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妄想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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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逆氧
  • 更新:2025-02-12 14:42:00
  • 最新章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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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七点钟的夜市一条街上,道路两边的小餐馆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战妄拽着沈漾停在一辆轿车后面,指着不远处:“沈漾你看好了,这一次我可没有挑拨他们,”
沈漾顺着战妄手指的方向。
马路边的人行道旁,简明月正在跟她哥吵架。
看着简明月失控的指着他哥的胸口,哭着说她哥的不是,沈漾一颗心揪的难受。
“沈清裴,伯爵酒店是帝京最奢华的酒店,你明知道我爸妈跟我家亲戚经常去那里消费,你为什么非要去那里做兼职,还偏偏是伺候人的活?”
简明月哭的委屈,沈清裴抬手给她擦眼泪,被她推开。
无奈,沈清裴解释:“明月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去那里兼职是想多一份收入,我爸得吃药,”
无视路过人异样的眼神,简明月情绪明显失控:“你只顾着你家里人,顾着赚钱给你爸买药,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简明月:“简家是帝京豪门,我是简家千金,如果让人知道,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在酒店当门童给人提包开车门,你让我爸妈的脸往哪搁?!”
沈清裴眼底明显受伤。
他扣在简明月双肩的手慢慢垂落,然后用力攥紧。
他望着简明月,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声音却异常平静,他说:“明月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受委屈了,但是我没偷也没抢,我光明正大赚钱,我没觉得丢人!”
沈清裴的死脑筋把简明月气的大哭:“沈清裴我告诉你,你马上把酒店的工作辞了找份体面的工作,不然我们就分手!”
沈清裴心疼的表情慢慢变的严肃:“明月,如果你想分手,请你慎重考虑之后冷静下来跟我说,我不喜欢你生气的时候用分手来威胁让我妥协!”
沈漾实在看不得她哥隐忍又委屈的样子,红着眼别开视线。
她哥一八几的大高个,被自己女朋友哭着威胁‘不换工作就分手’,那红着眼眶受伤又隐忍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
穷,可以让一个人卑微成什么样子呢?
大概就是她哥现在的样子。
从她进战家开始,她就懂得讨好,她讨好战家所有人,甚至佣人。
她怕哪一天惹到他们中间谁不高兴,再开学就没有人给她交学费了。
他哥留在父母身边更是过的不容易,就包括现在,他哥无论买什么,第一个动作就是翻找价格标签。
有人说,没有避风港的孩子,是不期待回家的。
可是她跟她哥,对他们的父母,对他们的家,没有嫌弃,只有深深的负罪感。
他们恨不能有三头六臂去赚钱,给父亲拿最好的药,让妈妈出门再也不用带那双洗到发白的护袖。
穷,到底有什么错!
“沈漾,敢不敢跟我打赌?”
战妄略带挑衅的声音拉回了沈漾的思绪。
红着眼看他,那眉眼抑制不住的喜悦,是对她最大的嘲讽:“赌什么?”
战妄:“就赌简明月会跟你哥分手选择我!”
见沈漾垂眸,战妄得意的说:“沈漾,如果你输了,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听我的!”
沈漾轻轻眨动的睫毛带着水雾:“如果你输了呢?”
战妄:“如果我输了,从今以后我听你的!”
“不赌!”
沈漾垂眸。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离开这里。
战妄嫌弃的睨了沈漾一眼:“不跟我赌我也赢定了,简明月跟你哥门不当户不对,三观也不合,他们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见沈漾低着头不说话,战妄又说:“趁现在大家还没撕破脸,体面的分开不好吗?”
沈漾无言以对,刚要走,被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挡住去路。
“小哥哥,买束花哄女朋友吧,”
沈漾慌忙止住眼泪:“我不是他,”
“把这些都给我,”
沈漾话没说完,战妄应声打断,指着花篮里的红玫瑰。
小女孩人精似的,赶紧放下花篮,把里面的红玫瑰全部挑了出来,又送了两支百合扎成一束放进沈漾手里:“祝小哥哥小姐姐百年好合。”
沈漾望着战妄嘴角上扬给小女孩扫钱的样子,有点愣神。
他喜欢的人是简明月,为什么要给她买玫瑰花?
就算真的哄她,也太心大了。
“想什么呢?”
战妄话音未落,手里的玫瑰花束被他拿走,沈漾手上一空,瞬间回神。
战妄:“你该不会以为我买给你的吧?”
