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谢谢你了,将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阮明棠道完谢跳下车,进门之前才听见马车里传来一句举手之劳当不得恩。
等小福子上了车驾着马车离开后,阮明棠才踏进阮府大门。
阮明棠进了府便大步往客院走,但走了没多远就被赶来的管家拦住了去路。
“大小姐,老爷有令,夫人身体不适,命大小姐今夜去佛堂跪着为夫人祈福。”
“哦?她身体不适啊?那先去瞧瞧她。”阮明棠话说完拔腿就朝着主院的方向跑。
“大小姐!夫人并未在主院。”管家一边追一边喊。
“难不成在阮映雪那?”阮明棠面上一喜,“妹妹晚上受了刑,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得去看看妹妹。”
“大小姐,夫人和二小姐也不在凝兰院。”管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也不敢说夫人和小姐刚回来就被老爷罚去跪宗祠了。
阮秋海出了宫就给了黄氏一脚,若不是阮映雪挨了宫刑,受了内侍三十掌,阮秋海也少不了给阮映雪两巴掌。
若非阮映雪挑事,阮明棠就没有机会状告阮映雪欺君犯上,甚至没机会在圣上面前露面。
皇上虽然点了阮明棠参加寿宴,但过了两日分明又把阮明棠这人忘了。
阮明棠穿着阮映雪的旧衣,又被郭宝香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点开,贵妃娘娘一席话,更是让阮家颜面扫地。
阮秋海气得半死,他分明提醒过黄氏备好阮明棠进宫时候的穿戴,黄氏却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给他玩那招阳奉阴违。
也是她教出的好女儿,给阮家招来这么大的祸。
“既不在主院,也不在凝兰院,那她们去哪里了?”阮明棠叉着腰质问管家,“这是哪门子的身子不适?皇上今晚才罚了阮家她就身体不适了?怎么,这是对皇上发落阮家有意见?”
管家差点给阮明棠跪下了,“大小姐此话可不敢乱说。”
“是我乱说还是阮检讨自己说的?”阮明棠反问,连一句爹都懒得喊。
管家支支吾吾找不出话回答,见阮明棠哼一声朝着客院走了,他也没再跟上去,而是硬着头皮回了主院找阮秋海复命。
此时的阮家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下跪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阮映雪说是跪,人几乎可以用趴着来形容。
“娘,爹好狠的心。”阮映雪甚至不敢哭,她的脸才上了药,若是哭了,把脸上的药冲走了,脸上怕是要留疤了。
宫中内侍的力气真不是她这种闺阁女子的脸能承受得住的。
黄氏闭着眼跪着听着女儿带着哭腔的话却没有看她一眼。
“你怪你爹狠心?若不是你多事,我们阮家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黄氏很难不怪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好不容易盼来的诰命就这么被夺了。
阮秋海每天做梦都想往上升,却被连降两级,可想而知他明日回到翰林院要遭到多少人的嗤笑。
九品的检讨,今后更是连宫门都进不去。"
“户部张侍郎家的次子续弦,也不算辱没了她阮家嫡女的这个身份。”阮秋海神情松快,“张大人答应了,只要我将女儿嫁过去,我们两家做了亲家,张大人便会将我从翰林院调入户部当差。”
如今朝中皇子们暗中分权,像阮秋海这种没有靠山的人,想要再上一步难如登天。
阮秋海在翰林院干的是清闲的差事,这些年在差事上也没干出什么出彩的事,于那些贵人们也实在没什么有用之处,各部屡屡有空缺,也总轮不上阮秋海。
阮明棠不听话,害他断了王家这条路,阮秋海今天便去张家探了探路。
他运气不错,张家正在为次子续弦之事犯愁。
黄氏听到张大人家的次子,立刻想到曾经听闻的风言风语。
“老爷今日可见过张大人这位次子?”黄氏试探着问,“可真是如外界所传言一般,长得十分白净?”
阮秋海点了点头,他心系陈姨娘,不愿在主院多留,点完头人就走了。
黄氏一直送她到月门下才折了回来,进门就看到阮映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她手里的软鞭。
一见黄氏走了进来,阮映雪兴奋地丢了手里的鞭子朝着黄氏迎了上去。
“娘,爹真的要将阮明棠那个贱人嫁给那个还没我高的张家小公子?”
黄氏见女儿高兴便也不再掩饰她脸上的笑。
“刚才躲在哪里偷听了?”黄氏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啊,也不怕你爹发现了后罚你。”
“女儿躲好了不让爹发现不就行了?”阮映雪见母亲没否认就知道这事确定了。
“娘,张家小公子和那个贱人可真是绝配啊!”阮映雪道,“女儿听闻张家小公子的发妻是被他生生打死的,阮明棠昨日还嘲笑娘你是继室,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吧,过不了多久,她也成了继室!”
黄氏一扫心中的抑郁,脱口道,“张家小公子何止是会打人,他还好男风!他的发妻便是不满他成日和男人厮混在一起,便骂了他两句,张小公子一怒之下才把人打死了。”
说完后黄氏才惊觉和女儿说了不该说的话。
女儿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什么好男风,和男人厮混这样的话实属不该污了她女儿的耳朵。
阮映雪今年也十五了,这两年黄氏也在给阮映雪相看人家,私下里免不了多打听了些各家公子的事。
张家小公子的事在京城里其实不算秘密,只是他是低娶,张家又势大,那妻子被张小公子打死了也就这么死了。
“娘这些话你听了便忘了,出了阮府的大门,可不许再和人说,免得引祸上身,若是传到张家人耳朵里,是要得罪人的。”
黄氏说完又交代了句,“这几日她要猖狂便让她猖狂,反正她也没几日好日子过了。”
要不是人刚接回来,昨天她在外面又过于招摇惹了不少人盯着阮家看。
要不然阮秋海今天就能把两家婚事宣告出去。
“你爹的意思是这桩婚事两家私下先定了,等过半月再让外人知道,免得那些闲得慌的学子又要生事。”
黄氏交代了阮映雪两句,便说要补个觉让阮映雪回她自己的凝兰院去。
但才听到这么令人开心的消息的阮映雪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回去?
她出了主院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客院去。
进了门,看到门还锁着,阮映雪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