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提着灯笼出来,看见我时竟然很意外。
程姑娘,你怎么还在?
我舔了舔嘴角的甜味,冲他一笑: 我是卖身的奴仆,不能逃的,被抓回去会被打死。
他脸色一下子变了,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没买过奴……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好像极为失礼。
陆景明侧身将我请进了屋子。
医馆是前铺后院的格局。前头是铺子,后院是起居室。房子小得可怜,连个柴房都没有。
唯一的房间是他的卧房。
我抱着包袱打量着厨房。
还算好,理一理,还能勉强睡一个人。
我小心翼翼地把包袱放在角落,刚蹲下,陆景明突然开口:
你不能睡这里
胸口一阵发闷,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两个铜板买来的奴婢,连厨房都睡不得了?
但我只敢在心里抱怨。
他说他没买过奴婢,不知规矩,可还不是一天时间就把主仆姿态端得正正的吗?
男人有了奴婢,就知道尊卑分明。
这一刻,我觉得陆景明跟沈子稷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以前,沈子稷指着马厩,说我小小一个人儿不占地方,在马棚挤挤就行。后来他嫌弃我一身马尿味,才拨了一个房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