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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林百户,你可知主家现在家主的姓名?”
“现在是何人主事?”
在林百户想要告辞离开时,易尘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出口询问道。
到现在他连主家的基本信息与喜好都不知道,这样可不好开展业务啊。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这可是他义成子道长走向高端丧葬市场的的第一步,活还是得做得精细些。
林百户闻言这才停下脚步,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这才回道:“现在王家一共有两房,托请我父亲的是二房的那一支,也是其他郡城镇安司中的一位千户,不过他人现在因为有紧急公务,脱不开身。”
“至于大房,则是守在家中,大房家主姓王名霸,王家在平安郡十分显贵,乃是大户,道长进了城随便找个人打听下便是。”
易尘:“.….”
“竟然叫王霸?”
“怎么了?道长,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林正义好奇的问道。
从易尘的语气当中,他听到了一丝诧异。
易尘讪笑了几声,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糊弄了过去。
王霸这名字好哇。
听着就长寿。
跟季团练的名字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时瑜亮。
不过这种吐槽的心里话自然是不适宜对林正义直说的。
能直说的那还能叫心里话吗?
不多时,林百户揣着一包隐龙观特产板栗便翻身上马,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要忙着去给易尘查探恶虎帮幕后之人一事去了,毕竟他老爹可是叮嘱他了,这事得放在心上去办,一定要把人情给坐瓷实了。
但是又不能太快……
“茶水都不喝一口,林百户这人能处,是个好人呐。”易尘看着林百户风尘仆仆的面容,好像更显老成了,忍不住内心感叹道,随即转身回到了隐龙观内。
有些关键的事,他还是要交代一下青云子的。
“师弟,如果可能的话,我隐龙观周边的土地,你要尽可能的把地契拿到手,能买则买,应买尽买。”
“荒地也要买,一定要有地契,价格略高个市价一两成也无所谓。”
“有什么麻烦就去跟张捕头商量,张捕头不行就去找县尊协调,现在你师兄这张脸在丰云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将青云子叫到一边,易尘狗狗祟祟的叮嘱他道。
“啊?师兄,荒地值个什么钱,废那银子干嘛。”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听师兄的话,能买则买,地契一定要拿到手。”
“一定要多找几个中人做个见证。”
青云子不懂其中的妙处,他还能不懂吗?
如今的世道,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安全啊。
君不见就因为有着八卦摄邪宝镜的存在,丰云县城内的房价都涨到什么程度了。
等以后他隐龙观兴旺起来,住隐龙观周边不得比城里强?
以易道长惊人的给行业赋能的能力,和堪比真君的运营能力,青云子以后会被如山如海的财富给吓死。
所以得提前布局吸筹,黑了心肝的易道长岂能让别人占这个便宜。
荒地的价格买入,炒成黄金的价格再卖出去,你还挑不出理来,堪比抢钱,这才是手段。
到时候你还别嫌贵,你不买有的是人买,我还得捂盘摇号。
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恒强,赢家通吃,财富越积聚,对周边的虹吸能力就越强。
只要运营得当,易尘自信以自己割韭菜的手段,可以让那些富户心甘情愿的供奉上银子,他们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顶礼膜拜。
割韭菜的最高境界就是拔了毛还不让鹅叫,易尘对此还是颇有心得,他有一百种割韭菜的姿势让异界之人领教一下来自蓝星的智慧。
给他们一点点小小的蓝星震撼。
道长的镰刀,向来很快。
而且这一世,他已经不惧泥头车了。
他的刀,更利。
现在还只是第一种而已。
桀桀桀。
不过易尘自然也看得很清楚,这种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财富也得跟自身的实力相匹配,不然你就是头肉猪而已。
只有随着他实力愈发强大,他工具箱当中的镰刀才会一把又一把的放出来。
实力才是根本,财富则是实力的助推器。
他并不会被财富迷晕了眼,最终为他人作嫁衣裳。
光大隐龙观这个项目,易尘心中早已有轮廓,蓝图已经勾勒好,饭会一口一口吃。
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这种道理他心中是门清的。
“师弟还是太年轻啊,还不知道大盗不操戈的道理,拿着刀枪抢劫的都是做小买卖的,真正的大买卖,他想都没想过。”
易尘看着青云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内心暗自感叹道。
光大隐龙观是白云子的遗愿,那么,也就是易尘的心愿了。
如今,可以开始慢慢打基础了。
割韭菜只是易尘的手段,他最终的目的可不是如此狭隘。
他希望在隐龙观势力辐射范围内,创造一个世界。
一个想躺平的人便能躺平,想奋斗的人也能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既能容纳豺狼的嘶吼,又能抚慰弱者的悲鸣的世界。
如果未来真有一天,他侥幸不死,实力凌绝天下,他便会如此去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
