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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周二公子架子大得很,周启禛想让他顺手帮点什么忙,都得拿出亲老子的面子来三顾茅庐。
最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孝顺起来,三天两头去周启禛那做义工,恨不得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要过来坐一坐。
就连宋云帆的一间互联网公司在港交所挂牌敲钟,他也百忙之中抽空飞去,乐于助人地帮忙站台。
杨康觉得他要么是嫌自己命太长想早点死一死,要么就是疯球了。
从香港飞回来的那个下午,发现霖城已经积了一层白雪。
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还要冷,今年的第一场雪早早地降临了。
从机场走出来时,老刘将车停靠到路边,杨康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回来时发现周晏京还在路边站着没上车。
周晏京抬头看了眼空中飘摇的雪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房子她挑好了吗。”
杨康这段时间时不时会联系林语熙一次,她工作也挺忙的,闲下来才会回复一句。
“太太说她不想要房子了,直接折现给她就行。”
周晏京眉心皱了下。
“之前不是还非要房子,怎么又改主意要现金了。”
杨康哪知道,林语熙看见他消息能回两个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按照松云湾那套房子的价值准备好了现金,现在给她转账吗?”
周晏京从兜里摸出烟,想抽一支,发现烟盒空了。
他把烟盒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朝杨康伸手。
“烟。”
杨康犹豫了一下。
周晏京凉凉道:“给你发那么多工资,要根烟都不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康连忙掏出自己的烟递过去,周晏京又嫌弃:“这种便宜烟少抽,对身体不好。”
金中支还便宜,杨康腹诽,要么不想给你呢。
周晏京最近抽烟抽得有点凶,可能因为连轴转休息不够,就需要烟来提提神,半个月就造完了杨康备的三个月的烟。
“周总,抽烟本来就对身体不好。”
他本来想劝周晏京少抽点,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周晏京眼尾掠过来:
“还会犟嘴了?净跟着林语熙学些不好的。”
杨康冤死,一时都分辨不出来这句话的陷阱到底是哪个:“我没跟着太太,也没学。”
周晏京拉开车门上车,冷哼一声:“你倒是想跟。”
杨康:“……”
博宇的事忙完一个阶段,终于能稍微停下来歇歇脚,但周晏京看着日程表出现的空白不满意,打算再找点事来做做。
公司里怨声载道,纷纷找杨康哭诉:“杨助,你劝劝周总吧,他的身体是铁打的,我们可不是啊!”
杨康顶着全司员工殷切的期盼进了办公室。
等周晏京在文件上签完字,硬着头皮开口:“周总,现在公司的事告一段路了,您要不要休息两天?您半个月没回过家……”
周晏京眼皮一抬:“我回家干什么?”
杨康噎了一下。
真是个好问题。
他转换角度:“主要是大家这段时间跟着您连转轴,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您精力充沛身体健康,他们天天熬夜掉头发,三十岁的灵魂八十岁的体质,再熬下去万一猝死了,得赔一大笔钱。”
杨康那点话术全都是这些年跟着周晏京学的,在他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周晏京冷笑:“怎么,你觉得我赔不起?”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秘书说得没错,他回国之后是一天比一天更难伺候了,杨康毕竟跟他时间久,多少能摸到一点他的心思。
《傲娇总裁他超爱,死活不离婚!:林卿舒周启骏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以前周二公子架子大得很,周启禛想让他顺手帮点什么忙,都得拿出亲老子的面子来三顾茅庐。
最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孝顺起来,三天两头去周启禛那做义工,恨不得把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要过来坐一坐。
就连宋云帆的一间互联网公司在港交所挂牌敲钟,他也百忙之中抽空飞去,乐于助人地帮忙站台。
杨康觉得他要么是嫌自己命太长想早点死一死,要么就是疯球了。
从香港飞回来的那个下午,发现霖城已经积了一层白雪。
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还要冷,今年的第一场雪早早地降临了。
从机场走出来时,老刘将车停靠到路边,杨康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回来时发现周晏京还在路边站着没上车。
周晏京抬头看了眼空中飘摇的雪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房子她挑好了吗。”
杨康这段时间时不时会联系林语熙一次,她工作也挺忙的,闲下来才会回复一句。
“太太说她不想要房子了,直接折现给她就行。”
周晏京眉心皱了下。
“之前不是还非要房子,怎么又改主意要现金了。”
杨康哪知道,林语熙看见他消息能回两个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按照松云湾那套房子的价值准备好了现金,现在给她转账吗?”
