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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发出一声低呼,接着是议论声和窃笑声。
男人将高脚杯扔在地上,玻璃碎裂声刺耳。
“岑瑶,因为你,我们所有律师都被骂。”
“你真是行业败类,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陆西远和岑伊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过来,两人都愣住了。
趁着混乱,人群里伸出一只手,从背后猛地推了岑瑶一把。
岑瑶跌坐在地,抬头对上众人看笑话的目光,眼里透出深深的迷茫。
岑伊人幸灾乐祸:“姐姐,你怎么把红酒弄头上了?还不小心跌倒了。”
“瞧你,做事总是这么冒失,怪不得会在清水豪庭案里,捅下大娄子。”
陆西远轻咳一声:“伊人,大庭广众,给你姐留点面子。”
岑伊人委屈地扁了扁嘴:“姐夫,人家心直口快嘛,不小心说了实话。”
陆西远眼底溢出浓浓的宠溺:“你就是这么单纯。”
看着这两人,岑瑶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
只剩无边无际的麻木感,如潮水般将她吞噬。
绝望中,忽然有一只修长匀称的手,递到她面前。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岑瑶抬头怔怔看去。
隔着朦胧的水雾,她看到了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棱角分明,清冷俊毅。
沈怀瑾。
这个名字就这样跃入脑海。
沈怀瑾是岑瑶在华大法律系的学长,一个传奇。
他用两年时间,修完了大学四年的课程。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做律师时,他却弃法从商,转到商学院。
毕业后接管了家族企业。
而作为商人,沈怀瑾也极具天赋。
短短几年,已经让沈氏集团业绩上了一个新台阶。
财富杂志对他的评价:新生代商业领袖。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沈怀瑾,真是他......”
“他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竟然来参加岑伊人的生日宴......”
岑瑶听到这句,睫毛颤了颤。
沈怀瑾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从胸前的西服口袋,掏出一张手帕,抬手要给她擦去头发上的红酒。
岑瑶扭头避开:“我自己来。”
沈怀瑾的手僵了一下,也没勉强:“好,你自己来。”
岑伊人走到沈怀瑾身边,一脸受宠若惊:“沈先生,您大驾光临,我真是太荣幸了!”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沈怀瑾怎么会来。
之前,她所在的律所和沈氏集团合作,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开会。
却连沈怀瑾的影子都没见着。
外界传言,沈怀瑾性情冷淡,不近人情。
岑伊人觉得传言不假。
所以今晚,他出现在她的生日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沈怀瑾只淡淡看了岑伊人一眼,就转移目光,去看她身边的陆西远。
陆西远被他眼里的冷意震慑住,拘谨开口:“沈先生。”
沈怀瑾一个字都没回应。
正好他的助理走过来,给他递手机:“沈先生,您有一个重要电话。”
沈怀瑾看了岑瑶一眼,转身离开。
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陆西远低下头问岑瑶:“瑶瑶,你没事吧?”
