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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万马奔腾,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湿气,铺天盖地砸向苏家庄园。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要将这奢华的建筑碾碎。汉白玉台阶在雨幕中泛着冷冽的幽光,每道纹理都流淌着细碎的银瀑,宛如大地在无声哭泣时滑落的泪痕。雨珠砸在台阶上,迸溅起细密的水雾,在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层朦胧的轻纱。

林渊蜷缩在门廊下,廉价西装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布料的褶皱勾勒出他消瘦却倔强的轮廓。裤脚泡在浑浊的积水中,随着每一次细微的晃动,泛起一圈圈灰败的涟漪,仿佛是命运无情的枷锁,将他牢牢禁锢于此。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遮住了那双时而闪过冷冽光芒的眼睛。

三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背叛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 在修真界那片璀璨的天地间,他本是众人敬仰的剑仙,一身白衣胜雪,剑光所至,妖魔退散。却在冲击大乘期的关键时刻,被挚友那寒光闪闪的剑锋刺穿丹田。那时,修真界的漫天霞光绚丽夺目,瑞彩千条,各种灵禽异兽齐鸣,仿佛在庆祝他即将踏入更高的境界。而此刻冰冷的雨丝无情拍打在脸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重叠交织,让他恍若隔世。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前世剧痛的余韵,心脏跳动间,隐隐作痛,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剑,又一次刺进了他的心脏。

“废物!让你去买的进口红酒呢?” 苏明远尖锐的怒吼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撕破雨幕,话语中满是不屑与鄙夷。这个染着金箔指甲的纨绔子弟,穿着一身定制的名牌西装,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眼神中充满傲慢。他踹出的力道带着刻意的羞辱,林渊后背重重撞上雕花门柱,巨大的冲击力让喉间瞬间泛起铁锈味,眼前一片发黑,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也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门内飘出的《月光奏鸣曲》被刺耳的笑声割裂得支离破碎,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里,苏明远把玩着红酒开瓶器,金属的反光映出他扭曲的得意神情。“表姐怎么会嫁给你这种连瓶酒都买不来的窝囊废?” 他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用开瓶器指着林渊,眼神中的嘲讽毫不掩饰,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开瓶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林渊垂眸盯着地上蜿蜒的水痕,那些曾让三界闻风丧胆的剑诀在记忆深处翻涌,如同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但这具凡人之躯太过脆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肋骨传来的隐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胸腔。贸然出手只会让局势变得更糟,他只能强忍着怒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混着嘴角的血丝,他哑着嗓子,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无奈与隐忍道:“我这就去买。” 话音未落,门内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脆响,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命运的倒计时,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上。

香槟色高定礼服裹挟着昂贵香水那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清雅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折射出无数冰冷的锋芒,仿佛在彰显着她的高贵与冷漠。她精致的眉峰紧紧蹙起,涂着朱砂色甲油的手指嫌弃地捏着裙摆,眼神中满是厌恶,仿佛林渊是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她的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红唇鲜艳欲滴,却吐出伤人的话语:“明远说的对,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也只会丢人现眼。”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林渊的心。

林渊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思绪不禁回到七年前的那个雪夜,那时的少女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糕还带着温暖的余温,她的笑容纯净而美好,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而如今她眼中的厌恶,比这暴雨更刺骨,更让人寒心。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终只是默默低下了头,任由雨水滴落在脸上,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刺耳的刹车声如同一声惊雷,撕裂雨幕。五辆黑色迈巴赫如黑色巨兽般气势汹汹地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闪烁,宛如恶魔的爪牙,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车灯的光芒穿透雨幕,在地面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只只怪兽在爬行。撑着黑伞走来的男人身着阿玛尼高定西装,鳄鱼皮鞋踏碎水面的瞬间,林渊敏锐地注意到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龙形刺青,那刺青仿佛在黑暗中蠕动,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刺青的颜色暗红,像是凝固的血液,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总,听说贵公司的‘星辰’项目出了点问题?” 王少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猎手的狡黠,伞骨上的水珠正巧滴在林渊肩头,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话语中却暗藏着威胁。

苏清雅的睫毛轻颤,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王少这是说哪里话。” 然而下一秒,带着寒意的皮鞋重重碾在林渊手背上,骨头摩擦的剧痛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瞬间将他淹没,让他浑身绷紧,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脸上的肌肉也因疼痛而扭曲。“听说苏总有个废物赘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少的声音带着猫戏老鼠的玩味,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渊,眼神中满是轻蔑,仿佛在欣赏一件毫无价值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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