周晏京从兜里摸出烟,想抽一支,发现烟盒空了。
他把烟盒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朝杨康伸手。
“烟。”
杨康犹豫了一下。
周晏京凉凉道:“给你发那么多工资,要根烟都不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康连忙掏出自己的烟递过去,周晏京又嫌弃:“这种便宜烟少抽,对身体不好。”
金中支还便宜,杨康腹诽,要么不想给你呢。
周晏京最近抽烟抽得有点凶,可能因为连轴转休息不够,就需要烟来提提神,半个月就造完了杨康备的三个月的烟。
“周总,抽烟本来就对身体不好。”
他本来想劝周晏京少抽点,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周晏京眼尾掠过来:
“还会犟嘴了?净跟着林语熙学些不好的。”
杨康冤死,一时都分辨不出来这句话的陷阱到底是哪个:“我没跟着太太,也没学。”
周晏京拉开车门上车,冷哼一声:“你倒是想跟。”
杨康:“……”
博宇的事忙完一个阶段,终于能稍微停下来歇歇脚,但周晏京看着日程表出现的空白不满意,打算再找点事来做做。
公司里怨声载道,纷纷找杨康哭诉:“杨助,你劝劝周总吧,他的身体是铁打的,我们可不是啊!”
杨康顶着全司员工殷切的期盼进了办公室。
等周晏京在文件上签完字,硬着头皮开口:“周总,现在公司的事告一段路了,您要不要休息两天?您半个月没回过家……”
周晏京眼皮一抬:“我回家干什么?”
杨康噎了一下。
真是个好问题。
他转换角度:“主要是大家这段时间跟着您连转轴,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您精力充沛身体健康,他们天天熬夜掉头发,三十岁的灵魂八十岁的体质,再熬下去万一猝死了,得赔一大笔钱。”
杨康那点话术全都是这些年跟着周晏京学的,在他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周晏京冷笑:“怎么,你觉得我赔不起?”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秘书说得没错,他回国之后是一天比一天更难伺候了,杨康毕竟跟他时间久,多少能摸到一点他的心思。
熊孩子呲牙咧嘴地挣扎,在一米八七的成年男人面前,他就像个乱扑腾的小鸡仔,嘴上还不服输地在叫嚣:“丑死了!略略略!”
周晏京轻嗤一声:“你上的哪所反人类学校,审美学的这么颠倒。”
他卸了熊孩子手里的水枪,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
随手朝林语熙一抛:“拿去玩吧。”
林语熙抱住丢到怀里的水枪:“……”
她玩这玩意儿干什么。
王总听见他一口一个老婆,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忙不迭跟过来赔不是。
“你这孩子淘气什么!还不快过来!”
他伸手想把孩子拉走,周晏京眼皮冷冷一掀,他动作僵住不敢动了。
“不会教就在旁边看着,好好学学。”
周晏京扫了眼熊孩子:“叫什么名字。”
熊孩子:“我叫你爹!”
周晏京漫不经心的:“哦,你叫你爹。你爹还挺会起名,给你起了个你爹这么好听的名字。”
旁边王总的脸都快绿了,咬牙切齿地骂:“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周叔叔!”
“别乱认亲戚,我没这么欠揍的侄子。”
周晏京不紧不慢道,“不过你今天很幸运,知道为什么吗?像我这么热心肠的市民,不是谁都有幸能碰见的。你爹不懂得教养孩子,刚好我心情好,就替他教教你。”
说着,周晏京直接揪着领子把人拎起来,在空中翻了个个。
单手抓着他一只脚脖子,把人倒吊在泳池上空。
王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孩子不懂事,就是看您太太漂亮想跟她玩,没坏心的。”
“急什么。”周晏京说,“他审美颠倒了,我给他正正。”
熊孩子大头朝下悬在空中,扑腾着吱哇乱叫:“快放我下来,你个大傻逼!信不信我弄死你?”
周晏京啧了一声:“你爸妈没教过你刷牙是吧,嘴巴这么脏,洗洗好了。”
说完,像毛笔蘸墨水一样,拎着倒吊的熊孩子往水池里蘸了一下。
熊孩子半个脑袋淹到水里又拔Z出来,刚刚还不服气的脸吓得惨白一片,哇哇大哭起来。
王总又心疼又着急,又恨不得揍死这个蠢货,惹谁不好,非要惹到周家头上。他公司最近周转不开,就等着亨泰银行的贷款救命呢!
