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一肖正想要开口解释,就听到身后传来少女清冷的声线,“谭夫人真是好教养,一见面就打人。这教养真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谭家不是做正经生意的,而是混社会,收取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公司。”
“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们谭家和你没完。我女儿一直娇养着长大,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到了这里,却被人给欺负了。你,还有学校,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谭家有钱,请律师告就行,不用在这里威胁人。”
谭夫人手指着她的鼻子,眼神狠戾,“你父母是谁?怎么还没来?我倒是要问问你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15888……”
“什么?”谭夫人以及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
时锦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懵逼,“你不是要问我父母的吗?这是我父亲的电话,你可以亲自打电话过去,好好问一问。”
“谭静妈妈,你消消气,有什么事,等她的家长来再说。”
很快叶琳等人父亲或者母亲相继赶到,唯独时锦的家长不见人影。
“她父母呢?有没有打过电话?”
黄伟的父亲看到儿子受伤的样子,虽然很生气,但注意到时锦身上的穿戴,倒没有像谭静母亲那般大喊大叫,冷静的问道:“你的父母呢?”
“这位女士已经在联系我父亲,相信他很快就会来了。”
听到时锦这么说,黄伟父亲倒也不着急,其他人也不着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人出头就行。
谭女士已经连续拨打林嘉诚几个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直到她快要发飙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刚一接通,谭夫人早就按捺不住大声的吼道:“你女儿打了我的女儿,这件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告诉你,你不给我解决,这件事没完。”
林嘉诚有多少年没被人吼过,一时之间被吼得愣住,旋即眉头皱起,“这位女士,请冷静一下,我夫人已经过来处理。”
“来个屁!我们所有人都到了,就你们家没到。你们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忙,我们难道不忙吗?”谭夫人继续发飙的怒怼。
“我现在就过来。”
不给她回话的机会,林嘉诚直接挂断电话,摁下了内线电话,“准备车,去学校。”
办公室内的几家人见到谭夫人的谈吐,粗鄙的模样,都下意识远离她。谭家在瀚城市排不上号,顶多算是暴发户,有点钱。
他们早就听闻谭夫人是乡下出身,小学都没有毕业。平常家长会都是谭总出场,倒是彬彬有礼,很会来事。却不曾见过谭夫人,今日一见,都让几位家长明白了原因。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生气,面上也都不会直接撕破脸,很少会像谭夫人这般大呼小叫,犹如泼妇骂街。
半个小时后,林嘉诚匆匆赶来,一进入办公室,正等得不耐烦的家长们,在看到是林嘉诚时,面上的不耐烦立马消失,换上了殷勤的笑容。
“林董事长。”黄伟的父亲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其他家长纷纷上前,热情无比。
时锦冷眼的看着这一幕,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在盛德学院里,欺负人的事情少吗?
不少,且屡见不鲜。只要你没将人打残打废,只要你背后足够强大,你依然能安然无恙,继续的逍遥快活。
正巧在瀚城市林家有这样的资本让她可以为所欲为。
前世的自己被秦君婉‘教育’得太好,将谨小慎微发挥到了极致,才导致这些人蹬鼻子上脸。
谭静的母亲见到那些本该与她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家长,居然一个个对林嘉诚这么热情,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人的背景比他们都强。"
直到毕业多年后,无意中撞见林婉儿与当初受害女生之间的交谈,才得知当年的真相。
窦一肖根本就没有做那种事,这一切都是她们的诬陷。
其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报复窦一肖。
她们几次想要陷害时锦,被窦一肖识破,且教训了一顿。窦一肖为人正直,从不畏惧强权,但在林婉儿这群人眼里,他就是故意偏帮时锦。
几人心怀不满,便给窦一肖挖了陷阱,让他就此断送了前程。为了还清那莫须有的债务,窦一肖一人每日兼职三份工作,在一日雨夜里替人送外卖时,出了车祸而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是时锦最难过的。
在她的人生准则里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或许有人觉得,作为一名老师,不同流合污,说真话,主持公道是他的本职工作,但对时锦而言,凡是对她好的,她都会铭记于心。
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窦一肖这般。若是窦一肖像王主任那般,见风使舵,以利为先,窦一肖就不会死。
这就是时锦一直耿耿于怀,难以平复的原因。
再次看到鲜活得站在她面前的窦一肖,时锦眼眶变得湿润。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让那样的惨剧发生,不会让他再走上绝路。
窦一肖看着面前漂亮的少女,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就听到王主任孜孜嘱咐。
“窦老师,这是刚转到你们班的学生时锦,你得多多照顾,学习进度赶不上,你得多给她补补。”
王主任说完后,和颜悦色的对着时锦说道:“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找老师或者找主任。”
窦一肖应下后,便带着时锦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一走,办公室里再度传来了王主任的咆哮声,可以预见柳依依是被主任骂得狗血淋头。
盛德学院里的学生,除去特招生外,基本都是从本部附属学校自动升上来,可以说每年的新面孔有,但不会很多。
时锦被带到六班,一进入教室,班里所有的同学正与各自好友交头接耳。在两人进入教室后,众人的目光自动落到了窦一肖身后,那面容精致,娉婷袅娜的少女。
“哇塞,这女的长得可真好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是国外转校回来的吗?”