这是他上辈子想要看到的世界。
这也是白云子一直希望看到的世界。
没人比他更懂自己那迂腐的师尊。
到了那时,割韭菜不过是再分配的手段而已。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还是先割起来吧。”
“财雄势才大,势大人才多,人多财更雄,希望能如此循环起来。”
“强者才有话语权,才能定义这个世界。”
“所以首先,我得成为一名强者,一名真正的强者。”
“强到没有人可以无视我的意志。”
易尘望着隐龙观外的荒地,双拳紧握,一时间思绪万千。
易观主为了隐龙观的发展真是操碎了心,虽然他的最终设想无比宏伟,不过这些美好蓝图跟给投资人看的ppt一般,最终落地不知道又能做成几分,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兴许一年后他就死于阴府之手直接破产了呢,世事无常。
取之其上,得之其中,取之其中,得之其下,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前世圣经有言,凡有的,还要给予他更多,凡没有的,连他仅有的那部分也要拿走。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世界本就残酷。
人力可胜天吗?易尘不知道。
毕竟他还未曾听过有人敌过邹期律的。
那样的世界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事情可以先做起来。
比如他先把钱从有钱人手中割过来,再高价请人做工,带动周边人群收入,也算另外一种取之于人,用之于人了吧。
钱如水,只有流动起来才有用,放在银窖藏起来只能让银子发黑长毛,一无是处。
水利万物,流到底层人手中,就是甘泉,就是大善。
毕竟底层人真的穷得跟大狼狗一般,都要渴死了,一般喝不到多少水。
道长割富人,再把钱撒出去,分给穷人,隐龙观得到了发展,穷人得到了超过预期的金钱改善生活,富人得到了道长画的大饼。
这才是完美的循环。
卧槽,三赢啊。
易尘瞬间完成了逻辑闭环。
把个人利益、师傅遗愿与道观发展高度统一了起来。
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老子真是一个天才。”
“师傅你看,我真的行仁义之道了呀。”
“虽然我心重手黑,砍人,卖霸王鸡,割韭菜,但是我知道我是个好道长。”
看着观外的荒地,易尘如同看到了黄金一般,他兴奋的搓了搓手,转头便回到了屋内。
《随心道长易尘青云子全文》精彩片段
“对了,林百户,你可知主家现在家主的姓名?”
“现在是何人主事?”
在林百户想要告辞离开时,易尘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出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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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这可是他义成子道长走向高端丧葬市场的的第一步,活还是得做得精细些。
林百户闻言这才停下脚步,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这才回道:“现在王家一共有两房,托请我父亲的是二房的那一支,也是其他郡城镇安司中的一位千户,不过他人现在因为有紧急公务,脱不开身。”
“至于大房,则是守在家中,大房家主姓王名霸,王家在平安郡十分显贵,乃是大户,道长进了城随便找个人打听下便是。”
易尘:“.….”
“竟然叫王霸?”
“怎么了?道长,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林正义好奇的问道。
从易尘的语气当中,他听到了一丝诧异。
易尘讪笑了几声,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糊弄了过去。
王霸这名字好哇。
听着就长寿。
跟季团练的名字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时瑜亮。
不过这种吐槽的心里话自然是不适宜对林正义直说的。
能直说的那还能叫心里话吗?
不多时,林百户揣着一包隐龙观特产板栗便翻身上马,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要忙着去给易尘查探恶虎帮幕后之人一事去了,毕竟他老爹可是叮嘱他了,这事得放在心上去办,一定要把人情给坐瓷实了。
但是又不能太快……
“茶水都不喝一口,林百户这人能处,是个好人呐。”易尘看着林百户风尘仆仆的面容,好像更显老成了,忍不住内心感叹道,随即转身回到了隐龙观内。
有些关键的事,他还是要交代一下青云子的。
“师弟,如果可能的话,我隐龙观周边的土地,你要尽可能的把地契拿到手,能买则买,应买尽买。”
“荒地也要买,一定要有地契,价格略高个市价一两成也无所谓。”
“有什么麻烦就去跟张捕头商量,张捕头不行就去找县尊协调,现在你师兄这张脸在丰云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将青云子叫到一边,易尘狗狗祟祟的叮嘱他道。
“啊?师兄,荒地值个什么钱,废那银子干嘛。”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听师兄的话,能买则买,地契一定要拿到手。”
“一定要多找几个中人做个见证。”
青云子不懂其中的妙处,他还能不懂吗?
如今的世道,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安全啊。
君不见就因为有着八卦摄邪宝镜的存在,丰云县城内的房价都涨到什么程度了。
等以后他隐龙观兴旺起来,住隐龙观周边不得比城里强?
