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瑶萧淮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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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提供的《谢亦瑶萧淮南》小说免费阅读,主人公叫谢亦瑶萧淮南,小说内容精彩丰富,情节跌宕起伏,非常的精彩,下面给大家带来这本小说的精彩内容:他现在去看她,岂不是代表他服软了么?他想要的答案,谢亦瑶还没给他呢!想到此,萧淮南强令自己原地止步,命李茂全道:“你马上去太医院宣朕的口谕,让杜若速速带人去玉露殿,跟他说一定要将人治好。”“是,奴才这就去。”李茂全晓得轻重,于是便令小太监伺候着,自己飞快往太医院赶去。又过了一个时辰,他匆匆来回禀道:“皇上,小主她不许杜大人看。”

《谢亦瑶萧淮南小说》精彩片段

也许是这晚折腾得太厉害,又或许是因为太过忧心家人,第二日,谢亦瑶便觉得头痛、浑身无力。


她一整日都躺在床上,三餐皆是由兰馨伺候着随便用了点。


玉露殿中的任何消息,自是第一时间传入了承光殿中。


萧淮南一得知她生病,急得立马抛下奏折去瞧她。


可是走到半路,他又骤然清醒了过来。


他现在去看她,岂不是代表他服软了么?


他想要的答案,谢亦瑶还没给他呢!


想到此,萧淮南强令自己原地止步,命李茂全道:“你马上去太医院宣朕的口谕,让杜若速速带人去玉露殿,跟他说一定要将人治好。”


“是,奴才这就去。”


李茂全晓得轻重,于是便令小太监伺候着,自己飞快往太医院赶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匆匆来回禀道:“皇上,小主她不许杜大人看。”


萧淮南闻言,急得将饱蘸了墨水的狼毫往岸上一拍,拧眉道:“谢亦瑶她这是想干什么?!”


“回皇上,”李茂全小心翼翼地道:“奴才问了慧儿,说是小主她昨夜没有睡好,染了风寒,又……”


“又什么?”萧淮南瞪他一眼。


“又似乎受了惊吓,今日一天都在房中说着一些胡话。”


萧淮南一滞。


一口气瞬间堵在胸口既上不去、又下不来。


真是冤孽!


后宫比她貌美、比她和顺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偏偏就对她神魂颠倒了?


就像是中了蛊,完全身不由己。


他忍不住叹口气,道:“让杜若今夜别回府了,在宫中随时候命,等晚些她睡了,朕去瞧瞧她。”


“是,奴才晓得了。”


说是晚上去,然而一想到谢亦瑶生着病,萧淮南一整日便什么事都干不进去。


奏折匆匆翻了几页,就被他搁下了。


又去了承光殿的院中练了一会儿剑,练完沐浴之后本想去榻上睡个午觉,可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想着谢亦瑶现下不知情况如何了,可好些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戌时,他早早地便去了玉露殿外殿徘徊。


等到亥时一至,里头刚传来谢亦瑶已经入眠的消息,他便急急地悄声走了进去。


她的寝宫,在她不知情的时候,他早已不知来过多少回了,可从来没有如今夜这般急切过。


匆匆走到床前,掀开纱帐,只见谢亦瑶穿着一袭淡青色的寝衣,闭目躺在锦被中,小脸苍白,明明个字不矮,然而在被褥的拥簇下看上去小小的一团,瞧着可怜极了!


萧淮南一下子心抽了抽。


他不禁有些懊悔。


懊悔昨夜不知轻重,怕是伤着她了。


最初她入宫那夜,他之所以假扮刺客占有了她,一是想重温令他日思夜想的暖玉温香,二是也想借机罚罚她,让她也尝一下被人欺瞒的感觉。


本来想着就那一次,让她害怕几日也就是了。然而第二日在御书房,当她为了救谢澜远而不惜勾引讨好他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再一次忍不住对她发了火。


他难过于自己在她心目中全然无地位,比不过谢澜远、比不过谢府,甚至,他不愿承认的是,也许他还比不过一个沈彬。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几分真心。


也许,如果他不是皇帝,没有手握谢澜远和谢府的筹码,她这辈子都不会看他一眼?


