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鬼鬼祟祟了。”林卿舒说,“你……”
想问你怎么在这,募地记起他们今天去滑雪了。
那个滑雪场立这不远,可能是结束后就近住在这了。
所以……
他真的带江楠来这里了?
林卿舒的心脏一点点紧缩起来,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氧气,让她觉得窒息。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至少等到和她办完手续之后,这样都不行吗?
周启骏从楼梯走下来,林卿舒瞥见他脖子上一点红色的痕迹。
室内二十多度的温度,她的身体却在骤然之间冷下来,骨头里却沁着寒意。
她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周启骏问:“药箱在哪。”
林卿舒声音绷得很紧:“你右边第二格抽屉。”
周启骏打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急救箱,林卿舒刚要抬脚,他又问:“哪个是治过敏的?”
林卿舒不想管他:“你自己百度。”
周启骏轻哼:“林医生还真是白衣天使啊。你的猫害我过敏,你就算没有职业操守,也得负点责任吧。”
末了轻飘飘地威胁:“不想负责任也行,我把它们丢到雪地里的时候,可别怪我。”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卿舒在原地站了两秒,还是咬牙转身回去。
“药箱给我。”
周启骏瞥她一眼,递过去。
这好久没住人,很多药都过期了,林卿舒只找到一支还在保质期内的药膏。
“每天涂抹一到两次。这没有氯雷他定了,明天回去记得吃。”
周启骏不接,径自在沙发坐下来,扯开衣领:“帮我涂一下。”
林卿舒没动:“你可以让楼上的人帮你涂。”
周启骏懒懒掀起眼皮:“楼上什么人,这房子闹鬼了?”
江楠没在这?
林卿舒盯了他一会,确认他的表情没有撒谎,才走过来帮他涂药。
周启骏脖子右后侧还有一大片过敏起的疹子,刚才那一小片不是吻痕,估计是他自己挠出来的。
他坐的角度刚好挡住了一部分光线,林卿舒为了看得清楚点,只好弯下腰凑近一些,食指将药膏涂抹到疹子上,按摩吸收。
她涂得认真,周启骏忽然啧了一声,头往另一侧躲了躲:“你故意的?”
“弄疼你了?”林卿舒觉得他还挺娇气,“我没用力。”
“我是说,别对着我脖子吹气。”
林卿舒无语:“我就算是个草履虫,也需要呼吸。”
周启骏褐色的眸子盯着她,悠悠说:“我起反应了。”
“……”
林卿舒的脸一瞬间爆红,发着烫:“那是你自己色胚。”
她直起身就想走开,被周启骏捉住手腕,轻巧一扯,把她拽到了腿上。
“你放开!”
林卿舒想站起来,周启骏的手掌宽而有力,握住她两条腿,不仅没放,又把她往前拖了一下。
他身体的反应非常直接地透过布料传递给林卿舒,灼烫的温度,清晰的形状。
熟悉的地方,极其暧昧的姿势,几乎是立刻唤起了林卿舒在这张沙发上的记忆。
她脸颊上的红晕越烧越厉害,蔓延到整片白皙的脖颈,晚上喝下去的那些酒好像都被煮沸腾了,从血液里冒出热意。
她又羞又恼:“周启骏!”
“你这样叫我只会更兴奋。”被喝斥的男人丝毫不惧她那点小猫挠痒痒似的怒火,靠近她唇边嗅了嗅:“喝酒了?”
他凑得太近,已经超过安全距离,好像要接吻似的,林卿舒偏头躲开:“关你什么事!”
她喝了酒会有一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娇憨,蹙着眉头恼火的样子——周启骏承认自己是个变态,他觉得可爱。
熊孩子呲牙咧嘴地挣扎,在一米八七的成年男人面前,他就像个乱扑腾的小鸡仔,嘴上还不服输地在叫嚣:“丑死了!略略略!”
周启骏轻嗤一声:“你上的哪所反人类学校,审美学的这么颠倒。”
他卸了熊孩子手里的水枪,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
随手朝林卿舒一抛:“拿去玩吧。”
林卿舒抱住丢到怀里的水枪:“……”
她玩这玩意儿干什么。
王总听见他一口一个老婆,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忙不迭跟过来赔不是。
“你这孩子淘气什么!还不快过来!”
他伸手想把孩子拉走,周启骏眼皮冷冷一掀,他动作僵住不敢动了。
“不会教就在旁边看着,好好学学。”
周启骏扫了眼熊孩子:“叫什么名字。”
熊孩子:“我叫你爹!”
周启骏漫不经心的:“哦,你叫你爹。你爹还挺会起名,给你起了个你爹这么好听的名字。”
旁边王总的脸都快绿了,咬牙切齿地骂:“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周叔叔!”
