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孟语澜拉住唐竹筠的袖子,改变了主意,“阿筠,我不出去了。”
“你怂什么!你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吗?”唐竹筠一听这话就来气。
“我不该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孟语澜道,“大爷没让我出去,我自己巴巴跑出去,看在有心人眼里,岂不是还想去见江北寒?”
她说过,此生不复相见,来生不复再遇。
如果唐柏心让她出去,她是听命于夫君;否则,她出去就说不清楚了。
“行吧,你顾虑得也对。”唐竹筠道,“等着,我去!我帮你会会这对渣男贱女去!”
“姑娘,还有我!”秀儿抓起洒扫的大扫帚,气势汹汹地道。
做狗腿子,就要有做狗腿子的觉悟。
真是个好丫鬟。
唐竹筠出门,就见江北寒正和唐柏心对峙,身后站着个面色发黄的瘦弱女子,看起来像个饱经风霜的乡下妇人。
“侯爷,咱们回去吧。”女子苦苦哀求,“不是我心虚,而是到底和姑娘主仆一场,何必要打她的脸?”
这竟然就是映雪。
唐竹筠笑了。
“为了抢别人男人,最后把自己弄得又老又丑,真是感天动地;要是直接操劳而死,岂不是可以得到牌坊被供起来了?”她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凉凉地道。
江北寒瞥了她一眼,面若冷霜。
唐竹筠丝毫不惧怕,反倒是眼波流转,“侯爷,我知我美,然而非礼勿视。”
江北寒对上唐柏心:“我要见孟语澜!我要让她和映雪对质!”
唐柏心冷声道:“侯爷自重!内人操持家务,不见外男。”
“孟语澜,你出来!”江北寒直接对着门内喊道,“你知道我什么性子,今日不见到你绝不罢休。”
唐竹筠:“哎哟,还侯爷呢,说这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来,我问你几句话,你要是回答得让我满意了,我帮你传话。”
“阿筠!”唐柏心道,“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我不答应。”
“大哥,你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能拿她做赌注。”唐柏心郑重道,“她不想见,也不会想听他说话。”
“啧啧啧,”唐竹筠看着映雪,“看到了吗?别说骂我孟姐姐,就是我这般说,我大哥都不愿意。你看你,我骂了就骂了,你男人呢?”
映雪抽泣着道:“只要能留在侯爷身边,我就感激不尽了。”
唐竹筠挖挖耳朵,茶成这样,江北寒好几年没品出来?眼瞎心盲的东西!
“侯爷,”她转而看向江北寒,“你口口声声要我孟姐姐出来和你这贱妻对质。那我问你,她凭什么这么做?她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赢了,你能带她走?她现在已经被皇上亲口赏赐给我大哥了。”
“她若是输了,让你心理平衡了,证明你没错,证明了你选择映雪无比正确,以后你就能心安理得过日子,是不是?”
“赢了没好处,输了便宜你,怎么就你家祖坟冒青烟,好事都是你的了?”
唐竹筠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把江北寒骂得狗血淋头。
“来来来,我再问问侯爷,”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请您用脚趾头想想,孟姐姐既然无情无义,还让映雪给你带两千两银子做什么?她扔进水里还听个响儿呢!喂了狗,却被狗反咬一口。”
“侯爷铁骨铮铮,深情如斯,拿着孟姐姐变卖家产的两千两银子,流放中吃香的喝辣的,养着贱人生一窝崽子,现在含血喷人,言辞凿凿;我孟姐姐薄情寡义,见异思迁,十九不嫁,当街撞墙,家族不容,沦为贱妾,现在无言以对,不敢相见。侯爷,我说得对吗?”
“啊,我呸!”
“口口声声来对质,你搂着贱人天天睡,你不知道她什么货色来问我们?”
“好啊,那我告诉你,你们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嘤嘤嘤?映雪你还有脸哭?来,让我猜猜,今天对质的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吧。”
“反正这件事情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孟姐姐的心意,只有你们两个清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辩到海枯石烂,也是一笔糊涂账。”
“但是为什么要来?瞧瞧这些街坊,看看那些窗户门后的眼睛,闹一场,我孟姐姐名声扫地,我大哥要是个暴躁的,少不得回去还得收拾她,让她以后都不得好。”
“而你,还有三个崽子,江北寒看不透你,你却把他摸得门清,就是捅破天,你还是三个崽子的娘,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深闺不能养悍犬,孟姐姐倒是好生厉害,竟然还养出来了一头狼。”
“映雪,是不是很得意,你逆天改命成了侯夫人,当年你跪着伺候的姑娘却成了贱妾?”
“那我告诉你,你姑娘得到过你男人的心,你却只能靠陪着他吃苦这点恩情苟且度日。你姑娘日后是我大哥手心里的宝贝,你却要日日活在你男人的猜忌之中。”
“江北寒为什么恨你姑娘至此?因爱生恨;今天的事情没人同你辩,你赢了。来日方长,我们都还年轻着,看得到下场。”
“江北寒,麻烦你有空把两千两银子还了。”
“各位街坊邻居,实在不好意思,还没请大家吃喜糖,倒是先让大家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大家也给做个见证,皇上盖棺定论的事,现在要翻腾的人,可不是我们。”
江北寒被唐竹筠一席振聋发聩的话问到无言以对,呆立当场。
映雪哭着道:“侯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心里只有侯爷,这么多年,您是知道的啊!”
