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他们既然两清,那么经年再见,也就是比陌生人再好点儿罢了。
系统似乎想说什么,但它素来听宿主话,也知晓江昼吟不喜旁人多言,于是抖了抖翅膀,直接闭嘴。
这边焚天已经迈入大殿,身后跟着一堆魔众,最魁梧的走路伴随着轰轰声,高约一丈,臂膀上缠绕着一圈铁索,黑烟缭绕,没入手中的大斧中。
陆终然微微蹙眉,随即笑开:“焚天少主驾临瑶云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不必。”焚天年龄挺小,问世到如今也就不到三百年,从外形上看二十出头,因为血脉纯正,长相俊美狂肆,在“六界美男榜”上算小有名气,若是平日里不要总窝在魔界,多出来走走,想必也有一堆男修女修为之疯狂。
焚天跟陆终然打完招呼,看向一旁的宋韶安,语气温和:“韶安仙君可曾安好?”
宋韶安笑着颔首:“虽差点儿死在鬼蜮中,但好在都过去了。”
焚天眉梢一动,似乎朝江昼吟这边看了眼,随即微一抬手,有魔侍递上精美的盒子,“这是魔尊为韶安仙君准备的,还请笑纳。”
魔尊是焚天的亲叔叔,至于他爹早就羽化了。
宋韶安推脱两下就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收下了盒子,魔尊很喜欢宋韶安,这些年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
“少主请。”陆终然示意上座。
焚天点头,但随即好似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知晓焚天不要魔血,江昼吟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不过是曾经的任务罢了,现下有更棘手的事情,傅醒幽不知何时存了一碗他需要服用的苦药,这阵子端出来,递到他唇边。
江昼吟:“……”挂逼就是过分。
“师尊。”傅醒幽嗓音低沉,莫名有几分警告意味。
江昼吟还想打个商量:“回去喝行不行?”
傅醒幽拒绝:“等回到繁云山,我日日盯着师尊服药。”
江昼吟:“?”
听师弟这么说,慕洗风那本就灵光的脑子一下子转过弯来,“哦!师尊你之前没喝是吧?”
江昼吟:“……”
“师尊?”傅醒幽提醒。
江昼吟就他妈的服了,他维持着揣手的姿势,一咬牙一低头就往嘴里灌,傅醒幽控制着力道,端着碗没让一滴流出来,等喝完江昼吟苦得心肝脾肺都在往外翻,但只是刚皱了皱眉,唇上就有柔软掠过,嘴里被塞了个软乎乎的东西,江昼吟咬了口,是傅醒幽在白玉石阶那儿存下的桂花糕。
甜味散开,江昼吟慢慢咀嚼,根本生不起气来,徒弟爱护师父,好事。
大殿重新恢复死寂。
江昼吟一抬头,发现众人众魔都看完了他们的师徒情深。
陆终然一言难尽的神色,难尽中又透着几分幸灾乐祸,问:“你手断了?”
江昼吟正要回答,一抹黑影晃至眼前,首先入目的就是张扬的红发。
焚天瞪着眼睛,一指对着傅醒幽,却在质问江昼吟:“他是谁?!”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捉奸。
饱览全书包括民间话本在内的万书长老忍不住“呀哎”了一声。
气氛更死寂了。
只听傅醒幽淡淡:“与你何干?”
魔族豪放潇洒,焚天更是将一个“狂”字刻在脸上,但此刻一比较,他莫名比傅醒幽矮了半截,江昼吟这才发现傅醒幽又长高了些,他抱剑而立,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眉骨下压,投出一小片深沉凛冽的阴影,面对已经动怒的焚天,他连眼波都没皱一下。
《完成任务后,帝尊海王成了妻管严 番外》精彩片段
他们既然两清,那么经年再见,也就是比陌生人再好点儿罢了。
系统似乎想说什么,但它素来听宿主话,也知晓江昼吟不喜旁人多言,于是抖了抖翅膀,直接闭嘴。
这边焚天已经迈入大殿,身后跟着一堆魔众,最魁梧的走路伴随着轰轰声,高约一丈,臂膀上缠绕着一圈铁索,黑烟缭绕,没入手中的大斧中。
陆终然微微蹙眉,随即笑开:“焚天少主驾临瑶云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不必。”焚天年龄挺小,问世到如今也就不到三百年,从外形上看二十出头,因为血脉纯正,长相俊美狂肆,在“六界美男榜”上算小有名气,若是平日里不要总窝在魔界,多出来走走,想必也有一堆男修女修为之疯狂。
焚天跟陆终然打完招呼,看向一旁的宋韶安,语气温和:“韶安仙君可曾安好?”
