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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tmd以前不都是我们天门中人拿的剧本吗?!
天门从上到下,九成九以上的长老和弟子,内心都感到窝囊和憋屈,偏偏不能报复,也不敢报复。
因此,陆玄唯一的社交活动,就变成了每天和给他送饭的小厮阿福闲聊。
阿福已经是山下的穹窿酒楼派出来,专门给陆玄送餐的第三个小厮了。
前两个小厮一个干了四年,另一个也干了四年,都离了职。
掌柜的问原因,两人回答说法各异。
一个说:“穹窿山太小了,邾国太大了,我想去看看!”
“哈?你有旅费吗?”
“这不重要。”
一个说:“穹窿山太高了,我爬不完了。”
“你不是都爬了四年了?”
“我爬错山了,我的人生有另一座山要爬。”
一问,都说是从陆观主那里得到了启发。
这两个伙计,一个孤身一人,云游邾国山川去了,一个变卖家产,自己开起了饭馆。
听说云游在外的那个,温饱无依,在异乡做起了乞丐。
开饭馆的那个,经营不善,欠了一屁股债。
按说这种情况,陆玄忽悠走了掌柜的两个伙计,酒楼应该不再跟他合作,可没办法。
他给的太多了。
一百两银子每年,刨去食材成本三十两,陆玄特意要求的送饭伙计每年二十两,酒楼每年还可以净赚五十两。
简直是穹窿酒楼的财神爷!
因此福贵上岗之前,掌柜的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福贵啊,这是个好差事。”
“但是陆观主.......是个危险的人,你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多做事,少听话。”
于是福贵上岗的前两年,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的放下食盒就走,尽量避免与陆观主发生深入的交流。
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年,福贵放下了警惕,觉得陆观主除了平日喜欢躺在自己房里看书,发出嘿嘿嘿的瘆人笑声外,也并没有掌柜的说的那么可怕。
可是最近,他发现情况不对了。
首先,每当他中午和黄昏两次送饭的时候,陆观主不再躺在屋里,而是抱着个板凳坐在院中等他。
等到富贵来的时候,会满脸热络,接过饭盒。
起先说的话还比较正常。
无非是一些什么“辛苦啦”,“山路很远吧”,“天气热了多喝点水”之类的客套话。
可是渐渐的,他开始打听自己多大了,是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父母的工作情况,自己的收入水平,有没有搞对象......
引起了福贵的警惕。
而再到后来,他问的问题就更令福贵害怕了。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和特长吗?”
“你小时候有想过,长大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你现在有想成为的人吗?”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你希望自己拥有怎样的生活?”
“你愿意为之付出怎样的努力?”
还有。
“你觉得,你是谁?”
“你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意义吗?”
......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就是这些可怕的问题,把前两个伙计逼走了!
福贵竭力回避这些问题,可是很困难。
这些问题仿佛有魔力,从他听到的那刻起就被缠上了。
他开始在上山和下山的途中,不停的去想问题的答案。
慢慢的,他不只路上想,开始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拉屎也想。
身边的人迅速察觉出他的苗头不对,掌柜的找他单独谈话。
“被问上了?”
掌柜的眼眉低垂,看不清神色。
富贵哭丧着脸求救:“掌柜的,还请你教教我啊!”
掌柜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长生:老道士他修了一间棋牌室全局》精彩片段
这tmd以前不都是我们天门中人拿的剧本吗?!
天门从上到下,九成九以上的长老和弟子,内心都感到窝囊和憋屈,偏偏不能报复,也不敢报复。
因此,陆玄唯一的社交活动,就变成了每天和给他送饭的小厮阿福闲聊。
阿福已经是山下的穹窿酒楼派出来,专门给陆玄送餐的第三个小厮了。
前两个小厮一个干了四年,另一个也干了四年,都离了职。
掌柜的问原因,两人回答说法各异。
一个说:“穹窿山太小了,邾国太大了,我想去看看!”
“哈?你有旅费吗?”
“这不重要。”
一个说:“穹窿山太高了,我爬不完了。”
“你不是都爬了四年了?”
“我爬错山了,我的人生有另一座山要爬。”
一问,都说是从陆观主那里得到了启发。
这两个伙计,一个孤身一人,云游邾国山川去了,一个变卖家产,自己开起了饭馆。
听说云游在外的那个,温饱无依,在异乡做起了乞丐。
开饭馆的那个,经营不善,欠了一屁股债。
按说这种情况,陆玄忽悠走了掌柜的两个伙计,酒楼应该不再跟他合作,可没办法。
他给的太多了。
一百两银子每年,刨去食材成本三十两,陆玄特意要求的送饭伙计每年二十两,酒楼每年还可以净赚五十两。
简直是穹窿酒楼的财神爷!
