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宴洗漱过后下楼正坐在餐厅里喝粥,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她晃了眼来电人信息,顺手掐断电话。对面打电话的人被拒绝后锲而不舍,又打了进来。
她面无表情的放下汤勺,拿起电话,“林亦豪,你最好是有事情!”
电话那端,阳光俊朗的男孩挠着头嘿嘿一笑,“姐,来趟学校呗。”
程时宴轻嗤道:“怎么?在学校惹事想起你姐了?”
林亦豪是她二伯家的小儿子,比她小三岁,在海城大学读大二。年纪相仿的缘故,林亦豪从小就喜欢跟在她后边玩耍,堂姐弟间关系如同亲姐弟一般亲近。
“哪有!我就是想你了。”
“想我?”她顿了顿,“那你怎么不来找我,你是高中生吗?学校还能拦着你,不让你出校门?”
林亦豪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姐,我跟室友说我姐是海城第一美人,他们不信,非要见你本人。”
程时宴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去。”
激将法没用,这臭小子还没说实话。她朋友圈里照片还少吗?拿出去往人眼前一放,是不是第一美人一目了然。
林亦豪看他姐实在不上当,只得实话实说:“我晚上和人约着飙车,你结婚时姐夫不是送你了辆限量版布加迪威龙,让我开开呗!”
听到飙车,程时宴纤眉扬了扬。
她大学时有段时间玩得很疯,飙车是其中之一。不过很久没碰了,现在听到觉得心里痒痒的。
她一时间有些心动,但嘴上仍没松口,“一百万借你开。”
闻言,林亦豪面色一僵,声音突然变大:“姐,你土匪出身抢钱啊!一百万?!”
那可是他整整两个月的生活费!
她土匪出身?那他是什么?土匪她堂弟?
程时宴嫌弃地将电话挪远,“一百万,爱借不借,谢绝还价!”
“借!”林亦豪咬牙答应。
别说一百万,再给他四十个一百万,他也买不起这车。
“成交。”程时宴微微一笑,“傍晚我去接你,记得提前把钱打给我。”
痛,实在是太痛了!多么痛的领悟,他姐上下嘴皮子一碰,他喝两个月西北风。
林亦豪抱着手机无助地蹲在地上,感觉心在隐隐滴血。
刚回宿舍的室友看到他这副模样,走过去问他:“阿豪,怎么了?”
林亦豪抬起头,哆嗦地说道:“刚被女土匪勒索走一百万。”
林亦豪的宿舍是海城大学特批宿舍,装修豪华,四人一间。能住在这个宿舍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都是些富家少爷、千金。
但室友听他被勒索一百万时,心里还是猛得一惊,“卧槽!报警啊!”
“不能报。”
“为什么不能报...”室友话没说完,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出去乱搞,被人拍了裸照拿来威胁你吧?”
“怎么可能!”林亦豪站起身,“小爷我这么棒的身材被拍裸照会怕人泄漏?”
“那可不一定。”室友隐晦地朝他脐下三寸瞥了眼,“万一被拍到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地方呢?”
室友突然觉得男人为了维护那点自尊心,花点钱也算不得什么。
林亦豪:“??”
反应过来室友说的话后,他俊脸凝成一团,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啊啊啊,小爷今天要跟你拼了!你竟然质疑我男性的尊严!”
-
程时宴吃过午饭后跟林母通了个电话,将这周末程时宴他们两个人要回家吃饭的事情告知林母。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她转身去了衣帽间。
两间屋子打通的衣帽间宽敞明亮,白色茸毯铺满整间屋子。左侧黑褐色玻璃实木展柜内一排排稀有皮包整齐的放置其中;右侧按照礼服、衣服,裙子分类放置;中央巨大的玻璃展柜内稀有珠宝流光溢彩;地上还有许许多多大牌礼盒还未拆封。
每次进衣帽间,对程时宴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她大学时期读的就是时尚管理,她本人也算是海城上流社会的时尚风标。
日常生活就是出席各大晚宴,打卡各种时装周。毕业后还没着手发展自己的事业又匆匆嫁人。
她站在衣柜旁一边挑衣服,一边想着她也该拾起自己的事业了。
将挑好的衣服放在一旁,她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只稀有皮birkin,翻出注册过后就没用过的社交平台账号将照片上传了上去。
她暂时没打算去开工作室或去别的公司上班,先在社交平台上打卡个日常做个博主也不错。
-
“姐,你出发没啊?什么时候出发啊?”
