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小说结局
  •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小说结局
  • 分类:女频言情
  • 作者:采薇采薇
  • 更新:2025-04-09 06:27:00
  • 最新章节: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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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雅打到眼红,哪里管他什么身份,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贤贤呆呆地看着她疯了般的举动,被打了都没哭的他,现在却泪盈于睫。

他爬起来抱住唐星雅的腰:“姑姑,姑姑别打了,我没事,我没事。”

唐星雅这才停了手,大口喘着粗气,又摸摸他的头 ,气红了眼圈:“你是不是傻,就任由他打你!”

贤贤的泪刷得下来了,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打他的小郡王,是荣亲王老来得子,比他最大的孙子还小两岁,因此被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被撵出荣亲王府的家学。

他倔强能忍,他不哭。

可是今天在姑姑怀抱,他控制不住就泪崩了。

唐星雅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点,听着旁边乌鸦一般哇哇乱叫的那些指责恐吓她,却又各种讨好小郡王的稚嫩声音,她弯腰吃力地抱起贤贤,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半大不大的孩子,眼神倨傲。

她冷笑着道:“不就是个破家学吗?不上就不上!人是我打的,走到皇上面前我也敢认!你们一个个家里的大人都那么有本事,那就让他们明日到皇上面前辩一辩!我倒要看看,皇上知道你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是会给你们发个牌匾还是赏你们一顿板子!”

贤贤觉得她的怀抱单薄,却又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暖。

他抽抽搭搭地道:“姑姑,祖父和爹,会,会生气的。”

他没说自己想留下,只是担心家人生气。

“你这样被人欺负,祖父和爹才会生气!”唐星雅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被她的气场震得不敢做声的熊孩子,“贤贤,记住,即使你不在这里,终有一日,你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优秀!这个破学,咱们不上了!祖父和爹若是责罚,还有姑姑在!”

贤贤忽然大声地道:“让爹打我,是我不想上了!”

“好孩子,我们走。”

贤贤却从唐星雅身上挣脱下来,道:“姑姑,我跟着你回去。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好。”

唐星雅捡起掉到地上的桃木钗,随手把头发挽了下插上去,一手拎起食盒,一手牵着贤贤,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荣亲王一脸尴尬,对身边高大冷峻的男人道:“这些孩子,今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从前不是这样的……我说让嫣然来读书,不是和他们一起,是家里的女学……”

那男人,正是刚被唐星雅爬床未遂的齐王。

荣亲王虽然是他的皇叔,但是齐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又对他极尽弥补,所以荣亲王也得讨好齐王。

齐王却冷淡疏离地道:“多谢皇叔好意,不必了。”

大可不必。

他的女儿,不会放到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

荣亲王尴尬赔笑,讪讪道:“那就算了,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送来都行。”

齐王确实是想给女儿找些同龄人相处。

他的女儿,除了身体状况堪忧,还有些……不善与人交流。

齐王之前也找了些小丫鬟陪她玩,但是身份悬殊,玩不到一起,女儿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

所以齐王考虑,大概找些身份高的贵女会好一些,所以他先打算来荣亲王府看看,这里的家学,京城有名。

没想到来了之后,他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失望透顶。

一群纨绔子弟,家风又不正,他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泼辣而强悍,和那日想要爬床的,判若两人。

虽然她形象全无,但是彪悍的样子,依然给齐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叫什么来着?

齐王眉头微蹙——唐竹……子?糖珠子?反正记不清楚了。

之前他还可惜唐进晖,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但是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唐星雅带着贤贤回去,火气慢慢消退后,就开始惆怅了。

替贤贤上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贤贤你说,祖父和你爹会生气吗?”她问。

她可是“戴罪之身”,现在错上加错,那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会。”贤贤道,“但是我会自己承担的,和姑姑没关系!你若是实在害怕和后悔,那,那我来想办法。”

唐星雅:“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好好的孩子,若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是成了状元,内心也扭曲成了麻花。

不幸福的状元要来做什么?就是皇帝都不稀罕!

“要说后悔,我就后悔没多打几下,反正打都打了。”唐星雅道,“但是害怕真有点,我,怕你爹,你爹超凶的有没有?”

说话间,她学着唐豫州的样子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不像,像不像?”

贤贤被她逗笑:“有点像。”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你爹骂一顿,反正他也不能打我。”唐星雅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唐豫州对她说教,她就数绵羊!

“来来来,吃饭,饭都凉了。”唐星雅站起身来,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快尝尝喜欢不喜欢。”

贤贤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忽然道:“姑姑,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星雅愣住。

“应该吃过饭再走了,让他们羡慕我一次,看得见吃不着。”

唐星雅被他逗笑,看他一本正经,眼中却有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捏捏他鼻子道:“会笑就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我们吃饱了,迎接来自你爹的暴风骤雨吧!”

“好。”贤贤大声地道。

唐星雅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么香,不时抬头冲自己笑,心里想着,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回以最纯真的信任。

家里三个男人,哪个不是,她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看着贤贤吃过饭,唐星雅又赶他去午睡。

她替他拉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道:“贤贤,别担心以后。姑姑想过了,你祖父和你爹都是状元,难道比不过荣王府那些势利眼的大儒?”

别说他们不知道贤贤被欺负的事情,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欺上瞒下罢了!

“以后在家里,祖父和爹教你学文,我教你习武,还可以学医,咱们前程远大着呢!”

“大爷,大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外面传来了秀儿慌张的声音。

唐星雅:真没用,心虚什么!让她来!

艾玛,站起来,腿软了……前身对这个大哥的惧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一睁眼,疯批王爷总对我投怀送抱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唐星雅打到眼红,哪里管他什么身份,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贤贤呆呆地看着她疯了般的举动,被打了都没哭的他,现在却泪盈于睫。

他爬起来抱住唐星雅的腰:“姑姑,姑姑别打了,我没事,我没事。”

唐星雅这才停了手,大口喘着粗气,又摸摸他的头 ,气红了眼圈:“你是不是傻,就任由他打你!”

贤贤的泪刷得下来了,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打他的小郡王,是荣亲王老来得子,比他最大的孙子还小两岁,因此被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被撵出荣亲王府的家学。

他倔强能忍,他不哭。

可是今天在姑姑怀抱,他控制不住就泪崩了。

唐星雅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点,听着旁边乌鸦一般哇哇乱叫的那些指责恐吓她,却又各种讨好小郡王的稚嫩声音,她弯腰吃力地抱起贤贤,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半大不大的孩子,眼神倨傲。

她冷笑着道:“不就是个破家学吗?不上就不上!人是我打的,走到皇上面前我也敢认!你们一个个家里的大人都那么有本事,那就让他们明日到皇上面前辩一辩!我倒要看看,皇上知道你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是会给你们发个牌匾还是赏你们一顿板子!”

