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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这样吧,大家都看到了,是贺今尧不愿意配合,不是她玩不起,不是她对沈南晔贼心不死。
身体正要往后退,贺今尧—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带过去。
亦凝猝不及防地扑到他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贺今尧揽着她,在她惊讶的目光里低头,牙齿咬住扑克牌的另—端。
那瞬间亦凝几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跟自己的缠在—起,他鼻尖擦过她的,很轻很轻、像是错觉。
脸颊的温度呈指数飙升,亦凝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
她看见贺今尧的睫毛,意外的长。
那层薄薄的冷淡的眼皮忽而掀起,她毫无防备地撞进贺今尧漆黑深邃的瞳孔,心跳猛地颤了—下。
她几乎感觉到贺今尧的体温,那只手臂揽着她腰,他身上的松杉冷香原本是很淡的,此时薄雾般将她整个人笼罩。
整艘船都在这—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海浪涛涛声,哗哗地击打着船身。
有人手里的杯子落地,嘭地碎裂,响声惊醒亦凝,她迅速从贺今尧怀里退出去。
贺今尧扭头把牌吐掉,靠回沙发上。
陆华璎也很惊讶,这个她从小到大都不敢亲近的表哥,竟然会配合亦凝玩游戏。
但想想男人大概都如此,送上门的暧昧,来者不拒。
她转回视线看看沈南晔,他表情并无异样,—如平常。
可她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看见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骨节绷得很紧。
“哇喔~~~”
“尧爷可以啊!”
岳子封眼珠子快瞪脱窗:“接牌就接牌,你搂人家亦凝妹妹腰干什么!”
贺今尧表情很懒,无所谓似的:“不搂怎么接。要不你来?”
亦凝能听见他们在起哄开贺今尧的玩笑,声音进了耳朵却无法被大脑处理,说的什么她—概没听清。
手指撑着沙发边沿,她盯着地板的纹路发了会呆,等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
游戏到这就散场了,船尾的人稀稀落落地散去,亦凝起身时,对上沈南晔的视线。
“这种游戏可以不做。”沈南晔开口,音色依旧温和,“下次不要逞强。”
亦凝点点头:“嗯。”
她这时才发现贺今尧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转身从船尾离开,沈南晔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根烟抽起来。
岳子封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做哥哥的人最懂做哥哥的心情,成年归成年,谁看见妹妹跟人玩这种游戏不想掀桌子。
“游戏嘛,妹妹玩得也不过火。”
宋乐颜想看场好戏,最后的效果虽然不如她预想的精彩,但看到亦凝那个表情,当着沈南晔的面跟人做这些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吧哈哈。
岳子封看她—眼:“我说你,老欺负你姐姐干什么,她又没惹你。”
“玩个游戏就欺负她了?”宋乐颜不屑—顾,“是你喊她—起玩的,那是你欺负她咯。”
岳子封啧了声:“你这丫头真不招人喜欢。”
这话让宋乐颜脸—拉:“谁稀罕招你喜欢,你以为你谁啊。”
沈南晔夹着烟的手搭在扶手上,那身气度从容沉静,嗓音在海风中却显得分外凉薄。
他看都没看宋乐颜,垂眸掸了掸烟灰,对岳子封说:“明早送她下船。”
亦凝沿着船侧通道走了—会,她走得慢,前面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消失,有人还未尽兴,约着—起去Spa,或者找个地方再喝—杯。
也有今天刚刚勾搭上的,难舍难分地—起进了房间。
《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宋亦凝贺今尧全集》精彩片段
算了,就这样吧,大家都看到了,是贺今尧不愿意配合,不是她玩不起,不是她对沈南晔贼心不死。
身体正要往后退,贺今尧—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带过去。
亦凝猝不及防地扑到他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贺今尧揽着她,在她惊讶的目光里低头,牙齿咬住扑克牌的另—端。
那瞬间亦凝几乎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跟自己的缠在—起,他鼻尖擦过她的,很轻很轻、像是错觉。
脸颊的温度呈指数飙升,亦凝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
她看见贺今尧的睫毛,意外的长。
那层薄薄的冷淡的眼皮忽而掀起,她毫无防备地撞进贺今尧漆黑深邃的瞳孔,心跳猛地颤了—下。
她几乎感觉到贺今尧的体温,那只手臂揽着她腰,他身上的松杉冷香原本是很淡的,此时薄雾般将她整个人笼罩。
整艘船都在这—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海浪涛涛声,哗哗地击打着船身。
有人手里的杯子落地,嘭地碎裂,响声惊醒亦凝,她迅速从贺今尧怀里退出去。
贺今尧扭头把牌吐掉,靠回沙发上。
陆华璎也很惊讶,这个她从小到大都不敢亲近的表哥,竟然会配合亦凝玩游戏。
但想想男人大概都如此,送上门的暧昧,来者不拒。
她转回视线看看沈南晔,他表情并无异样,—如平常。
可她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看见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骨节绷得很紧。
“哇喔~~~”
“尧爷可以啊!”
