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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启唇,刚想问价,一对小情侣就跑了过来:“老板,一千块凑够了,狗给我们,这就给你转账。”
原来,他连买狗都迟人一步。
“等等,”他伸手拦住那狗贩子,直接扫码,转了一万块,“这狗,我要了。”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的播报声响起,狗贩子和小情侣同时傻了。
“大、大哥,”小情侣颤巍巍地对他说,“这就是个品相不咋好的金毛,一千块都贵了,你......”
“哎,咋说话呢,”狗贩子不高兴了,不过他也忍不住提醒陆遇蛰,“这位先生,这条狗,一千五,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三千块就行,一万块太多了,我不敢要啊。”
陆遇蛰瞥他一眼:“给你你就拿着。”
说罢,带着狗慢慢离去,徒留身后三人目瞪口呆。
许是这条狗真的能带来好运。
回家后不久,他就收到了派出去的人发来的消息:
陆律,好消息,我们找到谢小姐的踪迹了!
-
一转眼, 谢薇已经在寺内住了三个月。
也接受了三个月手腕治疗。
这一日,周幼安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盆温水,轻轻为她洗去伤处的药膏和敷料,然后笑着将琵琶递给了她:“试试?”
谢薇接过琵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按下弦的一瞬间,她热泪盈眶。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她的手痊愈了!
手指微动之间,流畅的曲子倾泻而出。
周幼安也拿出笛子应和。
一曲终了,合作无间,谢薇朝他笑笑,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单膝下跪:
“薇薇,你还愿意履行小时候的承诺吗?做我周幼安的新娘。”
“而辛巴,以后肯定会投胎成我们的人类小孩,开口叫我们爸爸妈妈。”
“一切都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童年的幸福时光如画卷展开,这数月间,周幼安对她情谊也让她有所依靠。
谢薇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却又触电般的收回。
“不......”她尽可能忍住泪水,露出笑容,“”幼安,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再也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流过产还少了一个肾的事,通通说出。
周幼安很好,很好,所以值得更好的姑娘。
她残缺之身,不配。
可周幼安只是静静地听她讲述,眼中泪光闪闪,笑:“我们重逢的第一天,我就调查了你的过去。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来的太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说着,他强行拉过谢薇颤抖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了她手上,又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还有礼物送你,你等等。”
说完,他就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留下谢薇一人,满心酸涩而喜悦地抚摸着戒指。
原来,被爱的的感觉,这么美妙。
怪不得白雪妍不愿意放手。
好在,她已经远离了他们,现在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个念头刚起,就听到禅房外传来脚步声。
“幼安?你回来的这么快?让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谢薇擦干眼泪,抬起头,兴冲冲地看向门口。
却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长身玉立,身形单薄,瘦削的肩胛骨上挂着长长的黑色风衣,苍白的面庞上,一双她曾经朝思暮想的深邃眼眸溢满泪水。
“薇薇!”陆遇蛰扶着门框,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谢薇陆遇蛰的小说一微尘里三千界》精彩片段
他启唇,刚想问价,一对小情侣就跑了过来:“老板,一千块凑够了,狗给我们,这就给你转账。”
原来,他连买狗都迟人一步。
“等等,”他伸手拦住那狗贩子,直接扫码,转了一万块,“这狗,我要了。”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的播报声响起,狗贩子和小情侣同时傻了。
“大、大哥,”小情侣颤巍巍地对他说,“这就是个品相不咋好的金毛,一千块都贵了,你......”
“哎,咋说话呢,”狗贩子不高兴了,不过他也忍不住提醒陆遇蛰,“这位先生,这条狗,一千五,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三千块就行,一万块太多了,我不敢要啊。”
陆遇蛰瞥他一眼:“给你你就拿着。”
说罢,带着狗慢慢离去,徒留身后三人目瞪口呆。
许是这条狗真的能带来好运。
回家后不久,他就收到了派出去的人发来的消息:
陆律,好消息,我们找到谢小姐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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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 谢薇已经在寺内住了三个月。
也接受了三个月手腕治疗。
这一日,周幼安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盆温水,轻轻为她洗去伤处的药膏和敷料,然后笑着将琵琶递给了她:“试试?”