唐竹筠还想说话,忽然听到晋王冷冷的声音。
“回来伺候。”
唐竹筠:!@#¥%……
这个专门扯后腿的狗男人!
没看到她状态正好,横扫一片吗?
唐柏心对江北寒拱拱手道:“侯爷,您和夫人双宿双栖,也请放过孟氏,她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两千两银子我替她做主不要了,当成贺礼送你们,也请侯爷不要恩将仇报。你不疼她,我心疼。”
门后的孟语澜,泪流满面。
“走走走啊,还真是狗,听不懂人话啊!”秀儿拿着大扫帚把尘土扫得满天飞。
《穿成恶女后每天都在洗白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不。”孟语澜拉住唐竹筠的袖子,改变了主意,“阿筠,我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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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竹筠出门,就见江北寒正和唐柏心对峙,身后站着个面色发黄的瘦弱女子,看起来像个饱经风霜的乡下妇人。
“侯爷,咱们回去吧。”女子苦苦哀求,“不是我心虚,而是到底和姑娘主仆一场,何必要打她的脸?”
这竟然就是映雪。
唐竹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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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寒瞥了她一眼,面若冷霜。
唐竹筠丝毫不惧怕,反倒是眼波流转,“侯爷,我知我美,然而非礼勿视。”
江北寒对上唐柏心:“我要见孟语澜!我要让她和映雪对质!”
唐柏心冷声道:“侯爷自重!内人操持家务,不见外男。”
“孟语澜,你出来!”江北寒直接对着门内喊道,“你知道我什么性子,今日不见到你绝不罢休。”
唐竹筠:“哎哟,还侯爷呢,说这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来,我问你几句话,你要是回答得让我满意了,我帮你传话。”
“阿筠!”唐柏心道,“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我不答应。”
“大哥,你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能拿她做赌注。”唐柏心郑重道,“她不想见,也不会想听他说话。”
“啧啧啧,”唐竹筠看着映雪,“看到了吗?别说骂我孟姐姐,就是我这般说,我大哥都不愿意。你看你,我骂了就骂了,你男人呢?”
映雪抽泣着道:“只要能留在侯爷身边,我就感激不尽了。”
唐竹筠挖挖耳朵,茶成这样,江北寒好几年没品出来?眼瞎心盲的东西!
“侯爷,”她转而看向江北寒,“你口口声声要我孟姐姐出来和你这贱妻对质。那我问你,她凭什么这么做?她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赢了,你能带她走?她现在已经被皇上亲口赏赐给我大哥了。”
“她若是输了,让你心理平衡了,证明你没错,证明了你选择映雪无比正确,以后你就能心安理得过日子,是不是?”
“赢了没好处,输了便宜你,怎么就你家祖坟冒青烟,好事都是你的了?”
唐竹筠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把江北寒骂得狗血淋头。
“来来来,我再问问侯爷,”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请您用脚趾头想想,孟姐姐既然无情无义,还让映雪给你带两千两银子做什么?她扔进水里还听个响儿呢!喂了狗,却被狗反咬一口。”
“侯爷铁骨铮铮,深情如斯,拿着孟姐姐变卖家产的两千两银子,流放中吃香的喝辣的,养着贱人生一窝崽子,现在含血喷人,言辞凿凿;我孟姐姐薄情寡义,见异思迁,十九不嫁,当街撞墙,家族不容,沦为贱妾,现在无言以对,不敢相见。侯爷,我说得对吗?”
“啊,我呸!”
“口口声声来对质,你搂着贱人天天睡,你不知道她什么货色来问我们?”
“好啊,那我告诉你,你们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嘤嘤嘤?映雪你还有脸哭?来,让我猜猜,今天对质的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吧。”
“反正这件事情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孟姐姐的心意,只有你们两个清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辩到海枯石烂,也是一笔糊涂账。”
“但是为什么要来?瞧瞧这些街坊,看看那些窗户门后的眼睛,闹一场,我孟姐姐名声扫地,我大哥要是个暴躁的,少不得回去还得收拾她,让她以后都不得好。”
“而你,还有三个崽子,江北寒看不透你,你却把他摸得门清,就是捅破天,你还是三个崽子的娘,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深闺不能养悍犬,孟姐姐倒是好生厉害,竟然还养出来了一头狼。”
“映雪,是不是很得意,你逆天改命成了侯夫人,当年你跪着伺候的姑娘却成了贱妾?”
“那我告诉你,你姑娘得到过你男人的心,你却只能靠陪着他吃苦这点恩情苟且度日。你姑娘日后是我大哥手心里的宝贝,你却要日日活在你男人的猜忌之中。”
“江北寒为什么恨你姑娘至此?因爱生恨;今天的事情没人同你辩,你赢了。来日方长,我们都还年轻着,看得到下场。”
“江北寒,麻烦你有空把两千两银子还了。”
“各位街坊邻居,实在不好意思,还没请大家吃喜糖,倒是先让大家看了这么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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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寒被唐竹筠一席振聋发聩的话问到无言以对,呆立当场。
映雪哭着道:“侯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心里只有侯爷,这么多年,您是知道的啊!”