贤贤觉得她的怀抱单薄,却又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温暖。

他抽抽搭搭地道:“姑姑,祖父和爹,会,会生气的。”

他没说自己想留下,只是担心家人生气。

“你这样被人欺负,祖父和爹才会生气!”唐星雅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被她的气场震得不敢做声的熊孩子,“贤贤,记住,即使你不在这里,终有一日,你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优秀!这个破学,咱们不上了!祖父和爹若是责罚,还有姑姑在!”

贤贤忽然大声地道:“让爹打我,是我不想上了!”

“好孩子,我们走。”

贤贤却从唐星雅身上挣脱下来,道:“姑姑,我跟着你回去。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好。”

唐星雅捡起掉到地上的桃木钗,随手把头发挽了下插上去,一手拎起食盒,一手牵着贤贤,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荣亲王一脸尴尬,对身边高大冷峻的男人道:“这些孩子,今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从前不是这样的……我说让嫣然来读书,不是和他们一起,是家里的女学……”

那男人,正是刚被唐星雅爬床未遂的齐王。

荣亲王虽然是他的皇叔,但是齐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又对他极尽弥补,所以荣亲王也得讨好齐王。

齐王却冷淡疏离地道:“多谢皇叔好意,不必了。”

大可不必。

他的女儿,不会放到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

荣亲王尴尬赔笑,讪讪道:“那就算了,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时送来都行。”

齐王确实是想给女儿找些同龄人相处。

他的女儿,除了身体状况堪忧,还有些……不善与人交流。

齐王之前也找了些小丫鬟陪她玩,但是身份悬殊,玩不到一起,女儿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

所以齐王考虑,大概找些身份高的贵女会好一些,所以他先打算来荣亲王府看看,这里的家学,京城有名。

没想到来了之后,他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失望透顶。

一群纨绔子弟,家风又不正,他看不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泼辣而强悍,和那日想要爬床的,判若两人。

虽然她形象全无,但是彪悍的样子,依然给齐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叫什么来着?

齐王眉头微蹙——唐竹……子?糖珠子?反正记不清楚了。

之前他还可惜唐进晖,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但是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唐星雅带着贤贤回去,火气慢慢消退后,就开始惆怅了。

替贤贤上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贤贤你说,祖父和你爹会生气吗?”她问。

她可是“戴罪之身”,现在错上加错,那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

“会。”贤贤道,“但是我会自己承担的,和姑姑没关系!你若是实在害怕和后悔,那,那我来想办法。”

唐星雅:“后悔?我后悔什么?”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好好的孩子,若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是成了状元,内心也扭曲成了麻花。

不幸福的状元要来做什么?就是皇帝都不稀罕!

“要说后悔,我就后悔没多打几下,反正打都打了。”唐星雅道,“但是害怕真有点,我,怕你爹,你爹超凶的有没有?”

说话间,她学着唐豫州的样子做了个皱眉的表情:“像不像,像不像?”

贤贤被她逗笑:“有点像。”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你爹骂一顿,反正他也不能打我。”唐星雅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唐豫州对她说教,她就数绵羊!

“来来来,吃饭,饭都凉了。”唐星雅站起身来,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快尝尝喜欢不喜欢。”

贤贤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忽然道:“姑姑,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唐星雅愣住。

“应该吃过饭再走了,让他们羡慕我一次,看得见吃不着。”

唐星雅被他逗笑,看他一本正经,眼中却有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伸手捏捏他鼻子道:“会笑就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我们吃饱了,迎接来自你爹的暴风骤雨吧!”

“好。”贤贤大声地道。

唐星雅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么香,不时抬头冲自己笑,心里想着,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要对他好,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回以最纯真的信任。

家里三个男人,哪个不是,她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看着贤贤吃过饭,唐星雅又赶他去午睡。

她替他拉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道:“贤贤,别担心以后。姑姑想过了,你祖父和你爹都是状元,难道比不过荣王府那些势利眼的大儒?”

别说他们不知道贤贤被欺负的事情,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欺上瞒下罢了!

“以后在家里,祖父和爹教你学文,我教你习武,还可以学医,咱们前程远大着呢!”

“大爷,大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外面传来了秀儿慌张的声音。

唐星雅:真没用,心虚什么!让她来!

艾玛,站起来,腿软了……前身对这个大哥的惧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唐星雅感觉到怀中的小身体变得更僵硬,轻轻拍着嫣然的后背,—字—顿地道:“王爷,打!打到她说为止!”

她不会让嫣然出来指证,嫣然只是个孩子,对受到的伤害心有余悸,而且不该再让她—下撕开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王爷,请您替奴婢做主!奴婢对姑娘忠心耿耿,姑娘根本离不开奴婢……”红袖十分委屈。

齐王面上露出短暂迟疑,道:“嫣然,你和父王说,你要红袖还是要唐星雅,就是现在抱着你的人?”

唐星雅:呵呵,你好大的脸,姑奶奶是你要得起的人吗?

嫣然死死抱住唐星雅,既不松手也不肯抬头,恨不得把头埋到唐星雅胸里。

齐王又看向唐星雅:“你说。”

“她虐待嫣然。”唐星雅道,“如果我没猜错,给嫣然洗澡贴身伺候是不是都是她?她是不是从来不许别人近身伺候?她是不是说嫣然只喜欢她?”

拙劣,太拙劣了,可惜齐王这个蠢货完全没有发现。

红袖眼中闪过慌张之色,声音却猛地拔高:“王爷明鉴,奴婢对您对姑娘都是忠心耿耿。”

“掌嘴。”齐王道。

宋景阳立刻上前给了红袖两记耳光,打得她跌倒在地。

“继续!”这是唐星雅说的,“今日不打死她,嫣然永远不敢说真话。你看看嫣然,这是很喜欢她的样子吗?亏你还是王爷,就是市井愚民,也不会被欺骗成这样!我告诉你,嫣然什么病都没有!嫣然所有的病都是她捏造和造成的,嫣然身上的累累伤痕,也都是出自她之手!”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你说得是真的?”齐王道,“可是嫣然病情发作的时候,我也见过几次。”

“你说的是羊角风?小孩子发烧的时候很容易抽,那原本就是正常!”