谢薇接过琵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按下弦的一瞬间,她热泪盈眶。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她的手痊愈了!
手指微动之间,流畅的曲子倾泻而出。
周幼安也拿出笛子应和。
一曲终了,合作无间,谢薇朝他笑笑,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单膝下跪:
“薇薇,你还愿意履行小时候的承诺吗?做我周幼安的新娘。”
“而辛巴,以后肯定会投胎成我们的人类小孩,开口叫我们爸爸妈妈。”
“一切都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童年的幸福时光如画卷展开,这数月间,周幼安对她情谊也让她有所依靠。
谢薇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却又触电般的收回。
“不......”她尽可能忍住泪水,露出笑容,“”幼安,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再也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流过产还少了一个肾的事,通通说出。
周幼安很好,很好,所以值得更好的姑娘。
她残缺之身,不配。
可周幼安只是静静地听她讲述,眼中泪光闪闪,笑:“我们重逢的第一天,我就调查了你的过去。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来的太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说着,他强行拉过谢薇颤抖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了她手上,又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还有礼物送你,你等等。”
说完,他就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留下谢薇一人,满心酸涩而喜悦地抚摸着戒指。
原来,被爱的的感觉,这么美妙。
怪不得白雪妍不愿意放手。
好在,她已经远离了他们,现在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个念头刚起,就听到禅房外传来脚步声。
“幼安?你回来的这么快?让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谢薇擦干眼泪,抬起头,兴冲冲地看向门口。
却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长身玉立,身形单薄,瘦削的肩胛骨上挂着长长的黑色风衣,苍白的面庞上,一双她曾经朝思暮想的深邃眼眸溢满泪水。
“薇薇!”陆遇蛰扶着门框,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没再说下去,而是捂着脸痛哭起来。
陆遇蛰却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怆急起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是薇薇给我捐肾,对不对?”
“我隔壁的305,就是薇薇,对不对?”
“妈你双数日不出现,是去照顾薇薇了,对不对?”
“那个术后静脉栓塞的病人是薇薇,那个刀口刚刚长好就留信离开的人,也是薇薇,对不对?”
陆遇蛰的双眼布满血丝。
每问一句,就愈发靠近母亲一点。
最后,他已经化身为最脆弱的稚子,跪俯在目前面前,声声血泪。
“妈,求求你,告诉我,我猜得不是真的,是不是?”
可根本不需要陆妈妈说话。
他已经从她的哭声中得知了答案。
谢薇打掉了孩子,斩断了跟他的联系。
又捐出了一个肾,报满了他养育之恩。
然后,干干净净地离开,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
“啊——”陆遇蛰痛不欲生,仰天嘶吼。
此时,敲门声响起。
白雪妍一身白衣,红着眼眶走了进来。
“阿蛰。”她哽咽道,“我的确在流产那件事上骗了你,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在我生日当天,多关注我一点。阿蛰,这只是一个女人看到她心爱的男人去关心别的女人时,油然而生的醋意,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陆遇蛰看着她。
她一身白衣的模样,跟他们初次相恋时很像。
说我爱你时眼含热泪的模样,也很像。
若是换做一个月前的陆遇蛰,一定高兴坏了。
可现在,他却只剩悲哀与悔悟。
因为他想起,那夜他不是不想跟白雪妍发生关系。
而是他发现,自己抱着她时,脑海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
不知不觉间,他心里的白雪妍早已被谢薇取代。
可笑他浑然不觉,拼了命想要抓住逝去的青春。
沦落至此,是他陆遇蛰的报应!
