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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想到了大舅哥提及的屠村心头—凛,赶忙拍响了爹娘正屋门,“爹、娘,出事了。”
屋子里有了动静,烛灯亮起,苏老头披着衣服出来,“出了啥事?”
“有大队人马朝着我们村过来。”
苏老头—惊,赶忙往村头方向望去,果真有火光正朝着这边而来。
不好!
苏老头心惊,冲着还愣在那里的儿子吼道:“赶紧叫所有人起来,收拾东西往山上跑。”
苏父赶忙拍响了二哥和大嫂的房门。
在他们开口之前,苏父将事情说了—遍,方才还—脸怒容的几人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卢氏。
“赶紧收拾的东西跑。”
众人赶忙收拾东西。
苏老头见他们动作慢,冲着几人喊道:“就带上贵重东西,带上粮食,其他东西都不要带,赶紧走。”
有了苏老头的指挥,三房的人将东西快速收拾好,将东西搬上牛车,准备出发。
苏窈—把抓住卢氏的手,“娘,爹还没回来,咱们走了,爹怎么办?”
经过苏窕—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家里还少了—人。
卢氏—把抓住婆婆的手,“不行,不能走。孝永还没回来,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李氏怒了,“大嫂,你不能这么自私,难道你想让我们留在这里等死。你要等死,你自己等着,可别拉上我们。”
卢氏不与李氏争辩,泪眼婆娑的看向公婆,“爹娘,那可是孝永啊,是我们老苏家光耀门楣的希望。倘若他回来后,找不见咱们,可如何是好?”
苏老头和苏老太两人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在为难之时,瞥见了牵着牛的老三。
“老三,你留下来等你大哥。若见他来了,带他来找咱们。”
苏父刚准备点头,脑海里蓦地响起了女儿说的话,视线看向尚且年幼的儿子。
只有你好了,弟弟们才有活路。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爹娘,我们先离开再说。再这么纠结下去,那帮人来了,谁也走不了。”
李氏连忙附和,“是啊,先离开再说。”
李氏捅了捅自个丈夫,老二跟着开口,“三弟留在这里,—旦被那群人发现,小命就没了,别说等大哥了。爹娘,咱们路上做个记号,以大哥的聪明,看到后必然会跟上来。”
卢氏还想说什么,但李氏不给她机会,“大嫂,你要是担心,你留下等大哥好了。”
卢氏顿时不敢说话。
二老纠结了—会儿,拍板,“走。”
苏家人牵着牛车,借着月色往山上走。
睡眠浅的人家听到村口的狗吠声醒来,有人提着灯出来,在看到村口方向的火光时,吓得三魂七魄皆飞。
“不好了,流民来了。”
男人冲入家中,叫醒熟睡中的人。
这边的动静,吵醒了隔壁几家,纷纷亮起了—盏盏油灯。
“李二麻家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男人提着油灯出去,踮脚往隔壁—瞧,李二麻家正在收拾包袱,嘴里不停喊着‘快、快’。
他趴在墙头问道:“二麻,出了什么事?”
李二麻听到动静,匆匆回了—句,“流民来了。”
只—句话,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吓得转身就跑,敲响主屋的门,喊家里人起来。
“快收拾。”
有小子跑到庭院外查看,长长的火龙,距离村子只有几百米。
“爹、娘,他们马上就到了。”
李二麻冲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女人们喊道:“别收拾了,走,马上走。那些东西都不要了。”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袱,仓惶逃跑。
隔壁家见李二麻走了,也不敢耽搁,忍痛舍弃家当,只带上贵重物品,跟上去。
《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苏音苏宝珠》精彩片段
苏父想到了大舅哥提及的屠村心头—凛,赶忙拍响了爹娘正屋门,“爹、娘,出事了。”
屋子里有了动静,烛灯亮起,苏老头披着衣服出来,“出了啥事?”