以易道长惊人的给行业赋能的能力,和堪比真君的运营能力,青云子以后会被如山如海的财富给吓死。
所以得提前布局吸筹,黑了心肝的易道长岂能让别人占这个便宜。
荒地的价格买入,炒成黄金的价格再卖出去,你还挑不出理来,堪比抢钱,这才是手段。
到时候你还别嫌贵,你不买有的是人买,我还得捂盘摇号。
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恒强,赢家通吃,财富越积聚,对周边的虹吸能力就越强。
只要运营得当,易尘自信以自己割韭菜的手段,可以让那些富户心甘情愿的供奉上银子,他们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顶礼膜拜。
割韭菜的最高境界就是拔了毛还不让鹅叫,易尘对此还是颇有心得,他有一百种割韭菜的姿势让异界之人领教一下来自蓝星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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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的镰刀,向来很快。
而且这一世,他已经不惧泥头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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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只是第一种而已。
桀桀桀。
不过易尘自然也看得很清楚,这种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财富也得跟自身的实力相匹配,不然你就是头肉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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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才是根本,财富则是实力的助推器。
他并不会被财富迷晕了眼,最终为他人作嫁衣裳。
光大隐龙观这个项目,易尘心中早已有轮廓,蓝图已经勾勒好,饭会一口一口吃。
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这种道理他心中是门清的。
“师弟还是太年轻啊,还不知道大盗不操戈的道理,拿着刀枪抢劫的都是做小买卖的,真正的大买卖,他想都没想过。”
易尘看着青云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内心暗自感叹道。
光大隐龙观是白云子的遗愿,那么,也就是易尘的心愿了。
如今,可以开始慢慢打基础了。
割韭菜只是易尘的手段,他最终的目的可不是如此狭隘。
他希望在隐龙观势力辐射范围内,创造一个世界。
一个想躺平的人便能躺平,想奋斗的人也能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既能容纳豺狼的嘶吼,又能抚慰弱者的悲鸣的世界。
如果未来真有一天,他侥幸不死,实力凌绝天下,他便会如此去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
这是他上辈子想要看到的世界。
这也是白云子一直希望看到的世界。
没人比他更懂自己那迂腐的师尊。
到了那时,割韭菜不过是再分配的手段而已。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还是先割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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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首先,我得成为一名强者,一名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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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尘望着隐龙观外的荒地,双拳紧握,一时间思绪万千。
易观主为了隐龙观的发展真是操碎了心,虽然他的最终设想无比宏伟,不过这些美好蓝图跟给投资人看的ppt一般,最终落地不知道又能做成几分,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兴许一年后他就死于阴府之手直接破产了呢,世事无常。
取之其上,得之其中,取之其中,得之其下,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前世圣经有言,凡有的,还要给予他更多,凡没有的,连他仅有的那部分也要拿走。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世界本就残酷。
人力可胜天吗?易尘不知道。
毕竟他还未曾听过有人敌过邹期律的。
那样的世界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事情可以先做起来。
比如他先把钱从有钱人手中割过来,再高价请人做工,带动周边人群收入,也算另外一种取之于人,用之于人了吧。
钱如水,只有流动起来才有用,放在银窖藏起来只能让银子发黑长毛,一无是处。
水利万物,流到底层人手中,就是甘泉,就是大善。
毕竟底层人真的穷得跟大狼狗一般,都要渴死了,一般喝不到多少水。
道长割富人,再把钱撒出去,分给穷人,隐龙观得到了发展,穷人得到了超过预期的金钱改善生活,富人得到了道长画的大饼。
这才是完美的循环。
卧槽,三赢啊。
易尘瞬间完成了逻辑闭环。
把个人利益、师傅遗愿与道观发展高度统一了起来。
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老子真是一个天才。”
“师傅你看,我真的行仁义之道了呀。”
“虽然我心重手黑,砍人,卖霸王鸡,割韭菜,但是我知道我是个好道长。”
看着观外的荒地,易尘如同看到了黄金一般,他兴奋的搓了搓手,转头便回到了屋内。
做人,得能屈能伸!
易道长如是说。
然而‘黑袍’并没有回应易尘的话。只是继续用冷漠的目光盯着他。
“那我走?”
“说出来道友可能不信,我是无意中卷进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口风很严的。”
一个小小的后撤步,易尘腆着脸继续试探着说道。
之前的狂霸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得人畜无害。
如果有得选,他真的不想与眼前这位气势惊人的新‘黑袍’放对厮杀。
夫战,讲究的是一个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战斗,是要讲收益的。
只有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利益,君不见代理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
如果战前自己的利益算100,战斗成本-20,战斗收获+5.
那么这场战斗便是亏本的买卖。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便是这个道理,打到最后自己破产。
亏本买卖做多了,跟谁都想碰一碰,其实就是在给自己不断放血。
以史为鉴,这一仗,易尘是真不想打。
眼前的‘黑袍’人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不说,易尘到现在都搞不清,哪怕自己把黑袍给杀了,他是算人还是算邪祟?有无深红点入账?
风险无限大,收益不确定,这可不是啥好买卖啊。
此时,‘黑袍’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漠然的目光仔细的朝着易尘上下打量了一眼,仿佛想把易尘给看透一般。
“有趣,没想到纯阳之道修行者当中竟然出了小道长这么一号底线如此灵活的人物。”
“小道长如何看待外界我尸神教祖师万化真君的那些传闻?”
易尘沉默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尸神道挚诚己道,向道之心甚坚,贫道佩服之至。”
“当年万化真君大开山门,广收门徒,虽然集众人智慧,声势浩大,但是难免不了良莠不齐。”
“有些害群之马打着教派的名义,不求甚解,就想着走捷径,路才越走越偏,越走越邪。”
“嗯,就是这样。”
“真君的本意是好的,都怪下面的人把经给念歪了啊。”
“哈哈哈。”黑袍忽然神经质一般抚掌大笑起来。
“说得好!”
“道长这样的人才,合该入我尸神教啊。”
“我愿收道长为徒,入我门墙,为我教第一圣子,神功妙法,洞天福地,天材地宝,醇酒美人,予取予求。”
“道长,愿否?”
“此事断然不可能!”这一次,一向油滑的易尘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这个回答甚至让那‘黑袍’人都为之一愣。
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虽然易尘的底线低得令人发指,但是他毕竟还是有底线的。
他上辈子一门心思往上爬,经历了无数的尔虞我诈和背叛,可是,割韭菜从来不割穷人…..
