额头,沈漾忍住辛酸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妈你不能偏心只想着哥,我饿了,”
看着她妈妈忙不迭起身去厨房给她做吃的,沈漾仰头拼命把眼泪憋回去。
一只鸡又贴了玉米饼,满满一大锅。
沈漾的小出租屋里,她难得跟妈妈吃顿饭。
张若兰夹了个鸡腿,犹豫了好半天没敢放进沈漾碗里,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带着明显愧疚:“当年的事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你好,”
“妈,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没怪你,你别再自责了,”沈漾把碗端到她妈妈面前,张若兰才敢把鸡腿放进沈漾碗里。
沈漾隐约记得那年,她年纪还很小,为了救一个小哥哥,她掉进了化工厂的废水池,差点被淹死。
他爸爸为了救她,不仅废了一条腿,肺部更是被废水池里有毒的污水感染,从此留下了病根。
没过多久,她爷爷去世,家里来了一个很有钱的老爷爷,说是爷爷的战友。
爷爷丧礼过后,那个有钱的老爷爷又来了,说要资助她跟哥哥上学,还要领养她。
夜里,她听到爸妈商量,女儿还小过去不安全,商量着让她哥跟老爷爷去城里。
可是老爷爷非要带走她,说就喜欢乖巧听话的丫头。
爸爸死活不同意,那天,妈妈跟爸爸躲在东屋大吵了一架。
然后,妈妈拖拽着她去追老爷爷的车,爸爸拄着拐杖在后面追着叫她的名字,骂她妈妈狠心...
爸爸没了一条腿走的慢,她被妈妈一直送到村口,哭着让老爷爷把她带走了。
她说,她这辈子吃了不识字的苦,不能再让女儿跟她一样受罪。
她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任何人都疼,但谁叫我没本事。
她说,只要女儿能有机会读书,长大后不受生活的苦,恨我我也开心。
她只是一个吃尽了苦头,一辈子没有读过书的乡下女人。
她只是害怕,害怕女儿长大后再吃她吃过的苦,受她受的罪...
她能有什么错!
“妈,今晚留下来跟我住,”沈漾给她妈妈夹了一块鸡肉。
“不行,你们年轻人工作辛苦,我留下来你睡不好,”张若兰舍不得吃鸡肉,就着汤汁吃了两块饼:“天气预报说还有大雨,我得回去,家里鸡笼还在外面没盖雨布,怀孕的母猪也快生崽了,你爸腿脚又不利索,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沈漾送妈妈到车站。
车子走远,她妈妈的头还探在车窗外,一直朝她这个方向看。
她依稀能听见她妈妈对她说:“下周跟你哥一起回来,我给你们做小鸡贴饼,”
出了车站,沈漾还是没出息的哭了。
她不能让父母知道她跟她哥现在的情况!
她要去找战妄,他不能让她哥去坐牢!
下周,她要跟她哥一起回家劝她爸,她不能让她爸断了救命的药!
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沈漾带了把雨伞出门。
天刚擦黑,雨就下来了。
站在街边的奶茶店门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战妄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显示无人接听。
无奈,沈漾给战妄的微信上发了条道歉短信。
回复她的,是大红色的感叹号!
扯了扯唇角,沈漾无语。
战妄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
最后,她问了战妄认识的好几个朋友,才问出了战妄在哪儿。
深夜,沈漾举着伞在伯爵酒店门口等战妄出来。
她知道他就在里面,但是她不敢进去。
雨势不大,但是她下半身几乎被打湿透了。
可怜的雨伞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伞骨已经断了一根。
沈漾盯着酒店的旋转大门,眼睛都不眨一下。
刚刚,简明月打电话过来,说她哥的案子已经移送到公诉机关,准备一审了。
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他!
—
同一时间。
伯爵酒店一间豪华套房里,战妄正跟几个朋友在打牌,好哥们陆靳笙敲门进来:“阿妄,你家小孩又犯错了?”