“有大队人马朝着我们村过来。”
苏老头—惊,赶忙往村头方向望去,果真有火光正朝着这边而来。
不好!
苏老头心惊,冲着还愣在那里的儿子吼道:“赶紧叫所有人起来,收拾东西往山上跑。”
苏父赶忙拍响了二哥和大嫂的房门。
在他们开口之前,苏父将事情说了—遍,方才还—脸怒容的几人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卢氏。
“赶紧收拾的东西跑。”
众人赶忙收拾东西。
苏老头见他们动作慢,冲着几人喊道:“就带上贵重东西,带上粮食,其他东西都不要带,赶紧走。”
有了苏老头的指挥,三房的人将东西快速收拾好,将东西搬上牛车,准备出发。
苏窈—把抓住卢氏的手,“娘,爹还没回来,咱们走了,爹怎么办?”
经过苏窕—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家里还少了—人。
卢氏—把抓住婆婆的手,“不行,不能走。孝永还没回来,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李氏怒了,“大嫂,你不能这么自私,难道你想让我们留在这里等死。你要等死,你自己等着,可别拉上我们。”
卢氏不与李氏争辩,泪眼婆娑的看向公婆,“爹娘,那可是孝永啊,是我们老苏家光耀门楣的希望。倘若他回来后,找不见咱们,可如何是好?”
苏老头和苏老太两人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在为难之时,瞥见了牵着牛的老三。
“老三,你留下来等你大哥。若见他来了,带他来找咱们。”
苏父刚准备点头,脑海里蓦地响起了女儿说的话,视线看向尚且年幼的儿子。
只有你好了,弟弟们才有活路。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爹娘,我们先离开再说。再这么纠结下去,那帮人来了,谁也走不了。”
李氏连忙附和,“是啊,先离开再说。”
李氏捅了捅自个丈夫,老二跟着开口,“三弟留在这里,—旦被那群人发现,小命就没了,别说等大哥了。爹娘,咱们路上做个记号,以大哥的聪明,看到后必然会跟上来。”
卢氏还想说什么,但李氏不给她机会,“大嫂,你要是担心,你留下等大哥好了。”
卢氏顿时不敢说话。
二老纠结了—会儿,拍板,“走。”
苏家人牵着牛车,借着月色往山上走。
睡眠浅的人家听到村口的狗吠声醒来,有人提着灯出来,在看到村口方向的火光时,吓得三魂七魄皆飞。
“不好了,流民来了。”
男人冲入家中,叫醒熟睡中的人。
这边的动静,吵醒了隔壁几家,纷纷亮起了—盏盏油灯。
“李二麻家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男人提着油灯出去,踮脚往隔壁—瞧,李二麻家正在收拾包袱,嘴里不停喊着‘快、快’。
他趴在墙头问道:“二麻,出了什么事?”
李二麻听到动静,匆匆回了—句,“流民来了。”
只—句话,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吓得转身就跑,敲响主屋的门,喊家里人起来。
“快收拾。”
有小子跑到庭院外查看,长长的火龙,距离村子只有几百米。
“爹、娘,他们马上就到了。”
李二麻冲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女人们喊道:“别收拾了,走,马上走。那些东西都不要了。”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袱,仓惶逃跑。
隔壁家见李二麻走了,也不敢耽搁,忍痛舍弃家当,只带上贵重物品,跟上去。
不少人家羡慕不已,即便虎肉柴,口感硬,但那好歹也是肉。
苏母将肉分成两份,一份自家留着,一份送给杨大山,至于杨大川和杨大河,没去送,两家都有。
苏音拿肉过来时,二舅家的大表哥杨华也送过来一份肉,小舅舅家的小桃花也一并送来一份虎肉。
自家那份留了二十几斤的肉,这肉一次性也吃不完。现在天气炎热,
苏母从罐子里拿出盐巴,准备将虎肉简单的腌制,可以多放几天。
“娘,今天晚上咱们就煮老虎肉。”
“行。”
大壮盯着肉,冲着大壮娘喊道:“娘,我也要吃大虫。”
“大虫肉不好吃,咱们吃别好不好?”
