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还是害怕得呼吸不稳,我很怕在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再次离开我。
赶到的时候,沈曜正被推往手术室。
他头上的纱布上被血液染红,白色的 T 恤上全是殷红的血迹。
原本红润的双唇此刻苍白无比,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沈曜!」
他抬眼看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抓住他的手,忍住鼻酸:「我知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医生焦急地将他往手术室里推,回头看了我一眼:「病人家属吗?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医生,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大脑,他还要念书!」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几个工友焦急地站在手术室外等候。
陈叔走上前来拉住我:「芊芊,你先别急,阿曜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回事,早上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陈叔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老泪纵横。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逞强去爬脚手架,阿曜也不会因为救我被钢筋砸到了。」
「陈叔,你别……」
我咬住下唇,拉住陈叔的手。
纵使内心是心疼的,却也对眼前这个老人心怀怜悯。
陈叔从包里掏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零钱,颤抖着手递给我。
「这些钱你拿着,如果不够我再去凑……」
几个工友也都围了过来,纷纷掏出自己身上的钱给我。
我怔住了。
这些人为了这些钱,可以不要命地干活,却在他人需要的时候,毫无保留地伸出援手。
朴素而真挚。
而我爸在商场上,那些人恭维着笑脸相迎,实则表面风平浪静,背后风起云涌。
客套而虚伪。
「谢谢各位,你们的钱我不能要,我去想办法。」
这些钱都是他们的辛苦钱,我又怎么能要。
我拿出我妈留下的项链,打算去典当行卖掉。
「妈妈,你会原谅我的对吗?他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项链在阳光底下透出迷人的光晕,这是我妈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念想。
典当行的老板是个画着大红唇的中年女人,她轻蔑地瞄了我一眼,接过项链。
她用放大镜在上面细细观看,随后手一抖,戴上老花镜继续研究。
「出价多少?」
她放下放大镜,抬头看我,双眼透露着精明的光。
「你这项链不值什么钱,市价也就五六千,你这还二手的,我给你三千吧。」