但凡跟战家走的近的都知道,战家养了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战妄管|教起来比人家亲爹还要严厉。
战妄嘴里咬着根烟正在洗牌,听到陆靳笙的话时,掀起眼皮睨了陆靳笙一眼。
“长大了,难管!”
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战妄继续洗牌。
“好几年没见到那丫头了,还以为离开战家了呢?”
“阿妄,你再疼她也不是她亲哥,注意分寸,”
“女孩子长大了,少管,”
...
几个男人一聊到漂亮女孩,话题就停不下来。
几圈牌打下来战妄明显不在状态,不知不觉输了几十万。
“累了,你们玩,”
战妄扔了手里的牌起身。
凌晨一点过半,又是一场大暴雨。
战妄从酒店的旋转门出来,一眼看到了在酒店回廊躲雨的沈漾。
虽然躲在回廊的最角落,但是大雨被风裹挟着还是能淋到她身上。
她手里举着一把破伞,缩着脖颈跟个小老鼠一样,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他这边。
门童过来给他撑伞,战妄大步朝自己的豪车走去。
“妄哥!”
听到身后沈漾叫他,战妄故意加快了脚步。
战妄上车,沈漾冲到车门前,一手举着伞一手拽住战妄手臂。
战妄偏头看她,沈漾低头,声音很小:“对不起,我错了,”
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对错,只要战妄生气,她就得低头,就得道歉。
战妄眼神微眯,盯着沈漾头顶那把破伞,语气不是很好:“错哪了?”
明明错的人是他,可是他质问沈漾的时候,底气十足。
风雨有点大,沈漾一个手握不住伞,只好松了拽住战妄手臂的双手。
一连几个深呼吸,沈漾好似做了多么大的决定一样,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答应帮你...约她,”
声音很小,很轻。
战妄坐在银魅超跑的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量沈漾。
他不说话,沈漾不敢抬头。
从小到大,她被战妄打压惯了,从来不敢忤逆他。
当初大学填报志愿她不顾一切去了外省,她是抱着一辈子不再见面的决心离开的。
最后,又被现实的残酷逼回到了这里。
战妄虽然还是阴沉着脸,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还敢不敢跟我顶嘴了?”
沈漾乖乖摇头:“不敢了,”
看着沈漾低眉顺眼的样子,战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上车,”
沈漾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战妄扔过来一条毛巾:“把头发擦一下,”
沈漾攥紧手里的毛巾语气有点急:“我答应帮你,现在能放过我哥了吗?”
她不想跟战妄兜圈子。
战妄盯着沈漾,鼻音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不管他什么意思,听在沈漾的耳朵里就是讽刺的意思。
战妄就这样盯着沈漾,沈漾拧着手里的毛巾等他开口。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先把简明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给我,表现好的话,明天你哥就能出来,”
战妄骨节分明的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心情看起来比刚刚好了很多。
沈漾抬眸,对上战妄的眼睛。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了,她哥的案子是他干的,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有一万种方式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一定要我提供给你?”
帝京是战家的地盘,他想知道谁的联系方式,动动手指头能查出这个人的祖宗八代。
却偏偏从她手里要!
“因为你不乖!”
停了一下,战妄继续开口:“你越不想帮我,我就越让你帮我!”
沈漾皱眉。
战妄给了沈漾一个挑衅的眼神:“再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了解她,我追她可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当然得多做准备,”
战妄随口一句‘奔着结婚去的’,沈漾听乱了心。
心底深处那见不得光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沈漾垂头,深呼吸。
她对战妄的感情是她单方面的犯贱,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痛到死那是她自找的。
她难以想象,她的好闺蜜简明月如果知道,她背着她帮战妄追求她,她会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更不敢想象,如果她哥知道自己的亲妹帮别的男人追他的女朋友,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但是,她别无选择!
鼓起勇气,沈漾把简明月的联系方式给了战妄。
“开车,”
战妄满意的收了手机。
沈漾:“你要带我去哪?”