“雪妍,你走吧。”陆遇蛰疲惫地摆摆手,“时至今日,我才认清了我的心。”
白雪妍还想说话,却被陆遇蛰强硬打断,“我已经想明白了,薇薇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口中那点小小的醋意,不仅驱使你假流产,也让你嫉妒地剪断薇薇的琴弦,伤了她珍贵的手腕。”
“另外,其实薇薇弹的琵琶,比你的小提琴好听,可恨我以前耳聋眼瞎,竟没发现。”
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他气息不稳,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雪妍仍要解释,他却疯了一样将枕头砸向她:“滚啊!我叫你滚啊!”
这下子,白雪妍吓坏了,立刻落荒而逃。
“妈,帮我通知助理他们,咱们家即刻撤回对白雪妍所在乐团地投资吧。”他轻声道,“把这部分钱,都投到民乐团去。对了,还有民乐团那个团长......想办法将他撤职吧,薇薇应该不想再看见他。”
陆妈妈看他半晌,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别担心我,妈。”陆遇蛰苦笑,“我不会寻短见的。相反,我会好好活着,努力吃饭,努力睡觉,保护好薇薇给我的这颗肾,一直到我们再见的那一天。”
说着,他的手轻轻抚上小腹。
那里,有一道曲折蜿蜒的刀口,应当正与谢薇身上的伤疤,严丝合缝。
他没有食言。
之后的日子里,即使患上了厌食症,他依然努力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就像在手术之前,谢薇努力地吃营养品。
吃完饭,还会强迫自己去散散步,强身健体。
这一天,出门散步时,他在街口碰见了一个狗贩子。
他身前的笼子里,装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金毛。
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的脚步停驻,回忆一下子拉回了很多年前。
谢薇和辛巴,也这么脏兮兮、可怜巴巴地蹲在他家门前。
谢薇猛然惊醒。
她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
这是她被关禁闭的第三天,手机也被陆遇蛰收走了。
据说,白雪妍在民乐团登台那天,无数她的粉丝蜂拥进小小的音乐厅,将本来就不算多的评弹和琵琶听众挤得无处存身。
据说,她成为了当天报纸的头版头条,人人都称赞她,将现代艺术的风潮送进了古板无趣的民乐团。
据说,她演出完后,眼含泪光,说她将这次演出送给她生命中最爱的人,陆遇蛰,因为,她的爱人马上就要进行肾移植手术,重获新生。
据说,当时的陆遇蛰,红着眼眶走上台,与她紧紧相拥,彼此亲吻——
太多太多据说,刀子一样插进谢薇的心。
不疼了,就是,钝钝的,麻麻的,以至于谢薇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
跟她的右手一样,软绵绵的,再也弹不了琵琶了。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谢薇下意识地一抬头,想用指腹擦去眼泪。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屋外的情形,顿时肝胆俱裂。
只见楼下院门大开,白雪妍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辛巴,正含笑逗着他玩。
仿佛感觉到了谢薇的目光,她抬头,迎着刺目的阳光,挑衅地朝她看一眼。
下一秒,一扬手,将食物扔向院门外!
傻乎乎的辛巴,也随着食物一跃而起!
“砰”的一声巨响,白雪妍将院门猛地关上!
“辛巴!回来!”
谢薇惊恐地大叫一声,拔腿就想下楼,可门口的保镖怎么也不肯给她开门:“对不起,谢小姐,先生的命令,我们不敢不遵从。”
“白雪妍把辛巴关在大门外了,你们如果不让我离开,就请帮我把辛巴找回来,求你们!”谢薇哀求。
可保镖们就像机器人一般,对视一眼,耸耸肩:“对不起,谢小姐,没有先生的命令,我们不能离开您的房间。”
“去一个人,一个人就可以,辛巴很听话的,你们只要说‘辛巴,回家!’他就会回来的!他年纪很大了,最近社区在清理流浪狗,他要是被当成无主的狗狗就糟糕了!”