“轰!”的一下,沈漾一秒脸红到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战妄整理了下花束:“娇贵的玫瑰只有简明月才能配的上,”
“像你这样的,狗尾巴草最合适,”战妄丢下沈漾,大步追着简明月离开。
战妄离开好久,沈漾还无法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
抬眸,望着战妄追着简明月离去的身影,心脏深处仿佛被人狠狠勒住一样呼吸不畅。
玫瑰长在温室,即便浑身是刺也会让人心生向往,被人捧在手心上。
狗尾巴草长在荒野,默默无闻虽然又生命力顽强,却只是一株野草。
他说的没错啊。
狗尾巴草,最适合她。
“哥,”
看到她哥沈清裴过来,沈漾慌忙收回视线。
兄妹两个并排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
“哥,明月她真的要跟你分手吗?”终于,沈漾还是担心的问了出来。
沈清裴淡定的望着红绿灯,绿灯亮起,却没有要过马路的打算:“其实,我理解她的处境,但是我又想赚钱,”
这种矛盾跟辛酸,沈漾最懂。
再开口,声音哽咽:“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清裴给了自己妹妹一个安慰的表情:“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抬头,望着她哥,沈漾犹豫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哥,其实,妄哥他,他,”
“他在追明月,我知道,”沈清裴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明月她优秀,追求者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兄妹对看一眼,沈漾红着眼眶,突然就笑了。
她问:“哥,你看我像狗尾巴草吗?”
沈清清裴拉着自己妹妹的手过马路:“我们家漾漾不是狗尾巴草,是花,是最好看的向日葵花。”

《昼夜妄想完结文》精彩片段

傍晚六七点钟的夜市一条街上,道路两边的小餐馆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战妄拽着沈漾停在一辆轿车后面,指着不远处:“沈漾你看好了,这一次我可没有挑拨他们,”
沈漾顺着战妄手指的方向。
马路边的人行道旁,简明月正在跟她哥吵架。
看着简明月失控的指着他哥的胸口,哭着说她哥的不是,沈漾一颗心揪的难受。
“沈清裴,伯爵酒店是帝京最奢华的酒店,你明知道我爸妈跟我家亲戚经常去那里消费,你为什么非要去那里做兼职,还偏偏是伺候人的活?”
简明月哭的委屈,沈清裴抬手给她擦眼泪,被她推开。
无奈,沈清裴解释:“明月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去那里兼职是想多一份收入,我爸得吃药,”
无视路过人异样的眼神,简明月情绪明显失控:“你只顾着你家里人,顾着赚钱给你爸买药,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简明月:“简家是帝京豪门,我是简家千金,如果让人知道,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在酒店当门童给人提包开车门,你让我爸妈的脸往哪搁?!”
沈清裴眼底明显受伤。
他扣在简明月双肩的手慢慢垂落,然后用力攥紧。
他望着简明月,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声音却异常平静,他说:“明月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受委屈了,但是我没偷也没抢,我光明正大赚钱,我没觉得丢人!”
沈清裴的死脑筋把简明月气的大哭:“沈清裴我告诉你,你马上把酒店的工作辞了找份体面的工作,不然我们就分手!”
沈清裴心疼的表情慢慢变的严肃:“明月,如果你想分手,请你慎重考虑之后冷静下来跟我说,我不喜欢你生气的时候用分手来威胁让我妥协!”
沈漾实在看不得她哥隐忍又委屈的样子,红着眼别开视线。
她哥一八几的大高个,被自己女朋友哭着威胁‘不换工作就分手’,那红着眼眶受伤又隐忍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
穷,可以让一个人卑微成什么样子呢?
大概就是她哥现在的样子。
从她进战家开始,她就懂得讨好,她讨好战家所有人,甚至佣人。
她怕哪一天惹到他们中间谁不高兴,再开学就没有人给她交学费了。
他哥留在父母身边更是过的不容易,就包括现在,他哥无论买什么,第一个动作就是翻找价格标签。
有人说,没有避风港的孩子,是不期待回家的。
可是她跟她哥,对他们的父母,对他们的家,没有嫌弃,只有深深的负罪感。
他们恨不能有三头六臂去赚钱,给父亲拿最好的药,让妈妈出门再也不用带那双洗到发白的护袖。
穷,到底有什么错!
“沈漾,敢不敢跟我打赌?”
战妄略带挑衅的声音拉回了沈漾的思绪。
红着眼看他,那眉眼抑制不住的喜悦,是对她最大的嘲讽:“赌什么?”
战妄:“就赌简明月会跟你哥分手选择我!”
