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种田:夫君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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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就算了,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要害她的夫君是怎么回事?
尹子染无力地靠在浴桶边缘,虚弱地望向着自家夫君。
“你……是要杀我吗?”
夫君浑身一怔,目光游移,似乎不敢与她对视,“不……我没有。”
尹子染缩起来,身子轻微颤抖,“我……我刚才看见了。”
“夫人,良夜一时手滑,还请莫怪。”

《萌妻种田:夫君要害我》精彩片段

春雨朦胧,五仪山仿佛笼在一层白雾之中。
山脚下,月儿村的某处院落中,一支嫩柳抽了新芽。与之相反衬的,是破败失修的院落栅栏,滴水的茅草屋檐。
“夫人?”一个温润的声音试探地唤着她。
尹子染躺在榻上,费力地睁开眼,头晕晕沉沉。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脸流下来,她虚弱地伸手一摸,一阵惊吓。
血……尹子染微微颤抖,茫然四顾。
一个朦朦胧胧的白色身影抱着毛巾靠近,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夫人,良夜已将热水备好了。”
夫人?良夜?她明明在宿舍熬夜赶论文呀,只是太困了就趴着睡了一小会,怎么一睁开眼,就来到了这里呢!
还未看清那男子的样貌,却已被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声音轻缓,“夫人,良夜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大脑晕乎乎,一阵又一阵的。尹子染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穿着古装啊,自己是在做梦吗?难道……尹子染身子一抖,天呐,穿越这么小概率的事,不会被自己碰上了吧!
尹子染大脑钝痛,没等她开口拒绝,那男子便靠近了,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尹子染紧张地缩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领口,似乎是要解她的衣服,不知怎么地,却僵在原地,迟迟没有下手。
尹子染疑惑地看向他的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他白皙修长的手背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啊?额头又流血了吗……尹子染虚弱地伸手擦了擦脑袋。
男子一愣,纤细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募地,他猛然停下了,面色复杂地盯着尹子染,试探地喊了一声,“夫人……?”
尹子染头疼欲裂,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嗯。”
见她发丝散乱,额头破溃,却又神志不清的样子,男子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将她身上衣服除去。
尹子染觉得脸几乎要烧了起来,偏偏大脑无力,全身酸软,只能弱弱地挣扎,“不……不要”。
男子闻言一惊,手上微微停顿,便抬头去看她的脸。尹子染满面鲜血,面目狰狞,此刻手脚无力地晃着,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垂眸,压下眼中的阴郁,他一把将尹子染抱入木桶中。
水汽氤氲中,男子用吸满热水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尹子染的身体。待到尹子染放松警惕,昏昏欲睡时,他低声轻唤道,“夫人?”
尹子染眉眼耷拉着,没有回应。
男子眸光一沉,此刻,是唯一的机会。他将毛巾轻轻搭在木桶边缘,悄声地走向木桶边的陈木衣裳架子。
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男子叹了口气,心道,尹子染,你莫要怪我,一切……都只因你作恶多端,自食恶果罢了。
察觉男子突然离开,尹子染费力地抬眸,只见他白色的身影朦胧地一闪,那沉重的衣裳架子便猛地向自己面门倒下来。
尹子染一惊,慌忙撑着木桶,往右一躲,那衣裳架子便险险地擦过她的发丝,砸在了浴桶边缘。
桶中的水飞溅了一地,尹子染无力地松开手,顺着木桶壁缓缓滑下。刚刚这一躲,使出了她浑身的力气,着实是吓得不轻。
终于看清了那男子的样貌,他发丝如墨,眉目清朗,生得极为俊美,只是,那两眉间似乎总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只可惜尹子染现在无心欣赏,她无力地靠在浴桶边缘,虚弱地望向着那男子。
“你……是要杀我吗?”