因此福贵上岗之前,掌柜的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福贵啊,这是个好差事。”
“但是陆观主.......是个危险的人,你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多做事,少听话。”
于是福贵上岗的前两年,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的放下食盒就走,尽量避免与陆观主发生深入的交流。
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年,福贵放下了警惕,觉得陆观主除了平日喜欢躺在自己房里看书,发出嘿嘿嘿的瘆人笑声外,也并没有掌柜的说的那么可怕。
可是最近,他发现情况不对了。
首先,每当他中午和黄昏两次送饭的时候,陆观主不再躺在屋里,而是抱着个板凳坐在院中等他。
等到富贵来的时候,会满脸热络,接过饭盒。
起先说的话还比较正常。
无非是一些什么“辛苦啦”,“山路很远吧”,“天气热了多喝点水”之类的客套话。
可是渐渐的,他开始打听自己多大了,是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父母的工作情况,自己的收入水平,有没有搞对象......
引起了福贵的警惕。
而再到后来,他问的问题就更令福贵害怕了。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和特长吗?”
“你小时候有想过,长大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你现在有想成为的人吗?”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你希望自己拥有怎样的生活?”
“你愿意为之付出怎样的努力?”
还有。
“你觉得,你是谁?”
“你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意义吗?”
......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就是这些可怕的问题,把前两个伙计逼走了!
福贵竭力回避这些问题,可是很困难。
这些问题仿佛有魔力,从他听到的那刻起就被缠上了。
他开始在上山和下山的途中,不停的去想问题的答案。
慢慢的,他不只路上想,开始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拉屎也想。
身边的人迅速察觉出他的苗头不对,掌柜的找他单独谈话。
“被问上了?”
掌柜的眼眉低垂,看不清神色。
富贵哭丧着脸求救:“掌柜的,还请你教教我啊!”
掌柜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边际效益,通俗点解释就是,陆玄从初觉四重到五重,用了两天,五重到六重,用了十四天,六重到七重,用了一个月,七重到八重两个月,八重到九重四个月。
投入都是一样的,每天锻炼十分钟,却......
“乖乖,那可真是后生可畏。不过他用的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生猛。”
“我听天门弟子说,似乎是一把类似铁门的奇兵......”
接着又从白云剑派一路向东传播,因为话题猎奇,消息劲爆,很快轰动了整个江湖,许多好战分子闻风而动。
东边群山之间走出一个头戴纶巾的刀客,南边的剑派走出一男一女。
而北地的荒原,走出一个赤膊的壮汉,当此人出现,整座江湖一时风声鹤唳。
邾国京城,一处装饰豪华的院落中,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胖子把自己摊在躺椅上,两旁的小厮各捧着瓜果肉脯。
忽然,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动静,立即从躺椅上弹起,口中吼吼哈嘿的打起了拳。
一个四十上下,面容中威严而充满华贵的男人走出,看到胖子的举动,不悦地皱了皱眉。
“装模作样!你这武是为我练的?!”
胖子看见自己被戳穿,也不尴尬,嘿嘿讪笑了两声说道:“皇叔,这是要出门?”
中年男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穹窿山出了个不得了的年轻人,我打算去会会。”
“穹窿山,天门的弟子?”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是一个叫倾天观的门派之主。是三十年多前才建在天门旁边的,以往不曾听过。”
“前些日子这倾天观主陆玄突然与天门对峙,听说天门的执法长老孙无情没能胜他。”
青年胖子眼睛一瞪:“卧槽,这么猛?!”
“这战力,岂不是已有江湖前六了?”
邾国江湖对武人排名,历来是剔除掉三大宗师,执法长老孙无情位列天下第六人。
中年男子看见胖子做出如此惊讶的神态,皱了皱眉:“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皇叔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江湖第一人了。”
胖子忙道:“那当然,这个叫陆玄的,也就是矬子里面拔高个!”
“真算修行天赋这一块,还得看我们老邾家的夜亲王。”
被称作夜亲王的中年男子似乎颇为自矜,对胖子的马屁也不置可否,而是兀自沉吟一会后才说道:
“天门那边,此番刻意放出消息,约莫是因为斯大宗师不屑出手,孙无情想要借助排在前面的几人之手,除掉陆玄。”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那皇叔此去,是单纯为了打架还是凑凑热闹?”