岑瑶一个字都没回答,直接走了。
陆西远想追上去。
岑伊人却抱住了他的胳膊:“姐夫,你去哪?大家等着看我们跳开场舞呢。”
陆西远迟疑一秒:“好,我陪你。”
岑伊人心满意足地笑了。
《月遥星远,爱已迟暮岑瑶陆西远全文》精彩片段
人群里发出一声低呼,接着是议论声和窃笑声。
男人将高脚杯扔在地上,玻璃碎裂声刺耳。
“岑瑶,因为你,我们所有律师都被骂。”
“你真是行业败类,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陆西远和岑伊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过来,两人都愣住了。
趁着混乱,人群里伸出一只手,从背后猛地推了岑瑶一把。
岑瑶跌坐在地,抬头对上众人看笑话的目光,眼里透出深深的迷茫。
岑伊人幸灾乐祸:“姐姐,你怎么把红酒弄头上了?还不小心跌倒了。”
“瞧你,做事总是这么冒失,怪不得会在清水豪庭案里,捅下大娄子。”
陆西远轻咳一声:“伊人,大庭广众,给你姐留点面子。”
岑伊人委屈地扁了扁嘴:“姐夫,人家心直口快嘛,不小心说了实话。”
陆西远眼底溢出浓浓的宠溺:“你就是这么单纯。”
看着这两人,岑瑶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
只剩无边无际的麻木感,如潮水般将她吞噬。
绝望中,忽然有一只修长匀称的手,递到她面前。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岑瑶抬头怔怔看去。
隔着朦胧的水雾,她看到了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棱角分明,清冷俊毅。
沈怀瑾。
这个名字就这样跃入脑海。
沈怀瑾是岑瑶在华大法律系的学长,一个传奇。
他用两年时间,修完了大学四年的课程。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做律师时,他却弃法从商,转到商学院。
毕业后接管了家族企业。
而作为商人,沈怀瑾也极具天赋。
短短几年,已经让沈氏集团业绩上了一个新台阶。
财富杂志对他的评价:新生代商业领袖。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沈怀瑾,真是他......”
“他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竟然来参加岑伊人的生日宴......”
岑瑶听到这句,睫毛颤了颤。
沈怀瑾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从胸前的西服口袋,掏出一张手帕,抬手要给她擦去头发上的红酒。
岑瑶扭头避开:“我自己来。”
沈怀瑾的手僵了一下,也没勉强:“好,你自己来。”
岑伊人走到沈怀瑾身边,一脸受宠若惊:“沈先生,您大驾光临,我真是太荣幸了!”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沈怀瑾怎么会来。
之前,她所在的律所和沈氏集团合作,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开会。
却连沈怀瑾的影子都没见着。
外界传言,沈怀瑾性情冷淡,不近人情。
岑伊人觉得传言不假。
所以今晚,他出现在她的生日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沈怀瑾只淡淡看了岑伊人一眼,就转移目光,去看她身边的陆西远。
陆西远被他眼里的冷意震慑住,拘谨开口:“沈先生。”
沈怀瑾一个字都没回应。
正好他的助理走过来,给他递手机:“沈先生,您有一个重要电话。”
沈怀瑾看了岑瑶一眼,转身离开。
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陆西远低下头问岑瑶:“瑶瑶,你没事吧?”
岑瑶一个字都没回答,直接走了。
陆西远想追上去。
岑伊人却抱住了他的胳膊:“姐夫,你去哪?大家等着看我们跳开场舞呢。”
陆西远迟疑一秒:“好,我陪你。”
岑伊人心满意足地笑了。
岑瑶回房间洗了澡,没再下楼。
楼下的嘈杂声渐渐散去,似乎是宴席结束了。
她准备睡觉时,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岑伊人发的。
姐,来我房间一下,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岑瑶出了门,刚走到岑伊人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男女低低的声音。
“伊人,别这样,你姐就在隔壁。”
“姐姐睡着了,怕什么?姐姐回来这段日子,你都没碰过我,姐夫,我想你了。”
“伊人,万一你姐听到就不好了。”
“姐夫,你就这么怕姐姐吗?”
岑伊人似乎是哭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姐夫,你告诉我,姐姐回来这段日子,你是不是又碰她了?你答应过只碰我一个的......”
“我没碰她。”陆西远听上去无奈又心疼,“伊人,你别哭了。”
“你姐额头那道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对着这样的她,能提得起兴致?”
岑伊人被他逗笑了。
“姐夫,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得报答你啊。”
“姐夫,你坐着不动,我蹲下来帮你好吗?”
“伊人,这样你都愿意?我不想委屈你......”
“不委屈,姐夫,你是男人啊,男人都是有欲望的,我为你做这一切心甘情愿。”
房里断断续续传出男女暧昧的声音。
“姐夫,是我姐更漂亮,还是我更漂亮?”
“你。”
“你跟我更舒服,还是跟她更舒服?”