见沈漾垂眸,战妄得意的说:“沈漾,如果你输了,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听我的!”
沈漾轻轻眨动的睫毛带着水雾:“如果你输了呢?”
战妄:“如果我输了,从今以后我听你的!”
“不赌!”
沈漾垂眸。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离开这里。
战妄嫌弃的睨了沈漾一眼:“不跟我赌我也赢定了,简明月跟你哥门不当户不对,三观也不合,他们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见沈漾低着头不说话,战妄又说:“趁现在大家还没撕破脸,体面的分开不好吗?”
沈漾无言以对,刚要走,被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挡住去路。
“小哥哥,买束花哄女朋友吧,”
沈漾慌忙止住眼泪:“我不是他,”
“把这些都给我,”
沈漾话没说完,战妄应声打断,指着花篮里的红玫瑰。
小女孩人精似的,赶紧放下花篮,把里面的红玫瑰全部挑了出来,又送了两支百合扎成一束放进沈漾手里:“祝小哥哥小姐姐百年好合。”
沈漾望着战妄嘴角上扬给小女孩扫钱的样子,有点愣神。
他喜欢的人是简明月,为什么要给她买玫瑰花?
就算真的哄她,也太心大了。
“想什么呢?”
战妄话音未落,手里的玫瑰花束被他拿走,沈漾手上一空,瞬间回神。
战妄:“你该不会以为我买给你的吧?”
“轰!”的一下,沈漾一秒脸红到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战妄整理了下花束:“娇贵的玫瑰只有简明月才能配的上,”
“像你这样的,狗尾巴草最合适,”战妄丢下沈漾,大步追着简明月离开。
战妄离开好久,沈漾还无法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
抬眸,望着战妄追着简明月离去的身影,心脏深处仿佛被人狠狠勒住一样呼吸不畅。
玫瑰长在温室,即便浑身是刺也会让人心生向往,被人捧在手心上。
狗尾巴草长在荒野,默默无闻虽然又生命力顽强,却只是一株野草。
他说的没错啊。
狗尾巴草,最适合她。
“哥,”
看到她哥沈清裴过来,沈漾慌忙收回视线。
兄妹两个并排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
“哥,明月她真的要跟你分手吗?”终于,沈漾还是担心的问了出来。
沈清裴淡定的望着红绿灯,绿灯亮起,却没有要过马路的打算:“其实,我理解她的处境,但是我又想赚钱,”
这种矛盾跟辛酸,沈漾最懂。
再开口,声音哽咽:“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清裴给了自己妹妹一个安慰的表情:“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抬头,望着她哥,沈漾犹豫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哥,其实,妄哥他,他,”
“他在追明月,我知道,”沈清裴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明月她优秀,追求者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兄妹对看一眼,沈漾红着眼眶,突然就笑了。
她问:“哥,你看我像狗尾巴草吗?”
沈清清裴拉着自己妹妹的手过马路:“我们家漾漾不是狗尾巴草,是花,是最好看的向日葵花。”
听到她妈妈让她给她哥打电话,沈漾慌忙背过身去。
“妈,我哥很忙的你别打扰他了,等他忙完这阵子我跟哥回老家住几天陪你们,”沈漾心虚,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敢去看她妈妈的表情。
印象里,她妈妈不常来,因为她不识字,出一趟远门不容易。
还有就是,她怕给她跟她哥丢人。
她能来这一趟,一定很想念她跟哥哥了。
但是她不敢告诉她妈妈,她哥出事了,人在看守所!
“你们学业要紧,妈不给你们添乱,”张若兰浑浊的眸子明显失望,嘴里却说着不在意的话。
布满茧子的双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几下,过来蹲在角落,把蛇皮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在角落。
有青菜,有豆子,有黄瓜,有西红柿,有玉米面...还有一只鸡。
停了一会儿后,她又说:“漾漾,你爸说他不想吃药了,他说你哥年纪大了得娶媳妇,你结婚得要嫁妆,你跟你哥这些年读书的费用我们还欠着你战爷爷家的,他说不能给你们挣家底,也不想再拖累你们,被我骂了一顿...”
她说:“漾漾,下周你跟你哥要是有空的话,回一趟,劝劝你爸,”
沈漾偷偷看着蹲在角落里的妈妈,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
她低着头说话,就像拉家常一样平静的语气,声音不大,却沈漾听的震耳欲聋!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她想起了战妄那些刺耳的话。
他说:“沈漾,你哥他有什么,他拿什么跟我争?!”
他说:“沈漾,你拿什么跟我犟?!”