夜王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投向这座院落之外,仿佛落入那座深不可测又危险重重的邾国深宫之中。
“我此去,还是为了考察一番这个陆玄。”
“若是这陆玄名不副实 ,那便顺手教训一顿,卖给天门一个面子。”
“而他说的确真如传言一般,那也算是难得的英才。虽然不可能胜过本王,但也未尝不是另一个宗师种子。”
“本王有信心,十年之内晋升尘绝,到时候若有一个接近尘绝的帮手,未必就不能与他一战......”
胖子青年一愣:“皇叔要与大督公一战吗......”
夜王双眼深沉,望着胖子青年,意味幽深难明,没有回答。
穹窿山得有几十年没那么热闹了。
这主要是因为此山在邾国的最西边,离繁华地带太远。
另一方面是天门高高在上,平日里不屑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大家都不太敢来。
但这回不一样。
江湖群雄聚集的原因,不是为了天门,而是为了天门旁边的倾天观。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次消息能够散播出来,是天门有意为之。
曹无敌又被陆玄扇了好几十巴掌后,到底留下了天门的功法,从初觉到如卉的全套。
面色恨恨,一瘸一拐地走了。
陆玄也不怕曹无敌泄露此事。
据他所知,天门对功法的管理很严酷,私自流传是要三刀六洞的。
面对陆玄的威胁,按照天门期望的做法,曹无敌应该是咬舌自尽。
但天门弟子也是凡人嘛。
面对当下立刻就死,和以后被发现再死的选择题,哪个正常人会选前者?
就算是强调门派信仰,也要以人为本嘛。
缺少人性因素的考量,这是大企业常见的制度漏洞。
陆玄就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
他在灯下读了半晌天门的功法后,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怪了。”
天门的这门功法叫做《天功》,然而初觉境界时的内容,竟然和老头子传给他的《倾天诀》一模一样。
陆玄可以确定,老头子从前绝不是天门的人。
因为记忆里,五六岁的陆玄是在邾国边境被老观主捡到的。
当年老观主风尘仆仆,像是从境外赶来,一路上不停问路,才找到这座穹窿山,扎根到此。
那老观主和天门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门,倾天观......
陆玄想了一会,也就放下了猜测。
俗话说得好,想不明白的问题,可以睡一觉明天再说。
运气好的话,明天死了就不用想了。
当然陆玄肯定是不会死。
而正是因为不会死,更要学会放下。
这叫拿不起,放得下。
他顺着初觉九重天的脉络,继续往下看,很快看到了如卉境界的功法。
不知不觉,竟然一夜看竟。
直到外面传来鸟鸣,案上的灯油耗尽,灯焰熄灭,陆玄才发现天色已经变亮。
他伸了个懒腰,听到耳边响起情理之中的系统提示音。
“叮!”
“恭喜宿主百脉得到下一境界的修行功法,达成晋升的必要条件!”
“修为瓶颈突破,恭喜宿主晋升如卉一重!”
陆玄嘴角抽了抽。
果然如他所料,早到达了晋升节点,是因为缺少如卉境界的功法,才卡在瓶颈那么久。
好处也不是没有,毕竟修为也在缓慢增长,已经强到可以两拳打倒初觉九重天的曹无敌。
如果每个境界都有评级的话,也许可以被评为史上最强初绝境。
可是考虑到自己只要还能活着做健身操,无论在什么境界,每天都会有不小的进步。
那么比起在如卉境界高速进步三年,这个什么最强初绝,似乎就毫无性价比可言了......
陆玄心里不禁腹诽系统的智障程度。
正常人一辈子能有几年给你这样耽误?!
幸好我不正常......
陆玄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臂和手掌,隐隐呈现出了如玉的光泽。
这就是如卉境界的奥妙啊!
初觉阶段,是将真气贯通十二主脉,使得武者出手时能加持上真气之力。
可是这个时期,武者的肉身还很脆弱,即便速度力量大幅领先凡人,但面对刀砍斧劈,该破皮还是破皮,该流血还是流血。
而如卉境界,是控制真气从经脉中渗出,缓慢滋养皮肉、内腑和骨骼。
每晋升一重境界,这三样的强度,都将出现小幅的提升。
到了如卉巅峰,就可以肉身断石摧金,寻常兵器不能伤,寻常毒物不能侵。
陆玄捏了捏拳头,觉得力量增加的同时,硬度也大大提升了。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坚硬啊!