宋韶安笑着颔首:“虽差点儿死在鬼蜮中,但好在都过去了。”
焚天眉梢一动,似乎朝江昼吟这边看了眼,随即微一抬手,有魔侍递上精美的盒子,“这是魔尊为韶安仙君准备的,还请笑纳。”
魔尊是焚天的亲叔叔,至于他爹早就羽化了。
宋韶安推脱两下就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收下了盒子,魔尊很喜欢宋韶安,这些年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
“少主请。”陆终然示意上座。
焚天点头,但随即好似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知晓焚天不要魔血,江昼吟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不过是曾经的任务罢了,现下有更棘手的事情,傅醒幽不知何时存了一碗他需要服用的苦药,这阵子端出来,递到他唇边。
江昼吟:“……”挂逼就是过分。
“师尊。”傅醒幽嗓音低沉,莫名有几分警告意味。
江昼吟还想打个商量:“回去喝行不行?”
傅醒幽拒绝:“等回到繁云山,我日日盯着师尊服药。”
江昼吟:“?”
听师弟这么说,慕洗风那本就灵光的脑子一下子转过弯来,“哦!师尊你之前没喝是吧?”
江昼吟:“……”
“师尊?”傅醒幽提醒。
江昼吟就他妈的服了,他维持着揣手的姿势,一咬牙一低头就往嘴里灌,傅醒幽控制着力道,端着碗没让一滴流出来,等喝完江昼吟苦得心肝脾肺都在往外翻,但只是刚皱了皱眉,唇上就有柔软掠过,嘴里被塞了个软乎乎的东西,江昼吟咬了口,是傅醒幽在白玉石阶那儿存下的桂花糕。
甜味散开,江昼吟慢慢咀嚼,根本生不起气来,徒弟爱护师父,好事。
大殿重新恢复死寂。
江昼吟一抬头,发现众人众魔都看完了他们的师徒情深。
陆终然一言难尽的神色,难尽中又透着几分幸灾乐祸,问:“你手断了?”
江昼吟正要回答,一抹黑影晃至眼前,首先入目的就是张扬的红发。
焚天瞪着眼睛,一指对着傅醒幽,却在质问江昼吟:“他是谁?!”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捉奸。
饱览全书包括民间话本在内的万书长老忍不住“呀哎”了一声。
气氛更死寂了。
只听傅醒幽淡淡:“与你何干?”
魔族豪放潇洒,焚天更是将一个“狂”字刻在脸上,但此刻一比较,他莫名比傅醒幽矮了半截,江昼吟这才发现傅醒幽又长高了些,他抱剑而立,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眉骨下压,投出一小片深沉凛冽的阴影,面对已经动怒的焚天,他连眼波都没皱一下。
江昼吟理了理衣襟,也状似如常地跟在后面。
这间破庙像是荒废许久,神龛之上的佛像只剩下一只稍显完整的脚,身体跟头早已遍寻不到,傅醒幽从纳戒中掏出两块打火石,慕洗风配合着捡了些木柴来,很快,光亮从地板的缝隙中缓缓升起。
楚河翎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一个修士,出门还带这些?”
紧跟着,就见傅醒幽掏出一块半熟不熟的酥饼,明火烤烤就能吃,他好似没听到楚河翎的话,转头问慕洗风:“师兄要来一块吗?”
慕洗风点头:“来一块。”
修真者辟谷后不吃东西,像肖正这种已经摒弃了对食物的贪欲,理论上来说是个好习惯,但江昼吟“行为不端”,且带着徒弟们往放飞自我的道路上驰骋而去。
酥饼烤的外焦里嫩,不多时香味散开。
修为最浅的周月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宋韶安注意到,他坐在傅醒幽对面,温声说:“方便给月正一块吗?”
傅醒幽头都没抬:“不方便。”
话音刚落就响起破空之声,江昼吟抬手一指,那本该袭向傅醒幽面门的气劲顿时散开,火光跳跃在江昼吟瞳孔中,却显得很冷,“肖正仙尊,我的徒弟自由我来教导,不劳费心。”
“江昼吟。”肖正一字一句,一双眼眸好似深渊:“你既然这般见不上本尊乃至本尊身边的人,何必答应陆掌门结界之行同本尊一起?”