鼻翼止不住发酸,沈漾强颜欢笑:“放心吧妈,下周我跟哥就回家看你们去,”
看到喜悦爬满她妈妈的额头,沈漾忍住辛酸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妈你不能偏心只想着哥,我饿了,”
看着她妈妈忙不迭起身去厨房给她做吃的,沈漾仰头拼命把眼泪憋回去。
一只鸡又贴了玉米饼,满满一大锅。
沈漾的小出租屋里,她难得跟妈妈吃顿饭。
张若兰夹了个鸡腿,犹豫了好半天没敢放进沈漾碗里,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带着明显愧疚:“当年的事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你好,”
“妈,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没怪你,你别再自责了,”沈漾把碗端到她妈妈面前,张若兰才敢把鸡腿放进沈漾碗里。
沈漾隐约记得那年,她年纪还很小,为了救一个小哥哥,她掉进了化工厂的废水池,差点被淹死。
他爸爸为了救她,不仅废了一条腿,肺部更是被废水池里有毒的污水感染,从此留下了病根。
没过多久,她爷爷去世,家里来了一个很有钱的老爷爷,说是爷爷的战友。
爷爷丧礼过后,那个有钱的老爷爷又来了,说要资助她跟哥哥上学,还要领养她。
夜里,她听到爸妈商量,女儿还小过去不安全,商量着让她哥跟老爷爷去城里。
可是老爷爷非要带走她,说就喜欢乖巧听话的丫头。
爸爸死活不同意,那天,妈妈跟爸爸躲在东屋大吵了一架。
然后,妈妈拖拽着她去追老爷爷的车,爸爸拄着拐杖在后面追着叫她的名字,骂她妈妈狠心...
爸爸没了一条腿走的慢,她被妈妈一直送到村口,哭着让老爷爷把她带走了。
她说,她这辈子吃了不识字的苦,不能再让女儿跟她一样受罪。
她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任何人都疼,但谁叫我没本事。
她说,只要女儿能有机会读书,长大后不受生活的苦,恨我我也开心。
她只是一个吃尽了苦头,一辈子没有读过书的乡下女人。
她只是害怕,害怕女儿长大后再吃她吃过的苦,受她受的罪...
她能有什么错!
“妈,今晚留下来跟我住,”沈漾给她妈妈夹了一块鸡肉。
“不行,你们年轻人工作辛苦,我留下来你睡不好,”张若兰舍不得吃鸡肉,就着汤汁吃了两块饼:“天气预报说还有大雨,我得回去,家里鸡笼还在外面没盖雨布,怀孕的母猪也快生崽了,你爸腿脚又不利索,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沈漾送妈妈到车站。
车子走远,她妈妈的头还探在车窗外,一直朝她这个方向看。
她依稀能听见她妈妈对她说:“下周跟你哥一起回来,我给你们做小鸡贴饼,”
出了车站,沈漾还是没出息的哭了。
她不能让父母知道她跟她哥现在的情况!
她要去找战妄,他不能让她哥去坐牢!
下周,她要跟她哥一起回家劝她爸,她不能让她爸断了救命的药!
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沈漾带了把雨伞出门。
天刚擦黑,雨就下来了。
站在街边的奶茶店门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战妄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显示无人接听。
无奈,沈漾给战妄的微信上发了条道歉短信。
回复她的,是大红色的感叹号!
扯了扯唇角,沈漾无语。
战妄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
最后,她问了战妄认识的好几个朋友,才问出了战妄在哪儿。
深夜,沈漾举着伞在伯爵酒店门口等战妄出来。
她知道他就在里面,但是她不敢进去。
雨势不大,但是她下半身几乎被打湿透了。
可怜的雨伞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伞骨已经断了一根。
沈漾盯着酒店的旋转大门,眼睛都不眨一下。
刚刚,简明月打电话过来,说她哥的案子已经移送到公诉机关,准备一审了。
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他!

同一时间。
伯爵酒店一间豪华套房里,战妄正跟几个朋友在打牌,好哥们陆靳笙敲门进来:“阿妄,你家养妹又犯错了?”
但凡跟战家走的近的都知道,战家养了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战妄管|教起来比人家亲爹还要严厉。
战妄嘴里咬着根烟正在洗牌,听到陆靳笙的话时,掀起眼皮睨了陆靳笙一眼。
“长大了,难管!”
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战妄继续洗牌。
“好几年没见到那丫头了,还以为离开战家了呢?”