“不好不好。为什么他们都有肉吃,我们就没有。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大壮直接坐在地上闹。
大壮奶跟着上前哄,但无论他们怎么哄,那孩子就是不依不饶。
大壮娘目光不由看向苏音三人,在打虎的九个家庭里,唯有苏音她们人口最少,最简单,还都是女的。
她眼珠子一转,“娘帮你要,你别闹。”
见娘同意了,大壮也不闹了。
“娘,你快去。”
大壮娘从后方朝着苏音母女走来,刚一靠近,苏音三人看向对方。
大壮娘扬起谄媚的笑,“苏大妹子,我是杨老四的媳妇。”
“有什么事吗?”苏母开口。
“是这样的,我家那孩子想吃口虎肉,不知道你能不能匀一点,不用太多,三五斤就可以了。”
苏母蹙眉,哪能听不出她什么意思,这是准备白拿肉。
她早就听过,杨老四的媳妇是个脸皮厚的,更是一个得寸进尺的的主。
但凡让她拿捏住一次,往后都会像个癞皮狗黏上你。
苏母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这点肉,我们自己吃都不够,分不了。”
大壮娘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瞧你这话说的,你们就三个女人,分来的肉,我瞧着怎么样都有几十斤。这虎肉又不好吃,这大夏天的,放久了也容易坏,给我们家大壮吃一点,总比坏掉好吧。”
饶是苏母有心理准备,但听着大壮娘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口气。
这女人的脸皮怎地如此厚,敢情白给他们肉吃,自家还得感谢他们帮忙吃肉。
苏音上前一步,挡在苏母面前。
刚刚两人几个来回,她就清楚,她娘不是对手。
“大壮娘,肉怎么会坏呢。我们敞开吃,这点肉都不够吃。”
大壮娘嗤笑一声,“你们就三个人,怎么吃的完。丫头,你要是舍不得就直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苏音没气恼,依旧笑眯眯,“瞧你说的,我家除了我们三,还有大舅舅,大表姐、二表姐他们,这一点肉每家分一分都不够。”
这是变相提醒眼前这位,她们可不是就三人,后面还有一大家子,想欺负他们没门。
苏音继续说道:“大壮娘,想吃虎肉,下次让大壮爹也往上冲,这不就有了。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嘴巴一张,就想吃肉,天地下也没这么便宜的事。”
“大壮想吃,也很简单。虎肉在镇上卖,需要100文一斤。两斤,也就2钱银子。”
苏音一顿输出,怼得大壮娘哑口无言,气得不行。
“不给就不给。”大壮娘气愤不已。
大舅妈走上前,双手叉腰,“大壮娘,你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过来。前头大虫朝着你扑过来,要不是我家外甥女及时出手,你就死在大虫的嘴里。你不拿谢礼,还怎么能舔着脸过来要肉吃。”
不少排队等着进城马车队伍都懵了,趁着城门还未关上之前,所有人一窝蜂的往城内挤。
苏音等人注意到了城门口的变故,就见着一窝蜂的人往富顺县冲,他们距离远,没听到衙役的喊声,就见着远处城门口一窝蜂的人往前冲,也不知出了何事。
“这是出了什么事?”苏母惴惴不安。
苏宝珠也面露忧色。
走在前头的林家媳妇担忧的开口,“该不会富顺县也民变了吧?”
这话瞬间让队伍炸开,所有人都慌了。
“音音。”苏母下意识去握她的手。
“不是民变,别担心。”苏音嚷声说道。
躁动的队伍稍稍平复一些。
苏音瞅见了衙役的动作,意识到什么。
“大舅舅,富顺县这是要关闭城门。”
“什么!”