“还不快给周总认错!!”
“我没错!”从小被惯坏的熊孩子比牛还犟,一边大哭一边还在语无伦次地骂脏话:“我#¥%5*……”
“看来是没洗干净。 ”周晏京说,“那就再洗一遍吧。”
他第二次蘸墨水的时候,王总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周总!是我没教好孩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林语熙也被周晏京简单粗暴的手法震得呆住了。
泳池边的闹剧很快惊动了屋里的人,一群人急匆匆赶过来,老远就见周晏京把一个小孩倒吊在泳池上面,林语熙抱着水枪站在旁边。
乍一看,妥妥的夫妻俩联手欺负小孩子。
“天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语熙回过神,赶紧上前扯了下周晏京的袖子,想劝他先把人放下来。
她报复人都是背地里悄悄的,哪有周晏京这样明目张胆的。
毕竟是在别人家,闹大了史家的颜面也不好看,凌雅琼肯定又要骂她不劝着点。
她刚走过去,被周晏京揽住腰往里侧带了带:“站远点。”
孩子妈也来了,哭天抢地地扑上来,被孩子爹及时拦住:“杀人啦!救命啊!快救救我儿子啊!”
一圈人七嘴八舌地劝:“二公子,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
“就是,有话好好说嘛。”
凌雅琼脸色十分难看:“晏京,你在做什么!”
周晏京老神在在地挑了下眉,拎着那熊孩子晃了晃:“看不出来吗,替天行道呢。”
眼看连凌雅琼的话都不好使,孩子爹妈哭着扑到最年长的史老爷子面前:“史老,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史老爷子闹心地瞪了周晏京一眼,混蛋玩意儿,都多大人了,欺负小孩也不知道背着点人。
老爷子肃着脸:“晏京,他还是个孩子呢,不管怎么得罪你了,先把人放下来。”
周晏京混不吝地扯了下唇:“爷爷,我也是个孩子呢。孩子跟孩子闹着玩,您老就别插手了,好好坐那儿看个热闹就行。泳池边有水地滑,您那一把老骨头,可别摔进去了。”
周晏京是谁,以前那就是个混球儿,天大地大,没人能管得了他。
现在不过是随着年龄增加,看上去成熟了,稳重了,本质上还是那个混蛋。
王总恨铁不成钢地大骂儿子:“你快道歉啊!道个歉就放你下来了。”
熊孩子也是惯会欺软怕硬的,眼看这地方没有人能管得了周晏京,知道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对不起叔叔!”
周晏京说:“我耳背,没听清,跟谁道歉呢。”
熊孩子马上改口:“阿姨对不起!”
“这里哪有阿姨。”周晏京还是不满意,“我太太小姑娘一个,你一个十来岁的臭小子叫谁阿姨呢。”
林语熙其实想说,她已经二十五了,过完年就二十六,叫阿姨其实也很正常。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周晏京:“你错哪了。”
“我不应该看姐姐漂亮就用水枪滋她。”熊孩子现在简直可以用乖巧来形容,对周晏京唯命是从,“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下次再见到我,记得有多快跑多快,不然我会把你丢到泳池里,什么时候你把水喝干了,什么时候让你出来。”
“我再也不敢了!”
周晏京这才慢悠悠把人弄回来,孩子妈上前一把抱住。
周晏京慢条斯理揉着手腕:“吃什么吃得这么胖,体重超标了吧。”
“……”
孩子一落地,熊孩子妈气焰上来了,像个疯婆子一样破口大骂:“那么大的人欺负小孩子,你要脸吗!”
周晏京嗓子里轻哼一声,把手往兜里一揣:“欺负他怎么了,看不惯?想给他出头你也可以把我吊起来,我保证不还手,你要不要试试。”
虞佳笑把手机收起来,抱着手臂靠在门上上上下下打量她:“你谁啊?”
谭星辰也斜眼瞟她:“你谁啊。”
虞佳笑一甩头发:“我就是她老公。”
“切!”谭星辰生动用表情演绎了什么叫不屑,“你是她老公?你叫周……”
半句话没说完,一块饼干塞进她嘴里,把后两字堵了回去。
林语熙:“闭嘴。回病房。不然以后没有麻药给你止疼。”
“……”
谭大小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捏住命脉,偏偏还不得不屈服,因为眼睛疼起来真的很要命!
林语熙说这东西不能用太多,每次都是疼得她不行了求爹爹告奶奶,林语熙才会大发慈悲赏她一滴。
谭星辰恨恨地把嘴闭上:“不让问就不问,还公报私仇!”