江昼吟实话实说:“不想让掌门师兄担心罢了。”他是做好打算半道就跟肖正等人分道扬镳的。
“哼!”肖正蓦然起身,素来冷心冷情的白发仙尊罕见动怒,自从择玉大典开始,他什么事没顺着江昼吟?东西也退了,面子也给了,该够了,“你若是不愿意,回去可当着陆掌门的面同本尊解除师徒关系!”
楚河翎听得心惊胆战,正要劝慰师尊两句,就见江昼吟平静地点点头:“甚好。”
直至肖正带着同行的五人拂袖离去,江昼吟坐在原地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慕洗风小心翼翼打量着江昼吟的脸色,发现师尊一点儿都不难过哎。
“好了吗?”江昼吟问。
傅醒幽将酥饼撕开一条口子递上:“师尊尝尝。”
慕洗风也觉得没啥可说的,安静啃饼。
江昼吟这副身体还是弱,吃完酥饼没多久就打起了哈欠,慕洗风正要起身,傅醒幽比他快了一步。
慕洗风心说你会不会,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傅醒幽还是那个一心向道、被天命阁亲自送来的天骄,简称生活废,但紧跟着,慕洗风稍微瞪大眼睛,他看着傅醒幽从纳戒中搬出一张躺椅,又掏出白绒绒、软乎乎的虎皮打了个底,末了询问江昼吟:“师尊?”
江昼吟连滚带爬:“睡睡睡。”
傅醒幽再给他盖上一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掺杂任何情绪,最后坐回火堆前。
寂静中,傅醒幽的嗓音低低响起:“师兄想说什么?”
“没,就觉得师弟变化挺大的。”
“没办法。”傅醒幽扭头,发现江昼吟已经睡着了,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小截下巴,弧度温柔又漂亮,“前阵子师兄不在,我要是不会师尊怎么办?”
慕洗风被微微洗脑,觉得有点儿道理,毕竟生活费这方面没人比得过江昼吟。
二人都毫无困意,外面鬼哭狼嚎,肖正不在,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慕洗风询问了一番自傅醒幽从福祉出来后的事情,本就是为了缓解尴尬,谁知听着听着目瞪口呆,魔界少主怎么了?魔尊跟妖尊咋了?浩然盟江铄又是谁?!
江昼吟嘴巴张得老大。
这些年肖正的“照拂”,他可记得一清二楚。
肖正心神巨颤,愕然之余又有种说不清的心焦跟愤怒,好似江昼吟这一回死里逃生,将一些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一并丢弃,很久之后肖正才明白,他今日慌张,只是因为心里清楚,再也没有“偏爱”跟“有恃无恐”。
肖正怒极反笑:“行,回去本尊便一一整理,你放心,少不了你一件!”
“师尊何必那般费心?”江昼吟说完变幻出一张清单,递给肖正:“按照这上面的来就行,师尊放心,徒弟决不占您便宜。”
众人:“……”
系统缩在识海角落抱紧自己,它是系统群中胆子最小的,最怕的就是修罗场,最后因为长期没有业绩,被主神随机绑定,这才跟了江昼吟,本以为菜逼遇菜逼,谁知江昼吟连“舔狗模式”都玩得游刃有余,修罗场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陆终然想笑,藏于袖中的手狠狠攥紧,咬牙忍住,虽然不知道师弟为何突然转性,但又觉得这样的师弟才可爱。
“你放肆!”忽然有人厉声呵斥,江昼吟看去,是小师弟楚河翎。
话说江昼吟跟楚河翎还有点儿“共同语言”,原因无它,楚河翎算是宋韶安众多仰慕者中能有个名号,但最平平无奇的一位,虽然师承肖正仙尊,根骨也不错,但区区元婴前期,跟什么妖王魔尊比起来不值一提,宋韶安对他的敷衍显而易见,楚河翎还巴巴往上凑,江昼吟跟系统建议过,以后没单子就绑定楚河翎,想必假以时日,也是“舔狗任务”中的一员大将。
系统只觉得宿主很损。
“谁在放肆?”陆终然开口,“这择玉大典,轮得到你呵斥指责?”