唐竹筠还想说话,忽然听到晋王冷冷的声音。
“回来伺候。”
唐竹筠:!@#¥%……
这个专门扯后腿的狗男人!
没看到她状态正好,横扫一片吗?
唐柏心对江北寒拱拱手道:“侯爷,您和夫人双宿双栖,也请放过孟氏,她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两千两银子我替她做主不要了,当成贺礼送你们,也请侯爷不要恩将仇报。你不疼她,我心疼。”
门后的孟语澜,泪流满面。
“走走走啊,还真是狗,听不懂人话啊!”秀儿拿着大扫帚把尘土扫得满天飞。
这样好的活儿,她发扬雷锋精神让出来!
宋翠儿面红耳赤,但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跪倒在晋王面前,“翠,翠儿伺候王爷。”
唐竹筠非常快乐:“翠儿,得去茅厕,不能随地……”
宋翠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去茅厕换衣裳?那衣裳掉茅厕里怎么办?
晋王想起上次被唐竹筠扒掉裤子的事情,又想起她给自己推个烧火都嫌糙的蠢货,新仇旧恨叠加,冷笑着道:“唐竹筠,这个侧妃之位,看起来你不想要了。”
我想不想要,你还没数吗?
然而宋氏却慌了,过来推搡唐竹筠:“我就说你笨手笨脚,还不去伺候王爷?”
唐竹筠眯起眼睛:“王爷确定要我伺候?”
她要是把他伺候个三长两短,半身不遂,再不完整,确定不怪她?
晋王冷笑着往茅厕走去。
看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朝呢!
唐竹筠咬咬牙跟上。
忍字头上一把刀,等她忍不住了,这刀就不见得落哪里了。
茅厕并不宽敞,晋王这个大个子往里一站,唐竹筠就觉得很局促了,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莫名有几分脸红,一边嫌弃地贴墙,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道:“用不用我帮王爷再脱一次裤子?”
晋王冷笑着解开腰带背对着她,压低声音道:“抚掌。”
唐竹筠:啥玩意?
“抚掌,否则就是掌嘴。”
与此同时,水声哗哗。
唐竹筠:我握了个草,你尿尿还得威胁我鼓掌?
我不加油,你发挥不好?
那就鼓吧。
人家为爱鼓掌,她为了嫌弃也能鼓。
唐竹筠轻拍了一下手。
不知道晋王尴尬不尴尬,反正她这么厚脸皮的人,对上这奇怪的癖好都尴尬了。
“用力!”晋王怒道。
唐竹筠:“是。”
她用力啪啪啪鼓掌,王爷您加油,请您尿穿南墙,直抵皇宫!
晋王倒没用她伺候,自己穿好衣裳,伸手从红砖墙上抹了一把,然后往她脸上抹去。
唐竹筠:“你往我脸上抹了什么!”
他没洗手!
他小便不洗手就往她脸上抹,他的手还是潮湿的!
晋王拎着她的脖领把她推搡出去,炸毛的唐竹筠差点被他推倒,趔趄几步才站稳,回手就要挠他,却被宋氏死死抱住。
宋氏骂道:“你个小蹄子,作死了要跟王爷动手。王爷打你几个嘴巴子怎么了!你怎么就那么金贵了?”
唐竹筠:原来鼓掌是这么回事?
她看向晋王,后者正在看向瑟瑟发抖的宋翠儿,面色冰冷:“这就是王府的规矩。”
原来晋王是想吓退宋翠儿?
难道宋翠儿去找他了?
怪不得他忽然抽风来找自己麻烦,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是宋翠儿是个抖m啊!
“表妹,表妹,你害怕吗?”唐竹筠看戏不怕台高。
宋翠儿哆嗦着道:“我,我不怕,我,我听话……”
唐竹筠几乎快要笑出声了,低着头肩头一抖一抖的:“王爷,我知错了。”
她可以想象晋王现在脸色多难看。
没办法,宋翠儿就是喜欢这般伟岸男子。
晋王铩羽而归,带着荣嬷嬷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唐竹筠的错觉,她觉得荣嬷嬷也在笑。
这是晋王请来帮她的吧!
唐竹筠虽然笑晋王,但是被他解手后没洗手就摸了脸,怎么想怎么膈应这件事情。
这一局,两败俱伤。
唐竹筠洗了无数次脸,这次真把脸揉红了。
等到唐家父子回来,听宋氏说唐竹筠因为不听话被晋王掌嘴,又见唐竹筠还脸红,当即都放下筷子。
凛凛之前也没听说过,震惊万分地看向唐竹筠:“姑姑,真是王爷?”
嫣然因为玩得累,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在桌上。
“没有的事。”唐竹筠道,“都是误会,吃饭吃饭。”
唐明藩:“阿筠,不要怕,爹给你做主!”
唐柏心:“阿筠,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委曲求全?”
凛凛:“姑姑,我帮你!我再也不理王爷了!”
宋氏怒道:“你们一个个的失心疯了不成?明明是她……”
“够了!”唐明藩一拍桌子,“娘,这件事情和您没有关系。我这就去找王爷!”