虞佳笑闲着也是闲着,看小崔不敢动她,直接走到谭星辰背后把她的轮椅转了一百八十度。
“她哪个病房?我帮你把她弄回去。”
小崔感恩戴德:“23床!”
“你给我放开!听见没?”谭星辰被强行推出办公室,怒道,“再不放开信不信老子扇你?”
“来啊,看咱俩谁扇得过谁。”
俩人一路大呼小叫地回到病房,虞佳笑想把人弄上病床,谭星辰不想上去,死死抓着轮椅,虞佳笑直接霸王硬上弓,呼哧一下把半残的谭星辰薅了起来。
谭星辰快气死了。
“我就问问她为什么跟周晏京结婚怎么了!我好奇不行吗!她又漂亮又优秀,干嘛不找个好男人,周晏京那种渣男又配不上她!”
虞佳笑粗暴的动作一停,竖着食指朝她点了两下,脸上写着“你不错,有眼光”几个赞赏的大字。
然后一把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来,我们详谈!”
“她这几天怎么老缠着你啊。”谭星辰一走,小崔奇怪道。
林语熙道:“她小孩心性,好奇心重。”
“其实我们都很好奇你跟你老公的事。”另外一个同事插嘴,“干嘛那么保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频繁提到周晏京的缘故,林语熙有点心烦,病历上的字也看不进眼睛里。
“因为见不得人。”
对方噎了一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长得很丑吗?”
“嗯。”林语熙头也不抬地说,“身高一米五,秃头啤酒肚。”
同事:“……”
林语熙忙完过去找虞佳笑的时候,单人病房里,两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周家收养语熙,外面人都夸他们宅心仁厚,仁厚个屁!”虞佳笑说得唾沫横飞。
“语熙她爸妈去世之后,周家根本就没管过她的死活,要不是被那个记者报道了,怕被人说忘恩负义,他们才不会把她带回去呢。”
“资本家嘛,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良心。”谭星辰吐槽得起劲,好似完全忘记,她亲爹也在资本家的行列里。
“周家也就只有他奶奶还有点良知。我听说她信佛,可能心地比较善良。”
虞佳笑一脸这你又不了解了吧,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她信佛是不假,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奶奶对我很好,你别在背后讲她。”林语熙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八卦交流会。
两人同时扭头,林语熙倒是没生气,站在门口叫虞佳笑:“聊尽兴了吗?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谭星辰就像电视剧看了半集刚要到高Z潮被人给关了,“还没讲完呢!”
虞佳笑也意犹未尽,毕竟她作为林语熙唯一的拥趸,孤军奋战多年,好不容易才碰见一个同道中人,恨不得立刻拉谭星辰下水。
“嘿嘿,还想再聊会。”
林语熙说:“你不是要吃饭,不饿了?”
虞佳笑难得吃饭不积极:“没事儿,一顿不吃饿不死。”
“你们去哪吃饭,带上我!”谭星辰说着就要拖着断腿从病床上往下爬,“我今天必须要听到重点!”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林语熙问,“江楠派你来打听的?”
“我用我左眼发誓,跟江楠姐没关系。我们都好久没联系了。”谭星辰举着三根手指。
“我就是想知道,你跟周晏京当年为什么会结婚,他不是喜欢江楠姐吗?你怎么说也算是周家的养女,哪有让养女跟亲生儿子结婚的。”
林语熙站在门口,外套挂在左手臂上,清冷的模样:“满Z足你的好奇心,就能不烦我了吗?”
谭星辰点头如捣米:“能!”
“行。”林语熙关上病房门,走进来坐下。
“想问什么,问吧。”
谭星辰眨巴眨巴眼睛,像个乖巧懂事的小学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周晏京结婚。好多人传,说你趁他和江楠姐分手,把他灌醉爬床,然后拍了亲密照要挟他,趁机上位的,是真的吗?”
虞佳笑狂翻白眼:“怎么可能!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哪有那么足智多谋。”
林语熙:“……谢谢你,有被冒犯到。”
“那是为什么?”谭星辰问,“因为爱情?”