“阿妄,你再疼她也不是她亲哥,注意分寸,”
“女孩子长大了,少管,”
...
几个男人一聊到漂亮女孩,话题就停不下来。
几圈牌打下来战妄明显不在状态,不知不觉输了几十万。
“累了,你们玩,”
战妄扔了手里的牌起身。
凌晨一点过半,又是一场大暴雨。
战妄从酒店的旋转门出来,一眼看到了在酒店回廊躲雨的沈漾。
虽然躲在回廊的最角落,但是大雨被风裹挟着还是能淋到她身上。
她手里举着一把破伞,缩着脖颈跟个小老鼠一样,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他这边。
门童过来给他撑伞,战妄大步朝自己的豪车走去。
“妄哥!”
听到身后沈漾叫他,战妄故意加快了脚步。
战妄上车,沈漾冲到车门前,一手举着伞一手拽住战妄手臂。
战妄偏头看她,沈漾低头,声音很小:“对不起,我错了,”
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对错,只要战妄生气,她就得低头,就得道歉。
战妄眼神微眯,盯着沈漾头顶那把破伞,语气不是很好:“错哪了?”
明明错的人是他,可是他质问沈漾的时候,底气十足。
风雨有点大,沈漾一个手握不住伞,只好松了拽住战妄手臂的双手。
一连几个深呼吸,沈漾好似做了多么大的决定一样,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答应帮你...约她,”
声音很小,很轻。
战妄坐在银魅超跑的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量沈漾。
他不说话,沈漾不敢抬头。
从小到大,她被战妄打压惯了,从来不敢忤逆他。
当初大学填报志愿她不顾一切去了外省,她是抱着一辈子不再见面的决心离开的。
最后,又被现实的残酷逼回到了这里。
战妄虽然还是阴沉着脸,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还敢不敢跟我顶嘴了?”
沈漾乖乖摇头:“不敢了,”
看着沈漾低眉顺眼的样子,战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上车,”
沈漾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战妄扔过来一条毛巾:“把头发擦一下,”
沈漾攥紧手里的毛巾语气有点急:“我答应帮你,现在能放过我哥了吗?”
她不想跟战妄兜圈子。
战妄盯着沈漾,鼻音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不管他什么意思,听在沈漾的耳朵里就是讽刺的意思。
战妄就这样盯着沈漾,沈漾拧着手里的毛巾等他开口。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先把简明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给我,表现好的话,明天你哥就能出来,”
战妄骨节分明的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心情看起来比刚刚好了很多。
沈漾抬眸,对上战妄的眼睛。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了,她哥的案子是他干的,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有一万种方式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一定要我提供给你?”
帝京是战家的地盘,他想知道谁的联系方式,动动手指头能查出这个人的祖宗八代。
却偏偏从她手里要!
“因为你不乖!”
停了一下,战妄继续开口:“你越不想帮我,我就越让你帮我!”
沈漾皱眉。
战妄给了沈漾一个挑衅的眼神:“再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了解她,我追她可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当然得多做准备,”
战妄随口一句‘奔着结婚去的’,沈漾听乱了心。
心底深处那见不得光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沈漾垂头,深呼吸。
她对战妄的感情是她单方面的犯贱,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痛到死那是她自找的。
她难以想象,她的好闺蜜简明月如果知道,她背着她帮战妄追求她,她会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更不敢想象,如果她哥知道自己的亲妹帮别的男人追他的女朋友,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但是,她别无选择!
鼓起勇气,沈漾把简明月的联系方式给了战妄。
“开车,”
战妄满意的收了手机。
沈漾:“你要带我去哪?”
战妄:“回家,”
“我不回去!”
她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他的,她是为了救她哥。
三年多前她就从战家出来了,她不会再回去!
战妄回应她的是,一脚油门踩到最底!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下子飞了出去,沈漾差点尖叫出声!
雨太大,雨刮器开到了最快档位视线还是不好。
沈漾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再惹他生气。
疯起来神经病,坏起来要人命!
车子一路疾驰朝战家老宅去,沈漾没再吭声。
回去一趟也好,回去看看战爷爷,看看叔叔阿姨。
心里乱糟糟的沈漾盘算着,等他哥出来,她要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时,被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拉回思绪。
看到简明月的电话,沈漾赶紧接通。
电话里,简明月哭着说:“沈漾你在哪儿,我刚从家里跑出来银行卡全被冻结了,你能打个车来接我吗?”