男子浑身一怔,目光游移,似乎不敢与她对视,“不……我没有。”
尹子染缩起来,身子轻微颤抖,“我……我刚才看见了。”她亲眼看到,分明是他伸手一推,那架子才会倾倒的。
男子张了张口,嗓子喑哑,低着头道,“对不起夫人,怪我莽撞,不小心碰倒了架子。惊扰到了夫人,良夜难辞其咎,请夫人责罚。”
真的是这样吗?尹子染瑟缩着,虚弱地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这男子的态度好奇怪呀,既然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夫君,言语中却仿佛很惧怕她。
“尹子染,赶紧滚出来,还钱!”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男子立即擦干了手,低着眉道,“夫人,我去门外看看。”
这恶狠狠的声音是在叫她吗?尹子染吓得浑身一抖,缩在浴桶里,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似乎是一脚踢开院门的声音,接着便有个粗糙的嗓音嚷嚷道,“哟,这不是那母老虎的上门婿吗?温良夜,你家那混世霸王尹子染呢?叫她滚出来,别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
见没人应声,那人便扯着嗓门朝屋内大喊,“连我振兴赌坊的钱也敢欠?怎么的,月儿村的村霸,还敢在镇子里横行?”
尹子染吓得浑身一哆嗦,这原主竟然是个村霸,还欠着赌坊的钱?
那汉子带来的人也附和着一并叫骂,直叫人听不下去,什么“敢做不敢当,孬种。”什么“留待着买棺材”之类的,尹子染越听越心惊,原主竟惹上这种泼皮无赖。
骂声此起彼伏,正起劲呢,男子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轻柔又熨帖,“各位大哥,请问我夫人她欠了多少赌债?”
“二两银子另三百文,怎么,你家不是那母老虎做主么,你难道还有私房?”那汉子嘲笑道。
母……母老虎?尹子染颤抖着环抱住弱小的自己,她明明是只小白兔啊,前世她就读于医科大学,老师同学们对她的评价全都是温柔乖巧听话懂事……她是不是拿错穿越剧本了……尹子染欲哭无泪。
等了一会,未听见任何动静,尹子染万分紧张,一时间便只能干着急。这群坏蛋,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千万不能让他们闯进来。
忽然,听见她那夫君开了口,“这位大哥,您拿好。这是我们家仅有的二两银子,您先收下,剩下三百文,能否请您再宽限几日。”
“得,同为男人,兄弟见你混得这副可怜样,着实不忍啊,哈哈哈。”虽是这样说,那汉子却是嘲笑的口气,“那就三日!三日之后,若是再没有,可别怪我振兴赌坊心狠手辣。弟兄们,走!”
等了半晌,男子终于进了屋。他蹙着眉,神情暗淡,沉默着走近,弯着身子要将尹子染从浴桶中扶起。尹子染被这接连的阵仗惊吓得不清,大脑登时清醒了许多,只是额头还隐隐作痛。
男子冰凉的手扶住她的身子,她浑身一抖,躲了开来,脸红得像熟透的虾,“那个,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
男子听得她言语,猛然抬头看她。预想中,尹子染应是会暴怒算账,少不得一顿吵嚷,说不定大发雷霆,还要把家里打砸一通。却怎么都想不到,她竟会是这副反应,一时间呆立原地。
尹子染羞得不行,小声地问道,“请问,那个,温,呃……夫君,你可以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男子身形一震,目光惊疑地看着她,如同白日撞鬼。
尹子染见他这副反应,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他心中所想。糟了,原主是个村霸王,身边这可怜夫君应是被她欺负惯了的,自己这副有礼貌的模样,反而会吓坏他。
只好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快……快点拿来。”
温良夜这才回神,顿了顿,去给她拿了。
尹子染穿戴完毕,额头却仍然在渗血,差点把衣服弄脏,她便假装着发号施令的口气,“良、良夜,去拿些酒和纱布来。”
温良夜果然听话去拿了。尹子染在心中双手合十,罪过罪过,我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待到他拿来,尹子染对着浴桶中的水,准备处理伤口。
刚一照水,她便吓了一跳,水中倒影面部泛油,额头破溃,两面肝斑,头发如枯草般散乱,这……这不是我吧?尹子染强撑着又看了一眼,水中那清秀的五官,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好吧,她欲哭无泪,这就是她,只是丑化版的她。
抬眼看了眼温良夜,他虽面无表情地站着,却自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气质。再看自己,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不禁为这副面貌自惭形秽。
好吧,至少五官是自己的,她自我安慰。其他的,幸好自己学医,利用医学知识好好调理,应该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温良夜古怪的打量着她,见她面部表情复杂地变换着,不知她又打什么注意,只是警惕地垂手低眉站着。
尹子染感受到他的忌惮,知他刚才是有心要她命的,心中一阵紧张。
唉,这原主到底有多坏啊,惹得自己夫君都想要她命。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尹子染自忖,还是得找个借口,化解他的敌意。
于是,尹子染一边用酒轻轻擦着额头,一边状似无意地打听,“温……良夜,我可能伤到脑子了,有些记不清,这……我额头为何会流血呀?”