当然不是。
其实当初林语熙跟周晏京的婚事,算是个连续剧。
林语熙知道凌雅琼不喜欢她,上大学之后能不回去就不回去碍她的眼,但她研究生还没毕业的时候,周家又遇到一次舆论危机。
周启禛有个十分信任的下属,被竞争对手收买,出卖了亨泰银行的机密,在被周家送进监狱的前夕,畏罪自杀了。他的妻子跑来扯横幅大闹,甚至爬到亨泰银行大楼楼顶威胁要跳楼。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彼时网络已经十分发达,网上舆论被有心人操控,批判周启禛逼死下属,还有人将当年林语熙父亲的死挖出来,带节奏说是被周家弄死的。
总之对周家很不利。
周家的权势虽然能压住事态,但对待公众舆论,堵不如疏,公关团队想出来一个好主意——让林语熙嫁进周家。
一则周家弄死林语熙父亲的谣言可以不攻自破;二则彰显周家的宽厚与仁慈,善待已故下属的孤女,可以拿来做做文章,提升正面形象。
凌雅琼是不同意的。
然而当时适逢周奶奶病重,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她找来一位颇有名气的大师掐算。
大师在周家老宅走了一遭,说她命数未尽,只不过周家的荣华富贵里掺了人命,如今业力回馈,作用到了她身上,破解的方法,就是找一个与周家命格相反的人娶进门,破一破这业火。
也是巧,林语熙的八字完美吻合。
越是富贵人家越笃信风水玄学,凌雅琼本不肯牺牲自己儿子的婚姻幸福,反对的话刚说出口,老太太潸然泪下:“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凌雅琼哪里担得起这种罪名,只能咬着牙操办婚事。
之后,一篇描写周家二公子与新婚妻子青梅竹马相知相恋的绝美爱情故事突然风靡网络,被广为传颂,在周家的操控下,舆论危机很快便顺利化解。
故事写得很动人,但水分99%,只有林语熙知道,她和周晏京根本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只不过是因缘际会成长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周晏京真正的小青梅,是江楠。
也许是出于保护,也许是其他盘算,整个过程里周晏京都把林语熙的信息保护得很好。
除了婚礼上那张看不清脸的氛围感照片,至今林语熙的身份都不被外人所知。
知晓她是周家二太太的,只有亲朋好友,和圈子里的人。
笨得。
连骂人都不会。
他脸朝一侧偏开,忍住了笑才转回来,气也莫名消了,看着林语熙面红耳赤的样子,混不吝地说:“我没大爷。不然你下次见着奶奶,跟她老人家商量商量,让她努努力再给我生个大爷。”
“……”
“哦。”他挑着眉又说,“我爷爷已经没了,靠她自己努力估计是不行了。”
林语熙:“……”
什么人啊!
她没好气道:“你起来。”
周晏京箍着她脖子的手换了一种力道,拇指在她耳根下面那块地方暧昧地蹭了蹭。
“你还没履行完义务,起来上哪去?”
林语熙听出他语气不一样了,刚才是真生气,现在是耍流氓。
她手脚并用地推他,这次成功把人从身上推开了,因为周晏京没认真用力。
他顺势倒到一旁,曲腿半靠着床头,看着林语熙的背影像逃命的小仓鼠一样,弹跳下床远离他,快步往浴室走。
林语熙进了浴室,反手就要锁门。
周晏京下了床,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刚刚弄乱的衬衣领。
门扉合上的刹那,他声音也传了进来。
“我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
花洒的水流倾泻而下,林语熙仰着头,让微凉的水冲刷着自己热度未褪的脸。
冷静下来,林语熙。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不要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动摇。
他有没有和别人上Z床都不代表什么。
他早就不爱你了。
周晏京手插在西裤兜里下楼,走进厨房。
陈嫂畏畏缩缩的,拿着抹布躲远了擦拭陈列着古董收藏品的展柜。
周晏京站在吧台前,拿一只杯子放在净饮机下,清澈的水流声中,他猝不及防地开口。
“你跟语熙说,我婚内出轨?”
陈嫂吓个半死,赶忙撇清责任:“那都是外面的人乱传的,我没这么说!”
周晏京垂眼看着杯子,语气漫不经心:“外面的人?什么人?”
陈嫂嗫喏着答不上来,外面传言那么多,她哪知道是什么人传出来的。
周晏京也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你既然住在这栋房子里,就搞清楚这里的主人是谁,管外面的人做什么。”
陈嫂忙说:“那当然是您!”