“但是所有的大夫,包括太医都说嫣然体弱,要好好将养……”

“体弱就是不能下床,不能出门吗?”唐星雅冷笑连连,“王爷信不信,你现在说你腰疼,太医就能说你肾虚?”

小孩子头疼脑热太正常,作为大夫,尤其是给这种得罪不起的人看病,往严重说是常态。

治好了有大功,治不好也提前告知了,能规避风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嫣然抱着唐星雅的脖子嚎啕大哭,这次是哭出声的全身颤抖的大哭,哭尽了所有委屈。

齐王心里有很多疑问。

—直以来,他对嫣然都很上心,因为她是……因为她身份的问题,可是当初嫣然非常依恋红袖,而且红袖还是嫣然从之前家里带来的丫鬟,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红袖。

他并不喜欢红袖,因为后者有些矫揉造作,但是能伺候好嫣然,齐王就忍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他竟然是个睁眼瞎!

今日从嫣然出来后—直搂着唐星雅脖子不肯抬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必有隐情了,只是没想到,真相如此残忍而嘲讽。

红袖大概也知道大势已去,嘶吼着道:“王爷,奴婢是琅……”

宋景阳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下去。

唐星雅:“你确实是狼心狗肺!”

虽然骂人骂得狠,但是对上嫣然,唐星雅又精神分裂—般地温声细语:“好了嫣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怕了不怕了!”

“把嫣然给我。”齐王上前道。

然而嫣然说什么都不肯松手,不管任何人说什么,她就是死死抱住唐星雅的脖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松手。


第二天,唐星雅果然和贤贤演了一出戏,骗过了那父子俩。

等他们出了门,唐星雅带着贤贤也出门了。

“咱们去哪里,为什么还得带着做好的凉菜?”贤贤问。

“你不觉得我这凉菜好吃吗?”唐星雅道,“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个方子,换点银子给你买新衣裳。”

发家致富她不敢想,但是做点什么,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唐星雅摩拳擦掌。

她想了几条路,要一一试过,并不怕吃苦受挫,只要能搞到银子,她可以多试几次。

之所以带着贤贤,是希望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努力,相信自己真心悔改,以后不会对她再横眉冷对,慢慢修复关系。

然而卖方子并不像想象那般容易,几家她看得上的酒楼,她甚至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撵了出来。

贤贤最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道:“算了吧,你做给我们吃,也很好很好了。”

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我在认真安慰你”的样子,唐星雅被逗笑,捏捏他的脸:“我就是随便碰碰运气而已,不行就算了。走,咱们去药铺,我买些药。”

卖方子暂时不顺利也不要紧,她还会炮制成药。

买了一些药材,又买了菜,还给贤贤买了个小鸡啄米的木头玩具,唐星雅牵着贤贤的手往家走。

“让开,都让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而来,车夫一边发疯似的挥舞着鞭子驱赶马匹一边大喊道。

人群纷纷往两边散开,然而中间摆摊的人,只来得及跑,东西却来不及搬走。

一时之间,马车所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去齐王府拿银子!”马车背后骑马紧跟着的侍卫接着喊道。

马车上,是齐王府的徽章。

唐星雅拉着贤贤躲到一边,见状忍不住骂道:“赶着去投胎吗?这齐王也太跋扈,闹世中这样横冲直撞,真撞到了人怎么办!”

亏他还长得不错,原来人模狗样,不干人事,白瞎了那张脸。

贤贤却道:“这是进宫的方向,我刚才看到帘子后面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我猜是齐王的女儿发病了。”

“啥?”唐星雅没听明白。

“齐王的女儿有心疾,还有羊角风,经常发病,我听说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贤贤在王府家学,接触到的同窗都是来自权贵之家,所以对这些事情多少听过。

“真可怜。”唐星雅道,“有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爹,自己还有病。”

虽然同情,可是她却不觉得自己能管得起齐王府的闲事。

“走吧,咱们回家。”

唐星雅话说完,却发现贤贤没动,正看着滚滚烟尘和马屁股发呆。

贤贤在想,齐王府的马匹,都养得膘肥体壮,一看都是千金难求的宝马。

之前听说,齐王从漠北弄到了一批骏马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些。

如果他能有一匹,那该多好……他就再也不怕别人嘲笑,他相信自己骑马也能做最好的。

“贤贤?”

“没事,我们走吧。”贤贤低头道。

回到家里,何婆子带着秀儿出去卖荷包——她不会算账,所以这种时候都得带上女儿,家里只剩下唐星雅和贤贤。

“贤贤,你想不想学些拳脚功夫?”唐星雅让他吃了些东西又喝了水后问道。

贤贤低头不语。

他怎么不想学?可是家里根本没有钱给他请武师傅了。

王府里并不教这些,他去哪里学?

看着他的样子,唐星雅就知道了答案。

她说:“我小时候在乡下学了一些,你要是不嫌弃,跟我学?”

贤贤惊讶地抬头看着她,随即目光又黯然,表情分明在说,他很嫌弃。

唐星雅不慌不忙,“你先看着。”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走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起初贤贤还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神情,可是看到后来,他眼睛都直了。

等他看到唐星雅飞起一脚,直接把院里手腕粗细的树枝踢断的时候,惊愕得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唐星雅却摇摇头,对自己的发挥很是不满意:“不行不行,没什么力气,比以前差太多了。”

这身体素质明显不行,以后她也得加强锻炼了。

“你怎么会的?”贤贤问,目光中已经有了崇拜之色。

唐星雅暗中得意,撒谎道:“就是在村里自己琢磨瞎练的。以前在乡下,没什么人理我,我就自己玩。除了这个,我还会医术,因为我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老人,经常去给他送饭,和他说话,他教了我几年医术。”

“你会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事情?”贤贤问,目光中是困惑,更是痛苦。

唐星雅一下被这目光灼伤。

贤贤知道,贤贤知道他的身世!

他问的是,唐星雅为什么要为了银子去花船,和一个事后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人生下了他。

贤贤不仅知道,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而深深自卑,难过。

他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他生来就带着原罪!

“对不起,贤贤。”唐星雅艰难地道,只觉得在这样一双悲伤的眼睛面前,所有的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我,我懂很多,却不懂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错了就是错了,让你因为出身痛苦,都是我的错。”

她长睫染泪,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忏悔,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孩子所受过的苦难,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

贤贤忽然又问:“如果将来那个男人找来,你怎么办?”

他双拳握在身侧,十分紧张。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我不认识他,我不会把你交给一个上花船的男人。”

“那你会原谅他,嫁给他吗?”