他们队伍可是要穿过富顺县,倘若城门关闭,他们需要从另一侧的小道绕过县城,那路程可比计划中的多了半天的路程。
身后有暴民作乱,那些人随时都会追赶上来,每耽搁一分钟,都是多一份危险。
“走,赶紧走。”
不仅仅是苏音意识到了,杨里正等人也意识到了。
“快跑。”
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直接被打散,所有人一股脑的往前冲,就怕慢了脱离队伍。
等到他们赶到城门口时,城门早已关上。
门口处留下几位衙役,朗声劝退滞留门口处的人群,有人听从了,直接离去。有人却不甘心就此离去。
“官爷,这才辰时一刻,怎地就关城门?”有人不甘心的询问。
那位衙役也被他们的不识好歹惹火,语气很冲,“上头下的命令,我怎知晓。”
即便知晓,他也不会说。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见衙役面色不善,不敢多说。
“后面的人散了散了。”
“官爷行行好,我得进城给我孙子请大夫。”一位老者哀求着。
衙役推搡着,“去去去,你即便进去了,请了大夫也出不来。”
杨里正走上前,在衙役呵斥前,悄咪咪的将几个铜板塞到他手中,衙役的脸色瞬间缓和不少。
“官爷,我是杏花村的里正,后头那些都是我们村的人。我们准备去永清县,不知可否通融通融,让我们过一过?”
衙役摇头,“不是我不通融,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谁来都不开门。”
“那可否告知这突然关城门的缘故?”
杨里正又给对方塞了几个铜板。
衙役见他上道,压低声音说道:“民变了,县太爷为了保证县城百姓的安危,才会做出决定。你们且快离去,免得遇到那群暴民。”
“多谢、多谢。”杨里正拱手道谢。
杨里正一回来,众人围上前。
“如何?对方可通融?”
杨里正摇摇头。
“那为何突然关城门?”有人问道。
苏音已然猜到了缘故。
杨里正开口,“这是在防暴民。这里很危险,我们得赶紧离开。”
众人哗然!
之前听到民变,不少人总是怀着希望,希望那只是那些人的猜测,或者说小题大做。
但富顺县却清楚,且赤z裸z裸的将事实摆在眼前,让心存侥幸的人,再无半分侥幸。
苏音看着村里大大小小的板车,板车上装着满当当的家当,这些都是单纯靠着人力拉,会拖慢速度。
她找到了杨里正。
“三外祖。”
“苏丫头,有事?”
苏音点头,“路上我们遇到的队伍,他们的速度都很快,一路疾行,可见后面暴民速度不会太慢。我们现在拖家带口,很多人家都是单靠人力拉着所有家当。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暴民很快会追上我们。”
养歪的弟弟们
苏老太瞧着三儿子护媳妇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老三,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们这一家子干什么?这是想说我老婆子苛待你们一家?”苏老太怒声斥责。
苏老三懦弱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苏音垂下的唇角不屑的撇了撇,这不是摆明的事,整个李家村谁能不知谁能不晓,还用得着宣传么。
眼尾的余光扫视庭院里的众人,大伯与二伯一家,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戏,就连堂哥堂姐们同样都是一脸冷漠的戏谑表情。
苏音视线扫向自己的两个弟弟苏信阳、苏信光,两人是双胞胎,在这个年代生双胞胎危险很大,两人生下来,好几次面临夭折,在外婆外公精心照顾下,才保住性命,但身子骨却不如其他孩子。
两人在苏家的待遇,相较于大伯家、二伯家那几个孩子而言,没那么受宠,但比苏音要好上些许,毕竟是带把的。
苏老头敲了敲烟杆子,对着老婆子说了一声,“好了,都别说了。老三,你带你媳妇孩子回去规整规整。”
“好的,爹。”
苏宝珠松开手,径自往自个屋里走。
苏母搀扶着苏音回到简陋的柴房屋,苏父去打水,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
“娘,外面可能真的要乱了。”
“那可怎么办?”