温良夜心中一惊,难道,她察觉了什么?不过,本就是她自己摔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便道,“你今早饮了些酒,许是有些醉,不小心撞到了。”
“原来如此,谢谢你啊。”尹子染刻意讨好他,故意面露疑惑,“我这撞得不轻,竟然有些不记事了,如今只知道我名叫尹子染,其他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良夜怔住,目光惊疑地望着她,她今日屡次三番地说些怪异的话,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夫人莫要烦忧,修养几日便会好的。”
说罢,便一个人去抬浴桶。
尹子染见他油盐不进,仿佛全然不信的样子,也无办法。又见他浴桶抬得十分费力,便也去搭把手。
乍一抱住木桶,她却觉得这桶轻得出奇,不禁面露惊讶。这木桶里边还有大半桶的水呢,她的力气几时变得这么大了!
干脆一发力,将木桶一把提起,竟然如同拿一只苹果般毫不费力。
内心一阵惊喜,原来,这原身还是个力大无穷的主,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她便又单手交换着拎着那木桶,新奇又好玩。大步朝外走,她只觉得身轻如燕,几乎可以飞起来,莫名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真气,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功夫。
尹子染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功夫的,或许还会轻功,只是自己如今忘了招式,空留了一身蛮力。
正想到兴处,温良夜跟了上来,尹子染忽然回神,差点忘了事,便不好意思得问道,“那个……良、良夜,我忘了这水该倒在哪里了。”
温良夜拦在院门口,声音轻柔,“夫人,你休息吧,让良夜去倒就是了。”
“没事,你告诉我在哪吧,我这就去倒。”尹子染正欲讨好他呢,怎会让他费力。
温良夜却是踌躇了一会,“夫人,你额头正伤着,还是让良夜去吧。”
“不碍事,我都包起来了,现下也不疼了。”尹子染甩甩头,毫不在意,“你抬着费力呢,我力气大,没事。”
温良夜古怪地看着她,神色颇有些不自然,也不说话,只是呆站在院门处。
尹子染心想,他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忍叫他为难,只好作罢。放下木桶,“那你自己小心点吧。”
温良夜点头,暗自舒了口气,便费力地抬起木桶出去了。
门外不远处便有条小沟渠,温良夜一边倒水,一边思量着今日尹子染的种种怪异之处,反常必有妖,压下眸中思绪,无论如何,必要小心应对。
院子里,尹子染正待回屋,忽而听见院墙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胆子本就小,登时脚步顿住,一阵心惊。
听见那窸窣的声音仍然不停,尹子染虽然害怕,却更不敢放着这安全隐患不管。于是便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向着院墙挪去。
可这院墙虽然不高不低,却是刚好比尹子染的脑袋要高上一截。尹子染正发愁,忽然发现院墙上有一破洞,尹子染便透过那破洞,紧张地观察着外面。
忽然,她目光猛地一顿,瞥见一抹暗青色衣衫,褪色发白,背影消瘦佝偻,仿佛是个老妪。那老妪行迹可疑,勾着背蹲在墙角,头发花白,耳朵诡异地贴着尹子染家院墙,让她心中大惊。
老妪似乎正要回头,她脑海中登时警铃大作,赶紧蹲下身来。
待到那窸窣的声音消失了,她才敢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手脚发软。尹子染松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回过头,却又是一惊,只见温良夜面色阴沉地站在院门口,一言不发。
尹子染顿时心中乱跳,这人一直都是一副温温润润的样子,即便是起了杀意,面上也是淡淡的。此时忽然这副阴沉面孔,尹有些害怕,却见他立即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样子,细致地将浴桶周身冲洗了几遍,端了回去。
尹子染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抬脚跟了进去。想到院墙外的老妪,她仍然有些后怕,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良夜啊,你刚才出去倒水,有没有看见一个青色衣衫鬼鬼祟祟的老妇人?”