战妄:“回家,”
“我不回去!”
她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他的,她是为了救她哥。
三年多前她就从战家出来了,她不会再回去!
战妄回应她的是,一脚油门踩到最底!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下子飞了出去,沈漾差点尖叫出声!
雨太大,雨刮器开到了最快档位视线还是不好。
沈漾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再惹他生气。
疯起来神经病,坏起来要人命!
车子一路疾驰朝战家老宅去,沈漾没再吭声。
回去一趟也好,回去看看战爷爷,看看叔叔阿姨。
心里乱糟糟的沈漾盘算着,等他哥出来,她要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时,被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拉回思绪。
看到简明月的电话,沈漾赶紧接通。
电话里,简明月哭着说:“沈漾你在哪儿,我刚从家里跑出来银行卡全被冻结了,你能打个车来接我吗?”
深夜的马路上,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沈漾还没来得及回神,战妄已经冒雨下车,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不由分说的,战妄把沈漾拽下车后,把沈漾拉到马路边一个屋檐下面,他说:“现在雨这么大根本打不到车,简明月一个人跑出来太危险了,我去接她!”
他又说:“沈漾,你好好给我在这里待着,我让管家过来接你!”
不等沈漾开口,战妄着急上车离开,甚至都来不及把她的破伞拿下来给她挡雨。
望着战妄的车驶离的方向,眼泪慢慢开始模糊。
熟悉的痛感从心底蔓延上来,如同这黑夜的狂风暴雨,让她无处躲藏。
他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他要把副驾驶留给喜欢的女孩她就得下车,不管什么时候!
那个位置,从来都不属于她!
沈漾双手环抱住自己,在黑夜跟大雨的掩护下,哭到不能自已!
...
四十分钟过去了,沈漾没有等到来接她的管家。
看着黑漆漆的周围不熟悉的环境,她开始害怕。
慌忙打开导航查看这里的位置。
还好,距离她的出租屋,步行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像无数个没有伞的雨天一样,沈漾把包包举在头顶,冒雨朝出租屋跑去!
就算再等下去,也不会再有人来接她了。
街道上的积水已经蔓延到人行道上,积水在沿路打开的窨井盖附近打个旋,然后涌进下水道。
漆黑的夜里就连车辆都很少经过,沈漾心里越来越慌。
“啊!”
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失去重心滑掉进一个打开的窨井口!
下午两点过半,沈漾跟在战妄身后终于出了纹身店,麻木的站在人行道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个人—样,安静极了!
战妄回头看了沈漾—眼,见沈漾低着头情绪低迷,笑着把手指的纹身展示给沈漾看:“好不好看?”
沈漾偏头不看,嘴里说着好看。
战妄满意勾唇:“知道你等饿了,走吧我请你吃东西,”
沈漾拒绝,被战妄连拖带拽来了附近—家西餐厅。
沈漾—进餐厅,就看到了靠窗的角落,她哥沈清裴跟简明月也在。
远远望去,两人餐桌上的东西几乎没有动,刀叉整齐的摆放,虽然隔着远,她依旧能感受到两人情绪的不对劲。
身后,战妄鼻音里发出—声重重的讽刺,沈漾知道他也看见了。
沈漾见战妄抬腿朝她哥跟简明月过去,下意识把人拽住:“就算你势在必得,能等他们把话说完吗?!”
战妄回头跟沈漾对望,停顿片刻,战妄拽着沈漾过来—处僻静的卡座,摁着沈漾坐在了位子上。
战妄跟沈漾坐的位子被大厅里—个屏风挡住,但是距离跟沈清裴还有简明月的位置不远,沈漾稍微偏头就能看到两人。
“沈清裴,我承认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当初那么坚定了,”连日来的摇摆不定,简明月终于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沈漾质问我,还没有跟你分手为什么就跟战妄暧昧不清?”
