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身上的担子有一百多斤重,这担子不轻,但原主的身体干惯了这种体力活,并不觉得很吃力。
柳氏平时很少挑担,肩膀上虽然只有三十来斤,反而一路走得很是艰难。
邱索见母亲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很不忍心,让她直接将山鸡竹鸡挂到箩筐里算了,可柳氏倔强地要自己挑着。
由于出发得较早,太阳刚出来时,母子二人便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山外的大道之上。
一路上,遇到不少路过的人,见到这么多猎物,都会过来跟他们搭话,也有人想买他们的猎物。
从浮邱山去县城有三十里地,邱索挑着一百多斤的担子,虽然辛苦,但还能坚持。
可柳氏那三十多斤挑得太吃力了,邱索就尝试着一边走一边分开来卖。
兔子,按三十文一只,山鸡只卖十五文钱一只,竹鸡五文钱一只,很快,四只兔子,十只山鸡,十只竹鸡在路上就卖掉了,总共卖了三百二十文钱。
柳氏收下这三百多文钱,她心里分外高兴。
也不用挑东西赶路了,肩上扛着一根空扁担,喜滋滋地跟着邱索前往县城。
邱索箩筐里只剩两只麂子了,大约都是四十多斤一只,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出得起价钱的人。
到了县城,二人直接来到一家比较好的饭馆门前,放下担子,跟那个饭馆的小二打听他们收不收麂子。
小二打量了一下邱索和柳氏。
眼前分明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五官精致,人长得显瘦,块头却不小,皮肤黝黑,带着憨厚的笑容。
这个妇人三十多岁,一看就是个大美人,可故意在脸上涂得乌黑乌黑的,还披头散发。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是从深山之中出来的。
小二说道:“倒是可以收,不知作价几何?”
邱索回答道:“你们店里估计平时没有少收这些,小哥不妨出个价格看看。”
那店小二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样吧,五文一斤,你这里不到一百斤,给你们五百文钱可好?”
邱索笑着摇头:“据在下所知,这麂子拿到街上卖肉,能卖到三十文一斤,我这麂子还是活物,这个价格还不如卖给屠户更划算。”
正在讨价还价之际,店掌柜出来了,见到这两只活着的麂子,甚是喜欢,就问怎么回事。
店小二将情况与掌柜的说了,那掌柜的看了小二一眼,然后笑着问邱索道:“这位小兄弟,这麂子你能多久送一次过来。”
邱索知道是正主来了,正色道:“我是附近的猎户,只要价格合适,天天都可以送,除了麂子,还有野山羊,野猪,野兔,死的活的都可以。”
“能打到这么多猎物,难道你们是在浮邱山那里打来的?”
邱索赶紧摇头:“掌柜的玩笑了,那可不敢,除了浮邱山,还有很多的山里没危险,却也是能猎到这些猎物的。”
掌柜的摸着山羊胡须,笑道:“行,这两只麂子,就按一两银子一只,两只麂子就是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邱索憨憨笑着,问道:“掌柜的,我们上山打猎真不容易,能加二百文不?”
掌柜的大手一摆,说道:“看你也挺老实的,每只一两银子不少了,加不了。”
柳氏则在一旁暗暗高兴:这年头,农村里的匠人给别人干一天活,也就十五文钱,不过还赚两餐饭,而现在儿子从山里面带来两只麂子,就能赚到二两银子,再加上路上卖出来的钱,这个工价就相当高了。
邱索也没坚持要加两百文,就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将这两只麂子卖给了这家饭馆。
至于老板让他经常送过来,他也只是笑笑,这次在这里卖掉了,他还要去各处转转,自然是谁出的价高,以后就送往哪里。
现在,他们的手里加上大伯给的八百文钱,总共有了三两多银子。
随后,母子二人进了这家饭馆,花了十文钱,吃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两大碗米饭。
那老板连他们这十文钱饭钱也没有免掉,而是直接收下了。
柳氏直呼太贵了,两人一顿饭就吃掉了一个匠人干大半天活赚的工钱。
邱索笑了笑,轻声说道:“娘,你怎么不想想,我们平时一餐就吃了两只山鸡,那就是三十文钱了,还有那山药也能卖钱的。”
柳氏一想,顿时变了脸色,在山里面时,根本就没有算过这样的账,这一算账,在山里还真是吃得太奢侈了。
邱索看着柳氏的这个神态,不由得好笑地说道:
“娘,别想那么多,我们赚钱就是要为了改善生活的,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儿子,现在反过来教育起娘来了,不过自己早就决定了,以后,什么都听儿子的。
管他呢,有吃的就不错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儿子自从被沉河那次开始,变化太大了,变得爱说话了,还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
现在想想都开心,她一直盼着儿子长大,现在,她等到了,儿子长大了。
以后,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相当不错了。
吃完了饭,邱索直接带着柳氏来到了一家客栈。
这客栈就更不便宜了,一人住一个晚上要五十文钱,两人住一晚,就是一百文钱。