只要江昼吟抬起胸膛做人,陆终然就无理由站他。
好兄弟!江昼吟看了陆终然一眼。
楚河翎就没尊重过江昼吟这个师兄,想要什么就过来拿,要不到就骂江昼吟没用,前段时间江昼吟昏迷,这兔崽子还擅闯繁云山,妄图在他的丹室内找到好东西,好第一时间拿给宋韶安。
如果说肖正只是一半没心肝,楚河翎就是完全没心肝,打小就是富家少爷,修真一途又格外顺遂,耳根子软的能流脓,旁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江昼吟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楚河翎尊重掌门,正欲辩驳两句,就被肖正一个手势打断,“好,非常好。”肖正收下了清单,预示着他跟江昼吟的师徒关系岌岌可危。
江昼吟不在乎。
第一天比武即将结束,就在这时出去了两个时辰的灵丹长老忽然从正中间的比武台一侧躬身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玄衣的少年,他们一老一少,步伐简单,却让刚刚还喧闹的大殿逐渐安静下来。
灵丹长老仙风道骨,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他冲着陆终然拱手一拜,然后捻着细长的白胡须,将身后的这抹玄衣让出来。
少年跟着抬头,饶是江昼吟,也不由得微微挑眉。
皓月如形,青松如姿,少年瞧着也就十四五岁,这个年龄的修真者恐怕连洗筋伐髓都没经历过,自然长不出这么妖孽的一张脸来,剑眉上挑,那双凤眸却眼尾稍微下压,将外露的少年气转化为老成,鼻梁高挺,唇形也生的十分漂亮,带给人的惊艳难以形容,多一分邪气,少一分寡淡,日后长大,不知道要让多少人梦牵魂绕。
“好!”台下一名山头的管事呐喊助威。
“拿判官笔的叫刘远,是地灵山管事的侄子。”系统扫描完人物关系开始解说。
刘远居高临下看着慕洗风,眼底全是阴毒痛快,慕洗风的天赋让他忌惮,但那又如何?自己刚才用判官笔重创了他的经脉,不管对上谁慕洗风都赢不了了,这辈子只能是外门弟子!
慕洗风捂着胸口脸色煞白,他自然清楚刘远对他做了什么,但修真界以强者为尊,这个强可以是“抢”,人家有判官笔,又有一个能来事的叔叔,自己无可奈何。
慕洗风沮丧地低下头,明白入内门的机会或许再也没了。
“师兄。”江昼吟忽然开口。
陆终然顿时头皮发麻,小心翼翼:“怎么了?”
他对这个师弟疼爱是真,但架不住本人不自爱。
“慕洗风。”江昼吟这下说话灵力扩散,导致所有人都能听到,清清冷冷的,“我欲收其为徒。”
他是不炸了今天的“择玉大典”誓不罢休。
陆终然懵了:“啊?!”曾经他往繁云山上送了多少好苗子,昼吟都婉拒了,怎么忽然要收一个外门弟子?
慕洗风也让这句话炸呆了,他产生幻觉了吗……昼吟仙君要收他为徒?!
此人不凡,江昼吟在心中笃定,何不趁着对方对自己有好感时拉入一个阵营。
这么想着,江昼吟站稳,身影虚晃,下一刻就到了慕洗风面前,他白衣翩然,玉骨风姿:“你可愿,拜我为师?”
慕洗风仰头,觉得山河日月黯然失色,他心跳剧烈,浑身血液沸腾,然后不由控制的:“愿意……”
“好。”江昼吟抿唇笑开。
那边陆终然倏然起身,想发作又碍于场合不对,完全不懂江昼吟发什么疯,“师弟,这么多内门弟子……”
“就此子。”江昼吟指着慕洗风:“师兄便信我这一回。”
陆终然微微一愣,印象中师弟的目光从未这般透亮坚定过,越级收徒也不是没有,皆为天赋颇高之人,慕洗风是有点儿资质,加上本性纯善……陆终然到底软了心,罢了,他点了点头。
江昼吟这才看向慕洗风:“你当唤我什么?”
慕洗风眼底迸发出光彩,重重一叩首:“师尊!”
江昼吟有所目的,但也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于慕洗风的真诚,众目睽睽之下,他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发,“仙人抚尔顶,结发受长生。”
这一刻起,慕洗风可为江昼吟肝脑涂地。
气氛又陷入诡异的死寂。
肖正神色愕然,江昼吟收徒,为何没问过他?
正在这时,有人惊呼:“韶安仙君来了!”