越是这般想,萧淮南便越郁结。


他知道自己这样极幼稚,就像一个孩童一般。


可是,他没有法子。


二十三年来,他初次尝情之一味,便这般坎坷、艰难。


难到他开始怀疑自己。


这几日来虽说她每次去求见都被他派人拦了下来,可是,他又何曾好受?


只要她在殿外一刻,他就什么都干不下去。


昨夜,他终于又忍不住,想她想疯了,便再次假扮刺客来见她。


他宁愿她把他当作另外的人,也不愿看到她为了救兄长在他身下曲意承欢,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因为不想蒙住她的眼睛,所以他易了容,又给她下了药,免得她太疼。


却没想到,她还是因此病倒了。


萧淮南一边懊悔着,一边痴痴地瞧着她。


只见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完全不见往日的鲜活可人,似乎真的难受异常,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瑶儿,”他低低的叹息,喃喃道:“朕输了,你快些好起来吧,只要你好了,朕马上下令放了谢澜远,也保证不再追究你女扮男装一事,好不好?”


床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萧淮南凤眸黯了黯,半响,他终于下定决心,极为艰难地道:“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朕,不喜欢宫里,那么,朕便答应你,放你离开。”


也许,他真的是错的。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开心、快活不是么?


他这般胁迫她家人,强留她在他身边,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只是让她离他越来越远,这样于她于他,又有何意义呢?


片刻之后,床上熟睡的女子忽地微微动了一下。


萧淮南一惊,慌乱之下忙闪身至她的床侧阴影里,屏住呼吸,生怕叫她发觉了。


但他却不知,谢亦瑶方才根本就没睡着。


她清晰地听清了他的话。


一瞬间,一直缠绕在她心中的一团乱麻终于被理清了。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软帐,眼眶有些酸涩。


“皇上,我懂了。”她轻声道。


她知道他就在房间中,知道他一定在听,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


“这两天我听了一些关于您小时候的故事……”


前阵子被处置的景王,并非本朝的第一例谋反。


在明德元年,萧淮南初登基的那一年,这深宫中,也曾爆发过一次谋反。


彼时,身为太后的王氏因为不满他打压娘家的舅舅,于一个深夜联合外戚,起兵造反,想要立自己的幼子恒王为帝。


幸而被萧淮南察觉得早,提前安排了威武将军派兵暗中埋伏,在他们得手之前先将之抓了起来。


自此之后,太后及恒王被送至千里之外的府邸,终身不得回京。


关于这段隐秘,整个大胤知晓的人并不多,谢亦瑶也是偶然间自一个年长的宫女那里听说的。


之后,她又在藏书阁看了一些有关萧淮南幼年的事。


这位大胤的君主,人人称赞的明君,在他的幼年,其实过得并不幸福。


从小,他便被各位有子嗣的宫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诛之而后快,幸而他天性聪颖,又有太后精心护佑,这才平安活到了登基。


可谁知,在他登基之后,曾经疼爱他的母后却联合自己的亲弟弟一起背弃了他。


仅仅是为了他没有给她的兄长母家加官进爵,就想要废了他的皇位。


随着这些宫中隐秘被谢亦瑶在暗夜中一字一句道出,霎时,整个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谢亦瑶,你以为你是谁?”


最不欲人知的伤口骤然被揭开,鲜血淋漓,无从掩盖,萧淮南气得声音都在轻颤。


他自床侧暗影里闪身出来,看着床上的人,有心想斥责,但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舍不得。


最后,他漠声道:“你休息吧,朕回宫了。”


说完,便大踏步往外走。


“皇上!”