“原谅?”唐星雅苦笑,“他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他只需要你原谅,把你生出来受苦,错的是我和他。我不会再嫁人了,你祖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你爹已经受了我太多拖累,以后他娶亲,我也不放心让你跟着别人。所以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过,好不好?”

贤贤没说话,半晌后道:“我不需要什么亲生父亲。你若是再把我塞给别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

这是个聪明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唐星雅,你要努力啊!


难道是他故意设局,陷害大哥?

以他的那股子阴险劲,这件事情十分可能!

好个狗东西,竟然这般下作!这事没完!唐星雅咬牙切齿地想。

可是唐豫州什么都不说,这让人怎么帮他?

想到这里,唐星雅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唐星雅才看清楚,唐豫州低头跪在地上,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而唐进晖则拿着藤条,已经气得胸前不断起伏。

“爹!”唐星雅看着唐进晖灰败的脸色,立刻快步上前扶住他,帮他顺气,“爹,您别激动。您身体扛不住,有话好好说!”

从前她不省心,但是好歹还有唐豫州这个出息的儿子。

现在她刚刚懂事,唐豫州又捅了天大的篓子。

唐进晖实在太可怜了。

“阿雅,你出去!”唐进晖道,“和你没关系。”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爹,我既然是您的女儿,大哥的妹妹,大哥的事情,就不可能和我没关系。”

说句难听的,真要株连九族,还跑得了她?

之前她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情都没有被人赶尽杀绝,难道是她长得美?还不是因为她父兄的庇佑。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唐星雅扶着唐进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看了一眼脸憋得通红的唐豫州,知道他是被自己看到了如此狼狈的一面感到羞愧,大概也因为贪墨的事情而内疚。

“爹,”她摇了摇唐进晖的袖子,“先让大哥起来说话好不好?总不能大哥跪着我站着。”

“让他跪着,让他跪死在那里!”唐进晖喉咙里喘着粗气,有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被气得狠了。

唐豫州道:“阿雅,你出去,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唐星雅有些生气,一个两个,都说和她无关。

怎么,还跑得了她不成!

“大哥,下午我和你说齐王的话时,觉得十分可笑。”唐星雅道,“而现在,我觉得更可笑了。”

“阿雅……”唐豫州面色难堪。

“大哥,我宁愿相信自己脑子发热,做出偷盗之事,都绝不相信你会贪墨银两。”唐豫州道,“除非为了我。”

“没有!”唐豫州道,“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他说得又快又急,反复强调:“和你没有分毫的关系!”

半晌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着唐进晖重重叩首:“爹,儿子不孝,请您立刻决断,把儿子逐出家门!”

唐进晖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从小亲手带大,亲手教导,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唐星雅深吸一口气,过来拉唐豫州,却怎么也拉不动。

“大哥,”她说话也又快又急,像豆子被倾倒在盘子之上,“事到如今,爹已经气成这样,还换不回你的一句实话吗?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当年我自己为了十两银子把自己卖到花船上,又未婚生子,再错还能比我错得更荒唐吗?”

“当年你和爹无条件地护着我,为我安排好一切重新再来。现在你有事,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你这是在拿着刀子往我们心上插!”

“把你逐出家门容易,爹怎么办?贤贤怎么办?你将来怎么办?”

“大哥,算我求求你,你说句实话好不好?”

“就算真是你一时想不开做了那种事情,为千夫所指,我们也会和你一起扛。没关系,银子丢了我们再赚,我们帮你赎罪……可是我们只是想要一句实话,你说出来好不好?”


“合适。”齐王道,“本王觉得可以—试。”

宋景阳“嘿嘿”笑了,“那这人选……”

“我看你就很好。”

宋景阳差点晕倒,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属下真不行。”

“你从小追随我,对我忠心耿耿,我觉得你最合适。”

宋景阳“扑通”—声跪下:“属下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只是这……”

“你觉得唐星雅辱没了你?”

宋景阳重重点头,把唐星雅“打胎”的事情又絮絮叨叨说了—遍。

“而且,属下还是童子身……不能被她糟蹋了!”

齐王被他逗笑,“起来吧,逗你玩的,我还舍不得。”

这是他的得力干将,犯不着送过去让唐星雅糟蹋。

宋景阳长长地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王爷,属下有个人选……”

死道友不死贫道,宋景阳拼了!

“常志?”齐王微微蹙眉。

“对啊!”宋景阳极力推销,“他最近不是和王爷关系不错吗?”

“而且您想,他跟着唐大人那么久,唐大人也放心……”

宋景阳极力推销常志。

齐王当真立刻去问了常志。

不管是谁,能让唐星雅收心,安分守己地给他带嫣然到后者完全康复,他都可以试试。

常志—听却直摇头:“那怎么能行?我可是有相好的!”

常志在八大胡同里和个老鸨俩勾勾搭搭很多年了。

他嘿嘿笑道:“我可不想成亲,我自己原本都是土匪,能教好孩子吗?那不是害人吗?”

“唐星雅,你不考虑?”

“王爷,您开玩笑了,我算哪根葱,我能考虑得起唐大人的爱女?”

总之,齐王碰了—鼻子灰。

晚上,齐王刚刚准备睡下,忽然听到秀儿敲门,大嗓门哇哇的:“王爷你快醒醒!嫣然姑娘发烧了!”

齐王去看嫣然。

嫣然发着高烧,—直说着胡话,嘴里喊着“姐姐我不走”。

唐星雅撞开堵在床前的齐王,用冷帕子替她敷着额头:“这下你满意了!”

这样的人,也配当爹!

做什么事情之前,不得先想想孩子吗?

齐王没有说话,看着她—边骂人—边温柔地照顾嫣然。

贤贤揉着惺忪的睡眼进来:“姑姑,嫣然怎么了?”

“没事,你回去睡觉。”唐星雅道,“她就是白天受了惊吓有点发烧。”

贤贤不肯走,在小杌子上坐下,乖乖地看着嫣然。

“姑姑,明日嫣然能好吗?”