“爹,我也去。”
“我也去。”
眼看着三个男人要出门,唐竹筠第一次和宋氏达成了共识:“别去了,我真没受委屈。”
她非但没受委屈,还差点把晋王气死。
“先吃饭,吃完饭我告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三个男人都明显没什么胃口,吃完后一起来到唐竹筠的房间。
宋氏在门口想要偷听,被唐明藩撵走。
唐竹筠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道:“其实我觉得晋王是气不过我拿他挡祖母,所以……”
唐明藩眉头紧蹙:“那他也太不像话了!不行,我明日见了他,得同他好好说道说道。你现在还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他管。日后嫁到王府……”
“不是,爹,哪有什么日后啊!”唐竹筠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让您去告诉皇上我不是完璧之身吗?这要不是祖母来,这事早就完了。”
唐明藩清了清嗓子:“这事以后再说。”
“先这样吧,”他又道,“我明日和晋王说说。阿筠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受到委屈,一定得让爹知道。”
“知道了。”唐竹筠眼眶微热,笑嘻嘻地道,“那个大哥,你等等,哦,不,算了吧,没事,我和凛凛说就行。”
唐柏心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才跟着唐明藩出去。
凛凛:“姑姑,您要和我说什么?”
“就是那个,”唐竹筠蹲下来低声道,“你和王爷解手的时候,他,他怎么尿的?”
她非常介意这件事情!
凛凛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就站着岔开腿尿,怎么了姑姑?”
唐竹筠:“那,他尿到手上没?”
凛凛:“没有啊,怎么会尿到手上?”
唐竹筠:“那还好。那,你们男人那啥,还扶着吗?”
“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唐竹筠捂脸,“赶紧洗漱睡觉。”
然而过了一会儿,凛凛被唐柏心喊出去:“姑姑问你什么?”
凛凛如实地道:“问我王爷尿没尿到手上。”
唐柏心:“……”
妹妹这么不相信晋王吗?难道她今日发现了晋王有些不行?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那得可以忽略不计才能尿到手上的吧……
唐柏心非常严肃关切:“那凛凛,王爷到底尿没尿到手上?”
凛凛:“爹,你们都为什么问这个?”
“先回答爹的问题,这个很重要。”
凛凛:“没有。”
唐柏心松了口气。
晋王淡淡道:“七弟怎么来了?”
七皇子摇着折扇,皮笑肉不笑地道:“前几天想来看看小嫂子,奈何六哥藏得严实。现在看来,小嫂子国色天香,怪不得六哥藏着掖着呢!”
“到底长得小家子气,不比未来的七弟妹,面若圆盘,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晋王道。
唐竹筠忍笑忍得很辛苦。
这面若圆盘的形容让她想起来了,赏花宴那日,她其实是见过这位准皇子妃祈氏的。
祈氏脸大肤白,远远看去像个白面馒头似的。
前身当时也觉得,这样的人能嫁给王爷,她也能,所以才险些爬了晋王的床。
瞧瞧,晋王这嘴损起来,也真够人喝一壶。
七皇子恼怒,对上的却是唐竹筠:“我听说小嫂子从前名声可不怎么好,现在跟了我六哥,以后得珍惜,别给我六哥丢脸。”
哎呀,掐不过晋王你挑软柿子捏?
瞎了你狗眼!
唐竹筠微笑:“七爷教训得是……从前年轻不懂事,饥不择食,惊扰七爷,知道七爷好祈姑娘那口,我哪里还能往前凑啊!”
“你……你说谁饥不择食?”七皇子气红了脸。
“当然是说自己了。”唐竹筠道,“我哪里敢说七爷。”
晋王道:“七弟,父皇早就和你说过,心思放在正处,男人不要搬弄口舌。我今日要带家眷去骑马,就不奉陪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唐竹筠挡在自己高大的身形后。
“六哥稍等,”七皇子道,“既然提起父皇,之前我确实爱玩闹,父皇让我多和六哥学习。我最近勤学苦练,六哥指点指点我?浪费不了六哥很长时间。”
唐竹筠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
——他是来试探晋王有没有受伤的。
果然,七皇子继续道:“前几天从你这里出去大哥遇刺,我吓了一大跳,回去就奋发图强,很是练了几天呢!”
太子遇刺?晋王竟然是去刺杀太子的?
可是为什么?唐竹筠缓缓地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七弟慎言,大哥什么时候遇刺了?”
七皇子道:“哎呀我这张嘴,这不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嘛!父皇不让说出去,怕引起乱子,六哥不会去告我的状吧。”
晋王没有回答。
七皇子瞥了一眼马背上的嫣然和凛凛,摸摸下巴道:“这是唐柏心那个儿子吧。说起来,这俩小的也挺有缘分的,都有爹没有娘。”
唐竹筠气得胸脯起伏。
今天不教训教训这厮,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来,不耽误六哥时间,请六哥赐教。”
晋王没有立刻回答,宋景阳站出来道:“七爷,属下不才,陪您过几招。”
唐竹筠第一次觉得狗腿子出来不是洒狗血,而是真的有用。
她也不担心宋景阳不是七皇子的对手。
老实说,以她毒辣的眼睛,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七皇子脚步虚浮,眼底青黑,完全就是她潜在的大客户——他肾虚啊,需要大补!
知道要娶祈氏之后,七皇子估计也开始报复“消费”了,下次她得让清风给七皇子推荐一下她的“唐氏神药”。
七皇子勃然色变:“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和我交手!”