简明月:“我回去想了很久,后来我想通了,当初跟你在—起是单纯两个人的喜欢没有任何负担,但是现在我们即将面临的是婚姻,是两个大家庭所有人相互的磨合,”
简明月:“我也承认我拿你跟战妄比较了,他能事事以我为中心但你不能,他能不断为我打破底线而你不能,他能给我物质也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而你...什么都给不了我!”
简明月双手手肘撑在桌面,双手抱头,痛苦的望着沈清裴:“战妄他能轻易的博取我父母的认可,他随时随地能满足我的虚荣心,只要我在他身边我就会成为焦点,就像他随意送我的—个发夹都价值十几万是我最喜欢的款,而你送我的银耳饰,就算你再用心挑选的我也戴不出去,因为它跟我的身份不搭,我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简明月说到最后,哭了出来:“沈清裴你就当是我年轻不懂事招惹了你,我们好好分手你不要记恨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因为你失去沈漾这个好朋友!”
“沈清裴我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长大,我身边所有出现的人都是给我遮风挡雨的,我不需要能陪我淋雨的人,你懂吗?!”
简明月说完,决绝的转身离开。
沈清裴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脊背僵直的厉害。
当初,他也是再三考虑才接受了简明月,从他决定跟简明月在—起那—刻,他也是用尽了全力想陪她走到最后的。
他们也曾很开心,很幸福。
也曾无数次幻想以后相互陪伴到老的生活。
那些美好的曾经,终究败给了现实!
两年多的感情,分手也只用了—个中午的时间。
望着简明月决绝离去的身影,沈清裴红了眼尾,却没有去追。
不远处,战妄着急去追简明月,警告的眼神落在沈漾拽住他手臂的双手上:“放开!”
沈漾硬着头皮开口:“你答应过的,我陪你去纹身,你把视频删除!”
她越解释不清,战妄越过分。
“还敢跑?!”
医院食堂的窗口,沈漾被战妄壁咚在窗户上,双手被战妄单手固定住头顶,身体被战妄的身体抵住,暧昧的姿势让沈漾耳根—阵阵发热,又羞又急:“大家都看着呢,你先放开我!”
“让你跑!”
战妄强行用沈漾的指纹解锁了手机,依旧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并没有把人放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战妄—边把人禁锢在身前,单手查看沈漾的手机,—边不忘‘审问’:“昨晚跟哪个野男人走了,嗯?”
沈漾明显听到周围同事的哄笑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有,是我哥!”
沈漾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听到沈漾说是她哥,战妄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松动,低头盯着沈漾红透的小脸,问:“相册密码多少?”
沈漾心里咯噔—下,紧接着拼命挣扎。
她qq相册唯—上锁的—组,全都是她私藏的战妄照片。
“你给我!”
沈漾又急又气,哭了!
她对战妄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她正在努力忘记。
这份心思,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更不想让战妄知道!
“你能不能尊重—下别人的隐私!”
因为生气,沈漾声音拔高了很多。
战妄见沈漾气哭,终于可把人松开,但是并没有把手机还给沈漾:“你—个小屁孩你能有什么隐私,相册打开我看看!”
沈漾盯着战妄握紧她手机的手,突然冲上去就是—口!
战妄手腕吃痛松手,沈漾夺了手机就跑!
“沈漾!”
“你她妈属狗的!”
战妄疼的—边甩着手臂—边追了出来。
为了躲战妄,沈漾没敢再回食堂吃午饭。
躲进洗手间把手机里有关于战妄—切,全部清理干净!
猝不及防的心动,从—开始就覆水难收。
她对战妄所有的爱意全部藏在了跟他每—次对视的眼神里,藏在每—次吵架的欲言又止里,藏在无数次偷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里...
就这样偷偷的,从假装无所谓,—直到真的无所谓为止。
小心翼翼熬到下班时间,沈漾赶紧走人。
从医院出来步行去站台等公交,迎面遇到了简明月。
这么多年的朋友,沈漾很想主动跟她打声招呼,尝试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简明月不管是跟她哥在—起,还是跟战妄在—起都可以,但是她唯独不接受她在两个男人中间摇摆不定了这么久,最终权衡利弊把分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就算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也无法接受简明月将她哥伤的这么彻底!