深夜的马路上,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沈漾还没来得及回神,战妄已经冒雨下车,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不由分说的,战妄把沈漾拽下车后,把沈漾拉到马路边一个屋檐下面,他说:“现在雨这么大根本打不到车,简明月一个人跑出来太危险了,我去接她!”
他又说:“沈漾,你好好给我在这里待着,我让管家过来接你!”
不等沈漾开口,战妄着急上车离开,甚至都来不及把她的破伞拿下来给她挡雨。
望着战妄的车驶离的方向,眼泪慢慢开始模糊。
熟悉的痛感从心底蔓延上来,如同这黑夜的狂风暴雨,让她无处躲藏。
他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他要把副驾驶留给喜欢的女孩她就得下车,不管什么时候!
那个位置,从来都不属于她!
沈漾双手环抱住自己,在黑夜跟大雨的掩护下,哭到不能自已!
...
四十分钟过去了,沈漾没有等到来接她的管家。
看着黑漆漆的周围不熟悉的环境,她开始害怕。
慌忙打开导航查看这里的位置。
还好,距离她的出租屋,步行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像无数个没有伞的雨天一样,沈漾把包包举在头顶,冒雨朝出租屋跑去!
就算再等下去,也不会再有人来接她了。
街道上的积水已经蔓延到人行道上,积水在沿路打开的窨井盖附近打个旋,然后涌进下水道。
漆黑的夜里就连车辆都很少经过,沈漾心里越来越慌。
“啊!”
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失去重心滑掉进一个打开的窨井口!
战妄推开沈漾进了房间。
原本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加低矮狭小。
房间里连个窗户都没有,一张简易单人床,一个老旧的书桌上面几本书,书桌上一个台扇,角落里堆着一箱一箱的杂物...
“沈清裴他干什么吃的,让你住这种地方?!”战妄黑着脸踢了下墙角的纸箱。
沈漾护着纸箱站到战妄面前:“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个地方还是她提前拜托中介,找了一个多月才找到的。
距离医院不远,租金还便宜。
战妄:“狗都不住!”
“。。。。”沈漾全当狗叫,转身去收拾书桌上的书本。
战妄一屁股坐在小床上,使劲晃悠了两下,弄的小床咯吱咯吱响:“这种破烂玩意儿也叫床,你不怕半夜塌了摔死你?”
沈漾扭头看了眼战妄摇床的幅度,赶紧过来制止:“你别摇,”
四目相对,战妄乖乖起身,沈漾松了口气。
下一秒,战妄然后转身,一脚踩在床沿,用力。
‘哐当’一声,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旧木板床,塌了!
沈漾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塌掉的床,然后看向战妄。
战妄:“你哥不是很能耐吗,让他给你买新的,”
“你弄塌了我的床,跟我哥有什么关系?!”沈漾急了!
租这个房子的时候,她被房东押了五百块钱的押金。
现在床没了,晚上她睡哪成了问题,关键是那五百块钱的押金铁定退不回来了。
战妄抬脚,把塌掉的床踩结实了:“我一说沈清裴你就跟我急眼是吧?!”
沈漾:“他是我哥!”
战妄盯着沈漾眼神危险,就在沈漾以为他会生气摔门走人时,战妄开口了:“沈漾我问你,我跟你哥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沈漾懵。
对上战妄危险的眸子,沈漾老实回答:“你跟我哥都会游泳,我不会。”
“我说的是假如!”战妄身体前倾,伸手把沈漾拽到跟前:“假如,你会游泳,我跟沈清裴都不会,我跟他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沈漾:“救我哥,”
战妄一巴掌扇在沈漾脑袋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先救谁?”
沈漾揉了揉被战妄打疼的地方:“救我哥,”
见战妄抬手又要打人,沈漾缩着脑袋往后躲。
战妄指着沈漾的脑门发狠道:“必须先救我!”
沈漾后退两步:“。。。。”
战妄指着沈漾恨不得掐死她的可怕表情,他说:“沈漾,你从小吃战家米长大的,就是战家的人,敢胳膊肘往外拐,我揍死你!”
沈漾扯了扯唇角。
就在这时,战妄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
看到来电,战妄使劲给了自己脑袋一下,他是被沈漾气糊涂了,差点忘了正事。
给了沈漾一个噤声的动作,战妄接了电话。
“小混蛋,怎么还没把我宝贝哄回来?!”
电话里,一声河东狮吼,战妄赶紧拿开手机,弹了下差点被震聋的耳朵。
点开扩音器,战妄警告的眼神盯着沈漾:“妈,沈漾都没跟我生气,你嚷嚷什么,”
捂住听筒,战妄倾身凑近沈漾耳边说:“快跟我妈说你不生气了,不然有你好看!”