程时宴披着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刚从浴室走出来就接到林亦豪的电话。
她蹙眉不悦道:“现在才几点,催什么催,已经在化妆了。”
女人的基本操作,在化妆等于还没化妆,刚上好粉底等于化好了。嘴上说的永远比实际行动快一步。
不是他催,他怕程时宴贵人多忘事,那他的一百万不就打水漂了。
林亦豪委屈道:“没事,我就是问问您,您不用着急。”
“嗯。”她切换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和一百万的到账信息,语气缓和道:“六点半准时到你学校门口。”
得到保证后,林亦豪心满意足,“好嘞,那您忙,我先退下了。”
紧身的浅蓝色短裤下是两条长直且白皙的腿,上身一件设计简单、低调内敛的黑色T恤,纤细柔软的腰随着女人抬手间若隐若现。
女人今天的妆容趋向于美艳,黑色的眼线上挑,眉眼稠丽妩媚,原本就精致明艳的五官愈加风情万种。
收拾完后,程时宴给程时宴发了个信息问他晚上聚会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怎的,她就是怕男人知道她晚上出去和人飙车。
【狗男人:十一点左右。】
看到男人的信息她放下心,回了句。
【好的,我在家等你。】
她披上长风衣,换上运动鞋,临走前交代保姆不用做晚饭了。
海城大学在三环附近,程时宴开车驶出棠山南苑直奔高架桥,银色的布加迪威龙一路疾驰,直达目的地。
海城大学门口,她泊好车,打开车窗等林亦豪。
线条流畅嚣张的跑车,美艳绝色的美人赚足来往人群的注意力。
有的人认出车的品牌偷偷拍照,有的人大着胆子企图来搭讪顶级美女富婆。
当程时宴接连拒绝三个来搭讪的年轻人时,带着鸭舌帽的林亦豪才姗姗来迟。
“卧槽!”林亦豪直奔车来,摩挲着车外观,一脸痴迷,“好酷!是钱的味道!”
程时宴抬头睨了眼林亦豪,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着淡淡地嫌弃,“别废话,上车。”
她可不想继续待在这被人围观了。
“姐,求求你。”他双手合十,“换位置,车子给我开开,先让我过把瘾。”
程时宴抿了抿红唇,推门下车,将位置让给他。
换位置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一过程被有人心录了下来。
【程总带夫人来公司了。】
【我也看到了,夫人真的好漂亮!不愧是海城第一美女!】
【程总也好帅,好有男人味,一路上都牵着夫人。】
【卧槽,不是说夫妻感情不好吗?】
【传言有误吧!】
【程总?什么时候回来的?!】
婚后,程时宴第一次踏入程氏集团,引起程氏集团员工的好奇,在私下建的群内议论纷纷。
顶层办公室,程时宴坐在沙发里给安诺发信息:
【意大利行暂时取消。】
那边回复的很快:
【安诺:?】
【程时宴:已经被狗男人抓到了。】
【安诺:6!】
她没有再回复,放下手机,打量着办公桌后的男人,“程时宴,我饿!”
从酒店出来,连午饭都没吃,这男人直接把她带公司。他是工作狂魔,她又不是!
程时宴盯着手中的文件,没抬头,“去找秘书办,让他们准备两份午餐。”
“我不要,我要出去吃!你不让我出去吃,就是想饿死我。”
饭菜送来后,口感肯定会不好,一向对食物挑剔的林公主拒绝送来的饭菜。
程时宴抬头看了眼她,“等我忙完,带你出去吃,现在别闹,嗯?”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回伦敦?”