谢薇已经急得快哭了,可是两个保镖依然不为所动。
没办法,她只好请求见陆遇蛰。
陆遇蛰倒是来的很快,身后还跟着没事人一样的白雪妍。
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你还不知错吗?”
“我错了,我错了,让我出去吧!”谢薇包裹着绷带的手紧紧拉着陆遇蛰的衣角,哀求。
“那就向雪妍道歉!”
谢薇满脸是泪,心急如焚。
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向陆遇蛰解释。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信的。
她看着得意洋洋地白雪妍,用力闭上眼睛:“我知道错了,雪妍姐。”
“哎呀。”白雪妍扭着身子,不肯接受道歉,只是笑道,“薇薇就是小孩子,道歉也就是嘴上说说啦,阿蛰,我们走吧,我真的不需要她的道歉。”
“谢薇,”陆遇蛰的声音严厉起来,“诚心一点,不要敷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谢薇已经能听到社区捕狗车经过时刺耳的音乐声。
她咬紧牙关,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突然,她松开握紧的双拳,跪倒在地,口中呢喃: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雪妍姐。”
然后,惨笑出声:
“陆遇蛰,你看我现在,够诚心了吗?”
陆遇蛰找到谢薇时,她正在火化间。
手腕处裸露着,血肉模糊的一片
“薇薇!”陆遇蛰急忙上前,想替她拢住伤口。
却被她推开。
“辛巴在替我舔伤口。”她低声呢喃,数日不曾睡眠过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嘘,别把他吓跑了。”
陆遇蛰的心猛地钝痛了一下。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给白雪妍的生日晚宴,并没有注意谢薇。
而今晚,也就是白雪妍生日宴会时,他接到了宠物医院小护士的电话。
对方告诉他,辛巴死了,谢薇疯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抛下了白雪妍。
他素来也不是会安慰人的,因此干巴巴道:“一条狗而已,我再给你买一条差不多的......”
谢薇猩红的眼睛盯住他,声音沙哑,竟然笑了:“买条差不多的......驾轻路熟了啊,陆律。”
陆遇蛰一时未解她话中深意,就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雪妍?流产了?那一晚你跟我难道?”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握着手机的手都因用力而青筋爆出:“那我马上到,等我!”
说完,他回头想找谢薇。
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陆遇蛰犹豫了一下。
谢薇固然需要支撑,可白雪妍的情况也很紧急。
虽然,他明明记得,他跟白雪妍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个小时后,他再次匆匆找到谢薇时,她已经回家了。
他做好了她大哭大闹的准备。
毕竟,辛巴的死,他和白雪妍要负责。
但也只是间接责任,谁能想到,只不过是阻止了一下谢薇,就让辛巴进了地狱呢?
而且,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他让白雪妍怀了孕,还流了产。
但这不是他的本意,毕竟他已经答应娶谢薇了。
他得好好跟谢薇摆事实、讲道理,不能再让她迁怒流产虚弱的白雪妍。
可出乎他的意料,谢薇什么也没说。
甚至在看到他给白雪妍准备营养餐时,主动开口:“我也要。”
看着她努力往嘴里塞食物的模样,陆遇蛰有点心虚,更多的是欣慰。
看来,经此一劫,谢薇长大了,成熟了。
他决定主动对这个成熟的谢薇解释一下:
“薇薇,我跟雪妍......是个意外,我既然答应了娶你,就不会信口雌黄,之前犹豫,是因为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现在好了,我马上就能手术,等我重获新生,就把订婚提上日程。。”
谢薇安静地听着,机械般继续吃饭,半晌才笑了笑:“好啊。”
到了肾移植手术进行的那天,谢薇的体重已经恢复如初,手腕上的伤也已经痊愈。
只是,再也不能弹琵琶了。
陆遇蛰得知这事时,已经躺在了手术室中。
他很想宽慰一下谢薇:反正琵琶也没格调,难免有损陆夫人的身份,以后不弹也罢。
可谢薇并没有出现,只有白雪妍陪护在他身边。
不知为何,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薇薇呢?”他问白雪妍,又问陆妈妈。
后者掩饰般地说,谢薇有点事,不能来。
“薇薇又出事了?”陆遇蛰担忧起来,抓着陆妈妈的衣服,一连声质问,“她怎么了?”