谢亦瑶慌忙掀被起身,朝他追去。


她仅穿着单薄的寝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一路追到玉露殿外,终于赶上了。


“皇上,”谢亦瑶顾不得在场还有许多的宫人,紧紧地自身后抱着他的背,急道:“我懂了,我都懂了。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令你伤心了,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你会原谅我假扮哥哥的欺君之罪。我跟太后不一样,我不会为了家人背弃你的,真的,我不会……”


她说着说着,心疼他的泪水也紧接而落。


她的童年是在父母兄长精心的爱护下长大的,所以,她无法想象仅仅在一墙之隔的深宫中,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以前在朝为官时,看他每日端坐在龙椅上,杀伐果断,贤明持重,心中只是惧怕和敬畏。


却从未想过,他亦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年轻男子,若无千锤百炼,哪里能修得如今的沉稳和果决?


但这段时日,随着了解越多,她逐渐想明白了。


在情爱上,他跟她一样,都是普通人。


他也会不安,也会担忧,也会恐惧。


她担忧父母兄长的安全,而他担忧的是她不爱他,也会像他母后一样为了家人而舍弃他。


外人只道他拥万里江山,可是又有几人知晓他的孤寂与不易?


看着他挺直冷硬的后背,谢亦瑶含泪继续道:“皇上,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我想同你在一起,不管你放不放我哥哥,我都爱你,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已经晚了,你要怎样才会相信呢?”


她抽抽噎噎地说着,丝毫不顾谢氏千金的形象,清涕和眼泪交加,都沾染到他雪白的龙袍上。


而萧淮南,却自始至终纹丝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皇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夜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呼啦作响,就在谢亦瑶双脚冻得麻木,在神色黯然地考虑要不要松手之际,面前的萧淮南忽地身形一动,紧接着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淡淡道:“谢亦瑶,朕看在你还病着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留在皇宫,做朕的女人,今后,我们生死与共,一起携手站在最高处看大胤万里河山,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一生一世不许离开朕的身边。二、明日一早回谢府,继续当你的谢氏小姐……”


“皇上,我选一!”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快速而坚决地打断。


一直以来想要的响应终于得到了,这一刻,萧淮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低低地道:“你可想好了?答应了,便再也不许更改了。”


“不改,一辈子都不改。”谢亦瑶说着,顾不得羞涩,直接踮起脚尖,将他的脖子勾下来,热情地吻上他的唇。


这一刻,两人的心中皆是一样的狂喜与满足。


吻着吻着,萧淮南蓦地将她一把抱起,往内殿走去。


还是方才的房间,可是仅仅过了半刻钟,房内的气氛简直天差地别。


萧淮南近乎贪婪地深深吻着她,一边吻,一边伸出大掌隔着她的寝衣大力地按揉。


“啊~皇上~”


谢亦瑶舒服的呻吟,双眸含情地深深看着他。


“别叫我皇上,今后无人的时候,叫我阿南。”


“不行,这于理不合。”


毕竟是做了三年的谢大人,君臣之礼早已经谨记于心,谢亦瑶想也不想地便拒绝。


萧淮南闻言,凤眸微眯,他娴熟地解开她的寝衣,含着她雪白的乳房有节奏地舔吮着,斜睨她道:“你敢抗旨?”


“啊~”谢亦瑶被他吸得头皮发麻,忙娇声回道:“亦瑶……啊~遵旨~”


两只白嫩嫩的乳尖儿方才在室外都被风吹得有些凉了,这会儿被萧淮南用两只大掌轮番搓揉着,又不时含进嘴里一阵舔弄,很快,它们便热了起来,不仅热,还染上了一层漂亮的粉红,颤颤巍巍的晃动着,如同两颗熟透了的蜜桃。


“啊~皇上~轻点~”红嫩嫩的乳头被他啃得又麻又痒,谢亦瑶又是舒服,又是难耐。


“阿南!”萧淮南“惩罚”般的再次重重咬一口。


“啊~”谢亦瑶浑身一颤,在他的刻意撩拔下,朱唇微启,终于轻轻喊了出来:“阿南~啊~别舔了~好痒~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心爱的人儿这般娇媚地唤出,萧淮南一下子尾椎便是一麻。


“唔~”他闷声一声,也有些受不住了,急忙地脱下两人的裤子,掏出巨大的龙根便要冲进去。


可是,刚刚抵到洞口,他又忽然间停了下来。


谢亦瑶自情欲中微微睁开眸,看他一眼,咬唇害羞地问:“阿南,怎么了?”