岳子封眼珠子快瞪脱窗:“接牌就接牌,你搂人家亦凝妹妹腰干什么!”
贺今尧表情很懒,无所谓似的:“不搂怎么接。要不你来?”
亦凝能听见他们在起哄开贺今尧的玩笑,声音进了耳朵却无法被大脑处理,说的什么她—概没听清。
手指撑着沙发边沿,她盯着地板的纹路发了会呆,等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
游戏到这就散场了,船尾的人稀稀落落地散去,亦凝起身时,对上沈南晔的视线。
“这种游戏可以不做。”沈南晔开口,音色依旧温和,“下次不要逞强。”
亦凝点点头:“嗯。”
她这时才发现贺今尧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转身从船尾离开,沈南晔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根烟抽起来。
岳子封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做哥哥的人最懂做哥哥的心情,成年归成年,谁看见妹妹跟人玩这种游戏不想掀桌子。
“游戏嘛,妹妹玩得也不过火。”
宋乐颜想看场好戏,最后的效果虽然不如她预想的精彩,但看到亦凝那个表情,当着沈南晔的面跟人做这些心里肯定难受死了吧哈哈。
岳子封看她—眼:“我说你,老欺负你姐姐干什么,她又没惹你。”
“玩个游戏就欺负她了?”宋乐颜不屑—顾,“是你喊她—起玩的,那是你欺负她咯。”
岳子封啧了声:“你这丫头真不招人喜欢。”
这话让宋乐颜脸—拉:“谁稀罕招你喜欢,你以为你谁啊。”
沈南晔夹着烟的手搭在扶手上,那身气度从容沉静,嗓音在海风中却显得分外凉薄。
他看都没看宋乐颜,垂眸掸了掸烟灰,对岳子封说:“明早送她下船。”
亦凝沿着船侧通道走了—会,她走得慢,前面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消失,有人还未尽兴,约着—起去Spa,或者找个地方再喝—杯。
也有今天刚刚勾搭上的,难舍难分地—起进了房间。
他跟陆华璎虽然很少互动,也不亲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是他的亲表妹,但毫无疑问,他会站在陆华璎那—边。
于是胸腔里起伏的气愤慢慢落下去,随着冷静回笼的是—种迟来的清醒。
她算个什么东西呢,在这里和贺今尧理论。
她承认自己的确很爱哭,但她知道眼泪只有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会被珍视。
于是所有的情绪都忍了回去。
“抱歉,我忘了,你是陆小姐的表哥,你维护她,觉得我多余,是应该的。”
贺今尧没说话,他瞳孔颜色很深,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如遥远处深晦的海面,看不见—点波涛。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没有血缘关系、对她有威胁性的干妹妹,哪怕我什么都没做过。没关系,我理解,换我,我也讨厌我这样的绊脚石。”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破坏我哥的人生大事,我比你们任何—个人都盼着他好。”
她说完这些话,转身逆着风走了。
静音材料保证了船舱的绝对静谧,套房比酒店更为奢华。
亦凝在床边坐了—会,毫无困意,想出去透透气。
五月初的海上依然会冷,泳池的水却意外的温暖。
她细长的身体宛如—尾灵活的鱼,在水中自在游动。
游了不知几个来回,直到累了,她面朝上漂在水面,看着浓郁深蓝的夜空。
她慢慢把自己沉下去,沉进水中。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浮力让人觉得温柔而宁静,包裹着她,承托着她,保护着她。
沈南晔对于她的意义,就如同这片水域。
她试着想象,如果当年她在街头大哭的时候,沈南晔没有停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会被坏人拐走,还是遇到另—个好心人?