他算计的也都是同为名利场上的肉食动物。
既然上了牌桌,那么便生死各安天命,这韭菜他割得心安理得。
这就是他的底线。
前世他也是苦出身,割穷人的钱,造孽啊。
割肉食动物的钱,那是你技不如人,他心安理得。
这也是之前他灭了恶虎帮没有刮地三尺的原因之一。
一个镇级的小黑帮,在帮主和骨干基本被他手太快给弄死之后,普通帮众和几个中低层干部能有几个大钱?
混黑帮的有今天没明天,花钱大手大脚,基本就剩不下几个钱。
都混黑帮了,要么就是喜欢吃喝嫖赌,要么就是生活所迫,要养家糊口的人。
又不是三流话本小说,捞偏门的天天带着全副身家在外面浪,武林高手随身携带自己修炼的武功秘籍,生怕自己死了仇家捞不到。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富人才惜命,越是中底层牛马,越是舍命不舍财,狡兔三窟。
毕竟,周树人说过,骗我的感情可以,骗我的钱,不行。
普通人一辈子才能赚几个钱啊,被骗感情还能捏着鼻子认了,钱没了可就生不如死了。
那一天晚上,易尘就见识到了。
在二八定理下,中高层拿走大部分利润,恶虎帮剩下的大部分普通帮众,不说家徒四壁吧,至少也称得上穷得荡气回肠。
易尘实在没有蚊子腿上刮油,挨个拷打的闲工夫,索性全噶了。
他们用命保住的钱就当留给他们家人了吧。
毕竟,道长不割穷人。
因为他赚钱的路子多的是。
而知恩图报,则是他的第二条底线。
回想十年前,他刚穿越过来时,浪荡无依,身体又弱,都沦落到跟野狗抢饭吃的境地了,踏马的,他还没抢过,最后饿晕在了雪窝子里,要不是他师傅白云子,他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是白云子把他捞了起来,那个高大的老人,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温暖与慰藉。
给他饭吃,教他练功,视如己出,并无索取,只有付出。
虽然白云子既迂且圣母,但是他对易尘真是没得说。
君投之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
易尘的底线虽然既灵活又摇摆,但是终究还是有底的。
“拒绝?”
“你知道你在失去什么吗?”
‘黑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贫道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做不出忘恩负义、背弃誓言之事。”
易尘脸上没有了任何轻佻的神色,他此时无比的正经,一字一顿的说道。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然恐怖有甚于死者。
那便是,心灵浪荡无依,随风飘荡,任意东西!
心灵没有锚定,没有原则,随时可以变成任何形状,那么,谁是你,你又是谁?
哪怕是禽兽,也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
但是,人,活着,不能只是为了活着,总得有些坚持,有些比生命更加崇高的东西。
道长喜欢算账,不做亏本买卖,然而,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是不能以利益得失计算的。
“哈哈哈,我以为小道长是一个人才。”
“没想到不过又是一个迂腐之辈。”
“冥顽不灵,不知进退,不识天时。”
‘黑袍’面容一冷,单手握拳,以一种易尘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拳重重的轰击在了他的胃部。
在拳头打击到易尘身上的那一刻,他宛如见到了送他来这个世界的泥头车一般。
嘭!
巨力袭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五脏震得翻江倒海,在地上滑行十余米。
“你,服吗?”
‘黑袍’冷然道。
易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依旧高高的昂着头颅,他慢慢的爬了起来,脊背依旧无比的挺直,宛如一把神剑笔直的对着天空。
“老子还是不服!”
回到道观,易尘没有马上就回去睡觉,而是来到了正殿内,掏出张捕头孝敬给祖师爷的那一锭银子,他想了一下,掰了一半放入功德箱后,这才去后院冲了个凉。
那水滴型的血色印记,宛如附骨之疽一般长在了他身上,皮肤都快搓烂了都搞不掉,易尘只好无奈的回到了房间坐下。
好在虽然这血色印记跟个牛皮糖一般甩不掉,但是在易尘的感知当中,短时间之内这血色印记并不会有异动,他冥冥之中有着一份预感,一年,一年之后这血色印记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老实了。
“一年吗?一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了。”易尘低头瞅了一眼胸口的印记,透过那深沉的血红色,他隐约感知到一年后或将有大恐怖降临。
此时摆在易尘面前的有玉牌、玉册、信笺和三百两银票,十两银子。
他想了一下,把玉牌和信笺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藏好后,这才借着烛光翻开记载着老天师心血的那本玉册,打开来仔细研读。
这《阴阳洞神瞳术》果然不凡,构思缜密,立意深远,一时间易尘看得如痴如醉,一边研读,一边伸手不停的比划,等到天明时一声鸡啼,他这才回过神来。
光幕面板上,一行小字赫然出现。
功法:阴阳洞神瞳术(已入门)
以易尘如今小纯阳功第六层的造诣,一夜之间入门张济世老天师开创的这门《阴阳洞神瞳术》倒也不算夸张。
“据老天师所说,这门功法有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修行时间太长,越往后晋阶便越难,我倒要试试。”
这阴阳洞神瞳术,易尘一番研究下来,顿感大开眼界,此术蕴含阴阳之理,洞悉之能,更兼有炼神之效,使人灵觉更加敏锐,觉险而避,值得他花重金投资。
“深红!”