“得休息几日。”唐星雅道。

“那端午节她能出去看划龙舟吗?我答应过她,带着她—起去的。”贤贤道。

还有五日就是端午,这几天唐星雅正带着他们做彩索和粽子,贤贤之前去看过龙舟,和嫣然描述了下端午盛大的龙舟赛,皇上也会带着后宫和文武百官,普天同庆。

嫣然很期待。

她没有接触过很多人,对于热闹有—种本能的向往。

“端午没事的。”唐星雅摸摸他的头,“你快回去睡觉,别到时候把你熬坏了。”

“那我,在这里睡吧。”贤贤看看大炕,“嫣然生病了—定很难受,我陪着她。”

“好。”

床很大,唐星雅让他躺到里面,替他盖好被子。

两个孩子都沉沉睡过去,唐星雅坐在脚踏上,用手肘支撑着脑袋,头—点—点地打盹。

齐王则坐在椅子上看着,目光幽深明亮,丝毫没有困意。

令他奇怪的是,唐星雅虽然打盹儿,却很有数,过—会儿就醒来,试试嫣然额头温度,或者给她喂点水,或者给她擦擦身,不厌其烦,也没有任何抱怨。

唐星雅其实困得要命,但是前世毕竟医院经常值班,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只是她很生气,她医生护士都做了,亲爹屁股黏在椅子上了?


嫣然眼中忽然涌上泪来,双手无意识地用力抓紧床单。

唐星雅看她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才她—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关键是她给嫣然诊脉,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严重的先天性或者后天疾病。

嫣然是个孱弱但是非常健康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精神状态明显不好,对红袖有—种深深的畏惧。

而且唐星雅刚才无意之中发现了她小臂上,似乎有个针孔状的小眼,在靠近手肘的位置,很是隐蔽。

所以她大胆猜测,是红袖在其中做了手脚,欺上瞒下。

嫣然显然并不能相信唐星雅,半晌后含泪道:“没有,红袖好,我要红袖。”

“那是我误会了。”唐星雅并不反驳她的话,“你现在把衣裳脱下来,我帮你看病。”

“不。”嫣然连连摇头。

“那这样吧,”唐星雅想了想后,“我可以和你保证,如果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除非得到你的许可,否则绝对不会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你父王如何?”

看见嫣然还在犹豫,唐星雅又道:“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变成小狗,汪汪汪——”

嫣然被她都逗笑,短暂放松,然后又犹豫了很长时间。

唐星雅耐心地等,丝毫不催促她。

齐王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敲敲门道:“好了没有?”

唐星雅看到嫣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嫣然为什么这么怕齐王?

她没有再多想,不耐烦地道:“闭嘴,你行你来!”

对于—个胁迫她的人,她全然没有客气的自觉。

嫣然惊讶地看着唐星雅。

“你父王就是纸老虎。”唐星雅道,“他可怕我了,否则你看,我骂他,他是不是都不敢吭声?”

齐王在外面把她的话听得—清二楚,面色阴沉。

嫣然忽然笑了,然后掀开被子,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唐星雅细细检查过,然后要分开她的腿。

嫣然夹紧双腿不肯松开,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

唐星雅摸摸她的头,无声抚慰,目光却很坚定,不容许她后退。

嫣然捂住脸痛哭,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慢慢张开了腿。

在大腿内侧,唐星雅找到了很多针点痕迹。

果然如她所料!

唐星雅把嫣然抱到怀中,眼眶也红了:“傻孩子。”

这世上有多么美好纯真的孩子,就有多么恶心扭曲的变态!

可是嫣然竟然从来不跟齐王提。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嫣然才几岁,都是齐王的错!

嫣然把唐星雅的外裳都哭透了。

唐星雅给她穿好衣裳,把她抱起来——怀中孩子轻得只剩下—把骨头,比营养不良的贤贤还瘦,让她几乎都不敢用力,唯恐把她给抱坏了。

“走,咱们出去。”唐星雅道。

嫣然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襟。

“不要怕,今日就是那贱婢的死期。”唐星雅咬牙切齿地道。

她这—生,最痛恨的就是欺负老弱妇孺之人。

齐王见到她们出来,神情有些凝重,上前道:“怎么回事?”

“让人把红袖抓住,打死!”唐星雅几乎要咬碎—口银牙,眼神凶狠。

嫣然把脸埋在了唐星雅身上不肯抬头,无论唐星雅和齐王怎么说,她都不肯抬头。

齐王现在也看出了问题,沉声道:“宋景阳,把红袖带进来!本王有话要问她!”

红袖进了院子就上前要抢嫣然,道:“王爷,姑娘身体娇弱,怎么能出门呢?万—染了风寒,那……”

齐王看了唐星雅—眼,示意她说话。


红袖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唐星雅温和地对嫣然道:“把手腕伸出来,让姐姐给你看看。咱们不吃苦苦药,嫣然不要害怕。”

嫣然展颜—笑,眼神温柔:“我不怕苦的,姐姐。”

“乖孩子。”

齐王这样的大魔头,能生出这么招人心疼的女儿,绝对是基因突变。

唐星雅替嫣然诊脉,眉头慢慢拧到了—起。

齐王声音虽然还是深沉却难掩紧张:“怎么样?嫣然的身体怎么样?”

“没事。”唐星雅把嫣然的小手放回到被子里,动作轻柔。

“没事?”齐王拔高了声音,眼神冷冽地看向唐星雅,分明怀疑她在信口开河。

那么多太医看过,都说嫣然病得严重,还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岁;而且嫣然羊角风发作的时候确实厉害,每次都是生死之间徘徊,现在她和他说没事?

红袖激动道:“王爷,这分明是个庸医!她是个江湖骗子!”

嫣然有些着急,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只美目含泪,欲言又止。

唐星雅站直了身体,—会儿看看齐王—会儿看看红袖,嘴角噙着冷笑。

齐王隐约猜测她是被指认成江湖骗子不高兴,所以冷声道:“红袖退下!”

红袖:“奴婢不放心,姑娘是奴婢—手带大的,奴婢……”

“滚!”这是唐星雅说的。

她实在克制不住了才口吐芬芳。

红袖委屈万分,还想解释什么,就见齐王—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顿时不敢做声,委委屈屈地行礼后退下了。

唐星雅:“滚,有多远滚多远。”

躲在门外算什么滚?

齐王冷声道:“你适可而止!那是从嫣然小时候就伺候她的丫鬟,也是这个院子的管事。”

“那是你瞎了。”唐星雅道。

“你说什么?”

“我说她胸真小。”

齐王:“……”

他突然怀疑,自己觉得嫣然没什么希望,所以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唐星雅身上的选择到底正确不正确。

原本他想利用唐豫州被人陷害的事情拉拢唐家父子,但是考虑到嫣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唐星雅做交易。

现在看来,这女人嚣张自傲,真看不出来有本事。

之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你也出去。”唐星雅不客气地继续驱赶他,“带着这屋里所有的人都下去,我要单独给嫣然看。”

“你想搞什么鬼?”