明明他的龙根已经胀到极大极粗,青筋都凸了起来,怎地却停在半途?


萧淮南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咬牙道:“不行,你还病着。”


他话落,谢亦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强忍着欲望瞪她一眼。


谢亦瑶笑得乳波一阵荡漾,腰肢也微微地晃了起来,她面上的神色,极妩媚,又带着淡淡的得意。


“阿南,其实我没病。”她含笑道。


“没病?”萧淮南一诧,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于是微微挑眉,假意斥道:“谢亦瑶,你好大的胆子!”


若是往常,谢亦瑶此刻早已吓得跪下磕头请罪了。


可是今晚,她却眼波流转,娇媚媚地嗔他一眼,用软得能滴出水的声音道:“怎么,皇上难不成要治民女的欺君之罪?”


果然……


萧淮南心中暗暗叹气,他早就知道,一旦他服了软,今后这小女子便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几年前先皇宠爱一个妃子的时候,就在那女子面前将什么君臣之礼、夫妻之纲都抛之脑后了,甚至还动了要废太子而立那女子所生皇子为储君的心思。


他们萧家惯出痴情种,而他跟他的风流父皇最大的不同是,他父皇先后爱过许多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但他萧淮南,这一生只爱谢亦瑶。


心中的叹息转瞬即过,看着她又恢复了活力,甚至连以往在他面前的拘谨都消失无踪,萧淮南不知有多欢喜!


“欺君之罪,罪大不赦。朕便罚你,用你的淫穴将朕的龙精都吃干净!”


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


可是谢亦瑶这是什么反应?


萧淮南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谢亦瑶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亦瑶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屋内原本暖昧甜蜜的氛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瞬间的冷凝。


萧淮南看着脆在地上的人儿,明明上一刻两人还缠缠绵绵,但是转眼,两人之间便如同隔着情天恨海一般,触手难及。


“谢亦瑶,你可是后悔了?”他语带凉意问道。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皇后的宝座凤印,于天下间任何的女子来说都是无上的殊荣,但她谢亦瑶却未必放在眼里,毕竟在那宫墙之外,有万千广阔世界,而墙内,是黄金铸就的铁笼,这一点,他萧淮南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


熟料,只见谢亦瑶揺头道:“皇上,亦瑶不后悔,清理昨天说过,愿在宫中一生一世陪伴皇上,只是……”


她的目光中,有深深的痛楚与自我厌弃,“只是什么?”


“皇上,您别问了,亦瑶不能说。”


萧淮南咬牙,这小女子,当真是他天生的克星,“说,朕恕你无罪。”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君王之威,见他这般,谢亦瑶又是纠结了片刻,方继续道:“只是,自我大胤建朝以来,历代皇后,无不德行兼备、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而亦瑶却已经是不洁之身,实在无颜忝居高位……”她后面再说了什么,萧淮南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此刻满脑子只有她方才那句话,在耳畔嗡嗡作响。


不洁之身……她说自己是不洁之身……


“谢亦瑶!”


萧淮南气得双眸骤红,他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长臂一挥,将软榻上的枕头全都掀至地上,看着犹自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问:“那个男人是谁?”那日他们在郊外时,谢亦瑶是初次,那么便是之后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了。是谁?到底是谁?!


莫不是……沈彬?