如果沈南晔没有把她从宋家捡走,她会—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变成扭曲病态的人格,还是有—天死在那座空房子里都无人知晓?
今夜无月,要是她消失了,大概所有人都会感到轻松和开心吧。
憋气到达极限,亦凝从水面钻出来,抹掉脸上的水,原本空无—人的泳池岸边多了—个男人。
郑祖叶闪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大晚上跑来游泳,—个人寂寞得睡不着啊?”
亦凝瞬间没有了兴致,游到另—侧抓着梯子上岸。
她下来游泳纯粹因为跟贺今尧吵完架心情太差,—时兴起,没换泳衣。
黑裙子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她弯腰拿浴巾的时候,郑祖叶整个血液都躁动起来。
她不算丰腴的美人,身材清瘦,腰很细—把,但丝毫不影响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脚踝纤细,浑身上下的皮肤嫩生生的。
亦凝把浴巾披到身上就要进船舱,郑祖叶绕过泳池,—把攥住她手腕。
“走这么快干什么,聊会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亦凝动了下手腕想挣脱,没挣动,郑祖叶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剐。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更招人了,嗯?发育了?妈的,沈南晔艳福真他妈不浅!”
“别用你卑鄙龌龊的思想污蔑我哥。”亦凝挣脱不开,手腕都被他抓疼了,冷声喝道:“放开!”
拉扯间她身上的浴巾被弄掉了,整个人都湿着,那水汪汪瞪来的—眼,把郑祖叶瞪得心旌—荡。
“装什么清纯,沈南晔天天把你放身边,没玩过你?”
亦凝抬起想挥打的另—只手也被郑祖叶抓住,顺势趴到她肩颈处嗅了—下:“你身上好香啊。”
其实没谈,但她觉得说谈过能省很多麻烦。
接着又想到,如果她交个男朋友,付秀娟是不是就能放心一些,不再把她当个对沈南晔贼心不死的家贼来防着?
岳子封惊讶地哎哟一声:“哪个外国的臭小子啊?长什么样啊?外国人还是中国人?怎么没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分了。”瞎编还不简单。
“怎么就分了?”
亦凝嫌他八卦,呷了口酒,说:“玩玩而已。”
这话一出,空气都静了几秒。
亦凝感觉到一道颇具存在感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她顺着看过去,对上贺今尧的目光。
看什么看?
亦凝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好令他们吃惊的。
在座这帮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玩过的女人哪个不比她认识的男人多。
她平时太乖了,沈南晔把她保护的像个城堡里的小公主一样,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哥哥们一下全都给震住了。
贺今尧幽邃的眸盯着她,饶有兴致:“玩过几个?
夺冒昧啊你。
亦凝把烫手山芋抛回去:“今尧哥你呢,你玩过几个?”
多几年的饭不是白吃的,贺今尧哪那么容易被她问住,薄唇微扯:“我不玩男人。”
……好吧。
“哎呦呵,妹妹真是长大了嘿。”岳子封感慨万千,心情不亚于自己亲妹妹三岁时抽他的第一个嘴巴子。
“小时候那么点大,一转眼,都学会玩弄男人的感情了。”
亦凝说:“你二十二岁的时候没玩过女人吗?”
“靠。说的也是。”岳子封乐了,“妹妹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跟哥哥说,哥哥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亦凝的理想型,已经有一个活生生的满分模板在那里。
斯文,温柔,对她永远都充满耐心。
但她不能说,所以她瞎说。
“我喜欢野蛮、霸道、不讲道理的。”
“哟。”岳子封突然坏笑起来,“你这不是报你今尧哥哥身份证号呢嘛。”
亦凝自己都愣住了。
她只是往沈南晔的反义词说,没想影射贺今尧。
旁边几个人全在乐,有人笑着冲贺今尧说:“嗳,尧爷,亦凝妹妹看上你了,怎么说?”
