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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沈家老爷和夫人,他们只是神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交给管家处理便走了。

我懂的。

沈子稷早活过十五,不再需要我挡煞了,而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

我这乡下姑娘不该占他正妻位置,他该配个才貌双全的姑娘。

比如那县令的千金娘子。

只要我识趣,他们就不用做坏人。

我放下扇火的扇子,往粗布裙上擦了擦手,问: 我能带走什么?

我既是卖身来的,身上一针一线都是沈家的,除了沈家不要的,其他都不能带走。

收拾包袱时,只带了三样东西。

一块褪色的红盖头。这是阿娘绣了十天赶出来的,她说留作我嫁妆。

还有一包桂花糖。桂花是我从路边一点点摇下来的,山上砍了野薯熬了糖,也不是沈家东西。

最后是一件破蓑衣。那年沈子稷去山上诗会,突然下雨,我扛着这件蓑衣跑了三里地找他。

少爷,披上就不冷了,保你回家还干爽

他瞥见,又不高兴: 丑死了扔了

不肯披难看的蓑衣,只撑好看的油纸伞,要的是风度翩翩,公子无双。

回家后免不了又大病一场,我又熬了几天没睡。

东西很少,不消片刻就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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