说完,战妄把手机递到沈漾面前。
沈漾抬头,对上战妄警告的眼神,小声一句:“阿姨,我没生气,”
战妄赶紧挂断电话。
“要不是我妈更年期提前,一直对我念念念,我才懒得来你这里,”战妄漫不经心的语气夹带几分轻蔑,他说:“沈漾,简明月她早晚都是我的,我只是让简明月尽快看清楚她跟你哥之间的差距,酒店门口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战妄说的理直气壮,沈漾听着又难过又生气。
她哥从小到大穿战家大少爷穿小的衣服是事实,她家里穷的只剩一头老母猪也是事实。
她跟她哥之所以能顺利读书到毕业,是战家一直在资助他们兄妹,是事实。
如果简明月跟她哥真正在一起了,对于简明月来说,就是下嫁,就是扶贫...也是事实。
她虽难堪,也难过,却没有什么好记恨的。
但是战妄为了逼她帮他追简明月,用卑劣的手段拿掉了她的实习名额,又让他哥面临牢狱之灾,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不想再跟他争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给额头的伤口换纱布。
无论战妄说什么,她就是不接招,战妄觉得没意思,过来书桌前。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战妄:“头抬起来,我帮你,”
不由分说的,战妄夺了沈漾手里的医用棉签。
见沈漾不说话,战妄手上的棉签微微用力了一下,听到沈漾疼的抽气声,他才满意开口,他说:“沈漾,如果你能劝你哥主动离开简明月,或者你能想到办法让你哥离开帝京,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房子,车子,存款,名利...只要你开口!”
感受着战妄给她贴纱布时手指传递的温度,听着他语气里的狂傲,沈漾垂眸。
豪华的房子,贵的离谱的车子,还有无数人为之奋斗一生的名和利...没有人不想要。
她相信,只要她帮战妄达成目的,他一定会兑现对她的承诺。
但是生活中围绕我们的,不只有这些东西。
“我之所以答应帮你,是被你逼的,我是迫不得已,”沈漾把桌上的棉签纱布剪刀一样样收进小盒子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战妄:“比如?”
沈漾:“比如亲情,友情,爱情,生命,陪伴...”
两人彼此对望,狭小的出租屋里,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半天,战妄突然笑了,笑的肆无忌惮,他说:“沈漾,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没有金钱支撑着最后都只会是无情!”
沈漾不想再跟她争辩。
世界上最贵的,往往都是免费的,免费的都是无价的,无价的也是最不被人珍惜的!
见沈漾沉默,战妄又说:“沈漾,你哥穷成那样,他跟简明月在一起只会拉低简明月的社会地位,降低她的生活质量,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这不是爱情,是自私!”
“不是的,他们的感情是认真的,”沈漾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相信明月,不会因为你,因为这些外在因素跟我哥分手!”
如果简明月真的是物质女孩,当初她就不会拒绝身边那么多豪门公子哥,选择跟她哥交往。
沈漾话音刚落,战妄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看着手机上刚传过来的照片,战妄拽着沈漾就走:“带你去个地方,”
原来,这盒绿豆糕,是他讨好简明月,被人家拒绝后他扔掉不要的!
想起战妄哄她吃糕点时那宠溺的眼神,刚刚吃下去的那两口糕点,仿佛变成了无数根银针深深扎在她的心脏深处,疼到让她窒息!
下午,她趁战妄不在,出院回到了出租屋。
从前,她渴望见面,想看到他。
即使不说话就那么看上几眼,她就很知足,很幸福。
可是现在,她害怕看到他。
害怕看到他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害怕听他说有关于简明月的一切!