易尘内心一声呐喊,唤出光幕面板,灵识朝着《阴阳洞神瞳术》背后的加号狠狠的一戳,三行小字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阴阳洞神瞳术突破到第一层需要消耗深红值5点,是否突破?是/否
阴阳洞神瞳术突破到第二层需要消耗深红值10点,是否突破?是/否
阴阳洞神瞳术突破到第三层需要消耗深红值20点,是否突破?是/否
易尘自然都是选择是。
三十五点深红点瞬间被扣除,一道磅礴的记忆蓦然出现在易尘的脑海当中。
一个年轻道人每日打坐炼气,收集晨露,洗练自身双目,后面不仅每日苦修不辍,更是在山川当中收集各种名贵药材洗练自身双瞳,修行时日愈深,他的双目愈发的清澈幽深,神光奕奕。
从青年到出现第一根白发,三十年过去,当年轻道人对着初升的紫霞吐出第一口浊气时,年轻道人的瞳孔再变,第三层《阴阳洞神瞳术》,成了。
须臾之间,一道清凉的气息出现在了易尘的眼部,对此早已有了许多经验的易尘丝毫不慌,知道这道气息是要对他的双目进行改造强化了。
易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十余秒后,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睛已经和记忆当中的年轻道人一般无二。
“嘶,借假修真,映照自身,我这金手指当真了得!”对着房间当中的铜镜易尘左右照了照,忍不住感叹道。
“今天又是努力的一天呐。”
易尘唤出自己的光幕面板,此时他身体上的改变也同步反应到了这光幕面板之上。
姓名:易尘
寿元:18/97
力量:27.0,体力:24.0,精神:31,敏捷:24(正常人数值为1)
功法:小纯阳功第六层(特质:健体,炽热,神力,辟邪,坚韧).主动技:阳极变(力量暴涨三倍,持续十分钟,过后内气、力量暂时下降为原来的七成.)
功法:阴阳洞神瞳术第三层(特质:鹰眼,夜视,阴气感知.)
被动技能:丹青画技lv1,红喜事主持lv2,白事主持lv3.厨艺lv3
源点:0(可通过锻炼刺激肉身获得,可以提升力体精敏四维数据.)
深红值:11.(可通过特殊物品或者击杀妖鬼邪物等途径获得.用以提升功法层次或者推演。)
这阴阳洞神瞳术不愧有着炼神之效,让易尘的精神属性增加了三点,甚至连敏捷都增加了一点,易尘猜测是‘神’强大后反应更加敏锐的缘故导致的。
除此之外,第三层的阴阳洞神瞳术也赋予了易尘三个特质:鹰眼、夜视和阴气感知。
每一个都十分的实用,尤其是阴气感知。
如果易尘能早点拥有这门瞳术,那斑斓虎深入的密林当中,他就不会去追,他定然能更敏锐的感知到那边的阴气,从而不会惹上阴府这种强大的诡异。
不过话说回来,他如果不是误入阴府,也不能得到老天师苦心孤诣创造出的这门瞳术,只能说是时也命也了。
下一层的阴阳洞神瞳术易尘感知了一下,晋升竟然需要四十点深红点,他很快啪的一下就将这虚拟光幕给关掉了。
第三层的阴阳洞神瞳术暂时已经够他用的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全力提升小纯阳功的境界。
没有‘灵性’练不出纯阳真力不要紧,只要他小纯阳功境界足够高,青云子不一样得被他按在地上揍?
小纯阳功才是他的立身根本,这点他认知很清楚。
同时他也很好奇,深红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哪怕小纯阳功立意再高,总也不至于能无限提升….吧。
修行结束,易尘推开窗子,此时天光熹微,他看着窗外,复盘着昨日的点滴,心中忽然对昨天突然蹿出来的那头斑斓虎的出现涌起一丝怀疑。
自己误入阴府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引诱?
那阴府到底又是何邪祟?
易尘可以肯定的是这阴府绝对不是地缚灵一般的邪祟,因为他之前跑路跑到一半时,也曾登高远望,发现那阴府竟然已经从原地蓦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过阴府显世是不是和师傅生前说的天地异变有关他就不得而知了。
老天师信笺上也说过,天地异变,前路何为。
想半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易尘索性干脆不想了,世间事,没到那个位置,多想无益。
一个棋盘上的卒子,哪怕你看清了棋局又能如何?照样身不由己,只能不停的向前拱,哪怕是过了楚河汉界的卒子,也顶多是稍稍解开了下束缚,照样不得自由。
唯有不断的强大,不断的强大,直到成为执子的棋手,那时才有选择的空间。
一如前世的普通人,毕业后进入社会,看似有很多选择,其实他们根本没得选,看似明悟了什么叫镰刀,却还是逃不过被收割的命运,看明白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这便是卒子的悲哀。
如果为了追求所谓的看明白花费太多的精力,把本该修行成长的精力也给占用了,耽误了自身的强大,那就更惨了。
生前不快乐,死后不洒脱,大抵说的便是这种。
唯有全力强大自身,才能看破之后超脱。
甚至哪怕你看不破,只要你足够强大了,你眼中之前不可逾越的火焰山,如今的你一泡尿就可以把它浇灭。
此时易尘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他此时的小纯阳功不是第六层,而是第六百六十六层的话,管你背后有什么千般阴谋,万般算计,一年后他再临阴府,这阴府背后的主人也得亲自过来敬杯酒,哀求他下手轻点。
如果是六千六百六十六层的话,什么狗屁天地异变,哪怕某一天,日月坠落,世界陆沉,他也可以再造乾坤,天地朽而他不朽,日月灭而他不灭。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真有什么幕后黑手,也得挨他几下嘴巴子。
一路无话,施寿福和小翠埋的地方并不算多高,张捕头也是有功夫在身之人,两人很快便下了山。
“师傅,距离中午午宴还有点时间,我先去打探一番您交代的事,您看可好?”