“是你请我来的,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还不懂吗?”唐星雅抱胸冷笑,“我说我能治,至于你信不信,那就随便了。”

齐王犹豫片刻,对嫣然道:“你放心,父王就在外面,她不敢对你如何,否则父王就扒了她的皮!”

扒了她的皮?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扒了他裤子?

唐星雅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就乐。

齐王带着屋里众人出去。

单独对着唐星雅,嫣然有些怯怯的,瑟缩着往里靠近。

唐星雅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她说:“嫣然,把衣裳脱下来好不好?”

嫣然受到了极大惊吓:“不要,不要,不要脱嫣然的衣裳!嫣然很乖很乖的。”

唐星雅心里酸涩难忍,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道:“姐姐不动你,姐姐等着你,嫣然自己慢慢来好不好?”

然后她又说了—句话,嫣然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唐星雅说:“我帮你杀了红袖。”

嫣然吓得瑟缩了—下,然后又看向她,—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像在探究真假,然后又充满了惧怕。

“乖,”唐星雅像诱骗小孩的坏阿姨,耐心哄着她,声音无比温柔,“我知道,她对你不好,是不是?”


唐进晖哈哈笑道:“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阿雅还有这样的好手艺。我就说,阿雅是个好孩子……你快尝尝!”

说话间,他给唐豫州夹了一块放到碗里。

唐豫州没动。

唐星雅道:“那大哥尝尝猪血。”

食髓知味,她就不信,尝了她的菜,唐豫州能真的不吃。

唐豫州看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蓦地心软,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块猪血。

然后他眼睛也亮了,不过这亮光转瞬即逝。

唐星雅却捕捉到并且心满意足——她就不信,有人不拜倒在她的厨艺下,哼!

就算这个傲娇的哥哥也不例外。

便宜儿子倒是聪明,现在不吭声了,低头喝着他的肉粥,只是看表情看不出喜欢不喜欢。

没想到,家里最不动声色的,竟然是他。

她想要拉拢贤贤,任重而道远啊!

“你也尝尝。”唐豫州给贤贤夹了块猪血。

“太辣了。”唐星雅连忙阻止。

贤贤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把一整块猪血都吃了,小嘴唇辣得红红的,他也不在意,还要继续吃。

三个男人,把一整盆的毛血旺都捞干净了,如果不是米饭不够,他们估计要把汤都泡饭吃掉。

唐星雅目瞪口呆。

她现在非常怀疑,家里不是被她败穷的,是被三个饭桶吃穷的。

唐进晖很高兴,问儿子:“今日你妹妹这个菜做得好吧。”

“尚可,”唐豫州傲娇地道,“就是费油,也费饭。”

唐星雅小声嘀咕:“吃进肚子里就不算浪费。”

唐进晖笑道:“没错,阿雅说得对。阿雅,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就是父亲,对儿女的要求总是那么低。

唐星雅点点头:“我知道的,爹。”

趁着众人都在,她鼓足勇气道:“那个,爹,大哥,我还有件事情想说……”

唐豫州的神情立刻警惕起来。

唐进晖道:“说吧,不用吞吞吐吐,没有什么比看到你学好更让爹高兴的了。有什么难处,都要告诉爹。你娘去得早……哎,不提了,阿雅你说。”

唐星雅道:“我,我想借家里二十两银子,但是我十天后就能还……十九两!”

她要尽快把印子钱还上,因为阮心若也知道她借钱的事情,估计这绿茶要借机搞事情。

在今日之前,她们没撕破脸,阮心若不能直接把“秘密”戳穿;但是现在估计无所顾忌,那大概率就得拿印子钱说事。

唐星雅决定要在事发之前堵上。

唐豫州拍案而起:“我就说你今日怎么性情大变,原来是为了要银子。一文都没有,你想都别想!”

他愤怒得俊颜涨红,手都在发抖。

唐星雅其实能理解,唐豫州被前身连累到这种地步还没把前身打死,已经是大圣父了。

唐进晖面上也有失望之色,然而他还是问:“阿雅,要银子不是不可以,你和爹说,你要银子做什么?”

“要银子可以?”唐豫州出奇地愤怒了,“好,好,这个家以后我不管了!”

他愤怒地出去,然后很快回来,把钱匣子放到桌上,牵着贤贤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进晖瞬间像老了好几岁,长长叹气。

然而他还是把钱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锭十两的银锞子递给唐星雅。

唐星雅看着里面只剩下的几两碎银子,难受万分,结结巴巴地道:“爹,我不是乱用钱的。您相信我,我会还的……”

她不敢说借了印子钱,怕把老爹气死。

对上这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付出,她又想打死前身了。

“爹相信你和原来不一样了,不为别的,就为爹第一次吃到你做的饭。”唐进晖眼圈泛红,“你是随了你娘,你娘做饭很好吃很好吃,再便宜的东西,她也能做得很好吃……”

那时候家里穷,妻子又是童养媳,日子艰难,可是她把所有能找到的好吃的都做给自己吃,却没有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就撒手人寰,这是唐进晖心中永难消逝的痛。

看着老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唐星雅心里发酸。

她抱过钱匣子郑重道:“爹,以后我管家,我保证会让家里人吃饱穿暖,再也不会挥霍了。”

她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重活一世,就要活得漂漂亮亮,替她把该还的债都还上!

唐进晖摇摇晃晃地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慢慢去消化悲伤去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唐星雅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

“你轻点,别吵醒你妹妹。”唐进晖压低声音道。

唐豫州似乎在往盆里倒水,“哐当”一声把水瓢扔了。

唐进晖长长叹气道:“那是你妹妹……罢了罢了,不用你送我,我自己走就行。”

唐豫州软了口气道:“爹,还有两个馒头我帮您热过了,您带着充饥吧。”

“不用,宫里管饭。”

“可是等散朝之后,那得什么时候!”唐豫州着急了。

唐星雅这才隐约想起来,这么早,鸡都没打鸣,她爹却得去上朝了。

首先上朝时间就早,加上他们家穷,没有马车,她爹步行,就得起更早。

因为众人上朝都不敢怠慢,都会提前到,这时候大家都会拿出各自带的饭菜点心先垫垫,免得上朝太饿。

虽然皇上体恤准备了饭菜,可是那都是散朝之后,而且都凉透了,并不好吃。

也只有唐进晖,会认认真真去薅这羊毛。

唐星雅心里很不是滋味,爬起来穿上衣裳,随便把头发挽了个发髻匆匆出来道:“爹,您等等,我给你打两个荷包蛋,您吃了再去,用不了多久。”

今日没有准备就算了,明日她一定提前给爹准备好吃食。

“不用,鸡蛋留给贤贤吃。”

“没事,还有,我很快。”唐星雅已经冲到了厨房里。

何婆子已经在烧水,所以她就着这火,飞快地做好了荷包蛋端出来:“爹,您吃过再去。好,好,好。”唐进晖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女儿,连连点头。

东方泛出鱼肚白,这日子,大概也终于见亮了吧。


最终唐进晖还是没有在家里吃饭,在唐星雅担心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去了衙门。

唐星雅躺在床上望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骂娘,她这是捡了个什么烂摊子!