柳氏实在舍不得这钱,他小姑邱慧兰就在县城,说这钱还不如给他小姑,两人住到他小姑家去好了,他小姑家里也能住得下。
可邱索暂时还不想让小姑知道他来到了县城,就坚持让柳氏住下,并跟她说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方便带着她到处跑。
柳氏也只好无奈住下了,并交代邱索一定要早点回来。
走了那么远的路,柳氏其实早已疲惫不堪了,儿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干,她也正好没有心思跟着前去,一倒到床上,她就睡着了。
安排好了柳氏,邱索急匆匆地走出客栈,他还有很多事要办,可天色却不早了。
由于走得太急,又是埋着头走的,一出客栈门,一团黑影突然到了他的面前。
出于本能,邱索迅速后撤了一步,这才发现前面是个女子的身影。
邱索头也没抬,就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走得太急了,没看到前面有人。”
对方传来一个温柔了声音:“不妨事的,也没撞到我,公子往后走路,小心点便是。”
听到声音,邱索愕然地抬起头来,面前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差不多的丫环。
这少女一对桃花眼,闪动着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又分外有神。面若桃花,眉如柳叶,粉腮红唇,身材高挑而又苗条,手持一把香妃扇半掩下巴。
见邱索看她都看呆了,不由得莞尔一笑,朝着邱索微微一蹲,拉着那丫环的手就快速进了客栈里面。
邱索摸了摸后脑勺,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空后,见到的第一个陌生女孩,竟是这般美得不可方物。
摇了摇头,邱索也没再多想,他要赶快按计划购置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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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间,邱索先买了一把小刀藏在身上。
又找到一家铜匠铺,买了一根铜管,再去裁缝铺买了一身夜行衣,一包绣花针和一些丝线,还有一些棉花。
干完了这些,邱索又到了一家书店,想买一些文房四宝和书籍。
可这些东西太贵,他手里的钱不够。
邱索只能想其他办法。
突然,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心中立即高兴起来。
就在书店里只花了十多文钱,买了一支最便宜的毛笔和几张白纸。
买了这些之后,又快速去县城里转圈,碰到卖木炭的,就花一文钱买了一小包木炭。
又找到了卖石灰的人,买了一小包石灰,再买了一瓶烧酒和几个小瓷瓶。
作为特战人员,前世学过很多传递信息的方法。
比如用柠檬汁写的字,通过加热才能让字显现出来,用墨鱼汁写了字,字过段时间就会消失。
而现在邱索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写一些字,过段时间后这字就会消失。
但这里是内地,一时无法找到墨鱼汁,他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那就是将木炭磨成细粉,再用石灰水调成墨汁,到时候真正写字时,加入一些烧酒,那字过段时间后就会慢慢消失。
准备好这些之后,邱索迅速回到了客栈,见母亲正睡得香,就悄悄地关上了客栈的房门。
拿出那些绣花针,取出从山里带过来的一些树胶和羽毛,粘在绣花针的尾部。
再拿出那根铜管,将粘好了羽毛的绣花针塞进铜管,对着铜管一吹,那针带着羽毛就飞了出去。
然后,他又将吹针的尾部还连上一根丝线,线头留在出口一端,这样可以使吹针吹出去后,还能收回来。
试验了几次之后,吹管制作好了,而且都射得非常准,只是射不了太远。
不过够了,能吹个四五米的距离就行。
然后,又开始用木炭和石灰水调成墨汁,滴入烧酒,写了几个字。
约三十来分钟后,那字迹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要是使用白酒,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时间,看来还是那烧酒的酒精含量低,字迹消失的时间要长一些。
试验成功,邱索将“墨汁”倒进小瓷瓶里。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他就叫醒了母亲。
母子俩一起在店里吃过晚饭之后,邱索对柳氏说道:
“娘亲,我今天实在太累了,这客栈里也很安全,晚上你最好不要打扰我,让我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好吗?”
柳氏非常心痛地对儿子说道:
“儿子,我知道,今天整个下午,我一睡下去就没有醒来,确实挺累的。”
“你放心,今天晚上到明天早晨,我都不会来找你的,你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尽快赶回山里去。”
邱索想了想又说道:“明天一早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如果起床了,发现我不在,也不要着急,就耐心在客栈里等着我回来,好吗?”