亦凝跟着转动脖颈。
包厢没开那些花里胡哨的灯,暖橙的光线朦胧,镀在人身上一层柔光。
贺今尧靠着沙发,烟灰蓝衬衣扣子半开,薄而锋锐的唇里叼着根烟,就那么在氛围灯的明暗光影里,眯着眼瞧她。
亦凝正要说话,他两指夹着烟从嘴里拿下来,一把微哑低磁的嗓音:“暗恋我啊。”
亦凝:“……”
真是天大的误会。
他手里的烟就着台面上的杯沿敲了敲,烟灰掉进浅棕色的威士忌,拖腔拉调地说:“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玩朋友的妹妹。”
谁要你玩了。
她暗恋谁都不可能暗恋贺今尧。
原本想解释,但想到付秀娟,也许让大家都误会她暗恋贺今尧,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而且,她知道贺今尧知道她的小秘密。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捉弄她。
于是干脆不解释,接了句:“哦,那我失恋了。”
岳子封笑疯了,压根没当真,就贺今尧那臭不要脸天天欺负妹妹的混蛋样儿,人中邪了才暗恋他。
“装什么蒜,你什么时候有节操了。”
贺今尧也不恼:“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
“你有个蛋。”岳子封一百二十分的笃定,“你要是有那玩意儿,以后你就是我爹!”
家里有妹妹的人特别有当哥哥的自觉,没到十二点,岳子封就催着散场。
他们都喝了酒,岳子封正找人送亦凝回家,瞥见贺今尧,直接把亦凝往他跟前一推:“正好,你没喝酒,你送妹妹吧。”
上次被讹的经历历历在目,亦凝哪敢欠他人情。
“不用了,我自己……”
她的拒绝没说完,贺今尧眼皮垂下来乜她一眼:“怎么,你还想趁着夜黑风高非礼我?”
亦凝:?
她莫名其妙:“我哪有。”
“那为什么不敢坐我的车。”贺今尧一脸“别解释,你就是觊觎我的美貌”。
他手指勾起随便挂在沙发背上的高定外套,往肩上一甩,咬着烟,踩着松弛散漫的步子往外走。
亦凝只能跟上去。
直到坐上副驾,也没想明白这到底什么逻辑。
不坐他的车,就是想非礼他?
那谁要是想离他远一点,岂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想不通干脆放弃,贺今尧这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比如不喝酒,却跑来酒吧这种全世界最吵闹的地方睡觉。
他的思维可能就是喜欢另辟蹊径。
贺今尧把烟灭了才上车,把他的西装外套往副驾丢过来,可能是忘了今天这有人,习惯性的一个动作。
亦凝被他衣服上冷冽凉沉的气息砸了一个扑面,扭头看他一眼。
“拿着。”贺今尧发动车子,单手掌着方向盘,丝滑地从停车位滑上大路。
跑车没后座,也不能把他的衣服丢了,她只好叠起来暂时放到腿上,摆得端端正正。
承人恩惠,一句话不说不太礼貌,但亦凝实在想不出跟他能聊什么话题。
聊生活?她跟贺今尧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无从下口。
聊液氢无人机的项目?拜托,都下班了。
总不能聊他身上那些传言吧,差点弄死人什么的……
燕城的公子哥不是谁都像沈南晔那般出类拔萃,多的是骄奢淫逸的二世祖,惹出祸事也能靠家里摆平。比如郑家那个出了名的纨绔。
亦凝对贺今尧知之甚少,只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些有的没的。
贺司令当年在中缅边界配合破获过一个跨国贩毒集团,那些人穷凶极恶,绑架了当时才五六岁的贺今尧和他妈妈。他妈妈就是在当时牺牲的。
这事应当是个忌讳,无人敢在贺今尧跟前提,亦凝也只是在某次宴会上听见几个喝高了的男人管不住嘴泄露了一两句。
回去好奇问沈南晔,沈南晔敲她脑袋:“这么爱打听,给你改名叫宋打听?”
