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唐竹筠怂得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抓住马的鬓毛,大骂道:“你这个混蛋!”
晋王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死死扣住她的腰,然而她贪生怕死死命趴着,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对于身后的男人来说多么尴尬。
晋王觉得脸热,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竹筠适应了一会儿,发现耳边呼呼吹过风,自己稳稳在马背上,好像感觉也还行?
不过她还是不敢起身,她的安全感来自于和马背的大面积亲密接触。
她非常怀疑,晋王今日也是这般对孟语澜,才把人家弄伤的。
晋王这个疯批!
好女不吃眼前亏,等回头再跟他算账,免得他生气松手,她小命休矣。
晋王也不知道带她来到孟国公府哪个门,反正唐竹筠被他抱下马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并一个婆子,正举着灯笼焦急等他。
虽然夜色很深,但是唐竹筠还是注意到,两人见到她,面上俱是一变。
想想也是,半夜孟语澜出事,晋王却带了个其他女人来,还“亲亲密密”,共乘一骑,怎么想怎么暧昧。
晋王却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沉声道:“带路!”
“是是是。”
晋王拉着唐竹筠的袖子往前走。
唐竹筠走了两步就发现,大腿根火烧火燎地疼。
第一次骑马,还是弄伤了她娇嫩的皮肤。
然而救人如救火,又是救神仙姐姐般的孟语澜,唐竹筠咬牙忍着,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地快步跟上。
她没发现,晋王眼神略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怎么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空气中有花的清香,廊下一排灯笼将院子里的秋千和假山石等陈设照得影影绰绰。
只是现在院子里站了不少人,男男女女,主子下人……
见到晋王进来,孟国公携家人上前行礼,羞愧道:“都是老夫管教不严,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还望王爷恕罪。”
他今年五十多岁模样,身后站着妻妾,都低头敛衽向晋王行礼。
晋王沉声道:“先看看孟姑娘情况,可请了大夫?”
孟国公道:“这件事情是家丑,传出去对王爷名声怕是也有影响,所以并没有敢请大夫来,一切等王爷定夺。”
唐竹筠听了这话简直出奇的愤怒了。
孟语澜不还是你女儿吗?就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不也还没嫁吗?
要是孟语澜真有什么急症,现在黄花菜也凉了。
而且家丑?什么家丑?
唐竹筠想象不出来,孟语澜那样的人,能制造出什么家丑来!"
唐竹筠照顾凛凛吃饭,常志偷偷地道:“你怎么回事?故意针对王爷做什么?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这不是得不到恼羞成怒了吧。”
唐竹筠:“我呸!谁想得到谁不好说呢!”
“祖宗,你小点声。”常志担忧地往外看了一眼,“那是王爷啊!”
唐竹筠却是故意的,她讨厌晋王用“无辜 ”的眼神看着自己。
哼,你还当我不知道是不是?狗腿子早就泄密了!
也是想扒着自己爹的大腿,拉拢自己爹站队,给他好脸色,她还怕他赖上来呢!
她又不傻,晋王这种皇子,那是高风险群体。
一着不慎,九族遭殃,离他远点最好。
也不知道皇上抽什么风,非要把他安排在大理寺,太讨厌了。
晋王站在院子里摩挲烈风,他好马,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然后他就看见唐竹筠出来又进了厨房,然后端出来一盘什么东西。
那像是用冰做的,上面浇着白色的牛乳一样的东西,却是凝固状的,旁边还点缀着切好的樱桃和草莓,看起来就很好吃。
“凛凛,吃冰碗子了!”
凛凛欢呼一声:“哦,有冰碗子吃了。”
这是唐竹筠自己研发出来水果冰淇淋,古人的有些东西也超乎想象,比如冬天囤冰,一年四季都有冰可以用。
“不能都吃,会肚子疼;而且几位叔父也很辛苦,还从来没吃过,该让他们尝尝对不对?”
晋王听见她和凛凛说话,态度温柔又坚定,心有所动。
很快,吃完饭的常志带着凛凛出来,要教他骑马,还自嘲地道:“我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凛凛仰视着晋王:“王爷骑马很厉害吗?”
晋王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黑亮澄澈的瞳仁,有一瞬间的柔软。
他微笑着道:“一般厉害吧。”
常志大笑:“王爷谦虚了。来,凛凛,先上马。”
“上什么上!”唐竹筠道,“不是说了刚吃过饭,要休息一刻钟再说嘛!一点儿都不听我的话,凛凛过来,跟姑姑散步休息一会儿。”
然后她牵着凛凛出去,一边走一边道:“是不是说了好多次,饭后不能立刻激烈运动,你的肠胃还娇嫩,哪里受得了?肠胃呀,就像小姑娘一样,你得好好爱护……”
晋王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爷,”常志道,“我可是带您来了,您现在能和我说句实话吗?您到底要来做什么?”
晋王到大理寺的时间不长,常志虽然觉得这人还不错,尤其是抓贼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身手也好,但是也不至于傻到立刻掏心掏肺。
这些人的心眼,比筛子还多,他大老粗,斗不过他们,一般都躲着。
可是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