温良夜正抹着桌子,手一顿,面上如常道,“什么老妇人?良夜未曾看见。”
“啊?就在我们院墙外呢,我觉得她行迹十分可疑。”尹子染担忧道。
“许是别家的大娘经过吧。”温良夜认真地擦着桌子,恍若毫不在意。
尹子染还想说什么,见他不欲多言的样子,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日头渐渐西斜,阳光似乎有些燥热,尹子染眼皮打架、昏昏欲睡,温良夜见状,便温和地说道,“夫人,我伺候你午睡吧。”
闻言,她倏然一惊,早些时候,他也是这样温良无害地说了句,夫人,我伺候你沐浴吧。这会子回想起来,简直毛骨悚然。尹子染唯恐他故技重施,再一次暗算自己,便哆哆嗦嗦道,“不、不、不用,午睡有什么需要伺候的,你且去歇着吧。”
温良夜倒是没有坚持,收了桌子便出去了。
尹子染躺在榻上,舒展了身体,紧张了大半日,到了此时,精神才得以放松一小会儿。翻了个身,她得好好将思绪捋上一捋,这温良夜倒不像是个没分寸的,通身自有一股矜贵气度,并不像寻常的乡野村夫,不知怎的,竟会入赘作恶多端的村霸王家。
这原主也是个怪人,不知做了什么,竟然逼得那样性子温顺的人起了杀心。
因着怕遭温良夜的暗算,尹子染虽然困,又不敢真睡,于是只能闭着眼,眯一会,醒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尹子染察觉到天色渐暗,应是到了傍晚。支起身子,她似乎听到有人低声说话,却又听不大真切。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竖起耳朵,似乎是两个声音,一个温润的男声,应是温良夜,另一个声音苍老又低沉,似乎是个老妇人。
她立即就想到了午时院墙外的那个老妪,又想到下午问温良夜时,他故作镇定的神情,尹子染感觉一阵凉意从头窜到脚,骤然间惊恐万分。温良夜,不会是在与那老妪合谋……商量着怎么暗害她吧。
待到院内厨房传来一阵饭香,温良夜刚一推门,尹子染的身子便抖了一抖。温良夜抬眸看了她一眼,虽奇怪,倒也不敢问她什么,只是温和地说,“夫人,请用饭吧。”
尹子染闻到那阵香气,肚子忽然咕叽叫了一声,她连忙捂住。又忍不住看向那桌子,虽是清粥小菜,粥比较清而淡,那盘素炒野菜倒是做得青翠欲滴。
尹子染咽了咽口水,却唯恐温良夜在此中下毒,强自忍着饥肠辘辘,打死不敢碰筷子。
温良夜见她不下床,以为她又是像平常一样犯懒,便帮她端了个小方桌,盛了菜放在榻上,又将筷子递给她。
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饭菜,却不接筷子,温良夜垂眸,难道是怕筷子不干净,她几时讲究过这个?敛了敛眉,温良夜淡淡地说,“夫人,筷子洗净了的。”
尹子染哪里敢吃,只能推辞道,“那个,我没有胃口,有些吃不下饭,你自己吃便好了。”
温良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当着她面吃了。
尹子染静静地观赏着,这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只见温良夜举止有礼,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轻柔地握着筷子,不疾不徐地夹着菜,长得又似个神仙哥哥,吃起饭来也是儒雅非凡。不禁赞叹了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温良夜闻言,手指一抖,那青菜便从筷子中跌落。这个霸王,几时还会念诗了……
被她一直瞅着,倒是没了胃口,温良夜放下筷子,便要收拾桌子。
“这就吃饱了?”尹子染惊讶问道,“你这才吃了几口,还剩了一大半呢。”
温良夜抬眸看她,自己向来吃的少,何况,她从来只会嫌他吃得多,几时还会嫌他吃的少了?