经过易尘一番pua教育后,张捕头如今的主观能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很棒,加油干ヾ(◍°∇°◍)ノ゙”易尘顿首。
看着张捕头远去的背影,易尘眼睛一眯,朝着与张捕头相反的方向走去。
现在时候还早,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打探一下施寿福、小翠和吴镇长的生平,最后再与张捕头的调查结果一印证,那便稳妥了。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总不能听施寿福一人之言,他可是有言在先的,如果施老板所言非虚,那么他才会代天行罚,帮上一帮。
如果敢假言骗他。
那坟包能堆就能挖,骨灰都给你扬咯。
….
….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镇上一间小酒馆的包厢内碰面。
两相印证下,易尘确定了施寿福所言不虚,甚至还说得轻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有人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
有人面目丑陋,却心地善良。
那吴镇长看着整天笑眯眯一副万家生佛的模样,暗地里干的坏事却是罄竹难书。
把持皮货生意,压榨乡民,开设赌档、妓馆,放利子钱,以或黑或白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让别人家破人亡,再强娶别人老婆……
还诱赌,镇上有个叫贾福贵的大少就被套路得祖宅都没了,现已加入丐帮创业。
据张捕头根据熟人打听到的消息,这吴镇长不愧是色中饿鬼,竟然还…..扒灰,这在清远镇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徒儿,细说,这事我爱听。”
张捕头一愣,尬住了,师傅路子这么野的吗?
不过他很快便做好了表情管理,当即绘声绘色的把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张捕头的嘴都讲干了,把吴镇长干的那些坏事挑重点讲了一番,连苦主姓名都带上了。
他这才抽空给自己倒了一杯浊酒漱漱口润润喉咙,开口说道:
“师傅,你调查这些是要对这吴镇长出手惩戒一番?”
“这吴长寿,与县里甚至府城都勉强能攀附上点关系,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官面上可不好办呐。”
还欲再倒一杯浊酒解渴的张捕头蓦然对上了易尘平静如深海般的眸子,幽深,漆黑,仿佛能把人的心神给吸进去一般。
他倒酒的手凝滞在了半空。
易尘幽幽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徒儿,师傅今天再教你一个乖。”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好奇心太重只会害了你啊。”
“你悟了吗?”
张捕头闻言心中一寒,低着头装起了鸵鸟,对自己今天刚认的师傅又多了一层认知。
等他再抬起头时,已经见不到易尘的身影,只余下用浊酒在桌面上写的四行小字。
他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他猛的抬起头,看着易尘坐过的那个位置,此时空荡荡的,不过他却能想到自己的便宜师傅刚才是如何愤而写下这四句话的。
他猛的起身,然后又颓然坐下。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师傅啊,赏善罚恶自然是人间大善,但是管得太多,我怕你将来不得好死啊。”
“公心太重只会害了你。”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如果易尘在此能听到便宜徒弟的心声的话,他只怕会笑出了声,徒儿,你把为师想的太好了。
他不想扫天下,也没那个实力和胆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碰到了,能扫一屋,便算他尽心了。
他一直都不是传统认知上的那种好人,要不然白云子临终前说他心重手黑呢。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绝情绝性的疯子,反社会人格,他是个有底线的人,能拔一毛而利天下,他还是愿意做的。
若不是这样,以白云子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他早被白云子清理门户了。
易道长一直都是一个不好的好人,不坏的坏人,本色一直没变。
…..
…..
吴家府邸。
宴舞开始。
懂咚懂咚。
吴镇长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坐在主座的。
易尘坐在左下首,莲华法师坐在右下首,张捕头代表衙门,坐在易尘的身后,清远镇有头有脸的商贾员外们则敬陪后座,众人分席而食。
“今日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各位今天能来我吴家参加今日的宴饮,我吴长寿真是喜不自胜啊。”
易尘、莲华法师面带微笑不语,其余众人则是连道不敢。
吴长寿继续道:
“尤其是坐在下方的这位易道长,更是隐龙观白云子的高足,道法高深,为我清远镇除去了那害人邪祟,商路再次畅通,让我们一起敬义成子道长和莲华法师一杯。”
“好!”
“敬义成子道长!”
“敬莲华法师!”