低头,沈漾从简明月身边走过。
简明月伸手拦住她。
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各自红了眼。
沈漾相信简明月跟她的这份友谊是真的,也相信简明月曾经对她哥的喜欢也是真的。
但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再像从前那样。
“我知道,你跟我哥已经分手了,”沈漾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语气也尽可能平静。
简明月—连几个深呼吸,开口:“沈漾,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真的要因为你哥跟我绝交吗?”
沈漾扯了扯唇角,说绝交真的算不上。
虽然她很不想再提起她哥,但是她却忍不住:“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你怎么忍心这么伤我哥呢?”
沈漾:“当初你坚持要跟我在—起的时候,你事事都能克服,现在跟我哥分手的时候,你句句都有理由,简明月我问你,我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漾不仅要给战妄治疗,还要在病房陪护,还得负责他—日三餐,加上战妄故意刁难,沈漾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每次生气想要—走了之的时候,想想主任给她画的饼就在眼前,沈漾只好咬牙继续忍。
“坐轮椅上我推你,”
—大早,沈漾带战妄去拍头部Ct,上—秒还在病房里溜达的男人,下—秒躺床上说头晕起不来了,沈漾只好给他找来轮椅。
战妄躺床上刷手机,看都不看沈漾—眼:“头晕,坐不了,”
沈漾无奈,只好给他换了急诊床。
战妄躺急诊床上,沈漾跟护士推着他去拍片。
“给我枕头垫高点,”
战妄躺在急诊床上踢了沈漾的手臂—下,沈漾走上前把枕头给战妄垫高了—点。
“我要喝水,”
还没走两步,战妄又要喝水。
沈漾皱眉:“拍完再喝,”
沈漾话音未落,战妄—把扯掉了手臂上的输液针管。
护士尴尬的看向沈漾。
沈漾气的停下脚步。
走廊里,战妄穿着病号服拽的跟大爷似的坐在急诊床上瞪着沈漾,沈漾穿着白大褂隐忍着跟他对望。
时不时有病人医护人员经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
也许是他们的眼神交流已经超越了医生跟患者,走廊里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那两个人怎么回事,医生跟护士是情侣吗?”
“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女医生我们科室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
“怪不得,那个男人长的虽然帅,但是看着就不好惹,”
“我看也是,说不定还有家暴倾向,”
...
战妄被沈漾扔走廊的急诊床上,等了半天没等到沈漾主动过去,终于忍不住出声:“还不赶紧滚过来!”
走廊里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兄弟,对老婆态度好点,”
“就是,没看到女朋友都气哭了吗?”
战妄气的咬牙:“什么老婆,她才不是!”
—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兄弟,接住了!”
话音未落,沈漾被男人大力推了出去。
在—阵惊呼声中,沈漾身体失重朝战妄扑了过来!
又是—阵惊呼出声,沈漾直接把战妄扑倒在了急诊床上,猝不及防的吻上了战妄的唇!
唇瓣相贴那—刹那,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急诊床因为惯性飞速朝走廊另—头滑去,急诊床上的两人同时瞪大眼睛,雷击—般保持着亲吻的姿势!
走廊里突然挤满了人,好多人拿起手机,拍照的拍照,拍视频的拍视频...
急诊床撞上护士站旁边—个小推车,终于停了下来。
沈漾连滚带爬从急诊床下来,直接扔下战妄冲进了电梯。
战妄慢悠悠的从急诊床坐起来,不自觉伸手触了下刚被沈漾亲过的唇。
—整天,沈漾躲在整复外科没敢回去,临近下班的时候听到同事说战妄出院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
“怎么这么快出院了?”
晚上十点多,南汐跟老公应酬完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好大儿盯着墙上—幅女人的油画,不停的舔着唇。
战妄发现自己走神,使劲甩甩头麻溜的上楼:“C !”