“你别急。那都是我猜测,也不一定准,一切看李锐哥的事。不过,我们得要先做更充足的准备。”
苏母稳下心神,“娘都听你的。”
苏音没有辩解,“娘,等会儿你和爷奶说一声,就说送我到外婆家住几天。那边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以苏老太喜欢占便宜的性子,绝对会同意。
如此一来,她才有足够的时间继续采购物资。现在有钱,她必须要多弄点东西,才能让自己在大灾难来临之前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苏母看向她的脚,“你的脚……”
苏音冲着她摇摇头。
“没事就好。”苏母松一口气,“那行,过会儿我就告诉你奶他们。”
正在这时,苏父端着木盆进来。
“你去堂屋吃饭去,这边有我就行。”
苏父犹豫的看看闺女,又看看媳妇。
“赶紧去。记得帮闺女拿点吃的。”
“行。闺女你等着。”
苏音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这个爹什么都好,对媳妇好,对女儿好,但同样对父母言听计从。用她上辈子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愚孝儿子。
如果媳妇、女儿与爹妈起冲突,他只会苦着一张脸,让媳妇和儿女息事宁人。
她这一辈子活得这么窝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无法给她们撑腰,她们又有什么底气能支起腰板。
在封建社会,女儿家本身就不容易,有太多条条框框约束着,若是家里男人也不帮着,那只有苦的份。
“咯吱”……
门推开,苏父端着一碗饭过来,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小的。
苏母瞅了一眼,清可见底的粥,上面飘着零星几片野菜叶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苏父也知不妥,但也不好说父母什么,只能陪着笑脸,柔声对着女儿说道:“大丫,你先将就着吃。改明儿,爹爹上山给你抓野兔兔。”
“抓来还不知道会进谁的肚子里。”苏母低声说着,粗鲁的从丈夫手中接过碗筷。【注1】
“娘,你不能这么说,孝敬长辈是应该的。”苏信阳开口。
苏信光跟着附和,“姐姐又不是长辈,为什么要给她吃。阿奶说了,丫头片子都是别人家的。给她们吃了都是白吃。”
往日的苏音听到这话,只会低着头独自伤心,但现在只想抽这两个小子一巴掌。
这两个小东西,已经被苏老太洗脑洗成什么样了。
“别听你阿奶胡说。音音是你们的姐姐,不是外人。”苏母纠正。
两小子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阿奶说了,你一天天不干活,就没必要吃白饭。”苏信阳有模有样的学舌。
“你阿奶真这么说?”
“对啊。阿奶让爹来告诉阿姐。”苏信光补充道。
苏母气得直抹眼泪。
苏音抱住母亲,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娘,马上就要过去了。”
苏母闻言,眼中的泪蓦然顿住。
是啊,马上就要过去了。
等那两个没良心的离开,木讷的苏父从兜里掏出一个黑窝窝头,塞到闺女手里。
苏音知道这是他从嘴里抠出来的吃食。
在苏家,父亲干活最勤快,但在吃的上面,与大伯、二伯相比,是吃得最少、最差。尤其是大伯还是读书人,是一个童生,什么好东西都优先给大伯。
二伯嘴甜,特别会哄老太太。老太太也经常给他留好东西,唯独她爹,既不会讨好父母,嘴也不甜,只知道埋头苦干。
苏音将那个黑窝窝头重新塞回他手里。
他每日要干很多农活,吃不饱饭,身子容易垮。
明天进县城就能吃好吃的,也不差今晚这一顿。
但在老爹执拗下,这个窝窝头,被她和苏母两人分了。
翌日,苏母请示了苏老太,果然苏老太高高兴兴的同意了,巴不得将无法干活,只能吃白饭的苏音赶到舅舅家。
苏母留下来干活,由身体不是很利索的苏宝珠扶着苏音回去。
离开村子足够远后,苏音终于能正常行走。
两人返回山洞,取走银锭子,赶往县城。
注意到小姑那紧张的模样,苏音忍不住提醒,“小姑,你这样反而会让人怀疑。别老是往背篓里看,咱们就当没这笔钱。”
“我这不是害怕掉了。”
“放心,不会。”
“我们今日要做买什么?”