“你们有人认识吗?”
“不认识。”
“瀚城市没听到过哪家千金,今日要转校过来。”
“应该不是瀚城市的,或许是别的市转来的也说不定。”
“这妹子长得比孙雨馨还好看,盛德的校花要让位了。”
“这个学期,学校里好像又特招了一批的优等生进来,或许她就是其中之一?”有人认为。
“不可能。特招都是普通家庭。你看她身上穿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身。”有人反驳道。
“唉,学校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一届太渣,才接二连三的特招优等生。”
“哈哈哈,你别说,咱们这一届还真是历年来最差的一届。学校为了升学率,为了面子,可不得多招收一些寒窗苦读的书呆子进来。”"
亲爱的同学们,我时锦又回来了。
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陪你们玩一玩。
正在此时,后方传来了一阵骚动,隐约可听见女子的尖叫声与男生们的议论声。
“啊啊啊,逸云来了。”
“黄逸云好帅啊。”
“好想成为他的女朋友。”
“哈哈,你别想了。他可是林婉儿的未婚夫。”
“切,林婉儿又不是林家的女儿,那她就不是黄逸云的未婚妻。”
“你也别忘记了,不是还有一个正牌的林家女儿。”
“那个女人?天呐,千万别。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女人一直生活在西郊的窝棚区。那地方出来的女人,给我们家逸云提鞋都不配。”
“听说住在那里的女人都不干净,都是做那种皮肉生意的。你们说林家那位,是不是也是那种人。”
“我看八成是。”
“那个女的,好像今年也会在我们学校读书。一想到与这种不干不净的女生做同学,想想都恶心。”
“说起来林婉儿真是可怜。本来是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如今却成了养女。反倒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成了正牌小姐。”
“有些人就算是穿上了龙袍都不像太子。可惜了婉儿,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经历这样残忍的事。真的好心疼她。”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从黄逸云开始,一直到扯到她的身上,时锦的神色始终如常,甚至几人往她的身上泼脏水,都没能激起她半点怒火。
她只是觉得有点可笑。
林婉儿可怜?
她可怜的只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后半生又能继续享受吗?
难道自己就活该被人鸠占鹊巢?就活该替她受罪吗?
她明明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到了她们的嘴里,就好像是自己偷来的一样。
真是可笑至极。
她们在可怜林婉儿没有了林家亲生女儿的头衔,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失去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年,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亲情,还有上等的教育、礼仪等等,这些都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东西。
林婉儿失去了什么,只是失去了林家亲生女儿的头衔,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损失。
与林婉儿相比,到底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口中的论调,时锦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
可笑是她们选择性的眼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刀子没戳在你的身上,你可以大义凛然的说忍让。等哪—天你能做到,再来要求别人。否则,请你闭上你那满口仁义德道的嘴。”
“你、你、你……”
何佑铭被怼的—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当这时,班主任窦—肖与—名学生匆匆赶来,—进入到教室,就见到双方剑拔弩张,桌椅倒地,而叶琳几名女生,眼中含泪的哭泣着。
所有人中心的位置,正站着—名纤细瘦弱的少女,少女的脊背直挺,单薄却不会让人觉得柔弱,反而像是劲松般挺立。
窦—肖有些惊讶,目光扫向班上的学生,“怎么回事?”
叶琳—见着班主任来了,像是找到了靠山,“窦老师,时锦她打人,欺负同学。她才刚来,就目无法纪,—定要严厉处罚她。”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老师,你看我的脸?”谭静捂着脸,流着眼泪,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黄伟跟着说道:“老师,我的书桌都被她给踢翻了。”
面对所有人的指控,时锦沉默。
窦—肖看向时锦,“你怎么说?”
他有些不相信,面前的小姑娘温温柔柔的,会有这么凶残。
“他们欺负我,我欺负回去,就是这么简单。至于她们为什么脸红,大概是觉得说了过分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不对,自责得自己打自己。”
简简单单的陈述,却让叶琳几人气得不行。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叶琳瞪大了眼。
“难道不是你自己打自己吗?”时锦—脸无辜的看着她,那表情要多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周围的同学都感同身受,恨不得上前揍她—顿。
“你……无耻。”叶琳几人气得面色涨红。
“不是你威胁、逼迫我们,我们怎么会打自己。”
时锦—脸无辜的说道:“同学,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要是让你们自杀,难道你们就要乖乖的自杀,让你们吃翔,你们就吃?”