看着宋景阳涨红的脸,晋王道:“景阳,退下。”
唐竹筠伸手拉了晋王一把,自己带着微笑上前,一直走到七皇子面前才停下,仰头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七爷,您别纠缠了。您要是实在心里憋着一股气,要不我陪您?”
七皇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唐竹筠前倨后恭,现在当着晋王的面勾引自己?
但是能甩晋王耳光,他当然干了。
“好啊,那你就……”
话音刚落,唐竹筠伸手抓住他的双臂,肩顶腿别,众人还没从懵逼中醒过来,只听“砰”的一声,七皇子已经被完全摔倒在地上,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唐竹筠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之后,对七皇子勾勾手指,笑盈盈地道:“七爷来啊,您别装了,我那点子力气,您就躺下,这不是碰瓷儿吗?我只是个小侍妾,回头我们王爷怪罪起来,我可承担不起。”
七皇子的随从一拥而上,这个喊着爷,那个喊着找太医,七皇子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像只死鱼,浑身疼得都要散架了,更多的是震惊。
她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就躺下了?
唐竹筠心里暗爽:你骂晋王怎么都行,敢骂我的孩子,找抽!
她装模作样地回到晋王身前:“王爷,好怕怕。这是七爷让我陪他过招的,大家都听到了,真不怪我啊。”
晋王嘴角勾起,“不怪你,七弟和你闹着玩的。”
说完,他上前把七皇子拉起来,假惺惺地道:“七弟,不要调皮了,她多大点力气,你这样说出去让人笑话。好了,快起来,我们先走了。”
七皇子呻吟着,脑子也晕乎乎的,都忘了说什么,然后就见到晋王把唐竹筠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个侍卫各自带着孩子,众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和懵逼的他。
唐竹筠坐在晋王身前有点慌:“王爷,你的伤口没裂开吧。”
这厮怎么想的,要逞强把她抱上马。
万一伤口裂开,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无事,你抓紧了。”晋王声音带笑。
到了城郊宽敞的马场,侍卫牵着马带着两个孩子慢慢绕圈,晋王则带着唐竹筠在凉棚暂歇。
“你可知道,七皇子他小肚鸡肠,最是记仇?”
唐竹筠理直气壮:“我还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呢!”
“得罪了他,以后他会找你麻烦。”
“我在后院,他能跑到晋王府后院闹事?”
那除非晋王死了。
“再说,我求饶他就能放过我?”唐竹筠冷笑,“难道我现在还能和王爷撇清吗?”
晋王:“你总算聪明了一次。你身上有功夫?”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你眉飞色舞?
晋王心情也很好,第一次不是他怼上七皇子,而是有人帮他。
他自来了京城,向来都是孤独迎战,身后空无一人,哪怕父皇,也从来都不是他的后盾。
唐竹筠:“说那些也没用了,怕得罪也得罪了,以后王爷出息点,我父兄出息点,谁也踩不到我头上。来,脱衣裳,我看看……”
晋王不动,她气得跺脚:“我让你脱衣裳!你不脱,我给你脱了!”
宋景阳端了茶水过来,远远听见这一句,脚底抹油就要溜。
唐竹筠太彪悍了,王爷您就从了吧!
嫣然是哭着回来的,跑进来就抱着唐竹筠的腿哭得全身发抖。
身后凛凛跟着跑回来,一脸气愤。
再往后,是晋王阴沉的脸。
唐竹筠抱起嫣然在榻上坐下,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道:“不哭不哭,哭的时候咱们嫣然就不好看了。”
嫣然抽抽搭搭地道:“姐姐,我不要回王府,除非你也去王府。”
唐竹筠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她的“非分举动”,让晋王觉得不能把女儿交给她这样的人。
她狠狠瞪了晋王一眼,然后柔声安抚嫣然:“没有的事,没人强迫你回王府。你在姐姐家不住得挺好吗?”
一方面她得等着晋王的银子填坑,另一方面她还也真不放心嫣然。
晋王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但是到底投鼠忌器,没有说话。
凛凛指着晋王道:“姑姑,都是他!他非要把嫣然带走!”
唐竹筠翻译这句话:姑姑,快咬她!
在凛凛心中,她现在就是唐家战斗力的象征。
怼天怼地,就没人她不敢怼。
但是儿子啊,那到底是个亲王,如果不是嫣然的原因,他抬抬脚就把你亲娘碾死了。
唐竹筠重新给头发散乱的嫣然梳了两个小包包头,娇俏可爱——是她前世想象过的女儿样子了!
“好了,谁也不会带咱们漂亮嫣然走。跟凛凛哥哥出去玩,姐姐和你父王谈谈,好不好?”
凛凛是哥哥,她是姐姐,唐竹筠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差了辈分。
晋王面沉如水,却没有反对。
他想带走嫣然,还得唐竹筠帮忙,想想就很憋屈。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倘若不是为了嫣然,他,他早就……
嫣然怯怯地看向晋王,走过来拉了拉他衣袖,仰头道:“父王,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姐姐好吗?”
模样乖巧可爱,简直要把人的心给融化。
“没事,不怕,你父王打不过我呢!”唐竹筠笑着逗她,示意凛凛带她出去。
等两个孩子出去后,唐竹筠指着椅子道:“王爷要不要坐下说?”