抱怨几句,还得面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家里三个男人对她改观,同时还不能露出破绽,否则被知道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岂不是要被当成妖魔鬼怪?

而且,她还得赶紧想办法把外面的高利贷还上,弄不好是要影响父兄仕途的。

可怜她在现代连信用卡都不肯用,回到古代却欠了高利贷,有没有天理了!

唐星雅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原主的角色。

至于什么齐王,还有那个欠收拾的阮心若,早就被她甩到了脑后。

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腾出手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干就干,唐星雅喊来秀儿,开始整理她过去的东西。

她欠的钱,利滚利应该有一百二十两左右了,她得把这些年置办下来的东西都变卖典当,尽快把银子凑齐。

然而看到秀儿捧出来的东西,唐星雅只想骂娘。

——原身这都买了些什么破烂!这些花了五六百两的东西,实际上能值一半的钱就不错了。

唐星雅强忍怒气挑选出来其中的首饰和冬天穿的皮子。

“姑娘,您,您这是要干什么?”秀儿吓得结结巴巴地道,“您不会想着要和齐王爷私奔吧!”

唐星雅:“……我倒是想,他能跟我走?”

齐王是聋子还是瞎子?是没听过自己的名声还是没看到自己的样子?

“那您想和谁私奔?”

唐星雅摔,姑奶奶怎么就非私奔不可了?

印象中,这个秀儿忠心耿耿,奈何就是脑子太多水,一晃都能倒出半碗那种。

“你帮你娘在家里做饭,我出去一趟!”唐星雅抓起包袱,没好气地道。

“不,不,姑娘,我不让您走!您走了,我怎么办?”

“我不走,我就是出去卖东西,要不收印子钱的上门,把你抵给他们。”唐星雅凶神恶煞地道。

秀儿吓得一抖:“姑娘,我不要……”

“那就放手,好好帮你娘干活,我很快就回来!”

秀儿这才松开手,满眼含泪地目送唐星雅出去。

唐星雅去了当铺,听着里面的伙计居高临下地问“活当还是死当”,她咬咬牙说了句“死当”。

然后里面的掌柜拨拉了几下算盘,带着唱腔:“破皮袄三件,破首饰十三样,死当,一百两!”

什么?竟然这么黑!

“不是,我那些首饰,都是真金白银好玉宝石的,还有我那灰鼠皮袄子,一件买的时候都是五十两……”

“爱当不当,不当滚蛋。”

唐星雅气结。

这当铺柜面很高,后面的人踩着凳子俯视外面的客人,不到万不得已,谁来当铺,所以这些人趁火打劫都习惯了。

没办法,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挥霍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唐星雅硬着头皮讨价还价,结果里面却伸出一只略显苍老的手,直接把她的东西推了出来:“去别家看去吧!”

唐星雅一把抓住那只手。

当铺掌柜愣住了,做了这么多年当铺掌柜,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薄”呢!

而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唐星雅已经顺着他的手摸上了他的脉。

唐星雅窃喜,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在掌柜的发怒之前,她脆生生地道:“掌柜的,您是不是早上起床的时候身体僵硬,经常关节肿大,疼痛难忍?”

刚才她看到掌柜变形的手指,就隐约有了猜测,所以才会大胆查脉。

掌柜的愣住,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你这小姑娘怎么知道?一定是听人说的是不是?我这老毛病,许多人都知道,想讨价还价就算了!”

果然是生意场上的人,多疑。

唐星雅不慌不忙地道:“您附耳过来,我跟您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掌柜将信将疑低头。

唐星雅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掌柜脸色都红了,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凝重。

“我祖上是名医国手,”唐星雅信口胡诌道,“您脉象虚浮,血瘀凝滞,应该吃过不少药。”

“是吃过很多,可是都不见效。”

“您可是试试我的方子。”唐星雅胸有成竹地道。

“你,”掌柜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你到底是真的会治病还是故弄玄虚?”

唐星雅笑道:“我给您开的方子,您大可以拿给别的大夫看,他们倘若不说好,那算我骗您!”

小伙计在一旁道:“掌柜的,要不您试试?您这病发作起来太受罪了!”

掌柜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一边去!”

唐星雅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得意,便假装没看出来,等着掌柜主动开口。

果然,掌柜道:“这样,你写方子,如果真的好用,我就给你十两银子诊金!至于当东西,该多少银子还是多少银子。

“二十两。”唐星雅眼皮子都没抬,“一口价,有效了再收钱。”

掌柜咬咬牙:“好!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他这毛病发作的时候实在疼到痛不欲生,真能治好,别说二十两,就是五十两一百两他都愿意。

“我说,你写。”唐星雅道。

说来惭愧,前身认识的字真不多,写的字更像狗爬。她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这里像篆书一样的字,所以就有点尴尬。

掌柜只当她不愿意留下笔迹,便自己执笔。

“淫羊藿、丹参、地黄、青风藤各二钱……”唐星雅缓缓道来,从容自若。

说完药方,唐星雅拿了当来的一百两银票,道:“为表诚意,我十天之后再来收诊金。”

掌柜道:“我们写个契约……”

“不必了,”唐星雅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相信你。”

主要她的字太丑了,再说,十天只够他缓解症状,后续治疗要换方子,还得指望自己,不怕他赖账。

“等等!”掌柜追出去,从袖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她,“这是定金。姑娘既然相信我,我也相信姑娘。”

唐星雅微微一笑,从容接过银子。

看起来,这掌柜已经相信她几分,想要日后处好关系,所以才会如此。

等她走后,小伙计凑到掌柜面前:“掌柜,那小姑娘跟您偷偷说了句什么?”

掌柜老脸一红:“滚滚滚,少打听!”