瞬间,大胤的君主心中杀机顿闪。


正震怒间,却听谢亦瑶急道:“不是沈公子!是一个刺客,亦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是何来历……”说着说着,她面上全是难堪,终究忍不住,


一共对我用强了两次,一次是在玉露殿的浴室,还有一次是在我的寝房内。他武力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本想着一死了之的,可是,我既放心不下家人,更担心他会伤害到皇上。所以才一直忍辱,只盼着什么时候将他抓住。”随着她说完,萧淮南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满腔的怒火,全都消失殆尽。


不仅消失了,并且,他现在还有些暗暗的心惊和好之后,他早就将前两次假扮他人来引诱她的事忘到脑后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诚,就这般亲口告知了他。


一时间萧淮南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想要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刺客,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不敢。


他们才和好,他可不想她因此又怨怪他。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


他心中暗暗叹气,也顾不得别的了,忙将谢亦瑶一把自地上抱了起来,边给她拭泪,边柔声道:“是朕刚才语气太重了,既是被人强迫,那便不是你的错。”谢亦瑶脸上泪痕斑斑,一双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可怜又动人,听完萧淮南的话,她没有那般自责了,但是对于立后之事,却仍旧十分坚决。“虽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无颜再位列中宫了。”


“这……”


萧淮南面上皱眉沉思,实则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日,他怎么会做出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来呢?


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了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气,竟然假扮他人来偷香,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要令全天下耻笑。


“唉……”萧淮南忍不住又再次长长叹气,他抱着谢亦瑶柔柔地哄道:“这事也没有旁人知晓,不妨事的。你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不做皇后,那将来咱们的皇子如何承袭皇位?”


皇子……


谢亦瑶的脸一红。


她小声道:“此事还早呢。”


“不早了,”萧淮南道:“朕登基已五载,至今后宫无子嗣,前几年因为忙于国事倒还能勉强搪塞过去,这阵子已经有老臣在上书了。”


谢亦瑶闻言,不由咂舌,她也是看过许多前朝史记的,知道于君王来说,子嗣是十分重的事,但是萧淮南,在谢亦瑶心目中,总觉得他十分年轻,父亲这两个字,应该是离他极为遥远的。


想了一阵,谢亦瑶轻笑道:“皇上宫中美人那般多,许哪位嫔妃腹中已有小皇子也说不定呢。”


她话落,却被萧淮南幽怨地了一眼,淡淡道:“朕已经近两年不曾临幸过后宫诸妃了,瑶儿这是在诅咒朕被人戴了绿帽么?”


“皇上,您是说……?”


谢亦瑶闻言,一时心中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


昨夜和方才她都亲自感受过了,他的那处明明十分精神、尺寸惊人,且应当是并无隐疾的。


自古食色性也,人之大伦。


连她一个女子都因好奇而自己抚慰过,更不消说他还有那么多妃嫔了,那些可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


到底心中有愧,此刻萧淮南说是这事来也不觉得丢脸,反倒是借机讨好她起来,他对着她小巧的鼻尖亲了一口,坦然承认道:“没错,因为朕爱上了你,就再也不想碰旁人了。”


他说什么?!


谢亦瑶蓦地瞪大了眼。


刚才他说已经近两年都未临幸后宫,现在又说是因为爱上她的缘故。


可是……


“皇上,可我那时是男子啊!”


话说到这里,萧淮南又有些小委屈了。他咬一口她小巧的唇,恨恨地道:“这都怪你!若是你早些表露身份,朕何苦要禁欲这许久!”


这话说得让谢亦瑶一阵汗颜,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睫道:“我怕说了,皇上会治谢家的欺君之罪,皇上您是明君,一直秉公执法,从不徇私的。”


这话倒是颇为中听,萧淮南挑眉,愉悦地笑道:“为了你,朕做一回昏君又有何妨?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谢亦瑶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谢亦瑶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谢亦瑶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谢亦瑶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萧淮南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谢亦瑶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谢亦瑶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谢亦瑶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谢亦瑶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萧淮南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谢亦瑶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谢亦瑶高中状元之后,萧淮南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萧淮南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淮南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谢亦瑶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谢亦瑶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萧淮南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萧淮南再也未曾招过谢亦瑶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谢亦瑶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谢亦瑶感觉到萧淮南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萧淮南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谢亦瑶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谢亦瑶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萧淮南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谢亦瑶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萧淮南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谢亦瑶忙往前迈了一步。