晚上,战妄发现她出院,打电话把她骂的狗血淋头要接她回家,她愣是没告诉他租住的房子在哪儿。
他在电话里发狠说以后都不管她。
她哥过来,又把她训了一顿,然后给她做了晚饭。
他哥说,律所方面给的解释只有四个字:误会一场。
撤诉后还给了她哥一笔赔偿金,但是她哥还是坚持解约掉了这份工作。
沈漾没敢多说什么。
几天后,她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跟她哥沈清裴一起回了趟乡下老家。
三间老旧的瓦房一个带木门的大院子,院子前面一个猪圈,这就是他们的家。
推门进来,父亲坐在院子里正在扎扫帚,身边一副木拐杖,手柄都盘包浆了。
看到她跟她哥进门,父亲先是一愣,接着红了眼眶。
父亲那张爬满岁月痕迹的脸满是欣喜。
母亲听到动静从堂屋出来,看到他们,突然扭头进了屋,一定是躲屋里偷偷擦眼泪了。
“爸,我跟漾漾已经长大了,你好好吃药,等以后我们赚钱了就把你跟妈接城里去,”
晚饭过后,一家四口在院子里乘凉,沈漾检查父亲的残腿,她哥沈青裴一边扎着父亲没扎完的扫帚,一边劝父亲继续服药。
看着父亲低着头,‘啪嗒啪嗒’的不停抽着廉价的香烟,沈漾心底泛起一阵辛酸。
没有人不想活,她父亲也不例外。
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如果有个长期‘药罐子’,家里就等于多了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更何况,她家穷的,让人难以想象。
沈清裴看着父亲,笑容温和:“爸,等不忙了,我带女朋友回来看你们,等以后我结婚了,还指望你跟妈帮我带孩子呢,你们得好好爱惜自己,”
看到父亲浑浊的眸里终于有了光亮,沈漾安静的呆在父亲身边没有插话。
她父亲是退役军人,性格虽然刻板执拗,但最听她哥的话。
母亲张若兰捧了一捧花生过来:“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帮不上就别给孩子添乱了,儿子让咋地就咋地,”
张若兰又说:“孩子学业这么重,明儿让他们赶紧回去,”
现实的残酷,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
就连她不识字的母亲都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想出人头地,唯一的出路只有拼命读书!
待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沈漾跟她哥准备回城。
母亲扶着拄拐的父亲一直送到村口。
路上,张若兰逢人就说:“我儿子跟闺女回来看我们了,”
她还说:“我儿子是律师,我女儿是医生,”
那自豪的样子,是沈漾从没有见过的。
短暂的相聚,离开时看到父母那不舍的眼神,沈漾转身那一刻,眼泪决堤。
小时候,她远离这里,住进帝京顶级豪门战家。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家的一切在她心慢慢遥远。
这次回来,她仿佛从梦境一下子醒来,再一次看清了现实!
爱情,对她这样的穷人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努力活的有尊严,才是她人生的主旋律!
回来没多久,沈漾接到医院通知让她回去继续实习。
周一,沈漾回到了医院的岗位,主任告诉她让她好好干,有希望转正。
中午午休,沈漾躲在休息室用软件查找兼职。
在医院实习的工资并不高,她得再找份工作多赚点钱,家里的压力不能让她哥一个人分担。
“沈医生,有人找,”值班的女同事神秘兮兮的敲开门后,赶紧离开。
沈漾正疑惑她同事那怪异的表情时,战妄推门进来。
无意间的四目相撞,沈漾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妄哥,”
就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沈漾平静的跟战妄打招呼。
打完招呼,沈漾转身回到刚才休息按摩椅上,摁了开关。
几天没见,沈漾发现,对战妄,她没有任何话要说。
好的,坏的,都没有。
也许是对沈漾不咸不淡的态度不满,战妄把手里的袋子跟钥匙直接扔桌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沈漾看着桌上的甜品手袋,又看了看战妄。
他眉心紧锁,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沈漾坐在按摩椅上,战妄坐在办公桌的边缘面对着沈漾。
两人同时沉默,只有按摩椅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战妄见沈漾一直不说话,难得冲她笑了笑:“瘸着腿从医院跑了不理我,你不怕你老沈家再出一个瘸子?”
沈漾皱眉,然后抬头跟战妄对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要不是当年她年纪小,不知死活的去救一个小哥哥,她父亲也不会为了救她没了一条腿。
如果父亲四肢健全,她也不会寄人篱下十几年,跟她哥连上学都要别人资助。
见沈漾皱眉,战妄收敛了表情。
原本戏谑的表情变得犀利,,他吼她:“沈漾,你差不多得了,谁惯的你臭毛病?”
他又说:“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沈漾低头,不反驳,也不回应。
他说不至于就不至于。
原本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受了战家恩惠的贱命丫头,不值一提。
吼了一句见沈漾还是不肯吭声,战妄拿出小甜品盒子递过来。
见沈漾没有接,战妄把盒子打开,对她格外开恩似的语气说:“看在上次掉进窖井盖差点淹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盒子打开,融化掉的奶油没有了盒子的支撑,哗啦一下全部流出来。
弄了战妄一手,滴在地板上到处都是。
“简明月说她不吃,我转身就拿来给你了,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化掉了,”战妄把蛋糕扔进垃圾桶,转身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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