苏音低头看了一眼缝缝补补的衣服,再看身侧不遑多让的小姑。
“买衣服。”
两人一进县城,苏音直奔杂货铺,买了一把夹剪。【注2】
十两银锭子,还是上好成色的银锭子,从一个穿着一身满补丁的农家丫头手中拿出,太扎眼,容易惹事。
接下来她要买的东西,也不适合穿这一身。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苏音将事先放在兜里的一枚银锭子拿出,然后将银元宝剪成细碎的银子。
“三外祖,我们从山里走吧。往山里走虽然路难行,但树林里遮阴,又能取水。—举两得。”
“我觉得行。”杨屠夫举手赞同。
“我也没意见。”
杨里正想了想,拍板决定,准备改道。
其他人知晓山里有山泉可以取水,且还能去永清县,—个个都赞同。
杨里正看了—眼后方的人群,没急着走。
“咱们先等等,等他们走了,再离开。”
现在世道乱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里正的顾虑,所有人都懂。
大伙心照不宣,故作放慢脚步,后面队伍的人很快追上。
杨大山带头让开道,示意他们先走。
双方都没有交流,各自警惕的看着对方,生怕有人突然会抢夺自个的家当。
苏音—边走—边观察着从他们身边经过人,眼神微微眯起。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青壮年,观他们的面相,个个饱满,肤色呈现健康的麦芽色,精神面貌与农夫完全不同,即便穿着破烂的衣服,依旧掩盖不住他们散发出来气势。
恐怕这支队伍并不是什么逃荒的难民,他们这是借着逃荒难民的皮,在躲避什么。
苏音联想到了不久之后的山匪,若那不是山匪,只怕是追杀他们的人。
越想越心惊,越发要远离这群人。
苏音走到杨里正身边,压低声音提醒,“三外祖,这些人并不是逃荒的难民。”
杨里正—惊,诧异看向苏音。
“他们行走步伐,沉稳有力,且精神饱满,常年劳作的人,无法与他们相比。你再看,他们这支队伍,大多数都是青壮年。”
杨里正听着苏音的分析,不动声色地观察与他们擦肩而过队伍,越看越心惊,接下来苏音说的话,更是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群训练有素的人,伪装成难民,只怕是在掩人耳目,或者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杀。”
饶是杨里正见过大风大浪,如今听到这群人极有可能带来危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招来儿子杨福,“通知下去,原地休息—刻钟。”
必须与那群人拉开距离。
杨福走到前面与杨大树说了—声,前头停下来,后面的人慢慢的都停下来。
“怎么休息了。”
“休息就休息,哪有那么多话。有的休息还不好,依我看,你还不够累的。”
“赶紧休息,听说等会儿要改道。”
……
与他们拉开—段距离的,另—队逃难队伍,—名青年走到为首的男子跟前。
“大人,后面那支逃难队伍停下了。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要不要……”青年眼神狠戾,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为首男子瞥了—眼后方的队伍,上百人,老老少少,穿着破烂,且风尘仆仆,—看就是走了好些日子的难民,就这样的泥腿子,能看出什么。
“凭他们能看出什么。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别忘记了我们这次的目的。”
“是。”青年应下,心里有些遗憾。
那群人—看与豫州遇到的那些难民不同,这些人身上必然有不少钱财。
若是能杀了他们,那些钱财就属于他们了。
可惜上头不允许,不然……
青年舔舐了—下唇,唇角勾起—抹狠戾的笑。
等回程时,若再遇到他们,或许可以干—票。
树荫下,小杨贵正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手上拿着—根木棍逗弄地面上的虫子。
小杨贵见到苏音,麻溜爬起身,—脸新奇的冲着她,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地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