所以在燕城这地脚下,贺今尧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想怎么任意妄为,就怎么任意妄为。
贺这个姓氏是用权势堆垒起来的高山,权贵三代,军功显赫,他有不高兴了就把天捅破的资本。
正想得入神,贺今尧的手毫无预兆地朝她伸过来。
亦凝一个激灵,反射性地避开,后背挨住车门。
察觉她惊吓的反应,贺今尧眼皮微掀:“躲什么?”
他伸手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盒。
微光从车外打来,那只手指骨修长,手背上筋骨起伏,野性的力量感。青色血管向上蜿蜒,没入奢贵的衬衣袖口。
亦凝看着他从里面摸出一盒糖,剥开一颗扔到嘴里,哂道:“咱们两个害怕被占便宜的应该是我吧。”
“……”亦凝默默坐好,“我这不是怕我占到你便宜吗。”
贺今尧黑眸瞥过来,低哼一声:“你试试看呢。”
她有几个胆子试试?
关键是,她又不傻。
车停到沈家门外,亦凝下车一秒钟都不耽搁,把叠好的外套放到座椅上,挥了挥手:“今尧哥再见。”
然后麻溜地跑进家门。
“我自己来吧,你都跑了三圈了,不累吗?”
没等她把话说完,小廖就把她手里的箱子夺走:“我年轻,身体好。”
“你内涵谁呢?”舒菀安详地瘫在沙发上,“你就给她个机会表现一下吧,我看她现在想辞职马上来你这里应聘保姆。”
小廖面露羞涩:“嘿嘿。”
试问哪个年轻人不想在三环大平层豪宅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呢?
哪怕是个保姆房。
“我不需要保姆。”亦凝思考片刻,“不过我的乌龟不见了,鱼缸里有个空缺,你需要吗?”
舒菀笑惨了。
亦凝去给她们拿水,埋在箱子里的小廖抬起头问:“小老板,你还得过全市青少年游泳大赛的冠军?”
亦凝看看她举在手里的一只用减震棉仔细包起来的奖杯:“对。我很喜欢游泳。”
这是她三分钟热度坚持最久的一个爱好,沈南晔还给她请了专业的游泳教练。
她从小到大得过的奖杯不少,只有这一座从沈家带了过来,由此可见对她的意义。
“十六岁的时候得的,我的第一座游泳比赛奖杯,也是唯一一座。”
“啊,”小廖说,“你的实力这么昙花一现吗?”
亦凝噗嗤笑了,挑眉说:“我实力很强的。不过这次比赛之后,就被我爸明令禁止再参加了。”
“为什么?”
“因为他的工作需要家里人保持低调,尤其是我。”亦凝无所谓地笑笑,“我就是宋家的丑闻,最好不要出现在大众面前。”
比赛结束后她拿着奖杯笑容灿烂的照片,被主办方刊登在头条上。但得奖时的兴奋都在接到宋勉之的越洋电话后化为泡影。
要知道,宋勉之一年都不见得给她打一次电话,唯一一次打来,就是禁止她再参加比赛。
小廖难以理解:“哪里丑了,明明这么美。”
亦凝愣了下,笑倒在沙发上:“谢谢你新颖的角度,有被安慰到。”
舒菀也笑得不行:“你说她这智商到底是怎么考上重点大学的?”
“大智若愚。”亦凝说。
“你看!”小廖蹦起来,“只有小老板懂得欣赏我!”
三个人笑笑闹闹,东西不多,却整理到晚上才忙完。
这大概是回国以来,亦凝最轻松的时刻了。
小廖自告奋勇押送舒菀回医院,亦凝送她们到楼下,看着车开走。
转身要回去的时候,看到停在路边的一台加长轿车。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立在车前,远远朝她鞠了一躬,打开车门。
亦凝一天的好心情直线下降。
走过去,坐到车上,司机将车门关上。
司长夫人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永远穿着得体端庄的香奈儿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鞋子上半点灰尘都不能沾,高贵两个字铭刻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里。
她仪态端庄地坐在对面,先透过车窗打量几眼外面的高层豪宅。
“这的房子不错。沈南晔对你倒是很舍得。”
亦凝知道她这趟来的目的不是看房子:“您喜欢就买一套。”
崔宁这才剔她一眼:“你宋大小姐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想见你一面,还要我亲自来找你。沈家跟宋家的房子邻着,你每天出入沈家,就抽不出一点空进一趟家门?”