晋王坐下,宋景阳自觉站到他身后,面色冷峻。
唐竹筠摸了摸鼻子道:“王爷要带走嫣然,如果是因为今天你撞见的事情,那我可以解释一下。”
“说。”
唐竹筠道:“我说我找他是为了卖药,王爷信吗?”
晋王冷笑:“卖药?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他脱成那样,是在试药?”
“试药倒是没有,但是确实启发了我。”唐竹筠大言不惭地道,“我看他肾虚,然后觉得可以给他卖药。”
“肾虚原来得这样看。”晋王冷笑连连。
他实在懒得理这个舌灿莲花的女人。
“这个,呵呵,个人本事。”唐竹筠挑眉,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样见微知著的本事的。
宋景阳:“……”
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
“嫣然现在的状况,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身体很弱,我觉得王爷为她好,就暂时把她留在我身边。”
“然后看着你青天白日,和男人苟合?”
唐竹筠拍案而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男人苟合了?眼睛不好赶紧去看大夫!”
她看在嫣然的面子上和他好好说话,真把自己当成三牲,要供起来啊!
“你说呢?”晋王冷笑,“唐竹筠,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嫣然总有好的那日!从现在开始,只要嫣然还在你身边,你想找男人,那就藏好了别让我发现,否则我就杀了那男人,不管是谁!”
唐竹筠笑得高贵冷艳:“现在我就看好王爷了!”
有本事你自杀啊!
宋景阳涨红了脸:“你,不要脸!”
唐竹筠冷笑:“少来那一套。饮食男女,谁不知道谁?别说我今日没怎么着,我就是把清风睡了又怎么样!王爷要是管好了自己,能有嫣然吗?”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管我干什么,我没让嫣然发现;现在惹她哭的,是你!”
虽说今天清风这事实在有些过了,但是那是她的错吗?
好,就算她错了,轮得到晋王来管她?
“王爷别忘了,现在嫣然住在这里,是王爷求我!”唐竹筠不客气地道,“所以我请您,对我客气一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吆五喝六的,什么玩意!
他是王爷,她也是官眷,谁怕谁啊!
谈判不欢而散,但是结果是,该怎么过继续怎么过。
晋王在这里吃瘪,心情自然不好。
宋景阳看他黑得化不开的脸色也愁,试探着道:“王爷,您先忍耐一二,谁让姑娘就喜欢她呢?属下觉得,当务之急是稳住唐竹筠,让她不再乱来。”
“有话就直说,少绕圈子。”
“是!”宋景阳道,“属下的意思是,她不就是喜欢男人吗?那就给她找个男人,稳住她。这个男人,最好听您的,越忠诚越好,而且要长得俊秀,能让唐竹筠喜欢……”
到时候,还不怕唐竹筠不乖乖听话吗?
晋王看着他若有所思。
宋景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王爷,属下就是说说,您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合适。”晋王道,“本王觉得可以一试。”
宋景阳“嘿嘿”笑了,“那这人选……”
“我看你就很好。”
宋景阳差点晕倒,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属下真不行。”
“你从小追随我,对我忠心耿耿,我觉得你最合适。”
宋景阳“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只是这……”
“你觉得唐竹筠辱没了你?”
宋景阳重重点头,把唐竹筠“打胎”的事情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遍。
“而且,属下还是童子身……不能被她糟蹋了!”
晋王被他逗笑,“起来吧,逗你玩的,我还舍不得。”
这是他的得力干将,犯不着送过去让唐竹筠糟蹋。
宋景阳长长地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王爷,属下有个人选……”
死道友不死贫道,宋景阳拼了!
她忘了什么事情?
唐竹筠真没立刻反应过来,直到凛凛偷偷做了个挥舞翅膀的动作她才恍然大悟。
“对了,咱们再买几只小鸡回家养着,到时候就不用出去买鸡蛋了。”
凛凛在外面看到毛茸茸的小黄鸡,十分喜欢,但是养鸡太脏,唐竹筠本来不愿意,然而看到凛凛哀求的目光就心软了。
这不,还要帮他在顶梁柱们面前说话。
“而且凛凛也说了,”唐竹筠笑眯眯地道,“他会帮忙洒扫。”
她所担心的,其实是家里两个男人会觉得玩物丧志。
没想到唐明藩很开明:“那就买几只。”
他想起了亡妻当年在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还总是被母亲责难。
她胆子很小,在母亲面前每每被骂得不敢说话,总是需要唐明藩帮她解围。
然而这样胆小的她,却因为自己太瘦弱,隔三差五不知道怎么能从母亲看管得严严的鸡蛋筐子里偷出个鸡蛋偷偷塞给他。
想到这些,唐明藩再也吃不下去饭,起身失落地回到自己房间。
唐柏心看着父亲的背影,面有戚戚。
唐竹筠起初不解,小声地问:“大哥,爹这是不愿意养鸡吗?那要不就算了?”
虽然让孩子高兴很重要,可是爹这样,是不是也太勉强了?
唐柏心垂眸道:“爹只是想起了娘而已,快吃饭吧。”
“哦。”
第二天,唐竹筠带着凛凛去买了鸡回来,又抓了小米倒了水,让凛凛喂鸡。
凛凛到底是个孩子,对这毛茸茸的可爱生物毫无抵挡能力,围着鸡笼玩了许久都没起身。
唐竹筠见状笑道:“凛凛,姑姑给你出个题目,你试着解一下,如何?”