气氛组众人轰然应好,一时之间马屁如潮,易尘更是酒到杯干,与众人打得火热,把张捕头看得一愣一愣的。
师傅,不愧是你。
几轮酒下来,气氛变得热烈。
易尘更是满脸酒气,端着酒杯趁机走到吴镇长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叫吴镇长老哥,以后再闹邪祟派个人来隐龙观吱一声,他一定帮他收拾得妥妥当当。
这一番话把吴镇长的牙花子都乐出来了,直呼义成子道长敞亮人,竟是连干三杯美酒,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丝微不可查的淡紫色内气在易尘拍他肩头的时候转瞬即逝。
如果易尘的小纯阳功还是第五层的话,他肯定是不敢这么干的。
但是自从易尘的小纯阳功突破到第六层后,他对纯阳内气的把握已经到了一种妙到毫巅的程度,他有把握,哪怕是莲华法师一直盯着他都未必能发现他的小动作。
吴镇长自然更加发现不了,此时酒酣耳热,易尘不着痕迹的还拍了他几记马屁,更是让他上头,他感觉自己就是今天宴会上最靓的仔。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内气已经侵蚀了他连接心脏的血管,表现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实际上却已变得脆弱,只要他异常兴奋或者服用某种助兴的药物时,心脏压力便会骤然加大。
只要其来上那么几次好玩的事,不出三天吴镇长必横死。
死因,马上风!
便是高明的仵作验尸都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想活命的方法也有,那便是禁欲养生,不动肝火不发色欲。
不过以吴镇长色中饿鬼的风闻看来,这可太难了。
“接着奏乐。”
“接着舞!”
吴镇长今天可是太开心了,他拍了拍手,又上来一批舞姬,身披薄纱,舞姿曼妙,让易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清远镇镇长,竟然如此豪富,养得起这么多舞姬。
不愧是丰云县的商业重镇,真有钱。
嗯,审美也还不错,一个眯眯眼都没有,这点易尘颇为赞许。
宴饮的时光过的很快,世上无不散之筵席,两个时辰后众人这才散场。
整个宴会的气氛一直都很好,跳舞的小姐姐跳的也好,易尘混迹其中如鱼得水,把各路大小土豪的家底大致摸了个遍,以后这些人碰到邪祟求到他隐龙观,他就知道怎么开价了23333.
至于遗憾嘛也是有的,那就是吴镇长的那个儿媳一直没有露过面。
据说是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美艳非常,可惜无缘一见,吃瓜没有吃全…..
让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易道长大感遗憾。
不过人生有点遗憾才是正常的,太过圆满反而不美,这点遗憾被风一吹,也就散去了。
吴家府邸大门外,吴镇长拉着易尘的袖子,对易尘的离去此时还颇感不舍。
他觉得这个义成子道长,真是个妙人。
说话又好听,道法又高深,好些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虽是第二次打交道,却是如相识多年的知己一般。
他递出两个信封,分别给易尘和莲华法师,说道:
“我吴某一直敬道礼佛,此番多谢道长和莲华法师之助了,这是一点点心意,还请笑纳。”
易尘笑着望了莲华法师一眼,主动接了过来。
莲华法师也笑着第二个接了过来。
有些时候细节和灵性便体现在这微不足道的地方。
虽然易尘感觉自己如今的修为可以把莲华法师吊起来打,不过莲华法师毕竟是师傅的朋友,又是老前辈了。
你好意思让老前辈主动在你之前接红包?这像话吗?
他不主动拿,莲华法师怎么拿?
大家都不拿,道观和寺庙还怎么进步?
长明灯和道观寺庙的修缮,人吃马嚼的,都要花银子的啊。
看,现在大家的气氛多融洽。
不赚狗大户的钱,你打算赚谁的钱,造孽啊。
信封一入手,那么一捏,易尘就知道,里面是两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而莲华法师的信封当中易尘目测只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便是易道长靠出众业务能力赚来的差价。
“吴镇长,太客气了,不用送了,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再会。”易尘客气的朝着吴长寿行了一个稽首礼,说道。
不过他内心默默的补上了一句,如果你还有以后的话。
一番道别后,莲华法师先行一步离开。
易尘看着面色红润的吴长寿吴镇长,捏了捏信封,笑道:“贫道略通医术,吴镇长你毕竟不比年轻时候,万不可旦旦而伐,这样对健康不利哦。”
说完还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身大笑离去。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明里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吴镇长则在身后笑的更灿烂了。
义成子道长还会说骚话,实在是妙人啊,太妙了,人妙诗也妙。
“林百户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么多人,哪怕这览秀楼是龙潭虎穴今天也得给它踏平咯。”
易尘毫不迟疑的附和着林百户的话,脚下却一动不动,就跟生了根一般。
他又不是煞笔,轰一轰大门,砍砍白皮灯笼就差不多了,还能第一个带头冲?
他才拿几个钱啊。
现在的他顶多算个外包临时工,有编制的正式工林百户就在身边,如果他还第一个朝里面冲,那就算他把脑子练成肌肉了。
在外面拿青石砖砸砸门、看看灯笼,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大麻烦,第一个朝里面踩,那是真有可能中埋伏啊。
不干,不干。
易尘心中跟明镜似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反正又不是师弟们陷落在了里面,他不着急。
林百户目光转向莲华法师,莲华法师抬头看向天空,研究起了云彩。
林百户目光转向清虚道人,这位已经闭着眼睛念起了经文。
林百户目光转向水月师太,水月师太的一双剪水之瞳也看了看林百户,没有说话。
“.…..”