接下来的日子,陆玄又恢复了以往的宅男生活,充实而快乐。
他每天早起,要做十分钟的健身操,然后通读文学经典直到午饭。
吃完阿桃做的午饭后,规律午休两个时辰,然后吃晚饭。
等到阿桃刷完碗,两人就开始一天中紧张刺激的棋牌游戏时间,常常玩到深夜。
阿桃输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家务后,开始变卖自己儿子的苦力。
“这一局,我押小桃十年洗碗!”
开了牌后,看着阿桃的败狗姿态,陆玄为自己素未谋面的师侄感到了悲哀。
而等他赢到了师侄孙头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悲哀早了。
只能说,人生的幸福源于后天的努力,但是如果你有一个赌狗祖先的话,后天的努力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阿桃在一个深夜,输光了十二世孙的人生后,支着脑袋问陆玄。
“师兄,我们难道,这辈子都这样摆烂下去吗?”
阿桃已经十五岁了,而他的修为在到了初觉八重时,就开始长进变慢了,虽然比起曹无敌之流还是快许多,但是明显感觉到了上限。
陆玄这两年的进境也不快,只到了如卉第四重,但是他不感到焦虑。
只要阿桃一直输,凭陆玄的寿命之长,甚至可以兑现到阿桃百世孙的苦力。
可是阿桃和陆玄不一样。
少年的雄心壮志,不甘将一生困囿在一方小小的道观。
陆玄敲了敲桌子:“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算摆烂?!”
“我们昨天摆烂,今天摆烂,明天还摆烂,这还不算自律吗!”
“......”
.......
阿桃到底要走。
他的天资其实极高,即便在天门这等邾国顶尖宗门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天门和倾天观共驻一山,总有人能看到阿桃的不凡之处。
在一个春天将死的夜晚,一个高大的老者敲开了倾天观的门。
陆玄认得此人。
在记忆里,很小的时候,他曾陪着老观主见过这老者一面。
天门门主,邾国最大宗门的掌舵者,斯命达!
他此刻就盘腿坐在陆玄对面,放下阿桃刚才奉上的茶杯。
“一晃你师父也走了四五年了。”
陆玄盘坐在老者对面,答道:“四年零九十二天。”
老者微微动容:“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
陆玄微微点头。
他记得个屁,当然是瞎诌的一个数字。
但鲁训先生曾经说过,人们面对精确的数据时,会不自觉的表现得郑重。
他面对天门门主这种大人物,不由得不郑重。
略施一个小技巧,让大人物陪着自己一起郑重一点,也很合理吧。
老者沉吟了半晌,说道:“本来,如果你师父还在世,我不会提这样非分的请求,但是你师父已经坐化,而你又还太年轻,修为尚浅,这样下去,难免耽误了你师弟。”
一直垂首坐在陆玄身后的阿桃,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露出惊讶的光芒。
陆玄明白,眼前这个天门的门主,是看中了阿桃,想收入门下。
过去的两年里,阿桃的修为进境逐渐变慢,他心中也隐约明白,不仅是他的教学水平有限,还有修炼资源的供应问题。
他有系统,有健身操,所以哪怕资质平庸,随便活动活动就能稳步提升。
可阿桃归根到底,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天才。
被他教导,的确算是一种耽误。
陆玄想了想,答道:“能否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
斯命达须发皆白,面孔显得慈祥,他站起身来,临走时说道:“老夫也是起了爱才之心,不是要强做生意。”
“你可以和你师弟商量商量,毕竟事关的是他自己的前途。”
“若是决定拜入老夫门下,可以让你师弟直接来天门,就通报是门主新收的关门弟子。”
陆玄看着眼中有光的阿桃,问道:“你怎么想?”
阿涛想了半天,说道:“我再想想。”
阿桃洗完最后一天的碗后,请陆玄坐在了主殿的蒲团上。
阿桃跪在他面前。
“所以你想好了?”
阿桃点了点头。
陆玄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师兄,你这就同意了?”
阿桃吃惊道。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又不是你师父。”
陆玄笑了笑,无所谓道。
他是真的无所谓。
人各有志,别说是师兄,即便是生身父母,在很多事情上也是强求不得的。
人啊,说到底还是太有限。
生命太有限,眼光也太有限。
命运一旦被别人做主,日后即便不会后悔,也总会疑心当年如果选了另一条路会怎样?
一旦替别人做出了选择,日后即便不会愧疚,也总会疑心当年如果替他选了另一条路会怎样?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那句带有调侃意味的话。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阿桃问道:“那我还欠你八十四年和十二世孙的洗碗,怎么办?”