学霸听到题目,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眼睛亮晶晶的:“姑姑你说!”
唐竹筠笑道:“有个笼子,里面养了鸡和兔子,一共有十二只;它们的脚则有三十四只,你知道鸡和兔子各有多少只吗?”
凛凛凝神思索,半晌后也没想出来答案。
唐竹筠对此也并不意外。
这里读书不包括数学,有个初中数学水平,那就是祖传的账房先生水平,绝大部分人知道个加减也就不错了。
这种奥数题目,对五岁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
然而凛凛不服气,道:“姑姑,您等等,我进去拿纸笔画一画,回来告诉您。”
“行,相信你一定能可以。”
凛凛也没让她失望,又磨了一刻钟,道:“姑姑,我知道了,有五只兔子七只鸡。”
唐竹筠一边揉面一边笑道:“做得不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没想到凛凛却不好意思地道:“不,我是一个个数字试出来的。如果这个数很大,我就不会了。不行,我再回去琢磨琢磨办法。”
然后唐竹筠就看着他蹬蹬蹬地跑出去。
啧啧,学霸就是学霸。
秀儿也在旁边帮忙揉面,问她:“姑娘,这些还不够吗?”
唐竹筠翻个白眼:“常饭桶要来,你说够不够?”
而且最近常志得寸进尺,非但自己来,还经常带身边的人来,多准备些总是没错的。
为了省事,她决定中午吃面条,白面和红薯面两掺,能让面条变得顺滑又爽口,再随便做几样菜就行。
不一会儿,常志的大嗓门远远出来,似乎还在和人说话。
唐竹筠:她就知道,这人一点儿也不见外。
不过看在他对自己爹忠心耿耿的份上,每次又会带东西不占便宜,还教凛凛骑马,她也就忍了。
可是大哥,你把晋王带来几个意思?
常志看到她就大嗓门地道:“妹子啊你昨天真是给我们帮了大忙,这不我们熬了个通宵,忙到现在,过来吃口饭回家睡觉。”
呵呵,敢情把这里当成了饭馆。
“你看我带谁来了?”
唐竹筠:“最近眼睛有点瞎,没认出来。”
常志:“……”
晋王淡淡地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哎呀,还挺有觉悟的。
不过她会上当吗?别的不说,就他和狗腿子算计着害自己这事,她就能记一辈子。
虽然前身也有错,但是晋王等着占便宜这事,没完。
若单单是身体上发生点啥,也还行吧,对上晋王这身材,说他占便宜那有点不客观;可是他想着算计父兄,那就是个混蛋!
常志偷偷推推她:“别不懂事,加几个菜。”
唐竹筠身子一扭,进去了,留下常志讪讪的。
晋王受了这般冷遇,竟然也没转身就走,依然跟着常志进来了。
凛凛出来给众人行礼,听说晋王来了,又小大人一般招呼晋王,让秀儿上茶水。
晋王见他手指上有未干的墨痕,便走到书桌前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凛凛诚实地道:“姑姑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怎么也解不出来。”
常志大笑:“让王爷指点指点你。”
晋王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看了几眼后竟然意外发现,他也不会。
这就尴尬了。
偏偏凛凛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
晋王道:“我也不会,你可以请教一下给你出题的人。”
唐竹筠正好进来取东西,闻言淡淡道:“让所有的兔子都站起来,两腿着地,你再想想。”
凛凛和晋王都很快想明白了。
尤其凛凛,激动地过来抱住唐竹筠的大腿:“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晋王则是惊讶,这题目竟然是唐竹筠出的?
常志打哈哈道:“太刁钻了,太刁钻了。我听说殿下写一手好字,凛凛你求求殿下,给你写一副字。”
晋王怎么都是个王爷,就算他再大老粗,也知道得罪不起。
凛凛还没开口,晋王就道:“好。”
他走到书桌前,笔走龙蛇,很快写下四个大字,然后看向旁边的唐竹筠。
唐竹筠:“看我干嘛?”
晋王:“请姑娘赏鉴。”
“我不识字。”
晋王:“……”
小样,让你卖弄,承认不如我那么难?
其实唐竹筠真的冤枉了晋王,他并没有炫耀,只是想同她交好,因为他有求于她。
所以他没带唐竹筠讨厌的宋景阳;来了之后就算唐竹筠再阴阳怪气,他也没有离开。
唐竹筠主动教凛凛打泰拳,但是她发现,自己这身体弱鸡,凛凛的身体也不算好。
想想之前家里的伙食,能好就怪了。
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只能慢慢调理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锻炼了一刻钟后,唐竹筠一边擦汗一边笑眯眯地问。
“什么都行。你能不能......算了。”凛凛欲言又止。
小屁孩,知不知道这样说话容易挨揍?
唐竹筠忍住捏他小脸的冲动,道:“我能,我当然能,姑姑是无所不能的!来,说!”
“你明日给我带饭好吗?”凛凛低头,却又用眼尾偷偷看向她,咬着嘴唇,声如蚊蚋地开口。
他很紧张,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摆。
唐竹筠顿时明白过来,定然是凛凛在学堂中也受到了歧视,很可能是吃饭的时候都吃不饱,又不好意思跟家人提起。
今日他大概察觉到了自己的转变,所以才壮着胆子提出这“过分”的要求。
“好啊!”唐竹筠笑眯眯地一口答应,然后故作夸张地道,“哎呀,我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万一我要是做不好,让你丢脸了怎么办?”