“你。”
“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
“当然是你,伊人,再快点......”
岑瑶感觉耳边嗡嗡的。
浑身僵硬,仿佛连血液都不会流动了。
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呆坐许久。
她还以为,陆西远再怎么混蛋,至少能守住最后的底线。
却原来还是高估了他。
凌晨,岑瑶刚闭眼,又被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吵醒。
岑瑶,你都听到了吧?不管是你的床垫,还是你的丈夫,都已经被我睡过了。
实话告诉你,在你坐牢的一年里,我和陆西远几乎每晚都睡在一起。
我的好姐姐,看来你没能满足你的丈夫,不然他在我的床上,怎么跟条饿狼似的呢?
你的事业、父亲、男人,现在都是我的了,岑瑶,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我和你比,不过是少了一个有钱的妈,你从不比我优秀!
岑瑶手止不住地发抖,险些失控将手机砸出去。
过了许久,她平复了呼吸,脑子也一点点变得清醒。
岑伊人说得没错,她有个有钱的母亲。
而岑伊人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能过这么优越的生活,靠的并不是游手好闲的父亲。
而是岑瑶母亲留下的遗产。
岑瑶的母亲高瞻远瞩。
她怕自己的女儿未来受委屈,所以在遗嘱里加了一条附加条款。
而如今,附加条款已经被触发。
岑瑶点开通讯录,拨通了杜律师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杜律师态度无比恭敬:
“岑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杜律师,我母亲遗嘱里的附加条款,可以执行了。”
“岑小姐,您确定吗?”
“确定。”
岑瑶说完这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几年发生的一幕幕,放电影般从她眼前闪过。
她早就没有什么父亲了。
现在就连丈夫,她也不打算要了。
......
或许连陆西远自己都忘了,岑瑶却记得很清楚。
当年,她是华大法律系的系花,陆西远是隔壁经济系的穷小子。
他读大学的学费,还是岑瑶母亲资助的。
那时围在岑瑶身边的男孩子很多,有给她写歌的,有给她送花的。
没有谁像陆西远那样,每天等在女生宿舍楼下。
夏天给她带冷饮,冬天给她带热奶茶,就为了骑自行车载她去图书馆。
岑瑶从没理过他。
同宿舍的女孩子也都嘲笑他:
“快看,还真有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童话故事不是骗人的。”
那一天,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只有岑瑶停下来,走到陆西远面前:
“自行车我从没坐过,你教我。”
很快,岑瑶和陆西远谈恋爱的消息,传遍了华大。
不少学长表示,自己还没恋爱,就失恋了。
学校论坛甚至出现热帖,预测两人多久会分手。
毕竟两人差距实在太大。
陆西远样样普通,而岑瑶颜值、成绩、家世样样出众。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两人一毕业就结婚了。
答应求婚时,岑瑶看着陆西远的眼睛:
“西远,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好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总觉得不答应你,像对不起你一样,你以后,也会对我像现在一样好吗?”
陆西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他把岑瑶紧紧抱在怀中,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
“瑶瑶,是你给了我陆西远新的人生,让我活得像个人,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
结婚不过才短短五年,岑瑶再回想起来,却觉得像上辈子的事了。
哪有什么永远。
男人的誓言说出来,就是用来违背的。
婚后第三年,岑伊人被岑父带回来。
从那天起,岑瑶就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父亲和丈夫。
对她惜字如金的父亲,会在岑伊人打输官司之后,耐心哄上两三个小时。
而说不出她兴趣爱好的陆西远,会熬通宵,为了陪岑伊人看肥皂剧。
一年前的清水豪庭案,更是彻底成为她和岑伊人,人生的分水岭。
......