宋韶安一出现,那必然众星拱月,人人踮高了脚尖,希望能一睹风采,好似多看一眼就能长生不老似的。
到底也是从鬼蜮死里逃生之人,脸色没比江昼吟好看到哪儿去,宋韶安的法袍是那种纯粹的湛蓝色,随着走动衣摆微荡,带着细碎的光亮,更是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仙气,青年明明笑着,但眉宇间却有几分愁苦,无端惹人怜爱,他的长相算不得格外出挑,但谁让有个“万人迷”的属性。
紧跟着,饱览韶安仙君风采后的人同时将目光挪在了江昼吟身上。
换做平时,江昼吟定然会露出或自责或卑微的神情来,但他今天注定不走寻常路,对众人的注视视若无睹,收了慕洗风心情正好,“洗风,随为师上去。”
“是。”慕洗风刚应了一声,身体就被一股醇厚的灵力托起,跟着江昼吟眨眼的功夫到了高台,江昼吟拂袖落座,慕洗风不用吩咐,站在他身后。
“天资高就是傲气,他连师兄的嫡系亲传都敢凶。”江昼吟在识海中笑着跟系统说。
系统想提醒宿主有点儿不对,但它一个球,又说不出个具体。
江昼吟根本不会往偏里想,因为傅醒幽都没弄清楚他这时不时冒出来的烦躁到底因何。
这七日间慕洗风更加刻苦,好几晚不睡觉,这天清晨,慕洗风顶着一双熊猫眼风风火火往后山冲,让正好出门的江昼吟拦住了,“洗风,过来。”
慕洗风对江昼吟一万个敬重,“师尊!”
他走近些:“师尊有何吩咐?”
“回去休息。”江昼吟淡淡。
慕洗风:“啊?”
“我说回去休息。”江昼吟神色微沉,瞧着要发火:“练功不是你这么个练法,不过区区试剑大会,输了就输了,为师再授你更好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慕洗风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确害怕自己表现不好师尊会对他失望,但万万没想到师尊的态度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输了就输了。”紧跟着,头顶被一只温热的手轻抚,同拜师那日一样,登时让慕洗风心神一震,这几日来的焦躁担忧荡然无存,那股死死压抑的疲惫逐渐涌现。
“师尊……”慕洗风低声:“真的不在意弟子输掉比武?”
“不在意。”江昼吟回答。
另一间竹屋内,傅醒幽盯着江昼吟放在慕洗风脑袋上的那只手,眸色晦暗不明,他也在问自己,到底为何不高兴,然后就听江昼吟说:“你输了还有醒幽,他算上下三代内门弟子中的第一人,已经金丹,只要他能找回咱们的场子,繁云山就不算输。”
慕洗风瞪着眼睛:“对哦,还有师弟!”
江昼吟神色微变,他竟然丝毫不嫉妒。
慕洗风不仅不嫉妒,反而跟被点开了灵智似的,瞬间想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另一边的傅醒幽:“……”
江昼吟万万没想到,安抚好一个,另一个开始犯病,这次彻夜不眠的换成了傅醒幽,好在这人金丹期,完全顶得住,江昼吟也就没多说。
试剑大会开启这日,师徒三人掐着点从房间出来,江昼吟仍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风一吹就咳嗽,他将所有修为灵力都用于淬炼神魂,所以娇弱不能自理。
傅醒幽解下法袍递给江昼吟。
“为师不用。”
傅醒幽维持着这个动作,态度坚定。
江昼吟叹了口气,觉得傅醒幽小小年纪就有“霸总”风范,然而这是他的保命符,一定要哄好了,但等穿上法袍,江昼吟又发觉宽大了些,傅醒幽结丹驻容,可兔崽子还是在不停长大。
他们两年间第一次离开繁云山,清澈的风勾勒出三人温润和谐的背影,然后吹开繁茂青翠的树海,掠向浩渺天空。
眼前的白玉石阶层层叠叠浩荡而上,没入云雾映衬下巍峨耸立的正宫大殿。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配方,区别在于试剑大会的人没“择玉大典”那么多,只是出类拔萃的新一批内门弟子的测试。
时辰尚早,江昼吟跟老年人锻炼身体似的一步步往上走,向后半步左右分别跟着傅醒幽跟慕洗风。
修真界似乎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入门向道,就要学以致用,例如此刻,头顶流光纷飞,大家能御剑或者有法器的都不会委屈自己,甚至还要在空中隐隐较量一番,然后较量的众人一瞥见底下行走的那师徒三人,不免愕然,这就导致一群流光到了江昼吟的头顶,总要卡上一卡,也算是一大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