“很快,伦敦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程时宴精致的眼睛眨了眨,这男人的意思是不会常驻伦敦了。
午后的阳光明媚,办公室内笼罩着金色的光芒,一片安谧。
她静静地看着埋首处理文件的男人,淡淡地想:他以后留在海城,她是不是应该尝试着经营好这段婚姻,既然已经结婚了,就要按照她理想中的婚姻方向去努力。
_
处理好手头上的紧急文件,两个人来到了家中式餐厅。
程时宴看着对面挑食的女人,脸色越来越淡,他顺手夹起西兰花放在她的餐盘,凉凉淡淡地说道:“这家餐厅的素菜做的不错,你可以尝尝。”
程时宴精致的下颌抬了抬,“我不喜欢吃。”
程时宴眯了眯眸,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吃了,你挑食太严重了。”
吃个饭而已,她爸妈都不管她那么多。程时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喝着汤。
“下个月苏富比拍卖行有颗十克拉全美方钻。”
闻言,程时宴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
“粉钻。”程时宴盯着对面有些心动的女人,补充道。
餐厅内灯光偏冷,映衬着对面男人凉薄阴郁的脸庞,他抬手招来一旁的服务生重新点了十道素菜。
服务生退下后,“你听话,别挑食,下个月粉钻就会戴到你手上。”程时宴慢条斯理的说道。
聪明的女人不能跟钻石过不去!
程时宴抬首盯着对面举手投足间矜贵优雅的男人,放下汤勺。
在男人的注视下,默默的将餐盘内的西兰花吃掉。
餐厅速度很快,不过一会热气腾腾的素菜便上到餐桌。
程时宴扯了扯唇,“多尝点,看看有没有哪个喜欢的。”
程时宴为了那颗钻石出奇的听话,每道菜挨个品尝。一顿饭下去,她觉得把这一年的蔬菜量都吃完了。
“别忘了,我的钻石。”她停下筷子,擦了擦唇,提醒道。
女人此刻的乖巧听话令他心情愉悦,他淡淡的笑道:“嗯,下个月我带你一起去拍卖行。”
-
餐厅在程氏集团附近,用过餐后,程时宴让司机送程时宴回家,他步行回公司。
棠山南苑。
“程时宴,你就这样被收买了?你的骨气呢?”安诺在电话那端恨铁不成钢。
阳台上,程时宴慵懒的蜷缩在沙发里享受着明媚的阳光,“不然呢?那可是十克拉全美方钻,还是稀有粉钻。”手指把玩着着长发,挪揄道:“不然你给我买,那样我就不用妥协了。”
价值上亿的钻戒,安诺脑袋里飘过一串零,默了默,“打扰了,告辞!”
她可供养不起程时宴这个败家玩意儿,以前没出嫁时就够穷奢极侈了,嫁给程时宴后变本加厉,整个海城除了程时宴还真找不出能养起林大小姐的人。
程时宴望着院子里的风景,幽幽道:“诺诺,你说,我和程时宴这样是不是已经很好了?”
上流社会的夫妻有多少是貌合神离,没被曝光出来比比皆是。
至少程时宴在物质上从没亏待过她。
“你被他感动到了?”安诺反问道。
“感动...”程时宴嘴里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或许吧。”
她这半年可能是被周围嘲讽的言辞pua到了,程时宴这次回来后流露出的一点温情关心就足矣动摇她。
“笙笙,女人是感性的生物,感动容易让她生出别样的情绪,从心理上依赖那个让她衍生出感动的人。凭心而论,程总脸,财,地位统统不缺,很容易让女人动心。在你不确保他会爱上你的情况下,你把感情与依赖交付给他,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听筒里电流的声音随着安诺的话一起扎进程时宴的心里。
她久久未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