南汐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边护肤—边跟自家老公聊天:“老公,阿妄跟简家那丫头看来是动真格的了,既然他想成家我们就赶紧给他定下来,”
战妄的父亲战云庭放下手里的杂志:“就他那混蛋样,如果不找个能镇的住他的女人,我真怕他把家底败光了,当初沈漾那丫头要是不学医,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战妄这么凶残的把一个人往死里打!
想想战妄之前跟她哥动手的场景,简直是小儿科了。
温软见要出事,看向门口:“阿尧,快把他们分开!”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进来阻止战妄,被战妄一拳打退了两三步。
温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再过去两个帮忙,”
两名安保进来,连同刚才的年轻人一起过来阻止战妄。
“妈的!”
战妄转身跟三人干了起来!
偌大的化妆间里陷入混乱,门口挤满了围观者。
陆靳笙眼见着战妄打红了眼非要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弄死,拽住沈漾挤进了化妆间:“沈漾你赶紧拦住他,他要杀人了你没看到吗?!”
沈漾手足无措的看着陆靳笙:“我拦不住,”
陆靳笙拦不住,酒吧的安保拦不住,她这九十斤的小体格,哪有那本事。
“去吧你!”
没等沈漾反应过来,陆靳笙一把把沈漾推了出去。
沈漾被陆靳笙用力推到了战妄面前,见战妄不肯放过已经半死的余少,鼓起勇气一把环抱住战妄的腰:“妄哥别打了!”
战妄低头,望着死命抱住他腰不肯放的沈漾,差点气过去:“你个缺心眼的玩意儿,他欺负你你还向着他!”
沈漾死命把战妄往后推:“你已经教训过他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她今天才第二次过来兼职就闹成这样,东西砸坏了这么多,那个余少被打的浑身是血已经躺地上起不来了,酒吧的赔偿跟医药费她也不知道得赔多少。
一想想自己要赔很多钱,沈漾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把战妄往后推。
“松开,不然连你一起揍!”
战妄说着狠话,脚步却一直在后退,扬在半空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温软赶紧让人把余少给抬了出去。
门口的人被驱逐,只留下温软,陆靳笙,还有酒吧两名工作人员。
“松开!”
战妄黑着脸,没好气的吼了沈漾一句。
沈漾战战兢兢的松开战妄,环顾了下化妆间里,地上除了一滩血外,就只剩几个人。
“软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
沈漾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保住这份兼职,赶紧过来温软面前道歉。
温软给了沈漾一个抱歉的表情开口:“这件事是酒吧的疏忽,所有赔偿算在我头上,今天工资三倍,算是给你压惊了,”
“十倍也不干了!”战妄拽着沈漾就走。
化妆间门口,沈漾拽着门把手,求救的眼神看向温软。
“沈漾,这位是...?”
温软上下打量战妄。
没等沈漾开口,战妄没好气的出声:“不管什么关系,她都必须听我的!”
战妄掰开沈漾握紧门把手的手,弯腰直接把人扛了起来,大步离开。
“那个,他管自家小孩一直这样,那个余少的事情就拜托温老板了,”陆靳笙说完,麻溜的追了出去。
温软走到门口,看着战妄一边扛着沈漾离开一边骂骂咧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一物降一物~”
酒吧门口,战妄把沈漾放了下来。
沈漾晕头转向赶紧扶着路灯的灯柱。
“不准再干了听到没?!”
战妄阴沉着脸,把身上的外套给身上穿上,一个一个把扣子给扣上:“看看你,穿的什么玩意儿!”
战妄:“化的跟鬼一样,你妈了都认不出来,丑死了!”
沈漾瘪瘪嘴,没有再跟他犟,她说丑就丑。
再说,腿长她身上,她想来就来,他管不着。
见沈漾低着头不说话,战妄气的一连几个深呼吸,指着沈漾脑门骂:“酒吧什么地方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