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极其苍老的女性。她的身躯佝偻,穿着朴素的、点缀着星尘的灰袍,脸上布满岁月刻下的沟壑。她的头发是纯粹的、流动的星辉。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那并非实体,而是两团缓缓旋转的、深邃无比的宇宙星云,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难以想象的疲惫。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这片星域秩序的化身,是星尘流淌的源头之一。
“母亲……”青鸟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与敬畏,在空间中回荡,却不敢现身。
老妇人没有理会青鸟,她那由星云构成的双眸,跨越空间,平静地落在零和他怀中的莉莉身上。目光扫过莉莉身上残留的狂暴荆棘丝线和那深藏的混沌气息,扫过零那双异色的、蕴含着宇宙终极矛盾的眼眸,最后,停留在零护住莉莉的那只闪烁着秩序星光的左手上。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穿越了亘古时光的叹息,在零和莉莉的灵魂深处响起。
“盲目的愚者……染血的织缕……还有……故友的气息(创世余烬)……”老妇人的声音直接在他们的意识中响起,苍老而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荆棘王庭’,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更不该是你们争斗的战场。”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零的躯体,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低语的混沌,也看到了他紧紧守护的意志。
“离开这里。”老妇人缓缓抬起枯槁的手,指向荆棘之门的方向,“带着你的‘光’与‘暗’,带着你的伤痛与愤怒,离开联邦的疆域。你们的命运……不在此处纠缠。”
随着她的话语,一条由纯粹的星尘构成的光之路径,无视“繁育之巢”的壁垒,直接延伸至零的脚下,通向荆棘之门的方向。这是命令,也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