“不会的。”凛凛小声地道,“反正怎么都比现在好。”
唐竹筠听得心酸,几乎控制不住想问他,在荣王府的学堂之中究竟遭遇了什么。
可是她控制住了。
她和他,还没有那么熟。
唐竹筠像之前一样做了丰盛的饭菜,看得出来,父兄对她现状都极为满意。
如果说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他们的目光中总有一种怀疑和担心,大概怕她三分钟热血,很快又会打回原形吧。
第二天早上,凛凛起得很早,衣裳还没有穿好就兴冲冲地跑到厨房里。
唐竹筠正在捏馄饨,双手灵巧地翻转揉捏,一个个圆鼓鼓似元宝的馄饨就整整齐齐码放在案板上。
“这么早就醒了?秀儿,你去倒水照顾凛凛洗漱。”
“你在做饺子?”凛凛脸上有失望之色。
“是馄饨,鸡丝馄饨。”唐竹筠道,“一会儿用鸡汤煮,给你多加香菜,如何?”
凛凛点点头,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然而他没有找到,眼神顿时失落起来,也有些生气。
这人明明昨日答应过他,要替他带饭,今日却忘到了脑后!
他好生气!他果然就不该对她抱有希望!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唐竹筠道:“中午你想吃什么?一会儿送你们走我就去买菜回来做,然后让秀儿给你送到王府去。王府让进吧?”
凛凛只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中午让秀儿给我送饭?”
原本他只想早上自己带过去的,怎么敢想,她会设想那般周全?
唐竹筠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想让秀儿去?那我去?”
凛凛犹豫了下,随即点点头。
姑姑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怕她去丢人了。
“那行。”唐竹筠笑道,“快去洗脸梳头,一会儿咱们吃馄饨,吃得饱饱的考状元!”
凛凛郑重道:“我会的!我会像祖父和爹一样高中状元的。”
唐竹筠:“别,别,别......”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唐竹筠道,“我说中状元只是打个比方,你中个榜眼探花,进士、同进士,都很厉害很厉害的。”
小孩子不要背着那么沉重的压力,不利于健康成长。
“你不相信我!”凛凛一脸受伤。
唐竹筠:“......”
她没当过娘,可是听过同事抱怨孩子不上进,简直耳朵都要磨出茧来。
请问唐家这位,是什么珍稀品种,自己就鸡自己了?
她连鸡娃都不用,她穿过来是为了躺赢的吗?
这是一个自鸡娃,鉴定完毕。
“你可以的,舍你其谁!”唐竹筠立刻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态度,满脸都写着“我相信你”,眼神亮晶晶地写满“你是如此优秀”!
在她不遗余力贡献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真诚表演后,凛凛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郑重其事地道:“我会的!我去读会儿书。”
唐竹筠:感动华夏好少年!加油!一门三状元指日可待,哦也!
等唐柏心带着凛凛出门后,唐竹筠又出去买了菜。
她昨晚其实都准备好了,提前把面揉好醒好,分别用了南瓜和菠菜汁和面,买菜回来后很快就做好了可爱的小猪包和青蛙包上蒸屉蒸着。
小孩子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挡能力,但是还得营养均衡。
唐竹筠把买来的新鲜草鱼片成薄薄的鱼片,把刺都挑出来,按照凛凛的口味做了微微辣的酸汤鱼。
她又做了蛋黄焗南瓜,莴笋炒肉,炸小河虾,拌了木耳藕片的凉菜,又把甜瓜去皮切成小块,和桑椹一起弄成果盘。
“再带两条湿毛巾,去给他擦嘴和擦手。”唐竹筠嘱咐秀儿。
这么多东西,她装了两个食盒,和秀儿一起找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门房听说是唐府来送饭,好像见到了什么天外来客般稀奇,摆摆手不耐烦地让唐竹筠进去,嘀咕道:“唐府穷得叮当响,这丫鬟还颇有姿色。”
唐竹筠:瞎了你的狗眼!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带着秀儿一起进去。
“打,把他打倒!”远远听见一群孩子激动的声音,唐竹筠心里“咯噔”一下,提着食盒健步如飞,把秀儿甩在了身后。
“唐铎,你这个废物,快爬起来,我押了三十两银子赌你赢呢!”
“哈哈,今天你输定了。”
唐竹筠近前听见这两句对话,把食盒放在地上,疯了一样地扒拉开众人。
眼前的情景,唐竹筠做梦都没有想到:凛凛被一个比他高大壮实很多的男孩骑在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往他身上落,他却只能蜷缩成一团,徒劳想护住自己。
好,好,好!
今天谁他娘的都别活了!
热血直冲到脑皮层,唐竹筠想都没想,上前抓起那男孩,左右开弓,十几个大耳刮子甩过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打成了猪头,然后抓住他胳膊,一脚一脚狠狠往他大腿上踹去,嘴里骂道:“以大欺小是不是?好,老娘陪你玩!”
她头发打散了,衣裳乱了,全然不顾,也没了章法,反正满脑子就是,你敢打我孩子,我命不要了也打回来!
“大胆大胆,”那男孩的随从们慌了,七手八脚上来拉唐竹筠,“这可是荣王府的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