岑瑶失眠到凌晨,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下楼时,远远听到客厅传来岑伊人、岑父和陆西远三人的欢声笑语。
岑伊人不知说了什么,岑父被逗得满脸褶皱。
陆西远唇边也是浓浓的笑意,抬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欢乐融洽的气氛,在岑瑶出现的一刻戛然而止。
就好像她是误入他人领地的擅入者。
可明明这里是她家。
就连这栋别墅,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产。
岑伊人靠在陆西远臂弯里:“姐,你可真懒,我们连午饭都吃过了。”
岑父漫不经心:“让厨房给她下碗面。”
岑伊人哎呀一声:“厨子说有私事,下午请假了,没人给姐姐煮面条了。”
岑父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就点外卖,年轻人都爱吃外卖。”
他说着,又笑眯眯看向岑伊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着慈爱:
“伊人,你总背着爸爸点外卖,别以为爸爸不知道,外卖对身体可不好,以后别点了。”
岑伊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岑瑶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往门外走。
陆西远忽然站起来:“我去煮面。”
“姐夫!”
岑伊人明显不高兴,但陆西远已经起身往厨房走。
她收回视线,甩了岑瑶一记白眼。
佣人在这时走进来,抱着一个纸盒子:“大小姐,有您的快递。”
岑瑶脚步停下来:“我的?”
佣人把盒子放到桌上:“是啊,收件人写的是您。”
岑瑶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才刚回来,根本没在网上买过东西。
岑伊人眼珠子转了转,走去抢走了桌上的快递。
“让我看看,姐姐买什么好东西了。”
她一边拆快递,一边阴阳怪气地感慨:
“姐,你才刚回来,都开始网购了,看来心情不错啊。”
话音还没落下,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岑瑶静静坐在房间里。
身后房门被打开,陆西远走进来:“今天的事,是我们错怪你了。”
岑瑶没回答。
像没听见他的话,又像对他的话不在意。
不在意他们三个人,所以不在意他们错怪她,也不在意他道歉。
陆西远心里一阵空洞:“瑶瑶......”
岑瑶却只是背对着他:“陆西远,我的床垫呢?”
陆西远一怔。
岑瑶的那张床垫,是花很多钱定制的。
律师这个职业需要久坐,经常一看案卷就是好几个小时。
岑瑶的腰伤很严重,有时睡觉都会疼醒。
于是在医生建议下,定制了这款有矫正功效的床垫。
陆西远不回答。
岑瑶丝毫不意外。
“岑伊人拿去了,对不对。”
她的声音那么平静,像一潭死水,又像一口枯井。
陆西远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瑶瑶......”
其实在出狱那天晚上,岑瑶就发现自己床上的床垫被换了。
当时,她轻描淡写问陆西远:“床垫怎么睡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西远没回答,她也没再问。
第二天,从岑伊人房门口路过时,岑瑶听到里头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
“伊人,把床垫还给你姐,她发现了。”
“发现又怎样?姐姐坐了一年牢,牢里可是硬板床,她睡这么贵的床垫,消受得起吗?”
陆西远没再说话。
岑瑶知道,他是默认了。
因为她坐过牢,所以,连好的床垫都不配睡了。
其实岑瑶早就知道,坐牢这件事,会成为她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
却没想到,这会成为身边最亲的人,捅向她心脏的一把匕首。
捅进去还不够,还要反复搅上几遍,直到她的一颗心鲜血淋漓。
......
岑瑶出狱后半个月,是岑伊人的生日。
一大早,佣人就为晚上的盛宴忙碌开了。
岑瑶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收回视线,苦涩地笑了笑。
出狱后第三天,其实是她的生日。
在狱中她曾幻想过,今年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好好过个生日了。
可真到了那一天,竟然没一个人想起来。
岑瑶自己煮了面,买了最小尺寸的蛋糕,在漆黑的房间给自己唱生日歌。
“祝瑶瑶生日快乐......”
