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怂哒哒地不敢看晋王。
之前退婚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结果现在成了告状,晋王是想把她剁了还是炸了?
皇上真是和得一手好稀泥啊!
“行了,现在跟着唐丫头去给唐夫人上柱香去。”
唐竹筠:单独和晋王在一起?皇上杀我!
“是。”
唐竹筠带着晋王一起去给便宜娘上香,看着他一板一眼行礼的样子,心里默默念道:“娘啊,对不住啊,但是这是圣旨,您要是看见这死人脸不舒坦,您找皇上算账去哈。”
出去的时候,晋王在前,唐竹筠小媳妇一般跟在后面。
忽然,晋王停下脚步,唐竹筠差点没刹住车撞上去,下意识道:“你干什么?”
晋王冷笑:“你告诉本王,本王是如何欺负你的?”
从他们认识开始,明明都是这个女人算计他,到头来还倒打一耙。
唐竹筠:“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我们相看两生厌,所以我想找皇上退婚……”
“所以你就把所有罪过推到我身上?你怎么不说,你见异思迁?”
唐竹筠:“我想过,可是不能连累别人吧。”
晋王面色铁青,拳头在身边攥紧。
她还委屈上了!她竟然还真敢这么想。
他冷笑着道:“本王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喜欢的是谁,是那个清风,江北寒,还是凛凛的生父?”
他,他知道了!
唐竹筠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
“京城谁又不知道,你见一个爱一个!”
唐竹筠却想,凛凛的生父看起来既富且贵,说不定晋王也认识他……京城的权贵圈子,也太小了。
想到到时候可能还得找晋王帮忙抢孩子,唐竹筠决定缓和一下关系。
“王爷说我见一个爱一个,这不对,我对王爷,就没有非分之想,真的,绝对没有。”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奈何皇上乱发力。
晋王面若冷霜,声音啐了冰一般:“你是在提醒本王,本王谁都比不过吗?”
唐竹筠:“王爷您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真的,我是想求皇上解除婚约的,真没有告状的意思,嗐。算了,我解释你肯定也不相信,但是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还会努力的。”
晋王面色丝毫没有缓和。
唐竹筠:“我帮您养女儿,但是绝对不会让您帮我养儿子的。反正你信不信都好,我是真的不想嫁给你,被你嫌弃的。”"
唐竹筠第一次觉得狗腿子出来不是洒狗血,而是真的有用。
她也不担心宋景阳不是七皇子的对手。
老实说,以她毒辣的眼睛,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七皇子脚步虚浮,眼底青黑,完全就是她潜在的大客户——他肾虚啊,需要大补!
知道要娶祈氏之后,七皇子估计也开始报复“消费”了,下次她得让清风给七皇子推荐一下她的“唐氏神药”。
七皇子勃然色变:“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和我交手!”
看着宋景阳涨红的脸,晋王道:“景阳,退下。”
唐竹筠伸手拉了晋王一把,自己带着微笑上前,一直走到七皇子面前才停下,仰头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七爷,您别纠缠了。您要是实在心里憋着一股气,要不我陪您?”
七皇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唐竹筠前倨后恭,现在当着晋王的面勾引自己?
但是能甩晋王耳光,他当然干了。
“好啊,那你就……”
话音刚落,唐竹筠伸手抓住他的双臂,肩顶腿别,众人还没从懵逼中醒过来,只听“砰”的一声,七皇子已经被完全摔倒在地上,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唐竹筠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之后,对七皇子勾勾手指,笑盈盈地道:“七爷来啊,您别装了,我那点子力气,您就躺下,这不是碰瓷儿吗?我只是个小侍妾,回头我们王爷怪罪起来,我可承担不起。”
七皇子的随从一拥而上,这个喊着爷,那个喊着找太医,七皇子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像只死鱼,浑身疼得都要散架了,更多的是震惊。
她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就躺下了?
唐竹筠心里暗爽:你骂晋王怎么都行,敢骂我的孩子,找抽!
她装模作样地回到晋王身前:“王爷,好怕怕。这是七爷让我陪他过招的,大家都听到了,真不怪我啊。”
晋王嘴角勾起,“不怪你,七弟和你闹着玩的。”
说完,他上前把七皇子拉起来,假惺惺地道:“七弟,不要调皮了,她多大点力气,你这样说出去让人笑话。好了,快起来,我们先走了。”
七皇子呻吟着,脑子也晕乎乎的,都忘了说什么,然后就见到晋王把唐竹筠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两个侍卫各自带着孩子,众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和懵逼的他。
唐竹筠坐在晋王身前有点慌:“王爷,你的伤口没裂开吧。”
这厮怎么想的,要逞强把她抱上马。
万一伤口裂开,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无事,你抓紧了。”晋王声音带笑。
到了城郊宽敞的马场,侍卫牵着马带着两个孩子慢慢绕圈,晋王则带着唐竹筠在凉棚暂歇。
“你可知道,七皇子他小肚鸡肠,最是记仇?”
唐竹筠理直气壮:“我还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呢!”
“得罪了他,以后他会找你麻烦。”
“我在后院,他能跑到晋王府后院闹事?”
那除非晋王死了。"
那些御史,挑不出唐明藩什么毛病,最多只能挑挑他儿女的鸡毛蒜皮事情,而且不敢多说——谁家没有不肖子孙?
除此之外,唐明藩两袖清风,谁敢说比他更清廉自律?
唐明藩就是皇上对付御史的一大利器。
唐明藩手持笏板出列,“回禀皇上,老臣无事,就是饿得头晕。”
站在他斜前方的晋王回头瞥了他一眼,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议论纷纷,没想到唐明藩今日是这种风格。
皇上哈哈大笑:“唐爱卿可是国之栋梁,饿坏了那还了得?既然如此,散朝吧,汪福,你去扶着唐大人用膳去。”
汪福是太监总管,伺候皇上几十年,最为得力,闻言立马道:“奴才遵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散朝,只是因为唐明藩饿了?
这个穷酸的唐明藩,果然深得君心,比不了,以后绕着走。
汪福扶着唐明藩到饭堂,知道他从来不自己带饭,呵斥小太监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让人传膳?告诉御膳房的人,诸位大人的饭都要好好备着,别偷懒耍滑,让我抓住,揭了他们的皮!”
众人都知道这话就是给唐明藩面子,毕竟别人都不吃这里的饭。
没想到,唐明藩慢悠悠地道:“不必了,我今日带饭了。”
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天下红雨了?唐明藩今日竟然自己带饭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道:“唐大人这是得了什么发财的营生,又是采买马车又是自己带饭?”
说这话的人,早上就已经看到唐明藩今日是坐了马车来的。
唐明藩一脸骄傲:“小女孝顺,帮我准备的。”
晋王和皇上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出来,听到唐明藩这句话的时候才进门。
又是糖珠子?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她。
手下让他娶糖珠子稳固地位,他不屑为之。
那日原本他想等唐竹筠走到床边的时候起来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临阵脱逃。
之后在荣亲王府,见到她彪悍打架,又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唐明藩提起她。
晋王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小太监立刻极有眼色地帮他打开食盒。
他气质冷硬,拒人千里之外,而且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他一进来,饭堂里就没什么声音了。
唐明藩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炭炉,然后不慌不忙地等着毛血旺烧开。
很快,整个饭堂里都弥漫着毛血旺那霸气十足的香气。
唐明藩拿起筷子又端起米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全然不顾满屋子的人都在看他,包括一贯高冷的晋王。
众人纷纷在心里猜测,唐明藩今日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