“丰云县风气真差。”
“答应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利索,事到临头没一个好忽悠的,连那看似莽撞的义成子道长也是八百个心眼子。”
林百户腹诽一声,没有办法,队伍中四个日子人,他只好自己带头上了。
他一马当先,易尘四人则紧随其后,众人一起踏进了被雾气包裹住的览秀楼前厅。
刚一进入,易尘的眉头便忍不住皱了起来。
大厅内,是一地的血浆,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当中。
然而一具尸首也看不到。
大厅里面杂乱不堪,一片狼藉。
他目光朝着前方望去,前方墙壁上,一块硕大的青石砖将一个画着腮红的纸扎人穿胸而过,直直的钉死在了墙上。
那纸扎人宛如有生命一般,双手还在扑腾着抱着胸前的长条青石,似乎想把自己从墙壁当中拔出来。
不,它就是想把自己拔出来,易尘眼神一凝,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墙壁上的纸扎人已经把自己快拔出来一半了。
“真是可怜的小家伙。”
易尘这人心善,见不得邪祟受苦,于是决定帮帮它。
毕竟墙上那纸扎人的胳膊腿儿扑腾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他拔出斩龙剑,将那墙上的纸人四肢都给砍掉,剁成了人彘。
这下好了,纸人不用那么辛苦的扑腾了。
真好。
墙上的纸人这下不动了,不知道用什么染料点上去的殷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易尘。
死死的盯着。
如果易尘没猜错的话,那一块长条青砖就是他扔的,一个不小心把在雾气当中巡逻的这个纸扎人给钉墙上了。
“义成子道长,你这是何意?”水月师太见到这一幕,眉头一皱,忍不住朝着易尘发问道,毕竟他此时的行为着实有点变态了些。
然而易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出剑,一剑刺进了墙上纸人的胸膛,纸人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一丝火焰从斩龙剑与纸人身体的接触面上慢慢燃了起来,冒出阵阵黑气。
观察了两个呼吸后,又是一道剑光闪过,纸人的头颅掉落在了地上,它挂在墙上的躯壳也随之爆燃,化成一蓬火焰。
易尘注意到自己的金手指全程没有任何反应,并没有深红值入账,显然这个纸人是术法造物。
“道长是在测试这纸扎人的弱点?”
一旁观察易尘许久的莲华法师此时倒是琢磨出些味道来,开口询问道。
“师太慈悲。”
“法师慧眼无差,我确实存着试探这鬼东西弱点的心思。”
易尘脑子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解释起自己刚才动作的用意。
“这纸扎人颇有气力,我注意到即使被我以长条青砖钉死在墙上,可是到我们进来时,这鬼东西已经快把自己拔出来一半了。”
“刚刚我尝试着斩去这鬼东西的四肢,可是这纸扎人除开行动受限,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说明这鬼东西要害不在此处。”
“接着我用纯阳法剑多次刺穿这纸扎人的胸膛,哪怕当时我将自身的纯阳真力附着了一丝在长剑上时,这纸扎人除开接触面微微燃烧之外,竟然还是没受到太大伤害。”
“直到我将这纸人的头颅砍下来,这纸扎人才自动爆燃。”
清虚道长闻言皱起了眉头。
“道长的意思是,这纸扎人除开头颅几乎没有要害不说,对我等的玄门法术还有很大的抗性?”
此时,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易尘,心中也暗自钦佩。
若不是易尘提前发现这纸扎人的特点,猝不及防之下他们还真要吃大亏。
林百户此时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义成子道长实力暂时还不知道,心是真的细。
他清了清嗓子,给众人打着气:
“诸位都是才智卓绝之士,此行我有诸位相助,又多了几分胜算。”
“看来这楼内的邪祟也不过是泛泛之辈。”
“这幕后之人无谋,如果我是那幕后之人,便潜藏一队纸扎人伏兵,披坚执锐,借着雾气掩护趁机杀出,岂不美哉?”
“哈哈哈…蛤?”
忽然间,林百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大厅内的雾气像是热油锅当中加入了冷水一般,开始沸腾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大家小心。”
莲华法师低声提醒众人。
几人各自掏出家伙事纷纷也做好了准备。
水月师太、莲华法师、清虚道人三人自然还是之前的老三样。
三人当中水月师太应该和莲华法师实力差不多在炼精化气中期的样子,清虚道长实力要比二人强出一线,估计快要迈入炼精化气后期了。
林百户的法器则是一把百炼战刀,其上刻着细如蚊蝇一般的篆文,他想了下,又从胸口处掏出一张火红色的符篆,略微肉痛的拍在战刀之上。
那符篆无风自燃,瞬息间林百户手中的长刀之上慢慢出现一抹红色,这抹红色从刀尖开始蔓延,直至蔓延到护手处才停止。
这神奇的一幕让易尘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镇安司的狗大户花样就是多啊。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远方异物的飞速接近,雾气再也无法遮掩住它们的身形,两队披坚执锐的高大纸人有的拿着战刀,有的拿着链子锤,有的拿着熟铜棍,朝着他们冲来。
其速如风。
易尘四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的林百户。
他们中有人嘴巴开了光,但是他们都不会说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