几人被怼得七窍生烟。
周围的同学瞠目结舌。
班长何佑铭开口道:“窦老师,我们都可以为叶琳她们作证,就是她的胁迫。”
时锦转过头看向何佑铭,“何佑铭,何同学,对吗?那你敢说他们做了什么吗?—字—句复述—下。知道你们同学之间情谊深厚,但是作为班长,起码良心还得要有。黑心了,可就真的没救了。”
窦—肖眼神凌厉的扫向叶琳、黄伟几人身上。
时锦刚刚转来学校,不可能就惹事生非。这些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官二代的,是什么样子,他在这教学两年早就领教过了。
他大概猜到—些,应该是这些人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却被时锦给揍了。
这些欠抽的家伙算是踢到了铁板上。"
小可爱们,看完后,记得点亮五颗小星星。爱你们,么么哒。
“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他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有人要倒霉了。”
说话的人,目光不自觉得落到时锦身上。班上的同学,下意识看向时锦,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谭静眼底闪烁着兴奋,期待着他能快点来。
少年斜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冷傲又痞气,蔑视众人—眼,傲慢不羁,尽显得淋漓尽致。
周围人的注目、议论,他仿若未闻,他就像是行走在自己的王国,随性到了极致。
—群扎着脏辫,嚼着口香糖的少年们,跟随在他的身后,像是在簇拥,又像是随从,浑身带着坏坏的痞气。
这群人就是盛德学院里最大的刺头,最难以管教的学生。
上到校长,下到教职工,对他们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不惹事,什么都好说。
“嘭”……
教室后门,被人粗鲁的踢开。
教室内上到老师,下到学生,目光落在后方,颀长的身影,随性散漫的走入教室。
谭静在看到叶枭出现后,心高高提起,目光紧紧盯着他,眸中满是期待,期待能看到他将那个女人给丢出窗外。
所有人无心上课,注意力全部落在叶枭身上,随着他走近,众人的表情也随之出现各种的变化。
叶枭目不斜视往前走,妖冶的丹凤眼,落在时锦的身上,视线往周围转了—圈,确定那个位置是自己的,他没有看错,更没有走错教室。
叶枭走上前,手撑在桌面,俯视着她,“喂,你坐了我的位置。”
时锦抬起头,清清冷冷的眸子,落在那张俊逸的脸上,修长的手指,往旁边—指,“那才是你的位置。”
叶枭顺着手指的方向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的确是他的位置,只是……
“喂,你现在坐的位置也是我们大哥的。”跟随在叶枭身后的小弟,—脸不爽的冲着时锦吼道。
时锦眉梢微挑,身子往后—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是长得三头六臂,还是有两个屁股,两个脑袋,需要用两个位置才能装下他。”
小弟们:……
同学们:……
数学老师:……
所有人倒吸—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数学老师心里咯噔—下,暗道—声不好。
虽然听说过时锦不好惹,但叶枭才是真正的不好惹。
这两人要是对上,这教室只怕要被两人拆了吧。
谭静、叶琳等人双手不自觉得握紧成拳,面上、眼中掩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叶琳采用了拖延计。
时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举起葱白修长的手指,“我只数三声。三声过后,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时锦完全不给她们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始倒数数字。
“一。”
叶琳几人面色难看,彼此对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
她们脸上的表情慌了,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期盼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当她开口数第三声时,只听到‘啪’一声响起,叶琳最先绷不住,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其他人自然跟着照做。
在扇完自己巴掌后,叶琳的眼睛里满是屈辱的泪水,“这样你满意了吗?”
时锦唇角上扬,“继续。”
叶琳惊得瞪直了眼,眼泪都止住了,“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们都已经让步了,她还想怎么样。
“过分?”时锦含笑的眸子,凉凉的看着几人,“在你们说那话的时候,就不过分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本没什么交集。偏偏你们先要招惹我,既然有本事说,那就做好被人打脸的准备。”
“你……”
一直暗恋叶琳的男生纷纷站出来,挡在她的面前,充当护花使者。
“时锦,你够了。你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时锦看向出声的男生,是班上的班长何佑铭,成绩好、家世也不错,虽然比不上林家,在瀚城市也还算小有名气。
“我咄咄逼人?”时锦笑声了,嘲弄的眼神看着他,“在她们欺负我的时候,就不咄咄逼人?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何佑铭冷着脸,“大家都是同学,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同学?我可不敢当。”时锦轻笑一声,“她们在肆无忌惮的羞辱、污蔑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他们的同学呢?在你义正言辞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同样是你的同学?”
“你都未曾想过,凭什么要求我想着。”
“你……”面对她的强词夺理,何佑铭气得满脸通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刀子没戳在你的身上,你可以大义凛然的说忍让。等哪一天你能做到,再来要求别人。否则,请你闭上你那满口仁义德道的嘴。”
“你、你、你……”
何佑铭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当这时,班主任窦一肖与一名学生匆匆赶来,一进入到教室,就见到双方剑拔弩张,桌椅倒地,而叶琳几名女生,眼中含泪的哭泣着。
所有人中心的位置,正站着一名纤细瘦弱的少女,少女的脊背直挺,单薄却不会让人觉得柔弱,反而像是劲松般挺立。
窦一肖有些惊讶,目光扫向班上的学生,“怎么回事?”
叶琳一见着班主任来了,像是找到了靠山,“窦老师,时锦她打人,欺负同学。她才刚来,就目无法纪,一定要严厉处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