“别乱认亲戚,我没这么欠揍的侄子。”
周启骏不紧不慢道,“不过你今天很幸运,知道为什么吗?像我这么热心肠的市民,不是谁都有幸能碰见的。你爹不懂得教养孩子,刚好我心情好,就替他教教你。”
说着,周启骏直接揪着领子把人拎起来,在空中翻了个个。
单手抓着他一只脚脖子,把人倒吊在泳池上空。
王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孩子不懂事,就是看您太太漂亮想跟她玩,没坏心的。”
“急什么。”周启骏说,“他审美颠倒了,我给他正正。”
熊孩子大头朝下悬在空中,扑腾着吱哇乱叫:“快放我下来,你个大傻逼!信不信我弄死你?”
周启骏啧了一声:“你爸妈没教过你刷牙是吧,嘴巴这么脏,洗洗好了。”
说完,像毛笔蘸墨水一样,拎着倒吊的熊孩子往水池里蘸了一下。
熊孩子半个脑袋淹到水里又拔Z出来,刚刚还不服气的脸吓得惨白一片,哇哇大哭起来。
王总又心疼又着急,又恨不得揍死这个蠢货,惹谁不好,非要惹到周家头上。他公司最近周转不开,就等着亨泰银行的贷款救命呢!
“还不快给周总认错!!”
“我没错!”从小被惯坏的熊孩子比牛还犟,一边大哭一边还在语无伦次地骂脏话:“我#¥%5*……”
“看来是没洗干净。 ”周启骏说,“那就再洗一遍吧。”
他第二次蘸墨水的时候,王总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周总!是我没教好孩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林卿舒也被周启骏简单粗暴的手法震得呆住了。
泳池边的闹剧很快惊动了屋里的人,一群人急匆匆赶过来,老远就见周启骏把一个小孩倒吊在泳池上面,林卿舒抱着水枪站在旁边。
乍一看,妥妥的夫妻俩联手欺负小孩子。
“天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卿舒回过神,赶紧上前扯了下周启骏的袖子,想劝他先把人放下来。
她报复人都是背地里悄悄的,哪有周启骏这样明目张胆的。
毕竟是在别人家,闹大了史家的颜面也不好看,凌雅琼肯定又要骂她不劝着点。
她刚走过去,被周启骏揽住腰往里侧带了带:“站远点。”
孩子妈也来了,哭天抢地地扑上来,被孩子爹及时拦住:“杀人啦!救命啊!快救救我儿子啊!”
一圈人七嘴八舌地劝:“二公子,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
“就是,有话好好说嘛。”
凌雅琼脸色十分难看:“晏京,你在做什么!”
周启骏老神在在地挑了下眉,拎着那熊孩子晃了晃:“看不出来吗,替天行道呢。”
眼看连凌雅琼的话都不好使,孩子爹妈哭着扑到最年长的史老爷子面前:“史老,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史老爷子闹心地瞪了周启骏一眼,混蛋玩意儿,都多大人了,欺负小孩也不知道背着点人。
老爷子肃着脸:“晏京,他还是个孩子呢,不管怎么得罪你了,先把人放下来。”
周启骏混不吝地扯了下唇:“爷爷,我也是个孩子呢。孩子跟孩子闹着玩,您老就别插手了,好好坐那儿看个热闹就行。泳池边有水地滑,您那一把老骨头,可别摔进去了。”
周启骏是谁,以前那就是个混球儿,天大地大,没人能管得了他。
现在不过是随着年龄增加,看上去成熟了,稳重了,本质上还是那个混蛋。
王总恨铁不成钢地大骂儿子:“你快道歉啊!道个歉就放你下来了。”
熊孩子也是惯会欺软怕硬的,眼看这地方没有人能管得了周启骏,知道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对不起叔叔!”
周启骏说:“我耳背,没听清,跟谁道歉呢。”
熊孩子马上改口:“阿姨对不起!”
“这里哪有阿姨。”周启骏还是不满意,“我太太小姑娘一个,你一个十来岁的臭小子叫谁阿姨呢。”
林卿舒其实想说,她已经二十五了,过完年就二十六,叫阿姨其实也很正常。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周启骏:“你错哪了。”
“我不应该看姐姐漂亮就用水枪滋她。”熊孩子现在简直可以用乖巧来形容,对周启骏唯命是从,“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下次再见到我,记得有多快跑多快,不然我会把你丢到泳池里,什么时候你把水喝干了,什么时候让你出来。”
“我再也不敢了!”
周启骏这才慢悠悠把人弄回来,孩子妈上前一把抱住。
周启骏慢条斯理揉着手腕:“吃什么吃得这么胖,体重超标了吧。”
“……”
孩子一落地,熊孩子妈气焰上来了,像个疯婆子一样破口大骂:“那么大的人欺负小孩子,你要脸吗!”
周启骏嗓子里轻哼一声,把手往兜里一揣:“欺负他怎么了,看不惯?想给他出头你也可以把我吊起来,我保证不还手,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