蜡烛的微光映出她的一张脸,唇角艰难扬起。
蜡烛吹灭的一刻,她泪流满面。
而今晚,岑伊人的生日宴,又是另一番光景。
开席时间还没到,客人已经陆陆续续来齐了。
岑伊人穿着粉色礼裙,头戴钻石皇冠,被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
大家争先恐后地吹捧,岑家二小姐,律师界耀眼的新星。
岑瑶站在被遗忘的角落。
宴会过半,有一个年轻女孩来跟她打招呼:
“我和伊人刚认识不久,你也是她朋友吗,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是岑瑶。”
话音落下,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原来就是你,不早说......”
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像箭一样射来。
忽然有个陌生男人走到岑瑶面前,拿起服务生托盘里的红酒。
手一抬,猩红的液体从她头顶淋下来。
岑瑶出狱那天,外头正在下雨。
寒风裹挟着雨丝扑来,监狱门口的媒体一拥而上。
“岑律师,清水豪庭强女干案中,你的委托人败诉,半年前跳楼身亡,她母亲要你付出代价,你有什么回应?”
“岑律师,你的律师执照被吊销,恩师也被迫退休,你有什么想说的?”
不论记者怎么问,岑瑶只是低头往前走,在人群中艰难挤出一条路。
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大G,陆西远靠在车边抽烟。
岑伊人扯了扯他的胳膊,他扭头看向监狱门口。
两人一起走到岑瑶面前。
岑伊人指着岑瑶额头上的疤,一脸见鬼的表情:
“姐姐,你额头上怎么了?好丑好可怕啊,像毁容了一样!”
岑瑶低头拨弄了一下刘海,想把疤遮住,但面积太大,根本遮不住。
疤是她在监狱被人欺负留下的。
陆西远没开口,看她的眼神冷漠疏远。
岑伊人笑嘻嘻拿出一个盒子:
“姐姐,这是我和姐夫买给你的,一双新鞋,提醒你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走错路。”
走错路。
岑瑶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一年前她为什么入狱,岑伊人和陆西远心里比谁都清楚。
岑瑶是律师,工作五年从无败绩,是业内有口皆碑的金牌律师。
岑伊人是岑家私生女,两年前被岑父带回来。
她也是律师,但工作三年没打赢过一场官司,是业内最不入流的律师。
但这一切,都因为一年前的清水豪庭案改变了。
在那个案子里,岑瑶代表受害人小姑娘,对富豪刘征提起诉讼。
岑伊人是刘征的辩护律师。
原本证据确凿,受害人胜券在握。
却因为开庭前一晚,岑瑶电脑里的证据全部丢失,导致最后败诉。
这个案子影响很大,受害人小姑娘被媒体宣扬成卖淫。
岑瑶也在不久后被举报造伪证,撤销律师从业资格,还判了一年刑。
只有岑伊人,因为打赢这场官司,名声鹊起。
岑瑶曾经一度想不通为什么。
直到她在陆西远手机上看到一个私聊群,是他和岑伊人、岑父三人的。
姐姐名声地位都有了,却在庭上对我毫不留情,我看她就是存心看我笑话。
确实是你姐过分了,伊人,爸爸站在你这边。
姐夫,你觉得呢?
伊人,告诉我,你不想看到什么证据和资料。
......
车往岑家开去,一路上,岑瑶看着窗外的街景。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全部的物是人非,也不过发生在这一年。
岑家别墅里外翻新了一遍,岑瑶一眼就看到,家门口的那棵桃树被砍了。
她跑过去问佣人:“我妈留下的桃树呢?”
佣人冷眼相对:“二小姐爱喝茉莉花茶,说家里种的茉莉喝着才放心,老爷就砍了那棵树,改为种茉莉。”
岑瑶感觉心脏被重重捶了一下。
那棵桃树有二十年树龄了,是岑瑶母亲生前种的,也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现在竟然被砍了,就因为岑伊人要喝茉莉花茶。
岑瑶起身往回走,想找父亲要个说法,却被冲出来的疯女人拉住。
“啪”一记耳光落在她脸上。
女人拉着她声泪俱下控诉:
“大家都看看,就是这个无良律师,害死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