“多吃两口吧,你那么瘦呢……”尹子染瞧着他清瘦的身子,言语间竟然有一丝不忍。
温良夜皱眉,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只得柔声答道,“夫人莫要担心,良夜确实饱了。”
尹子染无奈地看着他,“那好吧,看你身子好像挺弱的,以后可要多吃点。”
温良夜不语,只是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尹子染挠了挠头,有意示好,“我来洗吧。”
温良夜闻言,手上一顿,“夫人还是好生歇息。”
“没关系,你这一天只叫我歇,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怎么能什么都让你做呢。”尹子染讨好地去接碗筷。
温良夜一阵惊慌,筷子掉落在地,心中暗道,难道这霸王识破了什么,为何态度如此反常,强自镇定道,“还请夫人歇着吧,良夜做惯了的。”
尹子染见他似乎有些慌乱,轻声道,“那只能辛苦你了。”
温良夜不语,快步出去了。
尹子染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等了一会,见他进了厨房,才轻手轻脚的跟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隔着厨房门,蹲在墙角。
第一次做听墙角这种事,尹子染非常不习惯,却只能自我宽慰,对不住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只为保住这条小命。
厨房里传来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片刻,便有微弱的饭香味溢出。只是闻那味道,倒不像是新鲜饭菜,难道,温良夜竟然在给老妪热剩饭?

白日高悬,幸而晨起有风,也并不觉得燥热。
尹子染被王酒儿拉出门来,一路暗自观察着乡间小道,倒是十分新鲜。
出了月儿村,没走多久便看到了市集。远远望着前头熙攘热闹的人群,尹子染眸光中生出了些许恍惚,作为一个习惯了网购的现代宅女,一时竟觉得面前的鲜活场景如梦似幻。
“糖葫芦嘞~”一声吆喝响起。
尹子柒下意识转头,艳红的一串红色果子,立时便抓牢了她的视线。
王酒儿顺着她视线看去,目光落在了近前的小摊上,嘿嘿一笑,“老大,你想吃?我去给你抢来。”
不等尹子染开口,王酒儿便娴熟地揣起一副凶相,大摇大摆地便朝着那摊子走去。
瞧见他表情,尹子柒心知要坏事,立马伸手一拉,“站住!”
王酒儿壮的像头熊,寻常人奈何他不得,亏着尹子染力大无穷,扯着他后襟一拉,这才拦住了他的去势。
被拉住的人疑惑地朝她瞧来,“老大?咋啦?”
尹子染摸了一下怀里的铜板,约莫十多个,是从原主床头寻到的。虽不多,买糖葫芦大抵是够的,“我要吃我自会买,你不许多事。”
“什么?老大你脑子被驴踢了,竟要花钱买!”王酒儿一脚踩在摊子上,高声叫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对上那些视线,尹子柒脸上莫名有些尴尬。
走近摊子,尹子染瞧见摊主面上惊慌的神色,心中暗忖,许是是王酒儿这身量太过骇人?
她便掏出铜板,面上摆出了尽量亲和的微笑。
正要开口,那摊贩便苦着脸哆哆嗦嗦地哭天喊地,“祖宗饶命啊,这一早上我只赚了三十个铜板,全都给您成么,能不能别打我,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七八岁孩童……”
尹子柒笑意僵在了面上,感觉脸忽然烧得滚烫。
她试着解释,可惜无论作何解释,那摊贩都只是自顾自地跪地求饶,人群越聚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央求她放人,尹子柒顿时没了法子。
“我只是想吃糖葫芦……”她的声音盖在铺天盖地的求情声中,没有半分存在感。
到最后,她不得不选择了放弃,叹了口气,默默离开。
人群都怔住了,摊主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尹子染离开的方向,颤抖着身子问,“她走了?没打人,也没抢钱,就这么走了?”