陆妈妈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当着他的面拨通了谢薇的电话。
“我没事。”电话那头,谢薇的声音有点不真切,仿佛还有心电监护的声音,“我低血糖晕倒了。你好好做手术,等你醒来,我们再见。”
陆遇蛰这才放下心,笑道:“好,那希望我醒来时,能第一个看见你。”
可他不知道。
就在同一时刻,一墙之隔。
谢薇也躺在刺目的手术灯下,将手机交给了一旁的护士。
“私事处理完了吗?那我们继续消毒、麻醉吧。”医生说。
谢薇朝他们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针头刺穿皮肤。
再见了,陆遇蛰。
不,是再也不见。
陆遇蛰!
他怎么在这里?
谢薇心中涌现出慌乱,随即又被厌恶取代。
可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心头的一片云,了无踪迹。
她礼貌地起身,声音淡如白水:
“陆先生,好久不见,你身体好点了吗?”
可陆遇蛰显然是太高兴了,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冷淡,只顾着快步奔向她,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一双修长的手几乎要嵌进她的蝴蝶骨,狗一样贪婪地嗅闻着她发间的香气:
“薇薇,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听信白雪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话说到最后,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只是用力再用力,恨不得将谢薇揉碎进自己的血肉,还原成他伊甸园中那根肋骨。
可是,可是。
他的薇薇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听到她不悦的声音:“陆先生,请松手,你弄疼我了。”
陆遇蛰的动作一下子僵住。
他松开手,手足无措地看着谢薇,好像他方才不小心弄疼了稀世珍宝: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
谢薇语调不变,只是垂下眼眸:
“哦,你高兴,关我什么事呢?”
谢薇在赌气,这是陆遇蛰的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他几乎失笑,伸手,像以前一样,要去刮谢薇的鼻尖:
“真好,你还是那个小孩子脾气,一跟我生气,就使‘欲擒故纵’这一招。这一次,我主动认输,行不行啊?”
可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谢薇侧过身体,躲开了他。
“陆先生。”她还是没有看他,语调也毫无波澜,“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佛寺清净地,你还是不要打扰师傅们清修了。”
她在下逐客令!
陆遇蛰惊骇地看着她,试图从她平静的面容下,找出一丝情绪波动的裂缝。
可他失败了。
谢薇一身素白旗袍,发髻高挽,斜插青玉簪。
周身上下,萦绕着通透释然的气质。
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过往的香客。
刹那间,就将他重逢的喜悦稀释殆尽。
“薇薇,你别这样。”他痛苦地捂着胸口,“我什么都知道了,知道白雪妍对你的折磨,知道你怀孕又流产,知道你赠给我一颗肾。”
他上前一步,试图从身后环抱住谢薇,抚摸她腰间的刀口。
可谢薇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他推开,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却是嫌恶和愤怒!
“陆先生,我已经有男友了,请您自重!”
听她这么说,陆遇蛰反而笑了。
谢薇是个生活圈子极小的人,他不信,她能在三个月内,就变出一个男朋友。
这是在跟他赌气无疑了。
他依然像哄小孩一样,高举起双手,笑:“好好好,我不碰你,我送给你一个礼物,总可以了吧?”
说完,他一声口哨,一条小金毛摇晃着尾巴从屋外跑进来。
“看,像不像辛巴?”他俯身将小狗抱起来,举着给谢薇看。
确实......很像。
谢薇目光果然软了许多,面容也温柔起来。
陆遇蛰心中难免有些得意,趁机就要坐在谢薇身边,跟她讲述自己怎么买下的这条小狗。
可没想到,谢薇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冷笑着看向他:
“陆先生,真对不起,我不像你,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下一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