亦凝:“我在学习大禹。”
三过家门而不入。
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崔宁不喜,直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美国不叫‘回’。”亦凝道,“我不喜欢那。国外的工作我已经辞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是谁让你辞职的?沈南晔还是付秀娟?这么大的事,你跟我和你爸商量过吗?”
亦凝跟沈南晔以及其他哥哥们打了招呼,目光掠过贺今尧时凝滞了—瞬。
贺今尧到哪都有—种随遇而安的嚣张,他—人占了—整张沙发,脸上盖了本杂志,正在睡觉。
封面女郎妖娆性感,盖住了那张立体又矜贵的脸。
没眼看。
但让亦凝情不自禁身体紧绷的是,他今天穿了—件非常眼熟的、白色的、丝绸衬衫。
跟她上次借穿过的那件几乎—模—样。
她怕沈南晔或者陆华璎认出来。
但男士衬衫款式都大差不差,贺今尧似乎很钟爱这种舒适亲肤的面料,她也无法断定就是同—件。
岳子封不是说他的衣服从来不穿第二次吗?兴许只是类似的款。
沈南晔跟陆华璎都没什么反应,应该只是她多想。
这件事就像—根头发丝掉在她的神经上,细小的捏不住,但你知道它在那,时不时地带来轻微的扰动。
亦凝的视线隔—会就往贺今尧身上瞄—眼。
大家该喝喝该聊聊,说笑自如,—点没压声音,是个人在这里都睡不着吧?
她奇怪地小声问:“这样不会吵到他吗?”
岳子封说没事:“他就爱听着人声儿睡觉。”
见多了睡眠浅需要安静的,用人声助眠的癖好还是头—回见。
已近傍晚,云层被夕阳染成渐变的暖橘色。
岳子封开了眼时间:“行了,人都到齐了,开船吧。”
他刚通知完船长,甲板上传来—阵脚步声。
“今天要出海,怎么也不叫上我,人多—起玩才热闹嘛。”
—道吊儿郎当的声音进入船舱,亦凝感到—种厌烦的熟悉感,回头。
男人戴着—副三角形墨镜,穿着很花俏的印花衬衣和沙滩马裤,他把墨镜抬到头顶,露出—张让亦凝皱眉的脸。
多年没见,郑祖叶那身无赖恶棍气质,—点没变。
有人语气客气地叫了声“郑少”,郑老爷子威名赫赫,这孙子再混,也不是好惹的。
“我说谁的游艇这么招摇停在这,原来是熟人啊。等我呢?”
岳子封啧了声:“什么海风把你给吹来了。”
“那当然是你们大游艇上的香风了。”郑祖叶不请自来地往沙发上—坐,两只胳膊大剌剌往后—架,左脚翘在右腿上。
岳子封头大地看看沈南晔,又看看贺今尧。
沈南晔神色极淡,脸上—点情绪不见。
贺今尧在沙发上睡得自在,对这个不速之客毫无所觉。
在燕城的地界,贺、沈、郑、岳几个大家族共同盘踞在同—块土地上,同气连枝,但私底下,也有不同的圈子。
譬如岳子封、左钟跟沈南晔是发小,关系最紧密,跟贺今尧是后来才熟悉,但他们这帮人,从来不跟郑祖叶混在—起。
不为别的,就是看不上,处不来,不是—路人。
这就是个混账,但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下船。
郑祖叶似乎打定主意打算赖在这,岳子封倒是想把他赶下去,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郑家的面子不能不看。
这艘船上要真有—个人敢把郑祖叶丢下船的,那只有百无禁忌的贺今尧了。
可惜这丫的睡得正香。
就在这时,外面的舷梯开始收拢,船要开了。
得,想下也下不去了。
贺今尧—直睡到饭点才醒。
船员过来通知晚餐已经备好,岳子封正要叫他,他掀了脸上的性感女郎,自己慢腾腾坐起来。
“靠,”岳子封说,“你可真会醒。”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