其他人也疑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摊贩还愣在原地发抖,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了一劫。
而在更远处,一身白衣的清俊公子脊背笔直的立在树荫下,他的视线追着前头娇小的人,眸光深沉。
尹子染肚子空的厉害,偏生王酒儿还在一旁,双眼放光的盯着她,兀自喋喋不休,“老大就是老大,难怪你不许我去抢,方才你笑起来的时候,那个恐怖,莫说那摊贩,连我都胆战心惊。”
尹子染充耳未闻,径直朝前走去,只想快些逃离此处。
“老大,你瞧我是不是该这么笑,可有学得你半分精髓?”
被念得烦了,尹子染无奈转身,扬起拳头吓他。
偏他躲也不躲,只是嘿嘿傻笑。
尹子柒叹了口气,放下拳头,一路无话,终是到了码头。
码头拥挤杂乱,有艘货船正好停靠,人声鼎沸,来往人群多是埋头扛货卸货的工人,也不乏拎着鞭子的管事。
王酒儿仍然惦记着赌场,不死心地问,“老大,咱们真、真不去赌场了么?”
“不去。”
见尹子染态度坚决,他垂头丧气,“那我带你去寻洪三儿,不过,要想叫他派活给咱们,恐怕有些麻烦。”
洪三儿?尹子染眉头微蹙。
很快,她便知晓了王酒儿说的麻烦是个什么意思。
管事的叫陈旭洪,家里行三,大伙都叫他洪三儿。
陈旭洪一身灰色布衣,个头不高,方脸厚唇,他怒目瞪着尹子染,一双狭长细眼活活瞪圆了,“你、你你这……怎又来捣乱!”
尹子染总感觉,依照对方的怒气,其实是该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的。
许是顾忌王酒儿的雄壮身量,抑或是原主得罪了他?
尹子染瞧见王酒儿早知如此的表情,心头一阵乏力,可她仍不想放弃赚钱的机会。
她朝陈旭洪走近了几步,惹得对方一脸警惕的退开来,她也不恼,“我们是来做活的,不是来捣乱的,你若不信,我可以我全部身家发誓。”
她话音方落,陈旭洪的怒意却更甚,音量陡然拔高,面孔扭曲,“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无理取闹打伤了我五六个兄弟,货也被你闹得一团糟。你当我不知道?赌坊都去你家要债了,还说什么身家,当我傻么,赶紧给我滚!”
尹子染焦急地扯住他的衣袖,“别呀,就当我之前做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陈旭洪拂开她,撸起袖子,扬臂叫人,“来人,把这两个无赖给我赶走。”
十多个高壮的男子即刻凑了过来,将尹子染和王酒儿团团围住。
尹子染心底发慌,吓得往王酒儿身边避去。
她成长至今面对的都是和谐社会,哪里见过眼前这般阵仗,此刻数十个凶悍男子一脸狰狞的围上来,她浑身颤抖。
糖葫芦既吃不到就算了,可怎么她勤勤恳恳想赚钱,却连找个力气活都要挨打。
一时间尹子染只觉悲从中来,忍不住红了眼眶,“你们别动我,我不干就是了,我要回家……”
有人来拽她的手,她慌张的躲避着,手足无措,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王酒儿有心反抗,但朝尹子染看过来,却被她的眼泪惊吓得丢了魂,被人趁乱捉住。
而尹子染虽哭的委屈,拳脚却未曾闲着,先是一拳掀翻了两个要抓她手的男子,又是一脚重重踩上了后方的偷袭者,换了几声惨叫。
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经受的万般委屈一齐涌上了心头,她面色涨的通红,泪水模糊了视线。
陈旭洪急忙开口,“姑奶奶,你莫哭了,我给你派活便是。”
尹子染一怔,不知他为何改了主意。
她擦了擦眼泪,却看到自己身边躺了满地的打手,愣了一瞬,又看到距她三步之遥的地方,王酒儿一脸错愕地立着。
没想到王酒儿这么能打。
她惦念着赚钱,没空道谢,只抽噎着问陈旭洪,“你没、没骗我吧。”
陈旭洪扫了一眼自己躺在地上的十几个兄弟,耳边哀嚎声此起彼伏,他自己虽并未挨打,此刻却觉得头隐隐作痛。
半晌,陈旭洪才苦涩开口,“哪敢骗你呀,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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