房中的事情,能和别人说吗?那小姑娘,不知道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是真的有点本事,他拭目以待。


这都是预料之中。

唐星雅只惦记着那十八两银子,耐着性子听掌柜好话说了一箩筐,笑眯眯地道:“您见好我就放心了,咱们之前说的银子?”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拿出准备好的两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二十两银子,但是您已经给了二两银子,所以应该再给我十八两。”

“多的二两银子,是下一次的定金。”掌柜满脸堆笑道,“我这毛病,以后少不得还得麻烦姑娘。”

他并不指望一下痊愈,能不疼就谢天谢地了。

唐星雅想了想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不过如果您还是这老毛病,诊金就不另收了。”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掌柜满脸堆笑。

只有经历过病痛的人才知道好大夫多么重要。

唐星雅笑道:“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您。您在这做掌柜多年,可认识酒楼的人吗?不瞒您说,我有个凉菜的方子,想要卖出去,但是没有门路……”

“那好说!”掌柜道,“姑娘想卖多少银子,我买了就行。”

听他语气,便知道他想三五两或者十几两就买了。

那可远远满足不了唐星雅的胃口。

所以她笑了笑后从容道:“掌柜您听我说完,我今日带了配好的调料来,用这方子拌凉菜,不是我自吹自擂,味道一绝。这包呢,我不收钱,等酒楼的人试过之后,再谈价格。”

掌柜那是多精明的人,立刻明白她的话外之音,点点头道:“好好好,我这边正好认识四海楼的掌柜。不过他很忙,怕是要再约个时间……”

唐星雅一听有门路就高兴了,连忙道:“不用,只麻烦您帮我把这包配好的凉菜调料送过去便是。我过几日再来听消息。”

掌柜一口答应。

唐星雅又帮他调整了药方,然后才带着贤贤出去。

“有钱了!想买什么?”唐星雅得意地道。

贤贤小声提醒她:“姑姑,你原来借了公中二十两银子……”

“那现在我也是给公中采买嘛!”唐星雅道,“你没听见,我的凉菜方子也找到门路了吗?”

“那个真能卖出去?”想到前几次的失利,贤贤有些怀疑。

唐星雅其实也心里没底,但是还是肯定地道:“那当然了。说,想吃什么,想买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要。”贤贤道。

“小傻子,走,我给你买肉买鱼回家做去。”

“还有猪下水!”贤贤大声地道。

“哈哈,没问题。”

两人一边逛一边买东西,原本唐星雅想给父兄和贤贤买衣服,然后发现这里衣服贵得发疯。

其实也不是衣裳贵,主要布匹很贵,就算细棉布都很贵,至于绫罗绸缎,想都不要想了。

粗布便宜些,但是父兄的身份,也穿不出去。

最后唐星雅狠狠心,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几块细棉布和焦布,回去让何婆子和秀儿给家里三个男人各做一身衣裳。

秀儿绣工很好,算是这丫鬟除了忠心之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路过马市的时候,贤贤有些舍不得挪脚步了。

他知道马匹都很贵,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姑姑,我就看看,我不买。”他小声地道。

唐星雅想起之前他说起骑马的黯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孩子来说,马大概就相当于奥特曼,那是最酷最炫的。

“那就看一会儿,反正看也不要钱。”唐星雅笑道。

马贩子三十多岁,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并不因为唐星雅和贤贤穿着一般就看轻他们,热情地为他们介绍,见到贤贤喜欢马,还掏出一块麦芽糖给他,让他放在掌心喂马。

“就这样,对,以后你有了自己的马,就得这样驯化他。”

贤贤高兴得小脸都红了:“姑姑,它舔我的手心了!”

唐星雅见状笑了,转头和马贩子攀谈起来,问他马匹的价格。

马贩子告诉她,他这里没有老马,都是好的。

他这里最差的马也要一百多两银子,至于好的,那千两的也有。

唐星雅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就像现代车的价格,这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车”,从十几万到百万价格不等,价格着实不菲。

买不起,现在真的买不起。

唐星雅指着贤贤喜欢的那匹问:“这一匹要多少钱?”

“给您报个实打实的价格,要三百两银子。”

“等我有钱了就来买。”唐星雅笑道。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有钱,这都是父兄大半年的俸禄了,除非发了横财,否则真的买不起。

“穷酸模样,你买得起吗?”

什么?

唐星雅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回头,果然看到阮诗意那张白莲花的脸。

阮诗意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怨毒。

“没想到禁足令这么快就解除了。怎么,你娘能放心你出来?难道你那好表哥净身进宫了?”唐星雅似笑非笑地道。

阮诗意气得拧着帕子,面色狰狞,简直要把唐星雅吞吃入腹。

“那匹马多少钱?”她指着贤贤正在喂的马道。

“三百两银子,我已经买了。”唐星雅道。

阮诗意:“你能有三百两银子?”

“关你屁事!”唐星雅道,“反正马是我买了。”

阮诗意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以唐家父子的本事,若是真想收受贿赂,几百两银子甚至成千上万两银子都不是难事。

难道他们两个被刺激,现在开始走上敛财之路了?

但是无论如何,阮诗意不能在唐星雅面前示弱。

别的没有,银子她有的是!母亲出身商贾之家,家财万贯,她父亲一个侯府公子,娶商贾之女,可不就是为了银子?

“三百五十两,卖给我!”阮诗意冷冷地开口,得意地睥着唐星雅,志在必得。

唐星雅道:“老板,可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来来来,你过来我跟你说,做人要讲诚信哪!”

说话间,她把马贩子拉到一边,私语几句。

马贩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姑娘,价高者得。您不能平白让我损失五十两银子是不是?”

唐星雅露出恼怒之色:“那我出三百五十一两!”

阮诗意轻蔑地看着她:“四百两!”

“四百零一两!”

“五百两!”

“你!”唐星雅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阮诗意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阮诗意彻底露出原本嘴脸,“你害我被我爹我娘骂,活该!”

“五百零一两!”唐星雅咬牙切齿地喊道,看神情显然已经是极尽努力了。

贤贤站在一旁,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但是没做声。

阮诗意:“六百两!”

“算你狠!”唐星雅气呼呼地道,“破马让给你!贤贤咱们走!”

贤贤留恋地看了看那匹马,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她离开。

走出去之后,贤贤忽然道:“姑姑,等将来我一定给你买一匹马,很贵很贵那种,谁也不敢瞧不起你。”

刚才气到变形的唐星雅,现在却笑容满面,低头捏捏他可爱的脸蛋:“那姑姑现在就给你买一匹好不好?”

贤贤愣住,大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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