柳氏想问邱索要去干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等柳氏进了客房,邱索迅速穿上夜行衣,背上了自制背包。
背包里面有一些毒液和麻醉液,有吹管吹针,有那条五步蛇以及调好的墨汁和烧酒,另外还准备了两团棉花。
邱索来了个二十公里越野,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虽然比较吃力,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一口气从县城跑到了大林村。
时间刚到三更,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邱索从背包里取出那两团棉花,分别用布条绑在一双鞋底上,这样走起路来都是悄无声息的。
准备好了后,很快就到了邱佳义家院子外面的院门旁边。
邱佳义家里养着一条狗,还有一个家丁倚在院门里面值守。
得罪的人太多,他们倒是很警惕。
对于那条狗倒非常好对付,因为邱索本来就是村里人,那条狗本就熟悉邱索,而邱索又有防止狗叫的办法。
他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狗果然一点叫声也没有发出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继续睡觉。
但是那个家丁倒是十分尽责,听到声音后警惕地朝门外看去,还打开院门,到外面进行查看。
邱索只好快速闪到了黑暗之处躲了起来。
之后,那家丁进了院子,还顺手关上了院门。
通过院门的缝隙,邱索却见那人一直在里面走来走去,还抓耳挠腮的。
邱索拿出吹管,往吹管里塞进一根浸了麻醉药剂的吹针,在院门外寻找机会。
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那个家丁停止了走动。
邱索怕等的时间太久了,那麻醉药剂挥发了,又重新将飞针上了新的麻药,瞅准机会,借着月光,从院门缝隙里对准那个家丁的颈部。
一声轻微的“哨”声之后,吹针准确地射中了那人的颈部。
由于吹针上连着一根丝线,在吹针射进那人颈部的一瞬间,邱索又迅速地用丝线收回来了吹针。
果然,那人就感觉颈部好像是被蚂蚁叮了一下,一巴掌拍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几分钟后,那家丁就摇摇晃晃,然后一头栽倒到了地上。
邱索用小刀撬开院门,轻手轻脚地潜入进去。
邱佳义家里的情况,原主本就非常熟悉,邱索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找到了邱汇耀的房间。
通过缝隙,借着月光确认了里面睡着的正是邱汇耀夫妻之后,他取出五步蛇,对着蛇指点了一番,然后将窗户纸小心地捅开。
这窗户纸捅得非常巧妙,捅在窗户的最右下角,只是让窗户纸张开了,并未破坏那窗户纸。
做完这些,邱索拿出毛笔和那小瓶“墨汁”,再滴入一滴烧酒,快速写下一行字:“阎王索命,凡是冤枉邱建章,欺负其妻儿之人,皆应前往阴间赎罪。”
这是心理战。
邱佳义太可恨了,邱索并不想让他轻易地死掉,而是先要让他失去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并通过这种字迹可以消失的传单,让他生活在恐惧之中,慢慢将他的精神摧垮。
只有如此,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字写好了后,立即将五步蛇从窗户里面放了进去。
五步蛇飞快地爬到了邱汇耀的床上,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然后又飞快地从床上爬下来,再沿着窗户爬了出来。
房间里,传来了邱汇耀凄厉的惨叫声。
见五步蛇成功地完成了任务,邱索立即按照计划,将传单从窗户扔到房间里,迅速地带着五步蛇飞一般地离开。
原本,邱索是可以直接使用毒针的,但他制作的那毒针药效太快,可致人快速死去。
而五步蛇咬伤人之后,会令人痛苦不堪,被咬之人会从伤口处流血不止,并开始溃烂,而且毒素传到哪里,人就痛到哪里。
一般情况下,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导致人体因各种器官衰竭而死亡,所以这种死亡是最令人痛苦的。
邱索就是想让邱汇耀这样痛苦地死去,这样也会令邱佳义一家人更加心生恐惧。
邱家的一些下人和家人听到叫声之后也快速起床,想看看邱汇耀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邱索早已离开,不见半点踪影。
解决了邱汇耀,邱索的下一个目标是那天晚上抓了原主的邱汇思。
这人十分可恶,他应该明明知道不是邱索偷的青苗,但无论当时原主如何解释他都不肯听。
解决邱汇思很简单,因为他家不在邱佳义家的大宅里,也没有围墙和狗。
邱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邱汇思的房子,悄无声息地到了窗户外面。
他家的窗户纸本就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连捅开窗户纸的工序都省了。
如法炮制,写好传单,再直接拿了一根吹管,将一根毒针吹进了邱汇思的头上后直接收回毒针。
邱索制作的是一种剧毒,射在头上,由于头发的阻拦,也不容易发现受伤的部位。
邱索收回针后,还在外面呆了一会儿。
亲眼看到邱汇思非常痛苦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头,想喊却又喊不出声音来,挣扎了几下后,就直挺挺地一动不动了。
直到见到他的娘子起床,用火折子点起了油灯,看到邱汇思已经死翘翘了,她娘子发出了惊呼声,邱索才将传单塞进房间里,然后飞身离去。
没有停留,又连夜急行军,却还是在天亮之后,才回到了县城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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