周晏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如果我公司的员工像你这么迟钝,就不用混了。”
陈嫂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左手紧张地攥着右手,慌得不行:“这的主人不就是您吗……”
周晏京关了水,拿起杯子,转过身来淡淡扫她一眼。
“你是我请来照顾语熙的。陈嫂,怎么都三年了,你还没搞清楚你的老板是谁。”
陈嫂怔愣地呆在那。
周晏京点到即止,说完就走了。
被他提点过后,陈嫂醍醐灌顶,第二天对林语熙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林语熙下楼刚要去喂猫,陈嫂冲到她前面:“哎呦我来我来!你就别过去了,身上要是沾了猫毛,二公子都没法靠近你了。”
林语熙:“让他痒死不是更好。”
等陈嫂将早餐摆上餐桌,全是林语熙爱吃的菜。
她刚走到餐桌边,陈嫂就跑来帮她拉椅子,林语熙看她一眼,她满脸笑容。
林语熙坐下,她又邀功地说:“我煮了海鲜粥跟红豆糯米圆子,甜口咸口都有,你想先喝哪个?”
“海鲜粥吧。”
海鲜粥盛好端上桌,林语熙刚舀了一勺,陈嫂又大呼:“小心烫!要不我先帮你吹吹……”
“……”
林语熙说:“要不你直接帮我喝了好了。”
陈嫂赶紧往后退了退,还有点委屈:“我就是怕你烫着。”
杨康在心里默念几遍:为了博宇为了博宇为了博宇……
然后视死如归地开口。
“周总,您不会是不敢回家吧?”
……
总裁办公室里叽哩咣当的碎裂声吓得外面的秘书一个个噤若寒蝉。
“完了完了,杨助不会命丧里面吧?呜呜呜……”
不一会,门一开,杨康走出来。
秘书立刻紧张地问:“杨助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小心点打破了一个茶杯。”
杨康扶正领带,松了口气,然后宣布:“通知一下其他部门,周总说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放三天假,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整个博宇欢呼雀跃,还没下班人就走了个精光,等周晏京从办公室出来时,除了杨康,一个人毛都没看到。
“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周晏京这会看见杨康都烦,“你也滚。”
老刘前一天不巧重感冒了,周晏京自己开着车行驶在下雪的马路上,竟然觉出一种无家可归的凄凉。
最后还是调转车头回了松云湾。
进了门,开着暖气如春天般温暖的房子里,竟然冷冷清清。
周晏京脚步微顿,叫了一声:“林语熙?”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沉冷。
空荡的房子里几乎有了回音。
他把大衣扔在沙发上,直奔二楼主卧,打开衣柜,看到林语熙的衣服和东西都在,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下楼时,听见几声猫叫。
他走到养猫的那个房间,刚把门打开一道缝,三花猫就挤了出来,后面的小猫崽跟着就往外冲,小屁股跑得一颠一颠,扒着周晏京的裤腿嗅来嗅去。
周晏京用脚想把它们推进去,没一只听话的,从他的鞋上跳过去就往外跑。
陈嫂买菜回来,就看见几只猫就在客厅里撒野乱窜,有两只还在沙发上翻滚着打架。
房子里猫毛纷飞,周晏京一头黑线躲得远远的,捂着鼻子狂打喷嚏。
陈嫂大惊失色:“我的天呐,怎么都跑出来啦!”
周晏京:“门没关好,我回来就这样了。”
陈嫂也不敢怀疑他,心里直犯嘀咕,门窗已经都加了童锁,难不成那只三花猫又进化了?
这技术都能出去开锁挣钱了。
她赶紧追着猫往屋里赶,但快两个月大的狸花猫崽运动天赋已经显现,越追跑得越欢,她追得满头大汗才逮到两只,结果刚把第三只送进去,那两只又趁机跑出来了。
周晏京高高地站在楼梯上面:“给语熙打个电话,叫她回来抓猫。”
陈嫂拿着逗猫棒回头:“太太这几天去外省参加学术会了,后天才回来呢。”
周晏京手插着兜,意味不明地哼道:“她还挺忙。”
为期四天的学术会议结束,航班落地后,林语熙和同行的医生同事们一起乘车回市里。
她上车的时候慢了一步,没跟其他人争抢,就被留下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座位。
后座坐着裘副院长和医务科科长,年轻医生都怕跟领导坐一起。
林语熙没得挑,坐上副驾。
雪下得比他们离开之前还要大,路面的积雪被清扫过了,不过开车的男同事还是放慢了车速。
他很会来事,一路上跟两位领导谈笑风生,林语熙没加入话题,微信上的消息挑了些重要的回。
谭星辰眼睛术后早就没事了,还是天天给林语熙发消息,小公主估计住院太无聊,天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怎么不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