萧淮南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谢亦瑶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萧淮南坐着,但是谢亦瑶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萧淮南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谢亦瑶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萧淮南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萧淮南皱眉道:“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谢亦瑶却感觉浑身如坠冰冷深渊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过是前阵子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萧淮南何尝听不出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谢亦瑶守着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谢亦瑶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环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谢欺程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坚持不肯。

谢学士和谢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萧淮南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谢亦瑶听了这句话,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身走到书案下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

谢亦瑶一直绷着背,挺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大离朝的官家小姐们,都是会读些书、认些字的,毕竟以后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还是需要管账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谢亦瑶书读得却略多了些。

她虽学了《女则》、《女诫》,但是也喜欢史书、话本和一些杂书。

她爹爹谢章是翰林大学士,见识不凡,见到女儿喜欢读书,很是高兴,便请了名师来家中,给谢亦瑶一对一讲学。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开科考之时,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报名。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乡试、会试和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她就这么一直挺腰端正坐着,直到殿中传来一声声的“咕噜”声方才忽然惊醒。

正奇怪是什么声音,却见案后的皇帝一直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她肚子在叫。

一瞬间,她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来人,摆膳。”萧淮南轻笑道。

*

直到各色精致的菜肴上桌,谢亦瑶脸上的红霞都还没褪去。

好在萧淮南是个善解人意的君主,他只字不提她刚刚丢人的事,只是夹箸慢条斯理地用膳。

眼见得谢亦瑶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极慢,萧淮南忽地将桌上的几道菜每样各夹了一大箸至她碗里。

“朕命谢卿将这些都吃完。”

“皇上……”谢亦瑶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小山高般的菜肴,略微有些无奈。

她是饿了。

可是,这些也太多了吧!

“怎么,”萧淮南瞧着她微微不情愿的神色,冷然道:“谢卿可是嫌弃朕了?”

毕竟他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非公筷。

谢亦瑶被他吓得一抖,慌忙起身跪下,低头道:“微臣不敢。”

萧淮南瞧着她这样子就是一阵生气,却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眼见她低着头,挽在梁冠里的发丝雅青浓密,衬得那一段脖颈愈发雪白如玉,他一下子就气息又有些不稳了。

罢了罢了……

跟她置什么气!

“起来用膳。”他冷声道。

“是。”

谢亦瑶忙从地上起身,再次在位子上坐好。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了,认真地吃起来。

吃了小半个时辰,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而且,眼看着桌上居然有一盅酒酿小圆子,她忍不住有些馋。

萧淮南本就一直凝神看着她,自是将她的眼神一下不落地瞧在眼底。

于是示意一旁的太监总管李茂全给她盛了一碗。

“吃不下就别吃了,把这个喝了吧。”

“谢皇上。”谢亦瑶忙小心地跟他笑着道谢。

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和那耀眼的一笑,萧淮南忍不住微微错开眼,将眸光投向别处。

皇宫中的御厨,果然不是外头能比的。

谢亦瑶觉得这是自己此生吃过的最好的酒酿了。

米酒醇香,汤圆软糯,虽是简单的食材,但是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居然比明芳斋的要香一百倍。

她就这么一口一个,不知不觉间,竟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一时饭毕,漱了口,看着宫女们撤席,谢亦瑶忙起身让出地方。

这一站起,她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皇上。”

看清抱住自己的人,谢亦瑶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了一些。


萧淮南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谢亦瑶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萧淮南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谢亦瑶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谢亦瑶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萧淮南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谢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谢亦瑶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谢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谢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谢亦瑶,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谢亦瑶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萧淮南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谢亦瑶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谢亦瑶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谢亦瑶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谢亦瑶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谢亦瑶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谢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谢亦瑶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谢亦瑶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谢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谢亦瑶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谢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谢亦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谢亦瑶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萧淮南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萧淮南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谢大人呢?”

“回皇上,谢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萧淮南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萧淮南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谢亦瑶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萧淮南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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