陆玄更无所谓了。
刷碗扫地什么的,本来又不费什么功夫,拿来做赌注不过是图个乐呵。
他想了想:“要不,你到了天门以后,也坚持替别人刷碗吧。”
他不免带入长辈的视角想着,一个孩子到了新环境,手脚勤快点,总归更容易融入一些。
阿桃犹豫了一下:“师兄,我可是去做天门门主的掌教弟子唉,恐怕没人会让我刷碗吧......”
陆玄一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但还是给了阿桃一脑壳。
“你在倾天观不也是关门弟子,还不是刷成了熟练工!”
阿桃揉揉后脑勺,也不生气,问道:“师兄,你真不留我吗?”
陆玄看看他,笑着道:“不留了。”
少年动心起念,想要迈出一步的愿望,不计较千山万水,更何况是一山之中两座门派的距离。
也留无计。
阿桃还想再说什么,被陆玄摆手止住了。
他拿出准备好的一张银票递给阿桃:“师父留给你的。”
怕阿桃弄混,他又补充了一句:“已经死掉的那个师父。”
阿桃看了半天手里的银票,三千两,没有再说话,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转身走了。
春天仿佛在一夜间过去。
那天刚好入夏。
不只是陆玄,就连天门中的弟子长老们也都被这一剑所震撼!
如天柱倾倒,如沧海横流,如临深渊!
茫茫天地之间,只此一剑,要将陆玄吞没。
陆玄在死亡到来之时,并未感到惊慌,而是心中只升起了一个疑问。
这样的剑,还在尘绝的范畴里吗?
他理解,尘绝之间也有高低之分。
也许斯命达是尘绝大成,面对他这样一个刚刚进入尘绝的菜鸟,一剑杀死并不足为奇。
可是这一剑的风采,未免太过夸张,不是令他无法抵抗,而是令他生出无法抵抗的心思。
继而生出了一份庆幸。
幸好,银票没有随身携带,而是被他安放在了观中隐秘的地方!
即便剑离他还有很远,他也已经可以确定,这一剑避无可避,自己的肉身必将寸寸崩裂!
届时自己应该会在穹窿山外重生,但是银票,可就彻彻底底被劈成灰了。
人死了,钱也没了,这叫人财两空。
但是人死了以后又复活,结果钱没了,那才是不可忍受之痛!
仅在电光火石间,面对这恢宏的一剑,陆玄已经与自己的弱小和解,准备坦然赴死。
然而,那如同携带无穷伟力的盛大剑光,在触碰到他肉身的一瞬间,突然收束起来。
万千光辉隐去,只余剑尖的锋锐凌厉!
剑尖顶在了陆玄的眉心,而剑气却顺着他的眉心入体。
噗!
一口鲜血吐出。
陆玄只觉得那道剑气如同强盗一般,在自己的脏腑与经络之间横冲直撞,短短数息之间,所到之处,损伤严重。
他瞬间面如金纸,神情也有些奇怪。
“不杀我?”
明明已经做好了被带走人头,然后复活归来时吓敌人一大跳的心理准备,这种算盘落了空,让他还怪失落的。
斯命达看了眼陆玄,表情意味深长。
“因为已经够了。”
在陆玄不解的眼光中,他转过身去。
在他来之前,陆玄的生死其实并不放在他眼中。
可此时此刻,陆玄的资质和修为进境,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倘若陆玄继续发展下去,也许等到他落子收官的那一天,会成为他最大的变数,必须要阻止!
而阻止一个变数的出现,却并非只有扼杀对方这一个途径!
他对自己的剑气充满自信,剑气入体,不仅会重创陆玄的体魄,更会如附骨之疽,不破开人间三境,无计祛除。
这道剑气,足以让陆玄永远无法成为他的威胁!
在斯命达自信转身的时候,身后的陆玄忽然叫住他:“等等!”
“我想问一下,这一剑,叫什么名字?”
斯命达微微侧过身来,苍老的声音寄在风里吹到他的耳畔。
“我把这一剑命名为,剑气九丈九。”
剑气九丈九.....
陆玄口中轻轻呢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只觉心神摇曳。
带数字命名的剑招,果然都很牛批!
斯命达没有看到,原本因为受伤有些佝偻的陆玄,不知何时渐渐挺起了脊背。
那是一道只有陆玄能听到的,来自虚空的声音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受到严重伤势!”
“无脑关怀系统现为您修复身体!”
一道道热流从体内涌现,并开始积极扑杀那道在他体内肆虐的剑气。
三十九息之后,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叮。”
“伤势修复完毕,恭喜宿主重获一副健康无缺的身躯。”
“捕获一道超凡剑气,现已将剑招‘剑气九丈九’完整还原,宿主可以自由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